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 江湖》夜月的凝视

8、八 石洞惊艳

　　听到阿福那凄惨的呼喊，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那飘飘欲仙的白衣人是府里的二小姐，闻名已久却无几人得见的二小姐。
　　“何事如此惊慌，平日的规矩哪儿去了。”冰冷严肃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惊得大家一阵战栗，只因这个声音是府里众人的梦魇，声音的主人就是——
　　大夫人。
　　“回，回大夫人。小人方才听到有人呼叫，便好奇赶来看看。这，一看之下却是……二小姐坠楼落入潭中。”某家丁提起他那可怜的小胆儿，哈腰抱拳回答，却是不敢看面前那威严之人。
　　“坠楼了？不早不晚赶在今天，哼……待会叫偏院那丫头来见我。”一声冷哼，大夫人随即拂袖离去。
　　大夫人远去已久，那群立在原地的众人却不敢动弹，等到不知过了多久，大家方敢各回各屋。原本热闹的地方，现在却冷冷清清，不过却还有一人独自立在那儿，此人正是阿福。
　　“二小姐，你……何苦……想不开……”呜咽落泪，阿福眼底泛着点点寒光。

　　慕容家偏院里有个水潭，这个很多人都知道；水潭里冰冷刺骨，这个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知道；水潭里十几米以下会将人冻成冰棍，这个却只有阿福一人知道。原因是以前阿福失足亲自感受过，当初要不是芸儿的妙手回春，恐怕现在阿福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潭底有个连通到外界的通道。
　　而现在紫英就正在那通道中游动。
　　唔，冷，潭底冰寒刺骨的，是想将人冻成冰棍么。紫英边游边发牢骚，这要是没练过的，恐怕刚刚下到这潭底就要一命呜呼了，好在自己是个练家子。所谓水下一分钟，水上十年功。紫英现在可是深有体会。
　　“哗啦”一阵水声激起浪花朵朵，同时紫英也破水而出。
　　远处来看，只见水中白衣胜雪之人缓缓走向岸边，随着离水岸越来越近，那人露出水面的身形也逐渐显露出来。
　　纯白的衣裳因为水的诱惑而变得有些透明，此时与紫英的肌肤紧贴，勾勒出那优雅修长的身躯。胸腔因为呼吸而此起彼伏，白玉般的肌肤在那起伏下若隐若现。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发端一滴滴落下，顺着脸颊的优美弧线滑落，掉落在锁骨旁，衣襟边。
　　银亮的月光朦胧的倾洒在紫英脸上，满头青丝迷幻的泛着银光。用手随意的拨弄两鬓间调皮的一缕青丝，将其绾到耳后。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卓越风姿，仪态万千。
　　环视周围，发现这里及其平坦开阔。基本上都是岩石，偶尔能看到点绿色杂草。抬头可以看到弯弯的上弦月，目光往下移动，入眼既是一片高厚的石壁。
　　晚风吹拂，紫英赫然觉得一丝凉意窜入体内。随即开始调动体内真气游走于周身穴位，真气的流经使得体外衣裳渐渐开始冒起白雾。顷刻间，紫英全身上下被那白雾包裹起来。恍若仙气缭绕，煞是迷幻。
　　“啊~修炼了内力就是有这点好处，在野外用不着生火烤衣服。”抖擞下精神，然后紫英沿着脑中，芸儿先前告诉他的路线前行。
　　走了数里，终于看到了芸儿口中所说的洞口。进入洞中，紫英发现前方不远处有火光悬挂在空中。
　　那处火光应该是云姨事先放在洞里的火把，紫英如是想着，应该是她为了让自己能在洞中照明所用。
　　到达火把处，不出紫英所料，这的确是芸儿为他所准备的。火把下放着一把三尺青峰和一封用信纸装着的交子。交子总额1400两，单张面额100两，共14张，正是紫英那天卖画所得。
　　将交子放入怀中，紫英拿起宝剑欣赏着。抽出剑身一刹那，眼前便被上面刻的几片花瓣形状的印记所吸引。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在花瓣印记下方刻着这么几个字：
　　飘零剑
　　“看来是把名剑，不知道和传说中的干将莫邪比起来如何。”挽个剑花，然后将剑插回鞘中，紫英定睛向洞内深处探去，却是一片漆黑。
　　“黑漆漆的，真是讨厌。”眉头微蹙，看着那片黑暗，紫英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恐惧。
　　为什么紫英会对黑暗恐惧？这要从他前世说起。在前世的时候，因为家里的表哥喜欢捉弄她，所以从小就和她讲些鬼故事。当时紫英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哪能分辨得出故事的真假，于是从小就怕黑怕那些故事中的妖魔鬼怪。不过等到她成年后，回想起那些鬼故事倒也是波澜不惊。如果她到这里就此打住，倒也不会对日后有什么影响。可怜的就是，无知的少女竟然在大学期间看鬼片。想想在宿舍熄灯之后，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电脑显示器泛着些许亮光。而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她当时看的鬼片还是在业内数一数二的……
