《双镜·白星圣队》时柏舟

10、第 10 章

　　授勋典礼
　　“下面有请大和智恒大佐为藤峰雾子少佐和严念珺局长授予白星勋章！大家欢迎！”
　　藤峰雾子和严微在舞台正中央站定，许幼怡站在严微身后侧，大和智恒缓缓走上台，分别为藤峰雾子和严微带上勋章。一时间，台下照相机的镁光灯闪烁，远处狙击镜的反光隐匿其中。大和智恒兴致高涨，搂过藤峰雾子，慈父般揉了揉藤峰雾子的头，也在此时，一声枪响，扰乱了会场的安宁。
　　大和智恒应声倒在藤峰雾子怀中，血流不止。一枪毙命，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只是，倒下之前，大和智恒似乎潜意识地向后拢了拢藤峰雾子，企图将她遮挡在身后。藤峰雾子立刻反应过来，大喝道：“保护严局长！”
　　许幼怡还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只觉是反对新政府的势力行动了，在大和智恒中枪的那一刻，便飞身扑向严微，把严微护在身后。第二枪响起，原本设计好杀手因慌乱打偏的一枪，因为许幼怡的飞身扑救，不偏不倚的射中了许幼怡的腹部。即使严微以注意安全为由，让许幼怡穿上了防弹衣，依旧没能完全挡住狙击枪的子弹。鲜血从许幼怡腹部流出，严微脱下外套，按住许幼怡的创口，对着安保人员喊着：“快叫救护车！封锁现场！”
　　“安排好的救护车怎么还没到！快救人啊！”藤峰雾子也焦急地喊道，然后又转过头，“大佐，你挺住，你还没看到我建功立业呢……”
　　“报告大佐，救护车轮胎被人放气了。新的救护车在从军区医院赶来！”
　　“赶来了人都凉了！”严微抱起许幼怡冲开人群。

　　医院
　　“严局长，我知道您爱才心切，只是许秘书中的是莫辛纳甘M91-30狙击步枪，威力巨大，虽然有防弹衣，但腹腔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您先签署了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我们才能进行手术。”
　　严微潦草签完字，便在抢救室门外焦急地等候起来。
　　另一边，大和智恒已经盖上了白布。
　　“对不起，藤峰少佐。大和大佐被击中脑干，一枪毙命，我们无力回天了。请节哀。”
　　藤峰雾子揉揉眉心，跌坐在急救室的座椅上。一会儿，藤峰雾子似乎想到些什么，走到太平间，细细舒展开大和智恒的左手，若有所思。

　　“严，我还要处理大佐留下的军务，不能陪你等许秘书手术结束了。”藤峰雾子盯着严微的眼睛，眼神并不锋利，但让严微感到冷暖交加，仿佛内心在进行强烈的斗争。
　　“没事，节哀。”严微站起身，缓和缓身形，稳住脚，拍了拍藤峰雾子的肩膀，以示安慰。藤峰雾子看向严微眼底。严微眼底的无措担忧是装不出来的，可隐隐透露出来的自责，还是让藤峰雾子起了疑心。

　　授勋典礼会场
　　“雾子，现场保护好了，现场的人员全部在警察局一一盘问。”姜探长给藤峰雾子引路。
　　“有什么发现吗？”藤峰雾子蹲下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心中又是一阵钝痛。
　　“雾子，你看，严念珺站在这里，但是从木板上遗留的单孔复原弹道。其实距离严局长还是有一点点的距离的。也就是说，这一枪，要么是狙击手失手了，要么，就是狙击手根本不想射杀严局长。”姜探长手指这弹孔分析道。
　　“救护车呢？谁放的气？”藤峰雾子问道。
　　“这个还没有查到，但是司机说，他当时在车库待命时，和严局长的司机兼管家在地下室闲聊了一会儿。”
　　“把管家以录口供为由带到警察局，我亲自审。”藤峰雾子已然猜中大半，只是没有证据支持，无法逮捕严微，更无法通过严微拔出整个深埋上海的情报网。

