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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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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苓请了一周的假,她没有再去片场.
她回到老家G市,一个她曾经期待了许久却被现实狠狠打脸的地方。
付苓拿着钥匙准备打开房门,可是,打不开。
她这才意识到,他们换锁了。
付苓抿了抿唇,随后又扬起微笑敲门。
呵,何必呢?
赵明芳在看到门外是付苓后,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下。
付苓想:怎么,看到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付瑶就失望了吗?
她有点期待,戳破那件事情后,赵明芳脸上会是何种表情呢。
“妈,我回来了!”付苓脆生生的来了这么一句,赵明芳才忙招呼她进来。
她愣了一下才说道:“哎呀,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付苓看着满桌子的佳肴,瞅了一圈屋内陈设,还是那个熟悉的三室两厅,只不过那些年仅有自己居住在这里,而如今是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幸福生活。
她有时羡慕极了付瑶。
付瑶还没回家,付苓坐在沙发上,像个外人,桌面玻璃杯内的热水冒出阵阵热气。
餐桌上布满了美食,可付苓进来后,赵明芳将他们都盖住。
美名其约,要一家人都回来再开饭。
她看着那禁闭着的房门,曾经她也翘首以盼期待家人回来,大家围坐在一起,纵使无言却好过孤寂。
不过还好,高中那时,她遇到了此生独有的月亮。
是只属于她的温暖。
不一会儿,付瑶回来了,赵明芳脸上堆满笑容,拥着付瑶,一会儿摸摸她的脸,将她360度旋转,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
“我的宝贝女儿瘦了,快看妈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付苓觉得这一幕挺刺眼的,她无意识的拿起冒着热气的水杯,吞了一口。
嘶,好烫。
水杯内溢出许多水溅在桌子上。
她赶忙用手背捂着被烫到的嘴唇,生怕他们看了担心。
可另一边,二人已经坐在餐桌上其乐融融。
付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搞笑。
她抽出一张纸一点点细致的擦干桌面。
欢声笑语,明亮温馨。
中间一道鸿沟,隔绝了光明与黑暗。
付苓站起来称称衣服,一步一步走到餐桌旁,“瑶瑶!几年不见愈发好看了!这要是进入娱乐圈啊,那绝对一马当先。”
“呀,妈你做的饭卖相可真好,堪比五星级大酒店了!”
她越是夸奖,越是努力装作融入的样子,赵明芳越觉得尴尬。
“来坐着付苓,尝尝妈做的韭黄鸡蛋。”赵明芳挑了一筷子韭黄放在付苓碗里。
“不嘛~妈我想吃肉!我不需要管理身材的,瑶瑶是舞蹈老师才应该少吃肉多吃菜呀!来,瑶瑶。”付苓将那一筷子韭黄放到瑶瑶碗里。
付瑶和赵明芳对视了一眼尴尬的笑笑。
付苓知道,付瑶一直不甘心当一个舞蹈老师。
那不如就称了她的意。
“那个学生出院了吗?”付苓夹着菜冷不防的说出这一句。
付瑶眼中奇怪又惶恐,他们从未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那个学生是在付瑶的舞室受伤的,孩子本来就不适合进行高强度训练,奈何付瑶坚持严格化,导致那个学生严重韧带撕裂伤。
“奥,我有个朋友是市医院的医生,那天看着你带着个小孩去,就问了问我那是不是你的小孩,竟然都这么大了。”
赵明芳岔开话题,干笑几声,“瑶瑶连心仪的人都没有,你不是娱乐圈的嘛,遇到合适的,可要先介绍给你妹妹啊!”