　　《咒怨》
　　可怜的少女，那岛国的片子是掺水的么？那可是动感十足得让你仿佛身临其境的啊，听听那音效，看看那特效，你不吓出一身冷汗才怪。
　　自作孽不可活……真正是金玉良言。
　　然而就在紫英胡思乱想的时候，洞内却传来忽远忽近的零碎脚步声。
　　嘶……紫英此刻寒毛都竖起来了。不是吧，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对不对，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这受过高等教育的知性青年，怎么能自己吓自己。
　　深呼吸，好，放松。对着自己做自我催眠，这个世界是没有，鬼，怪，的。
　　“咚”一声闷响，使得紫英那刚刚平复下去的恐惧又重新抬起头来。
　　“锵”银光一闪，紫英此刻已拔出飘零剑紧握手中。神色凝重的审视周身，暗中提起一股真气，提防前方未知的黑暗。
　　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紫英额上不禁冒出几滴冷汗。
　　“呔！何方妖孽，竟在此处蛊惑人心。”紫英一声大喝，随即一剑朝方才声响处刺出。出剑的前一霎，那原本握在右手的火把被迅速的投掷向前方。
　　“啊！”一声清脆。
　　嗯？是人？
　　回过神来的紫英将宝剑收回贴至手臂后，接着用左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
　　微弱的火光顿时照亮那寸土地，待眼睛适应这昏暗的环境后。紫英眼中渐渐的显现出一个人影。
　　来人头上绾着流苏髻，发间几点碧绿闪耀；一双明眸此刻略显局促，又带有一丝惊恐；绯红的襦裙如火焰般鲜活，正当紫英想细看对面的少女时，来人早已蹙眉厉声喝道：
　　“什么妖孽妖孽的，我当是什么江湖术士在这装神弄鬼，没想到原来是位深闺大院里的千金小姐。我说这位姐姐，您好歹看清楚了再出手啊，刚才那一剑若不是我侧身躲了过去，这会儿在您手上的的可就是人命一条。”
　　说到人命，倒是严重了些。因为刚刚紫英那一剑只用了一分力，真伤到了，倒不至于致命，不过受点皮外伤而已。当下被那少女厉声斥责，紫英本想喊声冤枉，可当他看到少女面带怒色，只好把话往肚子里咽。刚刚自己的确有失考虑，现在就让她对自己发泄下好了，生气中的女人惹不得。
　　“喂，怎么不说话？难道吓傻了？”少女伸手朝紫英眼前晃动几下，见他毫无反映，便将手收回。曲臂，伸出食指轻点下巴。
　　“不是真傻了吧……”
　　“……”紫英很无语，我这不是在当木头人等你消气嘛。难道你要我再对你说几句妖孽来证明我没傻？
　　“喂喂……”
　　“不知姑娘现在心情可舒畅些了？”
　　“嗯？什么什么，你不开口向我道歉，反倒是质问起我来了。”少女撇嘴，不爽。
　　你从我的话中哪里听出的质问？我明明用的是柔和得能令阿福倾倒的语气，怎么在你耳里就成质问了。紫英此时很想抬手抚额，奈何对面的少女正目不转睛的等着他的回话。
　　现在的情况再次向紫英说明，那少女正在行使女性独有的特权，而那特权也是紫英前世惯用的。好吧，现在既然都变男生了，那我就把中华男子的传统美德给发扬下。
　　“方才失礼之处，请姑娘多多包涵，在下这就给姑娘陪个不是。”说完向那少女抱拳作揖，欠身道歉。
　　“唉？怎么这就赔礼了。”少女有些诧异。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位姑娘，敢问你是从何处进来的？这洞中布有迷阵，不通阵法的常人难免会被其中机关迷惑而原地打转。”将右手宝剑插入挂在腰间的剑鞘中，手拿火折子走向少女身旁，紫英捡起刚刚用作投掷的火把。因为洞内潮湿，所以脚下难免有些积水，刚一落地的火把顷刻间就被积水浇灭。
　　“迷阵？你说这洞里布下了迷阵？怪不得，我总觉得先前来回走过了几次同一个地方。”少女先是惊讶，说到最后竟变成了闭眼思考。
　　紫英听到少女的回答，心里倒是狠狠吃惊了一把。原来她不懂破阵！呵，这可好，如果不是遇上我，恐怕她十天半个月都出不去。原来以为她是对洞里的阵法感兴趣，所以深入到洞内来破阵的，没想到……不过她运气倒是挺好。
　　待紫英将火把点上，二人目光相互交织在那明亮的火光中。透过火光，二人终于能比较清楚的打量对方。
　　紫英看着那少女，心中赫然出现几个字：
　　红衣似火，明艳动人。
　　少女看着对面的紫英，心中同时也浮现几个字：
　　白衣胜雪，飘逸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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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