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金色水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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跖海悄悄抬了一眼头，看见涂海月脸上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原本想好了如果不是特别严厉的老师，他就直接用“身体不舒服”这种理由糊弄过去算了，但是被涂羽这么一吓，可能会挂科，也没想好别的理由，就实话实说了。
等到涂海月琢磨过味来了，渐渐又坂起了脸，好家伙，意思是慌都不撒一个？太嚣张了。然后她继续抱着手，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跖海，跖海的那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似乎对她不起作用
跖海扣紧了脚底板，脑袋里开始拼命想理由找补，但是也编不出来啊！我。。。不小心喝醉了？？？还是我喝了假酒？？？心里面越发地焦急，让跖海越发地不好意思，不敢去看涂海月那渐渐变得铁青色的脸。
空气好像就这么凝固住了，涂羽暗暗地撇了一眼跖海，看着低着头的跖海，小小地缩成一团，仿佛就想让自己不断变小，从这个地方消失一样。然后，涂羽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糊弄他的姑妈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涂羽悄悄绕道涂海月身边，嬉皮笑脸地捏了捏涂海月的肩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姑妈，年轻人喝酒嘛，很正常。”
涂海月没好气地说道，“那喝酒引发耽误了大事，耽误了上课，这也正常吗？”
涂羽见涂海月也有松口的意思，便马上继续说道，“姑妈~”带着撒娇的颤音，“他这也是第一次嘛，再说了，谁没有因为喝酒犯了点浑？”
跖海像是看着救世主一样，看着涂羽，然后立马招财猫似的点起了头。
涂羽像是收到信号一样，“姑妈，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有年过年，你刚和姑父离婚，在我们家里喝的七荤八素，跳在桌子上叫嚣着‘男人每一个好东西’，最后吐在我家猫砂盆里，最后还是我家猫去埋的猫砂。”
涂海月的脸上羞出了两片火红，她的骨相和涂羽有点像，就是板着脸，嘴角垂下去的皱纹就像是刻在她的脸上一样，现在羞耻就像泼在她脸上的油漆，打翻了她脸上的平衡，皱着眉头，嘴角用力地控制着不往下飞。
她想去揪涂羽的耳朵，但是看见跖海正看着自己，于是收了手仅仅推开了涂羽，“好得很，我知道了。”涂海月又狠狠剜了一眼涂羽，“过两天，我就叫你姐姐来收拾你！”
涂羽听到前半句，还有些得意地朝跖海扬了扬头，听到后半句，得意就停在了他的脸上，哭丧了起来。
涂海月又抱起了胳膊，但是她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跖海连忙抓住机会，举起自己的小爪子，“这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缺勤，我，跖海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无故缺勤了。”一板一眼，字一个一个蹦出来的，有点像机器人。
“嗯，那就这样吧，下次不许了。”涂海月收起了自己的架子，她当老师这么多年，当然看得清跖海像是个什么样的学生，只是那句，我喝醉了，实在打得她措手不及。然后她语重心长地对跖海说，“喝酒可以，一定要注意场合，特别是不要在某些缺心眼的侄子面前喝醉，干些蠢事。”
想起来昨晚上，他拉着胡车胡说八道了一气，跖海觉得涂海月说的在理，于是连忙地点头表示同意。
一边的涂羽攀上涂海月的手臂，“姑妈，我开玩笑的！你让我姐姐该干啥干啥去，我这个蠢弟弟犯不着她亲自走一趟。”
涂海月甩开了涂羽的手，“哼，下次你再提这件事试试，还有是你爸，我弟弟去铲的猫砂，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吐猫砂里。”涂海月看了看表，“你别回去上课了，马上就下课了，我等会去和老师说你早退，你把跖海送回去吧，艺传院还挺容易迷路的。”
“是。”然后跖海和涂羽就目送着涂海月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跖海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被老师叫来谈话。谢谢你了，不过你被记早退，没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了！这是为了变魔术嘛，魔术师需要观众和助手，特别是美丽的助手小姐！”
