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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元宵情缘伴游灯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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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首,目光所至之方向融着点点灯火,一人逆着光走来。
我愣了愣。
子昕?我莫不是看错了……
可他熟悉的青衣,手执一把折扇,倒真是叫人还以为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子昕…不,现在该称呼为梁小将军了。梁初,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自幼与我,芍药,柳儿哥交好。
柳儿哥的生母,静妃为尚书大人的堂妹。
幼时,我常伴子昕入宫,子昕为七阿哥,便是柳儿哥伴读。静妃娘娘与我娘相识,打小对我心善,就让我随着子昕入宫陪伴。
若将柳儿哥比作天上的月亮,那子昕便是月亮身旁最亮的那一颗星。我们都好奇,子昕饱读经书,待到年岁够格之后,进入官场,为朝廷效力,来日平步青云不是问题。
却为何又要执意不顾尚书大人的劝阻去参军?
………
我也不能够完全支持他,我们似乎都不理解。
往日的少年进入军营便书信来往少之甚少,三年未见,两三瞬之间我确不能缓过来。
未曾等我回过神来,柳儿哥便已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只见他右手覆上子昕的肩膀,道:
“子昕愈发强健了。前几日听父皇提起平城之战,多亏了你有勇有谋,所以决定册封你为此次战役副将,恭喜了!”
他拱手谦虚:“哪里,都是将士们的功劳。”
故友相见,故地相逢,本该是温暖又幸福的场景。身旁的芍药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我知她心中恨子昕一言不发离开,恨他三年除了寒暄,竟不曾多问她一句,恨他军中受了天大苦难,从不懂得向我们言明。
情字难解。
子昕死死盯着芍药,宽大衣袍之下,谁也料不到有一只拳头紧紧握着,本在军中变得黑沉的手,此刻更加鲜明,隐隐还有几根红绿相融的血管,狰狞,又无能为力。
四人无言。
我出口企图缓解这尴尬的情景,道:“相见容易再见难。子昕从军中回来一次不容易,我们不妨去琼玉楼坐一坐,今儿个是元宵,楼中定是十分热闹。”
柳儿哥看出他二人间的窘迫,附议:
“白霜所言极是,便去吧。”
路上,芍药刻意伴我左侧。而子昕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希望他们能够和好如初,若从前那般。可也深知,三年了……心中的疼痛非一朝一夕能够释怀,便也不再多作言辞。
我悄悄向柳儿哥那边靠近,原本还随风飘荡的红色衣角突然落了下来。我羞红了脸…
“白霜还要吃枣糕吗?”
我摇摇头,拽住他的衣角,小声道:“柳儿哥,可以等等我吗?你走的很快。”
他的嘴角染上一丝笑意,低垂眼眸,道:“好啊。”
随即,他宽厚温暖的手环上我的肩膀,当真放慢了脚步。
我心中欢喜,竟觉得连空气都像是城东王大娘那家糖糕铺子的味道。
走至琼玉楼下,明亮的灯光四处渲染着元宵迷人的气氛。楼中人来人往,挤满了饮酒听书的公子小姐。
门口小厮看我四人穿着不凡,笑脸相迎,将我们请进二楼的一间厢房。
刚坐下,柳儿哥单手托着脸,今日一身红衣,衬的他原本俊美柔和的脸庞更添了一丝妖…娆?
他眼眸半眯,眉宇锋利。真真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君。
“子昕今日是我们的主角,战场刀剑无眼,便预祝你此后平安喜乐,无灾无祸。”柳儿哥道。
我也跟着调侃:“那我便希望子昕以后觅得良人,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共赴白头。”
其实我这个人运气很差,可能是老天看我前半生太过幸福,后半生便让我多经历了磨难。所以很多祝愿,常常对别人来说反着成为了现实。
多年以后,子昕并没有娶到心爱之人,更是一个人带着余生的悔恨赴了黄泉。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我推了推身旁的芍药。
她终是不忍,淡淡说道:“愿梁小将军一路顺遂。从前种种恩怨,便一并带着今日不乐,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