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替身能治好直女症吗》王荣

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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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枫和顾程下车，面前是一家疗养院，大概是触及到顾程某些禁区，他下意识地退缩，他很少展现出这么明显的畏惧。

　　杨枫一开始是扯着他的衣袖往前走，但是来到这所疗养院之后顾程的恐女症的心理障碍似乎这更加严重了，明明杨枫已经很注意，只是隔着衣物扯着他，可他的手臂已经开始蔓延出红疹，出现过敏现象，这样下去非要昏倒不可。

　　杨枫只好松开他，她也知道对于心理疾病的患者来说太强硬的手段只能适得其反，这也说明顾理在这里等他们是别有深意。

　　杨枫也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的人，除非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不然要是别人不愿意，她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劝说对方。她看着身后低着头的顾程沉默了一会，道，

　　“顾总，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会强迫你。”

　　“但是，今天是你能见到顾理的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还想见到他的话，就和我走，要是不想，你在这等我吧。”

　　听到这话，顾程才慢慢抬起了头，随即跟着杨枫走进去。

　　两人在前台登记了之后里面的楼中，直径寻找到了一间单人疗养间，在护士的陪同下打开门后，进入其中。

　　疗养间是很普通的单人套间，有卫浴，有一张塑料桌子，和一张医院标配的病床。

　　一个长发身材纤细的女人正坐在桌前，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脸。

　　看到房中的女人，顾程的脚就好像黏在了地面上一样，一步都无法向前。

　　杨枫自顾自地向前走去，那个女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抬头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杨枫，但也没有表现出畏惧或是抗拒。

　　“你好。”杨枫尽可能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她其实不擅长和人套近乎。

　　好在面前的女人不在意她干巴巴的问好，显得很热情，“你好，我叫张小南。”

　　张小南——这个名字对顾程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杨枫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不敢来见她。

　　病床上的身份卡写着张小南的名字，以及她的病症。“创伤后应激性精神障碍”。

　　除此以外杨枫还注意到她的桌面上只有除了笔记本电脑以外没有任何杂物，干干净净的，屏幕上隐约能看到一个文档的页面，不知道是在写小说还是写散文。

　　杨枫起了和她聊天的意思，正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她和张小南摆摆手后走了出去，看到顾程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一旁穿着大大医生。

　　那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他温和笑笑，扶了扶眼镜，视线落在杨枫身上，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惊讶。

　　他对杨枫解释道，“她就是张小南，患有应激性障碍，畏惧着一切和‘学校’有关的东西。”

　　“以前是一家著名服装企业的总裁之女，虽然是暴发户，但也算是大小姐了，和阿程以前是同学。”

　　“我知道。”杨枫点点头，似乎心底有些疑问已经解开了，一脸平静。

　　唯有顾程的情绪依旧不平静，他震惊看着面前的医生，半响才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在这所偏远精神病疗养院的白大褂医生，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搞出了一系列事件，顾氏破产的罪魁祸首，也是现在警方正在追捕的人——顾理。

　　接着，三人来到疗养院外面的院子里，外面有几个正晃悠着或是做着一些奇怪举动的病人，有护工跟在周边看着他们。

　　这样高级的疗养院每月的费用都很高，顾理告诉他们，自己曾用了一个朋友的名义买下了这里，是这里的挂名院长，现在被追捕，自己暂时在这里避风头。

　　三人就这样坐在疗养院修缮的亭子里，毫不避讳他们要说的话。

　　“既然你弟弟来了，那就把这一切告诉他吧。”杨枫坐在石凳上，语气淡然，到现在为止她的疑惑基本上已经全部解开，所以显得格外轻松。

　　“你还没和他说吗？”顾理问他。

　　“我不擅长和人解释什么，太麻烦了，所以我才带他来，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说吧。”

　　“好吧。”

　　“那么，从何说起呢？”顾理看向顾程，接收到顾理的目光，顾程心底咯噔一声，他像是好久都没有看过这个哥哥了，或许他从未了解过他这个哥哥吧，他们从来都畏惧了解彼此。

　　“那么就从阿程生病的时候开始说起吧。”

　　——

　　所有的事情要追述到很久远。

　　从顾理出生开始，他就生活在一个不太和睦的家庭里。顾家是五大财团之一，说白了就是非常有钱，而有钱的家族里一些烂事也就特别多。

　　剧情简单概括就是，顾父的前妻，就是顾理的母亲和顾父的关系非常差，差到简直可以说是互相当做仇人的程度，但是因为政治联姻的原因，家族的老人不让他们离婚，毕竟当时顾父还很年轻还未掌权。

