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 江湖》夜月的凝视

17、十七 刺青之声

　　话说到一半，只见紫英缓缓从怀里拿出一瓶青色的小瓷瓶，摊在手中接着说道：
　　“是这个——短明散。能叫人在一刻钟之内丧失视觉，不过对于高手可能药效会降低，只能让他视野模糊。”
　　“噢，原来如此。不过，这名字我怎么都没听过？紫英，你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好奇的将头伸过去，仔细打量紫英掌中的小瓷瓶。
　　“做出来的。”很诚实的回答。
　　“……”韩菱纱此刻有种想抽人的冲动。谁不知道药是做出来的，哼，还和她打马虎眼儿，神神秘秘的。
　　面对韩菱纱杀人的目光，紫英面不改色的浅笑。
　　继续用目光杀死眼前这个含着人畜无害浅笑的家伙，越看越欠抽。
　　于是在韩菱纱的强烈目光下，紫英终于败下阵来，开口道：
　　“菱纱，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说完还将秀发一甩，别过脸去。
　　“……”你可以，你真行。
　　看着某浅笑的家伙，韩菱纱红着脸，握着小拳头……唔，我忍。
　　紫英继续含着人畜无害的浅笑。

　　盘腿打坐，紫英和韩菱纱此时正聚精会神的在运功调息。那场与二当家的大战消耗了他们太多的体力内力，基本上已经算是透支了，只怕如果那时紫英没及时将短明散洒向二当家，那倒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们两人。
　　回想起那场战斗，可真叫一个凶险万分。随着战斗的白热化，二人体力消耗呈倍数增长。眼看着二当家越笑越□□，二人心里那个怒啊。
　　终于，紫英怒从心头起，眼疾手快抓住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个潇洒的闪身，错落间，便将二当家的□□变成了哀嚎。
　　咆哮中的二当家痛苦的用左手捂住双眼，祈求这样能减轻一丝痛苦。而事实，却是残酷的。这样非但不能让他的视力恢复以往，反而刺激到了药效的扩散。于是，狂暴中的二当家发疯似的朝着空气猛砍，刀光弥漫在他周身三米左右。从远处看，倒像一个泛着白光的巨蛋。
　　失去理智的二当家是十分危险的，所以紫英在洒出短明散的下一刻，便高声提醒韩菱纱要小心应付二当家。
　　意外，总是伴随着事情的发展突如其来的威胁你。
　　就在二人以为二当家会一直发狂直到体力透支倒地为止的时候，让措手不及的意外，发生了。
　　二当家以他鬼魅的步伐来到了韩菱纱的身边。紫英与韩菱纱没想到的是，此时的二当家竟然还能“准确”的找到韩菱纱所在之处，然后……
　　惊天动地的一刀全力劈向欲躲闪的韩菱纱……
　　噗……血，呈雾状染红了视野。
　　手足无措的韩菱纱看着紫英的背影刹那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为她裆下了二当家疯狂的一刀，然后不顾自己正流血的伤口转身对她击出一掌，将她推到数里之外。
　　紫英！
　　韩菱纱嘶哑了嗓音，用尽最后一丝内力发出一声叫喊。

　　“……紫英你个笨蛋，你个大笨蛋！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用后背来挡刀，如果二当家那刀劈进了你的心肺怎么办！”回忆起那危险的一幕，韩菱纱不由自主的后怕起来。她完全没想到紫英会为了认识不到几天的她以身范险，冲到面前保护她。
　　“……当时哪有闲暇思考，情势紧急，还管什么前胸后背。”闭眼，回想那幕，自己都要暗骂一声，真是愣头青。面对强敌竟将自己脆弱的胸膛大敞，简直就是找死。好在这次他运气好，没被劈成两瓣。
　　“所以说你是笨蛋笨蛋笨蛋……行走江湖的，谁不会在下意识中保护自己，就你这个呆瓜……你这个呆瓜……笨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那笨蛋就生气，真是的，怎么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是是，我是笨蛋，菱纱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笨蛋的耳朵吧。”就别再用尖叫来摧残他的耳朵了，怎么说现在他也是负伤人士。
　　“哼……”嘟嘴，扭头，不理那个笨蛋。
　　“……”轻笑，沉默，不惹对面的傲娇。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少炷香的时间。韩菱纱坐不住的弹起来，斜视紫英老半天，见他还在纹丝不动的打坐，嘟嘟嘴，无聊得走开了。
　　走到那个不知所谓的白衣少年身旁，韩菱纱捡起地上的树枝，对着他的“尸体”戳，戳。
　　“尸体”回应似的的一抽，吓得韩菱纱蹦起来抬腿就要跑路。
　　诈尸！
　　……不对，“尸体”怎么可能是软的，他躺下那么久，到现在也早该变硬了。
　　于是韩菱纱打住抬腿欲跑的想法，转过身来，打算证实下自己的猜测。
　　“哈！”一脚踩下。
　　“噗”尸体呕出一口血。
　　颔首，果然，还没死。证实了心里猜测的韩菱纱了然的望向二当家躺下之处，看来二当家他当时是手下留情了，要不在当时那压倒性的攻击下，怎会让这白衣少年残留一口气。
　　转身走到二当家处，抬脚……
　　……
　　还是算了，要是一脚把他给踩醒了怎么办，又来一场生死较量么？
　　悻悻然将欲下狠招的脚收回，韩菱纱举目四望，希望能找出什么绳状的东西出来，把脚下的恶贼给五花大绑了，来消她心头之恨。
　　“咦……这是……”无意中看到二当家衣袖的某处裂缝下，竟然盘旋着刺青的一角。
　　韩菱纱美目划过一道精光，曲臂一来一回之间，已将二当家衣袖的一角撕下。
　　“这刺青……”黑色的雄鹰刺青赫然映入眼帘，呼吸一滞，韩菱纱痛苦的闭上美目。
　　良久之后，双目睁开……恨，充斥在那双瞳之中，恍若熊熊烈火，欲将烧毁一切。
　　“啪”抽出腰间的软鞭，韩菱纱此时目露凶光，瞄准二当家的脖子就是一鞭。
　　“唰”软鞭巧如灵蛇出洞，一口咬住二当家，并将身体紧紧的缠绕在他脖子上，越勒越紧。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二当家脸上一遍潮红。