付苓笑了笑,应下了。
“诶,姐,娱乐圈有什么八卦,你也跟我说说呗,好奇~”
付苓装作思索了一会儿,跟她说了几个圈内常见,但圈外震惊的消息,最后她说道:“齐导啊,最近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角色苦恼的很呐,要长得好看的,头发长的,重点是跳舞美的。”
付瑶听闻,眼睛闪亮,她一早就听说娱乐圈来钱快,重点是她自认为不差,只做一个小小的舞蹈老师简直太埋没她的才华了。
付瑶试探性的询问齐导的联系方式。
付苓只含糊的说,齐导脾气古怪,虽然报酬丰厚但一般人不敢去试镜。
*
付苓并不久坐,她离开前,从包里拿出一个项链递放到茶几桌上。
一张名片似无意的落在地面显眼处。
“蒂芙尼新款,你带上肯定好看。”付苓朝着付瑶的背影说道。
付瑶听闻有礼物才转过头来。
待付苓离开,付瑶捡起礼物盒旁边地面上的名片。
“齐铭,影视导演。”
付瑶激动的拿着名片,大声呼喊赵明芳。
二人热烈讨论着付瑶成了演员以后的美好,群星夺目,受四方关注。
而此时付苓靠在门外,听着里面时而透出的欢笑声,轻嗤了一番。
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
每次回完这个所谓的家,付苓心头就像压了块石头一样。
堵得慌。
莫明朗当时问她,明明可以直接剥夺他们夫妻的所有财产,如果上诉,他们将被拘留。
为什么不直接这样做,是因为亲情?
付苓怎么回答的?
“不够,远远不够。死是解脱,而当活成为折磨,才好玩。”
这是付苓十八岁,第一次遇见莫明朗,第一次知道事情全部真相的时候,所说的话。
手机铃声响起。
“苓苓大宝贝,我回来啦!”
付苓回到A市梧桐丽景小区。
入门便是一个摸着五颜六色面膜,穿着玫红色吊带睡衣,扎着丸子头,怀里抱着半个大西瓜,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的莫潇潇。
莫潇潇一见到付苓,就要来个熊抱,嗯,确实是“胸”抱。
同样是雌性,为什么某些构造就是天差地别。
付苓及时制止。
莫潇潇知道她一旦回了那里,心情就不好。
不过,作为付苓保护协会的终身vvvvip,怎么能看到自家宝贝不开心呐,于是拉着付苓坐在落地窗前。
窗外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窗内,两个小女人品着红酒,莫潇潇看着大口吃肉的付苓,咽了咽口水。
“诶,对门要来新房客了,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往里面搬家具的呢!”
“哦。”付苓毫不关心,继续吃蒜香烤排骨就着红酒。
莫潇潇撇撇嘴,继续说道:“听说你带了林倾?就是你高中的小情人?”
付苓听到她这句话,口中的红酒呛到嗓子里。
捂着胸口直咳嗽。
“诶呀,别那么激动嘛,难道你俩已经做了不可告人的羞羞事?”
付苓感觉刚止住的咳嗽又翻涌而来。
整个脸呛的通红。
“别,别胡说。”
莫潇潇一脸不相信,“哦~好呢!”
付苓睨了她一眼。
*
晚上付苓躺在床上,看着明月。
她想起莫明朗说的话,想起自己四岁之后的事情。
四岁之前的付苓,在父母的爱意下成长,但幸福生活也终结在四岁那年。
冰冷的血液润湿了自己的身体,小小的人儿被父母保护在怀中,没有受到一丝丝伤害。
车祸来的猝不及防。
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只剩下冒着灰烟,残破不堪的车身。
还有两具尸体。
付苓陷入昏迷,她还小,不懂得什么是生与死。
她再次醒来,头上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为什么用这样的呀眼神看着我?
是可怜,同情,心疼又无可奈何。
付苓不喜欢,极其不喜欢。
旁边一个妇女将自己的思绪拉回,“苓儿,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我和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个奇怪的女人是谁,她哭着,怎么又像是在笑着。
*
医生的解释是,车祸现场的影响刺激到了幼小的她,她不愿接受,于是将之前的记忆封锁。
她被那个奇怪的女人接回家,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这太阳真刺眼,她想。
屋内奇怪的女人和她豺狼般的老公,拿着保险单子,眼睛里露出异常激动的光芒。
一百万啊!
这个年代,一百万意味着吃穿不愁,飞黄腾达,趾高气扬。
二人眼里的泪水,不是失去了弟弟和弟媳之后的悲痛,不是亲生女儿被拐了之后的无望,而是“苦尽甘来”的幸福之泪。
奇怪的女人叫赵明芳,她老公是付宽,二人实际上是付苓的大伯和大伯母。
“老公,我就说好人有好报吧!”
两人“深情款款”的对视,相拥在一起。
付宽:老子终于能好好炒股炒一把了!
赵明芳:看那些个婆娘还敢看不起自己?