　　顾父这样的花心草包又没有为爱私奔的勇气，舍不得家产，把自己的懦弱迁怒到顾理的母亲身上，所以哪怕是顾理出生，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好转，导致顾父也不喜欢顾理。

　　后来前妻死了，顾父就把情人，就是现在的顾母带回家，还有私生子的顾程。他着重培养顾程，想要他成为继承人，顾理几乎就是家里的透明人。

　　顾理也曾经恨过，年幼时他其实故意欺负过弟弟泄愤，但后来他发现根本没有，他也算是个好孩子，很快就发现这只是迁怒，也就没再欺负过年幼的顾程。

　　顾程因为被当做继承人，从小就接受着非常严酷的教育，衣食住行全都被管控着，活得很没有自由，顾理慢慢产生了同情。

　　除此以外，他也慢慢明白了顾程其实挺善良的，毕竟在这个家中，父亲厌恶他，继母当他眼中钉，只有他这个他欺负过的弟弟不曾害他。

　　他欺负顾程那么多次，顾程都不曾向他父亲告状，他敢说，要是顾程告状了，他肯定会被他那个狠心的父亲送去国外孤立起来。

　　顾理觉得，顾程可能是对他失去母亲的事情感到同情，也可能是把他当时欺负他时骂他的话听了进去，真的觉得他的母亲死去是因为自己，所以对他产生了愧疚。

　　慢慢地，他开始摸摸照顾起这个弟弟，比如说在他成绩没能考到满分被禁食的时候偷偷给他送点吃的什么的，或是在他晚上不小心睡着时，偷偷溜进书房帮他把家教留下的作业做完。

　　但他能帮助顾程的地方也只有这些了，他没办法改变什么，毕竟他在这个家只是个透明人，无权无势，他也只能尽可能多关心弟弟的情况。

　　这也让顾理觉得他和这个弟弟是同病相怜的，都是这个豪门家族的牺牲品。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产生了要报复顾家的想法，为了母亲的仇，也为了弟弟，他恨不得一把火把这座漂亮的豪宅烧了。

　　一般人无法抵挡上千亿的家产，但对于顾理来说，若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母亲也不会郁郁而终，他对这些钱没有兴趣。他那个父亲可以为了家产和利益可以不择手段，顾理倒是想看看，要是他某天突然失去了一切，变成一个破产的流浪汉，他会是怎么样。

　　还会不会再趾高气昂地活像个土皇帝那样指使那些佣人和公司的员工。

　　这样的想法在他年幼的心灵里滋生，这事情说来简单，但他一个不讨家族喜欢的透明人要毁灭一个五大财阀之一的豪门家族有多难，就算他真的能让顾家重创，但是破船也还有三根钉，以顾家的名气愿意和他合作的公司也有很多，想随时翻身很容易。

　　所以，单纯重创顾家是不行的，他的机会只有一次，他要让顾家永无翻身之力。

　　好在，他还很年轻，他还有时间从长计议。

　　时光一天天过去，渐渐地，两人都升上了高中，都在读本市的一所贵族中学。

　　在顾家高压式继承人教育下，顾程变得越发冷漠，他对人冷淡不相信别人，但顾理知道，他只是失去了很多交流感受的机会，他本质只是一个对感情笨拙的孩子。

　　高中时，顾程的追求者很多，明明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顾程却待人非常冷淡。

　　那时候，顾理和他上同一所高中，顾理比他高两届，志愿是学医，然后离开家族。

　　他对于顾程和别人交往的事情没什么想法，他是希望顾程能有些朋友的，但是有知道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保不准是奉这家族的命令来故意接近顾家，不是真心喜欢顾程。

　　倒不是顾理对别人有偏见，只是他们拥有得比别人更多，也容易被图谋不轨的人盯上。就好比那个刘家的刘玥雅，她就是被家族要求接近顾程的，不过经过他一段时间的监视，发现刘玥雅没有要害顾程的意思，她是个天然蕾丝，在顾程身边只是敷衍家族。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顾程能得到一段美好的友情或者爱情，这样也能让他的生活有点色彩，他毕竟很快就要去读大学了，不能经常看着顾程。

　　顾程高一一年都没有和任何人交往，直到高二终于和一个女生交往了。

　　那个女生正是张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