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池苏

11、①①

　　等到邬朵朵吹干头发出来，凌骁已经不在办公室。床上放着一套她平时穿的衣服。她换上自己的衣服，把他的T恤随手扔在床上，便离开他的办公室。

　　邬朵朵离开臻观连琐后找到一家房产经纪门店进去，她要挂卖景悦蓝湾的别墅。

　　门店里迎面过来一个女孩，邬朵朵阴沉沉的脸色有点吓到她，她迟疑下，朝邬朵朵递出名片。

　　邬朵朵扫视一眼名片上的姓氏，她姓舒。

　　她绕过女孩，直直朝里面走进去，在工作台上的名片盒看一下上面的姓氏，找到一个看上去能让她心里舒服的经纪人，在他对面坐下。

　　她拿起桌面上的名片，念着名片上的人名：“许航，是哪位？”

　　坐在她对面的经纪人举起手，“很高兴能为你服务，请问你是要买房、卖房还是租房？”

　　邬朵朵：“我讨厌姓舒的人，如果是你全程服务的话……”

　　“是我，包你满意。”

　　“我想出售景悦蓝湾的别墅。”

　　“好的，请问不动产证上是你的名字吗？什么时候买的？交了多少年的税费？想卖多少钱？……”经纪人已经打开内部房源系统，准备录入房源信息。

　　邬朵朵对于他提出的问题略想一下，思维没能跟得上，“是我的名字。大概是去年买的，至于税费不是我交的。”

　　“景悦蓝湾哪个区哪一栋？”

　　邬朵朵从没关注过是在哪个区，估计接下来还有很多问题她答不出的，她站起来，看着经纪人，“你现在跟我回去看下，我很急卖。”

　　经纪人啪嗒关掉电脑，边站起来边跟邬朵朵往门外走说道，“卖的价位你好好想下，告诉我一个你最终能接受的心里价位，这个很重要。”

　　“景悦蓝湾好卖吗？”

　　“这不好说，我们去看房后再帮你分析。”

　　邬朵朵朝店外走，许航叫上两个同事一起。邬朵朵提醒他，“我讨厌姓舒的人，特别不能踏进我家。”

　　许航对邬朵朵笑笑，示意换掉刚才那位姓舒的经纪人，跟上另一个同事。

　　三个经纪人坐上邬朵朵的车，开回景悦蓝湾别墅。

　　他们回来时，陈管家正带人在里面清洁卫生，厨子在厨房做饭。

　　邬朵朵突然带回三个穿着职业装的经纪人，陈管家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过见惯邬朵朵经常搞怪，她还算能接得住。

　　邬朵朵对许航道：“你们随意拍，想什么拍什录都行，我上去找不动产证。”

　　“邬小姐，还有身份证。”许航提醒她。

　　陈管家看着邬朵朵和三个经纪人交谈几句后便进客厅上楼去，而经纪人开始对着别墅摆起手机，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看上去明显能知道邬朵朵是要卖房，而且是刚下的决定。

　　她赶紧给凌骁发去微信，还拍一张经纪人录像别墅的照片发过去：［凌总，邬小姐带房产中介过来，说是要挂卖出售别墅，她现在上去找不动产证了。］

　　过了一会儿，凌骁回复：［经纪人名片发给我。］

　　陈管家收起电话，向许航走去跟他要一张名片，然后发给凌骁。

　　邬朵朵带着经纪人转一圈别墅，提供他们需要的信息后，又跟着他们开车回到门店，跟他们签下一份独家代理协议。

　　再回到别墅，她上房间把她的骑行服打包收好，开着她的川崎离开了景悦蓝湾。

　　邬朵朵再次离家出走。

　　这次离家时间比上次要久，她回自由风俱乐部之后，常组织人出去效游，野营，并举行爱心公益活动，助学济困捐款捐物。

　　活动当日，参加活动的车友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脚上配皮鞋。会场上看不到平时穿的皮衣或尼龙车服、骑行靴或护甲。