　　“菱纱！”住手，难道你想勒死他！紫英刚运气调息完毕，一睁眼，便见韩菱纱死死的勒住二当家的脖子，正欲至他于死地。
　　“……”对紫英的叫唤视若无睹，韩菱纱早已发红了眼。眼中，只余下方才那雄鹰刺青。
　　“菱纱！你这是做什么，着魔了么。”运起身法快步来到韩菱纱身边，紫英立刻伸手去抓软鞭。
　　“恶贼该死！”纹丝不动，丝毫不去理会紫英早已抓住了软鞭。而眼中的恨意却越发强烈，该死！该死！该死！
　　紫英注视着韩菱纱的双眼，一时间便怔住了。从韩菱纱眼里迸射出的强烈恨意，犹如燃烧的烈火，灼伤了他的双眼。
　　菱纱，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竟失常如此。
　　将视线转到二当家身上，紫英双目一瞪，黑色的雄鹰刺青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级闯入他的瞳孔。
　　刺青！
　　这么说，二当家很可能是某个组织的人！
　　江湖上，只有加入某些特别的组织后，才会在身上留下刺青。古人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除非是加入某神秘组织的需要，否则一般不会轻易在身上刺青。
　　菱纱为什么如此憎恨带有刺青之人……而二当家又是与这刺青背后的组织有何渊源……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扰乱了心神，紫英暗叫不好。眼看着二当家脸上都快能滴出血来了，紫英将心一横，迅速出手急点韩菱纱百会穴、神庭穴，将她击晕。
　　扶住晕倒的韩菱纱，紫英忙将她转移到树荫下，扶正，倚靠树干。
　　这会儿紫英怎么就不顾忌男女之别了？
　　现在菱纱她不是晕倒了么，还顾忌什么男女之别，反正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说来紫英还真是看古代的烈女故事看出心理阴影了，就担心某天遇到个恪守古训的美女，一不小心碰到了哪里的肢体就要你负责或是人家美女自觉受辱了自断肢体啥的。
　　说穿了，紫英就是个怕麻烦的家伙。能不和这样的美女扯上关系就算是用布包着头，他都不介意。不过是有损形象而已么，怕什么，比无缘无故就要你负责的情况可好多了。

　　“菱纱，你怎么连睡梦中都紧皱眉头……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伸手将韩菱纱眉间的小山丘轻柔的抚平，紫英轻声叹气。
　　抽出别在腰间的玉笛，一曲《回梦游仙》悠扬而出，只为抒发内心的惆怅。
　　前世中，紫英最喜欢的音乐就是带有古风的作品。像《东风破》《青花瓷》这样的歌曲，在前世他都唱遍了，而转世的刚开始几年，为了不忘记前世的旋律。紫英几乎是天天晚上都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去练歌。有时候阿福隔着墙走过，忽远忽近的听到似乎是有人唱歌，吓得他以为是府里出怨灵了，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唔……”韩菱纱无助的梦呓，声音小得几乎感觉不到，连坐在身旁的紫英都没注意到。又或者，是因为紫英已经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笛声当中，所以而对周围少有察觉。
　　……
　　火光漫天，红色的鲜血如洪水般四溢，入眼只有单一的红色。红色的火，红色的血，红色的人……
　　在一片红色之中，一个小女孩卷缩在这个红色的世界瑟瑟发抖。头，深深埋进自己那小小的臂膀中。
　　为什么，为什么……爹……娘……为什么……大家都……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小女孩面前，手里拿着正在滴血的大刀，举刀……
　　一道精光袭来，举刀之人立刻倒地。而站在后面的，是一位貌婉心娴、眸含秋水的女子。此时她的眸中却染上了一抹幽怨的血色，痴痴的带着悲恸凝视着小女孩。
　　娘亲……
　　小女孩忘却了颤抖，激动的站起来，跑向自己的娘亲。
　　娘亲！啊……不，不要……
　　看着倒下的那抹残影，小女孩哭了，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灭门之仇……永世不忘……如能苟活……他日必报
　　回头，打量拿刀之人，只一眼，便铭记于心，那……
　　雄鹰刺青

　　泪，随着笛声悠扬空灵的演奏，悄然落下。待泪逐渐多了，梦中的悲泣，由那紧闭的眸中黯然流出。
　　“菱纱？你……哭了……”是梦到什么悲伤的事情了么？停下笛音，紫英一脸担忧的注视着无声落泪的她。
　　半响之后，韩菱纱逐渐转醒。睁开哭的发红的眼眸，那一刻，看到的便是紫英星目中略带无措的担忧。
　　“紫英……”声音略带沙哑。
　　“嗯？”
　　“你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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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韩菱纱：亲妈，您老到底是我亲妈还是后妈……（扭动鞭子）
小夜：（成吉思汗）我，我当然是你亲妈。（重重点头，然后~溜——）
明白真相的围观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