*
之后付苓被送进全托幼儿园,她待在幼儿园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她名义上收养了自己的父母隔三差五的才想起来要来幼儿园接自己回家。
也许是赵明芳和付宽二人还有些人性,付苓上的幼儿园是G市最好最贵的。
然而没上几天,幼儿园李老师就打电话说付苓的表现有些奇怪,不合群还不爱说话。
赵明芳和付宽两人甚不在意,继续享受着有钱人的生活。
直到付苓升小学,赵明芳牵着她的手来到一所私立小学,这里是全日制住校式,一个学期回家一次。
七岁的付苓脸上带着稚嫩的婴儿肥,粉嫩嫩的嘴唇,她的头发很长,已然及腰。
不是她爱美,而是没人带她去理发。
付苓上学只坐在一个角落。
那时的小孩,劣根性刚刚展露。
几个男孩看付苓柔柔弱弱不爱说话,仗着自己个头壮实,准备欺负她。
轮到付苓打扫卫生。
付苓刚清扫完她所负责的那片地方,回到座位上。
高年级的督察小组来班里检查卫生,却发现付苓负责的区域满是垃圾。
不出意外,被扣分了,班主任亲自谈话。
付苓没有看到是谁扔的垃圾,面对班主任的询问她没有回应,只能自认倒霉被罚了三天值日。
第二天值日,付苓照往常一样打扫完卫生,这次她留了个心眼,上课时总是会刻意往自己负责的地方看去。
她看到一个小胖手,在经过那片区域后故意把一袋垃圾扔到地上。
付苓转过头,佯装没看到,轻轻捻了捻手指,像是在谋划些什么。
第三天,付苓依旧要打扫,她细心的把垃圾一点一点的收拾在簸箕里,然后走到那个扔垃圾的男生面前。
将垃圾全盘倒在他的桌面上,他的身上沾染了难闻的气味,扬起的灰尘呛鼻。
男生完全震惊又羞愤,他本以为付苓是一个可以任人揉搓的包子,却没料到她会有这样一番行为。
于是男生猛的拍了一下桌面,朝着付苓就要厮打起来,他抓着她的长发。
头皮传来的头痛,一下就让她红了眼。
男生的手上抓了一大把掉落的头发。
付苓扬起手中的扫把就拍在男生背上。
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气,男生却倒在地上,嗷嗷叫唤。
这一事件引来了校领导的重视,还有双方家长。
赵明芳不厌其烦的想用钱打发对方,早早解决此事,让付苓跟那个男生道歉。
付苓第一次反驳赵明芳,“明明不是我的错!”
“道歉!”赵明芳恨恨的看着她,揪着她的衣服,拉着她面对着趾高气扬的男生。
付苓别过脸,“我不!”
赵明芳朝对方陪着笑:“这孩子太皮了,不好好管教,无法无天了这是。”
闹剧收场。
付苓第一次感受到心里的恶。
她恨不得掰开男生的嘴,揪光他的头发以泄恨。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不相信自己,明明就是他先惹事!
付苓站在班门口罚站。
这时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男生,从付苓身边经过。
那话幽幽的传到付苓的耳朵里,影响了她整个学生时代。
“对于人渣,不需要自己动手。”
付苓在心里品读这句话,她看向初中生远去的背影。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来小学部是因为他那不服管教的弟弟,代替家长的与老师谈话。
他学习优秀,而他弟弟却是个混世魔王,喜欢恶作剧,这天居然穿着女装吓老师,但他凭借一张漂亮的面孔吸引了许多迷妹。
后来的后来,无意间看到某人年少时的照片,才发现,她们原来在那么早就有了交集。
错过的终究会接受命运的指引,寻着念想找到彼此。
*
付苓三年级的时候,她们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付宽赌博成瘾,把钱都花干了。
赵明芳整日整夜的哭闹,上门来寻钱的人凶神恶煞。
付苓自然也就从高级私立学校退学,回到付宽老家X村,一个离G市相隔两千公里的偏僻小村。
付苓在那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内付宽迷上了买彩票。
他也是够幸运,中了五百万。
赵明芳心里激动,扬言要在给他生一个好继承家产。
这回付宽学聪明了,他先把之前欠的债一并偿还,又用余下的钱在老家市里买了个三居室,开了一个小型食品加工的厂子。
也是这一年,付苓初三,十四岁的年纪,褪去了圆润,个头愈发挺拔,面容姣好,气质出众,疏离冷淡。
她剪了短发,及肩。
但是却没有朋友,从来都是形单影只。
据说,初一的时候,大家刚进入校园都在忙着交朋友,只有付苓一个人安安静静远离尘嚣,捧着一本书坐在台阶上入神的看。
有个小女孩叫于娜,脸上有一颗美人痣,长得十分可爱,扎着两个辫子,班里的女生几乎都喜欢她,都愿意和她交朋友。
而只有付苓对自己爱答不理。
小女孩心思难猜,总认为自己本该受到所有人喜欢。
自此,于娜主动要求要和付苓一个同桌,邀请她一起去接水,一起去上厕所,一起去食堂吃饭。
虽然,付苓拒绝的远比接受的多。
付苓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
十几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男孩子们总是想在女生面前显露一番,时不时地看似不故意的身体接触。
夏天燥热,人心里也燥动。
大家谈论的话题从你的偶像是谁变成谁谁谁谈了对象。
“付苓,你都不好奇的吗?”