　　一排排精致做工的机车在街道上亮相，趁着未出发又际，他们正与队友合影留念。

　　合影后，按车型分类，一帮人陆续到场地外去排队，准备巡游。

　　今天的活动最重要的环节是捐款捐物，由贺纤宁组织成立的新希望慈善基金会发起，用骑行的方式公益募捐。

　　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邬朵朵和青泽并排着开，贺纤宁和封樾则留在会场。

　　巡游公里数大约在八公里左右，车速是缓慢的，主要宣传爱心公益活动。

　　拉风，炫酷，自由。邬朵朵就喜欢这种感觉。没有等待的煎熬，她便可以御去几分可怜。

　　凌骁的人还是跟着她，他对她的情况掌握到位，从不担心她跟谁跑掉，因为以往她对他表现得太放不下，她做的好的事和坏的事都是想引起他注意，最后无论如何，低头求的人都会是她。

　　她看上去不能没有他。所以他很安心。

　　邬朵朵心底自嘲的一笑，在前边的转角脱离队伍，脚下加点油门，飞速驶离所有人的视线。

　　她离开市区，来到效外的山坡上，把车停在路边，拆下头盔抱在怀里，向路边的斜坡上走去，坐在大石头上，朝着空无一人的半山坡大喊一声，释放情绪，也不管身后经过的车。

　　“我恨你！”

　　声音穿破白色云层，直冲蓝天之上。

　　“你听到了吗？我恨你！”

　　还是想哭。她已经很刻意的不去想他，她告诉自己：你没有那么需要他！你没有想象中的爱他！你可以放下他！

　　“你听到了吗？混蛋！”邬朵朵捡起脚边的小块石头朝坡下扔去。

　　“听到了。”

　　一道男声自头顶传来，带着慵懒和玩味。

　　邬朵朵转回身抬起头，自半咪的眼缝处看到霍彦正低头与她对视，就站在她身后，她再往停车的那个位置看，他骑的本田，头盔挂在车头。

　　看见他就像看到凌骁，心情更不爽。

　　她站起来欲离开，对于他偷偷跟上来的事非常火大，她以为可以在这里调整好心情。

　　手腕被他抓住。

　　邬朵朵阴着脸向坡下移开视线，“想干嘛呢？”

　　“想追你。”霍彦说。

　　“呵呵！”邬朵朵苦涩的笑里打着颤，“追我？嫌命太长？”

　　她使力抽回手，手腕被他扯得生疼。

　　霍彦认认真真：“嫌。”

　　邬朵朵再笑的时候竟是流下眼泪。“凭什么让你追。”

　　“我喜欢你，你很特别。”

　　“喔，特别吗？”邬朵朵手指戳他心口，下巴微微扬起，咬着字，“心理承受能力怎样？怕不怕虐出心脏病？”

　　“答应了？”霍彦捉住她戳着他心口的那只手。

　　“挺好玩的。”邬朵朵咽回眼泪，眉头却拧得紧。“不过我没有心情跟你玩。”

　　霍彦一脸认真，俯下身突然把邬朵朵打横抱起。“他抱过你吗？”

　　邬朵朵把脸撇开，语气骤然下降，“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的反应告诉我，他很少抱你。他对你没有抱的欲望，说明他不够爱你。”

　　“是吗，那不正好便宜你吗。”

　　“我叫霍彦，你可以叫我全名，或者单叫一个彦字。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不告诉你。”

　　“这么喜欢耍脾气？”霍彦把邬朵朵抱回他车上，让她坐在机车的上面，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

　　邬朵朵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突然意识到刚才有点过分，“你真的要追我吗？”

　　“我不是在开玩笑。”

　　霍彦抱她坐到车前，他也坐上车，取下头盔戴上后把她环在怀里准备发动车子。

　　“戴上头盔。”车底下已经发出滚雷般的怒吼。

　　“那我的车怎么办？”

　　“我安排。”

　　邬朵朵戴上头盔后，霍彦带着她开下山坡。

　　许久，轰鸣声里扬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做你女朋友有什么好处？”