　　医院
　　“恭喜严局长，这一枪避开了大动脉，脏器也没受到太大损害，只需要安心静养，应该没有大碍。”许幼怡被推出来，脸色惨白，嘴唇白得像纸。
　　“好，给我安排最好的病房。”严微推着推车一同走到病房。

　　“幼怡，早知道会变得今天这样，我就不出来了。我保护不了你，严力力也出国了，现在估计也被日方盯上了，我的职业生涯估计也要结束了。我是不是特别失败啊？
　　要是能回到初见的那天，我还是直接把周衡解决了。我们没必要相识，相知，这样你就不会因为我深陷危险之中。
　　其实，你和李宁玉是一伙的对吧？我早就感觉到你们之间有我不知道的联系了，但是你说只要是抗日，站在哪条战线都是一样的，我就没有细问过。你们要我铲除的人，我也铲除了，这一次任务是顾长官单独给我下的命令。你们不知道，是李宁玉没和你说，还是说上面已经对李宁玉的身份起疑了，故意避开了她？
　　你快醒醒啊……这些日子，我伪装成了另一个我，每天都要见很多很多人，说很多很多话。我还是喜欢照相馆的生活，一家三口，哦，还有好运气。不知道小管家今天有没有给好运气喂奶……你看，小管家这么小就踏入这凶恶的谍报战场了，还有藤峰雾子和大和智恒，如果没有战争，他们应该也会在日本过得很幸福吧，挺羡慕藤峰雾子遇到一个爱她的好老师的，不过，我也很幸运，我遇到了你。
　　你还不醒吗？那你先睡吧，估计调查快轮到我了，等我忙完，晚上再来看你。”

　　严微转身离开，感觉脸上黏糊糊的，用手擦了擦，而后撑了撑已经褶皱的衣服，在门外嘱咐了护工，才不舍地离开。
　　许幼怡缓缓睁开眼，看向虚掩门缝里透出的身影。

　　警察局
　　“严局长，小的也不敢随意扣留您的管家啊，这是姜探长说的，按流程办事。要不我把姜探长叫出来，你们谈谈？”警察局的前台拦着严微不让进。
　　“姜探长？”严微重复一遍，猛然想起如此见面会直接暴露身份，挥了挥手，“算了，不见了。”
　　“诶，严局长请留步，您也是目击者，理应配合调查。既然人到了，就先做个笔录吧？”姜探长在严微身后叫到，只是这声音并不像原来的姜探长的声音。严微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姜探长绕到严微面前，看到这张脸，有些错愕：“是你？”
　　转而，又对前台说：“我想严局长应该愿意和我和我叙叙旧，你们准备好些上好的茶水。”
　　“那却之不恭了。”严微了然，眼前人已非原来的姜探长，而是白星圣队的成员。

　　“说吧，原来的姜探长和我的管家哪去了？”
　　“姜探长，死了吧。白星圣队一向心狠手辣，要不是这样，我也不愿意在这卖命。你的管家被雾子接走了，应该在军部的监狱里审讯呢。严微，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真狠啊，直接把人亲如父亲的老师杀了。”姜探长上下打量了严微一番，“你说你现在混得也不差，下此狠手干什么呢？咱们白星圣队出来的，都是苦命的孩子，能混到今天，都实属不易……”
　　“够了，就算如此，她也不能随意抓我的管家泄愤。我的管家还小，他是无辜的。”严微恶狠狠地瞪回去。
　　“严微，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你这么善良，只会和之前一样，好好机会从手上溜走了！”
　　“所以，就和你们一样草芥人命吗？”
　　“你不也因为私仇杀了大和智恒吗？一命抵一命，很合理啊。”
　　“受教了。原来在白星圣队，性命也是可以计算的。这个教练还真没教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