付苓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于娜,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
于娜突然凑到她耳边说:“付苓付苓,我给你推荐几本刺激的,看这本隐婚密爱霸总狠狠爱上我,还有这本穿越古代坐拥美男,还有还有……”
付苓拧着眉心,聒噪。
她拿着书站起来准备离开,却被于娜一把拉住。
“你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吗?或者喜欢的偶像?”
付苓烦躁又无奈的看着她,“没有。”
“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啊。”于娜看着前方,撑着脑袋。
是啊,自己的生活没有意思。
什么才是有意思的生活?
活着的乐趣就是不管你如何选择最终都会后悔。
某天,于娜突然哭着找付苓哭诉,她小脸涨得通红,咬着下嘴唇,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到底是没忍住。
付苓问了句“你怎么了?”
于娜的话匣子打卡,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付苓扶额,后悔了,不该多嘴。
于娜越讲声音越小,语句不通,满脸羞涩。
付苓总结:“赵虎之前老是欺负你,但是今天晚自习突然把你叫出去亲了你,却没有说出喜欢你三个字,所以你有点生气和害羞?”
于娜捂着她的嘴,慌乱的看向周围,“诶呀,你别这么直接嘛!”
付苓对于这种情感一向不甚在意,幼稚的自以为伟大的,是最低级的。
她守着自己的小小世界,不准许任何人踏足,若是有人侵犯,那便叫他有去无回。
“对于人渣,不需要自己动手。”
她突然想起这句话。
她刚到X村上四年级的时候,农村管理松懈,经常有高年级的向低年级的要保护费,可那群人不巧,打起了付苓的主意,起初付苓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给了钱就走远,可那些人是个无底洞,于是付苓将他们送进了局子,因为那些混混打了村官的儿子。
而这个村官的儿子,可以说是付苓一手策划将他送到混混身边的。
两拨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二者相斗,一个入狱一个受伤,大快人心。
此后,于娜和赵虎秘密开始谈起恋爱,都说青春时期的爱情是最纯洁的,不掺杂纷扰,但同样也是不长久的。
付苓天天听着于娜讲她们之间甜蜜的事情,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过了三个月,于娜和赵虎分手了。
原因是赵虎劈腿,有了新欢。
于娜哭的死去活来,非要找赵虎复合,说没他不行。
付苓实在不解,在这个年纪,仅仅走过人生的八分之一,怎么就确定眼前人是良人?
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陷入其中?
于娜又哭了,脸颊上有明晃晃的巴掌印。
她愤恨的盯着某处,手中紧握着碳素笔,“他竟然敢打我!明明是他背叛了我,我有什么错!我只是爱他啊!骗子骗子!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捆绑在黑暗的房间里,一遍一遍的听他说爱我……”
付苓正色看着她,“你是认真的吗?于娜。这样做你就不会难过,不会哭了吗?”
于娜正在气头上,随意的点了点头。
并没有注意到付苓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流光。
是啊,明明错的不是自己,为什么受害者要承受全部伤害。
一周后,于娜转学了,赵虎也转学了。
学校里众说纷纭,付苓又是一个人了。
她最近心情有些不好,更加沉默寡言了,以往同学看她成绩好会主动向她问题,付苓会回应。
但最近她周身像蒙了一层黑雾。
后来,付苓被警察带走,她一句话都不说,当警察在问她,“为什么绑架赵虎?”
付苓颤了颤睫毛,喃喃的说:“这不是她的愿望吗?”
