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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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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林卫隔壁房间里正坐着两个人。
“什么时候回去?”谢哲冷淡的道,无视赵锦年越离越近的脸。
今天赵锦年说要去山下逛街,非要谢哲陪他一起去,还不让赵青年跟着,他爷爷只好塞给他足够的银钱和几块灵石,叮嘱谢哲不要把他孙子弄丢了。他知道,这个青年孙然失忆了,但是为人还是很可靠的,这么久以来每样事情都做得很妥帖。
谢哲沉默的跟在赵锦年身后,一路上赵锦年倒是逛了无数条街,似乎想要把整个镇子都逛完,但谢哲仔细观察他,发现他其实只是在拖延时间。
比如一开始就要下午下山来逛街,到了镇上又只是漫无目的的走,但却很少买东西,而且一路都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事就看看天空,谢哲提醒了他几次天色已经晚了,他都不听,直到真的天黑下来,他才期期艾艾的说太晚了,今晚就在镇上歇一晚上再回去。
说完就好像知道目的地似的到了这家奇怪的如云客栈,掌柜和店小二都对他们一脸笑容,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谢哲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心下却暗暗提高了警惕,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观察这周围的一切,这仿佛是他的本能一般,做得隐蔽又自然。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和一般客栈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装修,一楼是吃饭的大厅,二楼是住宿的客房。这些客房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的,但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不同于外表的暧昧色彩,比如地上柔软的异域地毯,桌子上成双成对的酒杯,屏风上的粉色薄纱,大床上的鸳鸯锦被......
谢哲皱紧了眉头,坐下后手指下意识的轻扣着桌面,这里的一切都不寻常,透漏出一股奇怪的气息,他思考着赵锦年今天到底带他出来干什么?
一路上,赵锦年扭扭捏捏又紧张的带着路,说是出来逛街,他却无心逛街,一路走到这里,到了客栈门口又犹犹豫豫,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想要开一个房间休息,明天再回山上。
谢哲怀着巨大的疑惑跟了进来,赵锦年怕引起他的怀疑,开两间房。回了房间没多久却又过来敲自己的房门。
“谢哥,这是客栈老板推荐的酒,喝了有助睡眠。”赵锦年说这些话时甚至不敢看自己,只是快速的将托盘放到桌子上。
一切都那么反常。
谢哲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才问出上面的话。
“回...回去?”赵锦年停顿了一下,目光不知道飘向了哪里?等他回过神来,看到谢哲淡漠的眼神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他心蓦的一沉,几个深夜里细细谋划的种种在此刻烟消云散,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进了客栈然后呢?然后该干什么来着?赵锦年脑子浑浑噩噩,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但一听到回去几个字他自动想到不能回去,事情还没有成功呢,不能回去。
“不回去!”他倏地站立起来,动作之大把桌子上的酒杯都扫到了地上,力道之大抛出了好几米,掉在没有地毯的木制地面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赵锦年慌张的出了门:“我,我再去拿个杯子。”
过于慌乱间,他完全没有发现从自己的袖子里掉落出一个瓷瓶,在地毯上滚了几滚,滚到了谢哲的脚下。
看着赵锦年落荒而逃,谢哲修长的手指捡起瓷瓶,摩梭了几下,这个瓷瓶特别眼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一样,这样一想,他头又痛起来,他拧紧了眉头,用指尖揉着太阳穴。
他打开瓷瓶,倒出一粒粉色的丹药,小巧的丹药只有黄豆大小,这模样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谢哲沉思,拂过手腕,一阵金光闪过,桌子上出现了一本小册子,他翻开来仔细对比。
千情丹......
谢哲的指尖滑过那几个字,锋利的眉毛下嘴角翘出一股了然的微笑,随即又换成嘲讽的冷笑。
这人,想太多...