　　“任你蹂躏。”

　　“我很残忍的。”

　　“我不怕。”

　　“那我考虑一下。”

　　虐到心肝疼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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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风俱乐部。

　　邬朵朵回来之后，幕捐已经结束，贺纤宁和封樾组团回俱乐部棸餐，封樾有事先走，霍彦被邬朵朵邀进去坐。

　　经过展厅，进到酒吧区派对室，电子吉他在弹奏，一个穿着黑色印花上衣的男子在唱《奔跑》①，狂野刚劲的音质唱着：

　　速度七十迈

　　心情是自由自在

　　希望终点是爱琴海

　　全力奔跑梦在彼岸

　　我们想漫游世界

　　看奇迹就在眼前

　　等待夕阳染红了天

　　肩并着肩许下心愿

　　……

　　六角形的棕黄舞台底下，开了四桌，坐满人。桌上美酒配小撸串，有人手里还挥着荧光棒，随意自在。

　　邬朵朵坐下，霍彦也拉出椅子坐下，倒上两杯啤酒，各自干杯。

　　贺纤宁在桌子底下伸出脚踢邬朵朵一下，附在她耳边问，“你旁边那位怎么情况？刚才问我你的名字。”

　　人都不认识，被抱在怀里开车回来，野也不是这么个野法。

　　“可能是未来的男朋友。”

　　“真的？那……想离婚了？”

　　“房子都挂卖了你说呢。”

　　“行吧。”贺纤宁摊手，她的事她可管不了。

　　过了一会儿，邬朵朵将贺纤宁拉去外边，说，“他是霍彦。”

　　“什么？那你这是打算报复凌骁吗？”贺纤宁手上还捏着一串烤鸡肾。

　　“被兄弟背叛，他应该会难受吧？我特别想看他冰冷外表之下的别一种表情。”邬朵朵朝着贺纤宁那串鸡肾凑过去嘴，叼走一块，吃着。

　　“那你可玩大了，这种事一点都不好玩。”

　　“我又没答应跟他在一起，他自己硬追上来的，况且，我想看看凌骁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

　　“他看上去很认真。”贺纤宁手朝着里边那位指。

　　“我跟他说过我很残忍，他说他不怕，我有什么办法。”

　　“喔，但愿你不要把自己给绕进去。”

　　“心都死一半了，还怕绕进去吗。”

　　霍彦一个人在里面等不久，他对那些撸串和吉他手不感兴趣，很快从里面走出来。

　　贺纤宁拍拍邬朵朵的肩膀，提醒她别太过分后便进去了。

　　邬朵朵清了清嗓子，对盯着她看的霍彦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我住这里。”

　　“住这里？”霍彦看看周围环境，笑出声来，“一个人住？”

　　“要你管。”邬朵朵往上翻白眼。

　　“可以啊。”霍彦故意曲解。“不过一个人不太安全。”

　　“再不安全也比跟你一起住安全。”

　　霍彦忍不住笑出声来。“古灵精怪。”

　　邬朵朵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伸到他面前。霍彦即刻意会，拿出手机来扫她微信，两人互加为好友。

　　加成好友后，霍彦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邬朵朵。“打电话给我，我存你号码。”

　　邬朵朵点一下号码，跳转到拨号界面后，给他拨打电话。“我最近闲得慌，有什么好玩的尽量带我去，不然我很快就会忘记你。”

　　霍彦将她电话和微信备注为朵朵，存好之后，伸手捏捏她的脸，“今晚一起出去吃饭？”

　　“太快了吧，我想慢慢来。”邬朵朵可不想跟他深入发展。这个男人有点霸道，攻势有点猛，一不小心，分分钟被他掠夺。

　　“想到哪里去了，单纯吃个饭而已。”霍彦将她带向门外，“不喜欢的话，带你坐游艇去玩，顺便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

　　“谁？”她什么有预感会是凌骁呢？

　　“想知道，就答应我。”

　　“好啊。”

　　没有什么是她邬朵朵玩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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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羽泉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