自己只是完成了她的愿望,将赵虎绑在黑暗的房间,她叫来了于娜,期待着递给她一把刀。
而于娜在看到赵虎的时候,眼泪彪了出来,赶忙过去给他松绑,紧紧的抱住赵虎。
随后,付苓忘不掉于娜的眼神。
恐惧,嫌弃,避之不及。
她们,她们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自己只是不想看到她掉眼泪,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啊。
她说:“付苓你是不是有病?”
最后,由于付苓不满十四岁,又没有人员伤亡,所以只是让付苓做了一个笔录就释放回家了。
她不解。
她明白,她不需要朋友。
*
中考结束,付苓原本要去X市上高中,付宽喝的有点多,他说要给他的囡囡最好的生活。
辗转几天,付苓又回到G市。
囡囡不是她,她知道。
因为付宽和赵明芳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付宽在G市租了个房子,三室两厅。
然而好景不长,付苓高三那年,付宽濒临破产,他没有告诉付苓。
这些年,付宽和赵明芳有钱后一直在旅游,没有带过付苓。
这天付苓刚结束军训,付宽突然说要带她去山里玩。
付苓满怀期待,父母终于正视自己了吗?
一路上她都满怀期待。
可谁曾想,这路的尽头的是黄泉。
付苓坐在后座,准备系安全带,赵明芳看了一眼付宽,突然开口说:“诶呦,我的肩膀好酸呐,苓苓给我揉一揉吧!”
如果系着安全带,再去按摩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她没有系。
她心跳有些快,这是第一次妈妈与自己用这么亲切的话,她的手缓缓伸出试探。
“这个力度可以吗?妈妈。”付苓的这声妈妈叫的很是生疏又小心翼翼。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付宽驾着车撞上岩壁,车身剧烈颤动。
付宽预知一般双手抱头,面前充气囊启动,他被震的晕过去了。
赵明芳伤势有一些重,挡风玻璃碎裂,有一些扎到胳膊上,但还好系着安全带,受了一些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
而付苓,这个满怀期待,寻求关爱的孩子,在自己十八岁成年这一天,倒在血泊中。
她没有系安全带,随着惯性撞在车座前方,脑袋猛的撞击在挡风玻璃上。
微弱的呼吸,她努力睁开眼睛,血色一片,“爸,妈,你们没事吧……”说完便晕了过去。
警察和救护车是在一个小时后赶到的。
付苓血肉模糊的躺在支架上,脑海里错综复杂,无数片段闪过她这短短的一生。
似乎,在很久之前自己也经历过这样血色事件。
只不过那时有两个温暖的怀抱。
赵明芳和付宽在医院里呆了三天,就治愈出院了。
而付苓,他们计划好谋杀的人,在医院躺了整整三个月有余。
上天垂帘,她挺过去了。
可怜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的爸爸妈妈还好吗?”
回答她的人不是医务人员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付小姐,你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了。”
“你说什么?”付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的坐起来,幅度太大,牵动了手上的针管,血液逆流。
她嘴唇发白,眼眶干涩。
男人自我介绍,他是中越银行的执行律师,莫明朗。
莫明朗看着面虚弱的女孩,似乎在考量自己接下来的话是否能让她接受。
“你还好吗?”
付苓深深呼吸,“你继续说。”
随着莫明朗的声音传来,付苓再也支撑不住,怒目圆瞪,眼中充血的红血丝证明她内心充满愤怒,不可置信,恍然大悟。
她的精神收到了极大的摧残,她本想好好珍惜的爱,原来都是利益驱使,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阴谋。
莫明朗说,她的父母因一场车祸去世,而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的父亲叫付钰,母亲是何幸。二人生前投保,于是在经历车祸去世后保险公司给予了大额现金。
而这些钱全全进入付宽和赵明芳的腰包中。
付苓还得知,她们这些年一直去旅游,原来是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
原来啊,怪不得不带着自己,怪不得自己从未在她们身上感受到亲情。
而这次车祸,则是夫妻二人的蓄意谋杀。
莫明朗拿出一份协议,付钰和何幸二人工作体面,何幸是A市何家人,何家资产丰厚。夫妻二人打算将所有财产在付苓十八岁成人礼这一天交给她。
然而事不如人愿。
夫妻二人早早离开人世间。
于是付宽,赵明芳便有意掠夺这部分财产。
只要付苓死了,这钱都应属于她的监护人。
呵,这是什么狗屁人生。
付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