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三天不睡觉

2、交易

　　第二章

　　深夜，何霁大字趴在床上，跟好友煲着电话粥。
　　“周兄，我得去寺庙拜拜了。”
　　“别啊，不就出个柜，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出柜，我那...就是追星，追星，又不是喜欢他！”
　　“好吧，不过上学那会他就不咋搭理你，怎么会邀请你上综艺啊，不怕打起来吗？”

　　何霁狠狠点头：“是啊，你说他是不是来变相地羞辱我。”
　　“当然啦。”

　　“其实跟他上综艺挺好的，他有名气，长得那么好看，能力也强。”
　　“当然啦。”

　　“周子肖！我是不是你的好哥们！”
　　“当然啦。”

　　“好好说话！你说我下周怎么面对沈黎啊，我尴尬得飞起。”
　　周子肖犹豫了一会道：“简单，找他借钱，关键时候提钱堪称20世纪暧昧气氛破坏大师。”
　　何霁无语：“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小情人的是吧？”
　　“怎么会，都是我拿钱打发别人。”

　　......

　　没掉马之前的何霁：吾日三省吾身，饭否，玩否，睡否？
　　然而最近，何霁接受了太多关注，最可怕的还是来自姓沈的那座大神。

　　沈黎的头像很简单，一个无趣的正方块，被这家伙搞得心神不灵，何霁恶作剧似的给人修改备注：200一次，改完后手指不自觉地往那个小方块上戳了几下。

　　【你拍了拍“200一次”】

　　何霁：？
　　这该死的微信功能。

　　【200一次：还不睡？】
　　【何包鼓鼓：v我50，解锁真人聊天】

　　【200一次：微信转账5200】
　　何霁默默地截屏，切换聊天，找到周子肖：“你不靠谱！”

　　5200？
　　四舍五入520？可我只说了50啊，KFC疯狂星期四V我50的那个50啊！
　　怎么能随随便便对人说爱你? 沈黎，真没有男德！

　　对面的看他半天没回复，于是又转了一次，备注：自愿赠予。

　　何霁愉快地收下了，在心里给沈黎的木鱼敲了敲：咚！男德+1。

　　【200一次：收了也不说话，小骗子】
　　【何包鼓鼓：说什么？】

　　【200一次：想知道我的绯闻对象为什么不睡觉拍我】
　　【何包鼓鼓：不是绯闻对象......】
　　【何包鼓鼓：那你怎么不睡？】

　　对面居然回了一句语音，何霁侧着身子，手机贴近耳朵听。

　　“想你...想你刚才为什么拍我。”

　　这人真是，怎么说话还停顿的，何霁的耳朵隔着手机贴着枕头，微微发烫。
　　礼尚往来，何霁凑近了，摁下语音键：“别想了，手滑，我睡了。”
　　毕竟收费了，何霁想了想，再次摁下，小声地说：“晚安。”

　　那边没在发新的语音过来，只是回了文字。
　　【200一次：晚安，小几何】

　　何霁有些许失落，把刚刚那条语音悄悄地点了收藏。

　　-

　　和沈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网吧，那会何霁的游戏机跟零用钱一起被没收。

　　阳光呲着牙望着少年手上烫烫的五十元，一点一点顺着落在了网吧门口的小阶梯上。

　　老板是个黑心的中年男人，伸出头往外面看了三四次，还是把这个小崽子带了进来。
　　网吧里环境比想象里好许多，冰凉的空气让何霁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未成年去拐角最左边靠里第二排的机子，没有卡吧，那付个现金，20一小时。”

　　男人浑厚的嗓音伴着机子劈里啪啦的敲击声，何霁乖乖地上交了零花钱，抓着一瓶冒冷气的雪碧，一溜烟的跑到了机子旁边。

　　何霁毫不生疏地点开了一把枪击游戏，本来想着打发时间，忽地瞥见右侧机子上一撮头发，椅子上搭着校服，何霁转头瞄了一下柜台前的老板，内心了然：看来是个惯犯。

　　何霁耗空了资金后，本着我们都是未成年的心态，热情的扑到了隔壁机位打算蹭蹭网，键盘的敲击声未被打断，机位上坐着的男孩抬眼瞥了一下何霁，便任由着他看。

　　“这里这里，有人藏在炸药桶右侧！”

　　“哎哎哎，不错，你好聪明啊。”

　　“打他，打他，对，就是这个，这个穿绿衣服绿帽子的青铜小人猝然长逝。”

　　咋咋呼呼地瞎指挥，一场游戏还没结束，何霁倒是饿了。

　　奈何也没有多余的钱，何霁戳了戳机位上的人：“这位朋友，我帮你打一局，赢了你桌子上这个饭团归我，输了，输了嘛，输了这个饭团我分你一半？”

　　哪来的小孩？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游戏结束，机位上的男孩子饶有兴致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霁，光风霁月的霁。”

　　“你好，”饭团移到了他面前。
　　那也是何霁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小几何，我叫沈黎。”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上去了一小截，靠窗的位置，暖烘烘地又有点晃眼。

　　沈黎往椅背上一靠，长长的睫毛照成了浅色，手上的操作丝滑得不像话。何霁看着他，想不到形容词，只觉得今天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