“是助手小哥！”跖海有些被气笑了，不过，这个自称是魔术师的异人，把自己的能力放在哄人开心上面，如果现在是晚上，说不定他顺手放个烟花也有可能，真是个怪人。不过他帮了我，那就当是个好怪人吧。
涂羽拉着跖海的手走下了楼梯，“走吧，我骑车送你回去。”涂羽转身对着跖海咧出了个大大的微笑，金色的头发泛着光，像随着太阳摇晃的向日葵，能让接收到他笑容的人觉得自己就是太阳。
跖海跟着下了楼，坐在了涂羽的后座，他的车和李越的很像，但是是辆电动车，后座位置很高，坐着不算安全，后座是流线型的，没有可以抓的地方，于是跖海就把着涂羽的肩膀，把重量往前面压着涂羽，手掌抓在涂羽那宽阔而瘦削的肩膀上。
涂羽一定不经常锻炼，跖海心想，跖海虽然也算不上强壮，但是背上和肩膀上的肌肉也算得上结实，而涂羽的肩膀虽然很宽大，但是肉肉就软塌塌的，构成的骨架，更像是一件钢结构艺术品。
“抓好了吗？”涂羽侧着头对跖海轻声说着，因为跖海靠的很近，他转过头呼出的气流，就那么温柔地拂过跖海的脸颊，灌进跖海的耳朵。
“嗯。”跖海点了点头，手更加用力地抓着涂羽地肩膀，涂羽那跳脱地金色单马尾扫在了跖海的脸上，有些痒痒的，凑近了看，更像是一根根金丝，束成了一股，垂在涂羽那圆润的脑袋后面。
涂羽便不再说话，扭动着把手，巨大的动力载着小车向前，涂羽捆头发的发带也悄无声息地滑落。
微起弧度地唇角，饱满，俏嫩的颜色，随风飞舞起的金色长发，一股一股飘在风中，被风裹挟着，凌乱又飘零在空中，抢走了本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颜色。
跖海从后面看着，向金色的水母，挥舞着无拘无束的触手，偶尔遇见减速带，他和涂羽随着车上下颠簸，那颗金色的脑袋，就像水母在水中一吸一合地浮动着。跖海想起了贞德的名字，虽然他只知道这个名字，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个名字背后的少女，应该就和这个载着他回宿舍的男人，该有着同样让人愤世嫉俗的容貌。
涂羽在宿舍楼下停了车，随手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皮筋在小电车启动的时候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涂羽把耳边的头发夹在耳朵后面，头顶的头发也很茂密，有几根头发在经过了风的洗礼后，翘了起来，看着有点像呆毛。“就是这里了吧？”
跖海点了点头，从车的后椅上，跨了下来，因为喝过胡车给的魔药，所以跖海下车地非常灵活，很干练地就落下了脚。
“啊啊！稍等我一下！”涂羽还坐在车上，本能地又想去摸支烟，拿出烟盒，熟练地一敲烟盒的下方，一支香烟就跳了出来，然后又熟练地掏出打火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来往的人比较多的原因，他选择了用打火机。
但是和在艺传院比起来，跖海觉得现在的涂羽有些不一样，在厕所前面，涂羽抽着烟，跖海觉得那是一种难得的平衡，在优雅和痞气之间。但是现在涂羽的手稍微有些颤抖，夹着烟的手指往嘴巴里面送的时候，也有一股莫名的烦躁，每一口烟吸进去的时候，烟草都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吐出的最后一层烟雾在空中慢慢消散，跖海礼貌地等他抽完了一支烟。虽然跖海不喜欢烟，对于这个目前，除了抽烟以外，没有找出其他缺点的涂羽来说，他愿意等他抽一支烟的功夫。
一辆黑色的摩托车恰巧停在了他们的旁边，从它行驶的路线来看，是从女生宿舍骑过来的，这辆车跖海认得，是李越的车。
李越摘下了头盔，他带的是比较薄的半框式，上面涂鸦着荧光材料，在白天看见，倒也不会觉得浮夸，李越还有一个很厚重的头盔，反光的面罩，头顶有个尖尖朝前，是他晚上飙车的时候才会戴的。
李越眼神很俊朗，面容也很干净英气，很扎眼，两条修长且富有弹性的腿，撑着摩托车，“跖海，你上午没去上课是生病了吗？”他用着稍微带点磁性的声音朝跖海打了个招呼。
跖海开始纳闷了起来，李越平时根本不会和他打招呼，更别说关心他。涂羽在旁边有些漠不关心地，心无旁骛地抽着烟。他批下来的金色头发盖住了肩膀，很窄的脸，很精致的五官，修长拇指和食指里面夹着烟，像吹着口哨一样地握着烟。
看着李越上下扫荡的眼神，跖海明白了。李越想自己打招呼只是为了认识眼前的“大美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金色水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