谢哲拿出手腕纹身储物袋里的另一个小瓷瓶,这个瓶子跟手里的这个几乎一模一样,倒出一粒稍大的浅色丹药,放入赵锦年掉落的小瓷瓶中,再把瓷瓶随意丢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静静的等待着赵锦年的到来。
这次,非得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不一会儿,赵锦年就回来了,手上重新拿了一对酒杯,出去一趟,他似乎说服了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以至于不小心观察还看不到他发抖的手。
“这是你掉的吗?”谢哲勾唇,指了指地上的瓷瓶。
“啊?”正在倒酒的赵锦年看见瓷瓶,手一抖,大半的酒水都洒在桌子上,他慌张的在袖子里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掏出来,自己真是太紧张了,以至于都忘记提前将丹药放进酒壶里。
“是,是我的。”他结结巴巴的说,伸手捡了起来,攥在手心里。
“这里面是什么?”谢哲冷淡的问,心想要是他这时候说实话还可以放他一马,不过要是他...那就不好说了。
他手指扣着桌面,没什么耐心的等待着。
“是,是,是...”被人当面指出来自己要对他用的东西,饶是一个厚脸皮也该心慌意乱,更别提赵锦年这样胆小又懦弱的少年。
谁知道往往看起来不起眼的人反而更能快速的恢复镇定,他捏紧瓷瓶下豁出去了:“这是一个助兴的丹药,我向灵药园的师兄们讨来的,据说放在酒里面能使酒更加醇香。”
他又目光灼灼的看着谢哲:“我给你试试。”
说完,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谢哲,酒打开瓷瓶一咕咚倒进酒壶里,直到这时,赵锦年才发现自己虽然表面镇定,但实际上心脏早就跳得砰砰砰的。
只不过因为注意力都在丹药上所以忽略了其他,就这样,他也没有发现丹药已经不是原来那粒了。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摇了摇酒壶给自己和谢哲一人斟一杯,丹药无色无味,倒出来的酒也没有异样,清亮透底。
“来,干杯。”赵锦年干脆地喝下去,向谢哲示意他已经喝完了。
客栈的酒自然不是什么好酒,喝下去又烈又辣,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然后胃里也烧起来,想要喝点水,却发现没有水。
“我让小二拿点水上来。”谢哲看着好笑,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眼神更冷了,作势要起身。
“我去。”从不喝酒的赵锦年喝了一小杯酒难受得很,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们都说酒香浓厚,一口解千愁。他闻着既不香,喝着也不好喝。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不过,谢大哥不能出去,一出去自己等会儿积攒的勇气都会消失掉,所以他虽然觉得头晕,还是勉强站了起来,左摇右晃的身体将酒壶也打倒在地,他也许是醉了,但没有停下脚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去,不能让谢哲出门,必须利用今天的机会把他留下来。
必须!
他吐着舌头,在外人看来这红扑扑的小脸,也是清秀可人。但谢哲只是冷淡的看着他,口中说着话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任由他醉醺醺的出门了,完全没有想过其他人对他这模样会有什么想法。
看着他出了门连门都没有关上,谢哲踢了踢酒壶,把它踢得更远,滚到墙壁边缘撞击出很大的声响。
谢哲起身在虚掩的门上放了一个装满水的盆子,至于这人,有房间不睡再来自己这里,那就让他清醒清醒。
房间似乎不隔音啊,林卫正泡着热水想到,隔壁的声音也太大了,他眉心紧凑在一起,起身披上衣服,温热的水流过他的身躯,滑下圆润的水珠。
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他用一块布巾随意的擦拭着。刚沐浴过后的脸色红润,透过白皙的皮肤显出少年人特有的稚嫩。
他将头发擦拭了三遍,幸好头发还没有长得很长所以一会儿就干了,他换好一层睡衣准备上床休息了,走到床边又听得墙上传来一声咚的声音。怎么回事?隔壁住的人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他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几天的奔波让他心情很是烦躁,这股烦躁来得莫名其妙,他在房间里踱步了几次都没有平息下来,以至于不得不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隔壁打算和住这里的客人理论一番。
门是虚掩着的,他先是伸出手敲了敲,门内没有反应,然后用力一推。
听到声音谢哲坐在桌边连眼都没抬,看来这人是不死心,他合上自己拿出来的小册子,嘲讽的说道:“进来。”
“哐当”一声,谢哲动也不动,想必他会知难而退了,他抬眼看看,却惊呆了。
面前是个瘦弱的陌生少年,因着水盆里的水倒在他身上,虽然他反应快,但是还是有部分水倒在了他胸前,顺着往下流。夏天本就穿得薄的衣衫有一部分紧贴在身上,随着冷水的刺激,隐约凸出两点。他点漆似的墨色重重的照进谢哲的心里。
谢哲看呆了。
林卫没想到这个年头住个客栈都会被人用这种读书时才会用的幼稚玩笑给套路了,羞愤欲滴的脸上是一双喷火的眼睛,外衣随着他刚刚的退后飘落在地上,迅速被水浸透,他捡起外套,对上面前人的脸。
想要骂人的话被吃惊代替,林卫惊呼出声。
“谢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