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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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明顺着她话看过去，也觉得确有几分相似，一时思索起来。
何缎笑道：“没想到灵鹊还挺能飞。”
引魂台到北天庭三清台所距不下千里，岚明和何缎有腾云驾雾只能也飞了有小半天，这灵鹊灵智未开，飞翔能力却是颇为不错，不料岚明却道：“应当不是同一只，不然这样的距离，纵是灵鹊也早已飞得力竭而死。”
这物有相似，洞庭湖和她真身相似的红鲤只怕也不下千条，何缎听过也就将这只小灵鹊抛在了脑后，两人一路过了两座钟楼，终于有人前来引路，入得三清正殿，却被负责待客的道修告知圣尊已然闭关不便见客，而岚明拿出悬镜台的批文，三清台的人也表示期曜可以带走，竟是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
待期曜再走出来，已然收拾齐整，素色道袍加上子午冠，瞧着倒也人模人样，也不知是回家之后被三清圣尊怎样地审问过，只觉他浑身被抽去了力气，行尸走肉似的出来，见了岚明何缎两个，也只是扫了一眼，便低着头一副没有生机的样子。
何缎看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几个意思，被欺负的是秋瑜姐姐这个女儿家，这混蛋东西摆出一副自己是苦主的样子给谁看，碍于岚明在身边，她不好直接动手打人，不然非上手揍他一顿不可。
岚明见三清台态度配合，便也不再多说，提了期曜便走，驾云途中何缎道：“就这么提着他，锁灵环不用吗？”
岚明摇头：“三清台交了人，东天庭也下了批文，若是他敢中途逃窜，便会成为堕仙，神籍不保，想来不至如此不智。”
拿到了人，何缎还是担心三清圣尊会护犊子：“他能被顺利定罪吗？定罪之后会被如何惩罚？”
“按律，欺辱女修当责以天雷，上神欺辱中天庭女修则罪加一等，罪行一定，理该罚天雷七道。定罪与否则要由悬镜台审过再看。”
天雷是仙神晋阶渡劫之时所历，修为不扎实的，挨上一道都有可能被劈断神骨，修为大损，连挨七道，只怕直接劈成了凡人，何缎觉得这惩罚还凑合，期曜听着他二人再为自己定罪，却是一点反应也无，何缎看不过去他这副样子：“你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既做错了事，对于惩罚便该站直了受着，这会做出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给谁看？”
期曜被提着衣领，听过这话才轻声道了句：“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何缎一下火就蹿起来了：“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我秋瑜姐姐身上的伤都还在呢，不是你做的是特么鬼做的？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把该认的痛快认了，我还能瞧得起你几分。”
期曜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做起了锯嘴葫芦。
何缎气得不行，岚明没有说话，将云头朝向一变，何缎不熟悉天界的云道走向，虽觉和来时有不同，但也没多说跟着他去，只是越走便越觉不对，她这些日子住在中天庭，也去过东西北三方天庭，不论到哪一出，都是云蒸霞蔚，明霞金光，一片高阔祥和之态，此刻越往前行，天色越深，云道越暗，且远处天阙隐有雷声闷响，听来让人心头隐隐发慌。
当看见前方云道暗到像是被墨汁染浸，期曜忽然像活过来了似的，抬头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岚明催动脚下云头，丝毫未停：“你在天界多年，前方所在何须问我？”
期曜一下跟疯了似的，在岚明手中不断挣扎起来，道：“不，我不去堕神台，你放开我，你该送我去悬镜台的，四庭通审都还没召开呢，你不能私自给我定罪。”
“是吗？”
何缎眼见岚明说过这两个字，就提着期曜的衣领将他拎处脚下云头的范围，期曜凌空于凡间地面不下万丈之处，若换作何缎，虽然不爽这样被人像小鸡崽子似的抓住，但也不会太害怕，毕竟飞升了嘛，怎么也不可能摔死，能用灵力唤云召雾，摔伤也是很难的，可是期曜却是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脚下挣扎着往云边，手上抓救命稻草似的拽着岚明的衣袖。
何缎这几日与岚明相处，觉得他不像是这样做事不顾后果的人，这样对期曜必有缘由，因此也就没去阻拦。
“你的修为呢？”
“没，没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凡人，你别扔我，我会死的。”
“是三清圣尊下的令？”
“是，父亲罚我，将我修为都抽走了。”
何缎很是吃惊，说好的护犊子，这就把这不成器的儿子给扔了，岚明倒是看起来不大意外：“那好，现在我问你答，有半句虚言我便松手，你放心，你如今再不济也是仙身，没有修为摔下去也死不了，断掉的手脚筋骨我自会帮你接好，只是痛楚你得自己受着。”
何缎默默听着，不觉眼前之人的形象和几日前威胁自己不许多言的那个又重合了起来。
如此明晃晃的威胁，期曜哪敢有异议，忙不迭地点头：“好，你问，我说，我说。”
“你往日里为何总阴阳怪气的同景胜和我过不去？”
“你们都是东天庭的，修为名声都在我之上，我不服气所以才那样说话。”
“你对她语出轻佻也是因为这个？”
“是，是，我听说你与她有私，便想着借着贬低她来贬低你，逞一口舌之快罢了，我往后不，不会了。”
何缎有些奇怪，为什么要问两个和案件本身无关的问题，就听岚明又道：“那狐修秋瑜呢，你是否强迫其与你欢好？”
有了前两个问题的铺垫，期曜脱口就道：“不，我没有，真的没有。”
岚明不置可否，将他提回到云道上，道：“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讲明白。”
期曜被这一吓，顿觉劫后余生，魂魄无主，被这一问，当即竹筒倒豆子般：“昨晚我在‘千杯不醉’饮酒，见她与其余物修们言笑晏晏，心想平日对我做出那般清高姿态，着实可恨，便故意去寻她饮酒，不想她一改往日对我不假辞色的样子，接了我的杯子，抿过一口在还与我。
秋瑜身负魅骨，惹得多少男修为她倾倒，我自也不可免俗，看着印了半枚唇印的酒杯，当即心猿意马地想与她亲近，可她不再理睬与我，我想着这定是狐修的欲擒故纵之技，便等她饮完了酒，从‘千杯不醉’出来时再去寻她，我也做好了被她一两句话堵回去的准备，谁料她似是醉得狠了，两颜坨红，要我扶她去她居所饮醒酒茶，我惊喜非常，哪有不应的，自然半扶着她去了，进了居所之后，自然是你情我愿，半推半就，我也不知怎的，事情就成了这个样子。”
何缎忍不了了：“你说我秋瑜姐姐自愿和你一起？真是笑话，我虽与她相处不多，但头一回听见您老人家响亮的名号就是在她口中，她对你如瘟疫般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主动与你说话喝酒？”
期曜面对何缎满腔愤然，张了张口才道：“左右有与怜儿的前案在身，我也知此次我是再难翻身了，说了实话也不会有人相信，如此你们还问我做什么？直接将我送去正法司也就是了。”
何缎不由默然，一口气被堵得上不去下不来的，岚明则近前一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绿色的丸药，期曜躲闪不及，生生吞了下去，大惊之下想要把药吐出来却哪里能够，岚明由着他作干呕状，道：“我方才给你吃的是来自埋骨之地的真言蛊，你如今没了修为傍身，若是有半句谎话，当即肠穿肚烂。我再问你一遍，刚才所言和狐修秋瑜之事，可有半分虚假？”
期曜见呕不出，停下了动作，但仍是坚持否认道：“没有，我真的没有强迫她。”
经此一番，何缎也有些动摇，岚明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又问他：“那女帝余长歌的命理幻境之中，薛斌身上的咒术是谁下的手？”
期曜被问了个猝不及防：“什，什么咒术，我不清楚。”
说完腹中立刻疼痛起来，期曜捂着肚子，痛得将身体弓了起来，过得片刻痛感消失，岚明再问：“我耐性不大好，别再让我问第二次，那女帝余长歌的命理幻境之中，薛斌身上的咒术是谁下的手？”
期曜满头冷汗躺在云堆里，脸色一变再变，却没说话，岚明又问：“那日和我换值，便是想将动过手脚之后，女帝渡魂不成的罪过赖在我头上，是与不是？”
期曜仍是沉默，岚明却不着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自顾说了起来：“用的是什么法子呢？天界随处可见的灵鹊，来当值的神仙也值当它们是为了鉴心潭旁的萱草花而来，不会想到旁的，将咒术覆在灵鹊身上，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期曜终于道：“你别问了，把我丢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审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