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扯长裙 ...

  •   在我看来,长裙是极挑人穿的。因为长,所以要够高挑;即使不够高挑,也要能驯服脚丫把高跟鞋穿得恰到好处、妥帖天成。因为长,所以要够大方,甚至可以说大气;人过于小巧精緻很容易被长裙拖垮。又因为是裙子,所以要够绰约够温婉——个中要并存已非易事。再来,必须的小蛮腰,腿长身短,黄金比例;还要有漂亮的脚踝——若穿露脚趾脚跟的鞋子就一并要求足部完美,人要够高而脚板又不能太大,这也是一重难。
      自然,若得先天后天全达到以上种种,再衬上一袭长裙,便是一种绝妙。
      这样的绝妙,最佳示范应该是安妮宝贝笔下的「植物女子」,在其描述中,这类女子是在人群中能够被一眼辨识出来、具有某些男性特质,但并不是不能穿小礼服裙之类的。在我看来,「植物女子」是一个恰如其分的比喻,在沉重的肉身堆里有一丛散发着清新气息的植株出现,遗世独立,就已然带了一层傲,因为突兀,因为格格不入——这正是的卢兄笔下的梅,云「花之中梅最使勇斗狠」。
      「植物女子」应当是指那些具有英气的女子,分明、坦荡、得体,不激进、不退避,也正是安妮宝贝常用的一个词,曰「落拓」。大气却不是粗糙,雅致而不会造作;可以塑造,不是石头那么硬,也不至于泥土那么软,而是一块檀木,善、珍贵、骄矜。
      早年在李碧华的书里读到过,她说,有人疼的人才有资格骄矜——我一向觉得这个与诗仙同名的女人,泼辣可爱。朋友说,真正的自信来源于内心的强大。我觉得,自己疼自己才是最够格骄矜的,也是一种强大。
      有几种人,在我看来不凡:一者,困兽犹斗,哪怕知道大势已去,却仍能以一息一搏,如陷阱中的狼;再者,困兽之斗仍不失身份,保有尊严,永远无法与周遭相容,一直保持独立性,维持少年的血气方刚,坚定、不妥协;再进一步,困兽之斗,坚持,且能澹然安宁,不是见人就斗的血气上涌,而是真正清楚、分明知晓自己要什么、必须付出什么,仍然愿意排除周遭干扰,走下去,哪怕千夫所指也一夫当关,一步一步,杀出一条血路,不是被磨去棱角,而是愈发锐利,可以游刃有馀,减小摩擦,直抵要害,能以最小的损伤妥协而丝毫不差达成目标。
      薄荷在我看来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对我说,生命就是这样,接触、离开、拥抱或者抛弃——她总能用一些流畅分明的词语来表达繁冗複杂的道理。她会在高速路上看信,在夜间回覆,她让我看到一个世界,我却描述不出来。薄荷轻易办到了,如同玩一个有戏,爬上滑梯,溜下来,顺畅,充满童趣。
      我问她,喜不喜欢旅游,想去哪里。她说,想去南非,去看看库切笔下那个世界,矛盾、痛苦、彆扭。非洲的土地,在我看来,是要勇敢异常的人才能踏足的。
      而同样让我认为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就是试着做出选择——有选择就意味着放弃,放弃的前提是拥有,因此放弃需要异常的勇气。如同选择写作,选择自由独立,相对的必须承担孤寂和动荡。安妮宝贝的生活方式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那只是一种只在理想中存放的影像,我过于贪恋安定,可以书写,却不能行走。她行走书写,用笔养活自己,可以完成与自己的对抗,内心强大,脑子始终处在独立思考的运转里,在旅途中,在路上,这样的生活,让人目眩眩晕,如天上的太阳,我伸手去抓,够不着,恍惚覆盖,以为挡住了光,却发现徒劳。
      自己买花戴是好的,也是必须的——这种必须势必带着倔强,倔强的背后,躲藏着哪怕一丝无奈——这和李碧华说的那句话是一个意思。
      我喜欢看女人写东西,张瑛、李白、励婕、张晓风、简敏媜;或者李清照、柳如是;也可以是清少纳言、紫式部、草间弥生;乔治•桑、杜拉斯、海莲•汉芙也不错——若是先看了文章,再知道作者是女子,不自觉的又多喜欢了一分。
      曾见过一文,题曰《天才作家必有雌雄同体之心——成英姝论吉田修一》,只是看题目,就想叫好。
      某种程度上,男女通吃的人才最有魅力,这种魅力或者源于兼具调和两种相悖的气质,如左右互搏术,有合有冲,可相互制衡却不死板,活力却不会张扬,静水流深,能进能退,亦守亦攻——这只能是在「相」上,而不能是「气」,终究男的是男的、女的是女的才好看。这就像古人,一律穿袍穿裙,男女各异,才是妙处所在。
      钱锺书先生早有鸡蛋和下蛋鸡的妙语,作为读者,我很难控制自己去揣测作者的样子和生活经历,这是一种想象,想将虚化为实,以字见人——不过,终究是想象才是好的。这与评论家的「见」又不是一个意思了。
      大学课本里对小说和散文的定义大概前后相距不远,具体说什么,我也没有那个记性。只是好像记得,有人说过,小说之于作者更远,虚构更多;而散文则更近于作者,现实更多——这一点,我看来,很好笑。
      假设,按这逻辑,读者作者或都认可这一说法,会不会在这种无意识暗示中反而让小说里呈现出更贴近作者内心的东西,作者将之设定为人物所言所行,哪怕是第一人称,于作者终究此我非彼我;而散文默认是「真」,反倒是让作者有所保留。再者说,我始终认为是人把文章写出来,此后才会被划分样式类型——这一点完全是我一厢情愿,没有任何所谓的理论支撑,本来就是胡扯,没必要计较。如同中国文史哲最早不分的一样,我总觉得好作品应当兼具诸体特征,或者是因为其中某一点被用得多、或者用得好,显得突出,所以被定义为那种文体。人或者也是如此,可能心理学上能折腾出来的性格、特质人人都有,只要不是哪一种表现得鹤立鸡群,那就是常人。说到常人,不得不再跑一下野马,「常」在我看来有两层意思,一者,常态之人,或者是定义中的正常人——只是,我也常想,如果世上之剩下一个正常人,那他就会自动变成疯子;二者,平常之人,这是与天才等相对而言的,所谓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绕回到前头,大有可供玩味之处。
      简媜曾经提出尝试将小说和散文融合——我只觉得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可以分开的。
      文学的母题据说不过两百个左右,所以这是一个定数,那可变的就是叙述——多半教育教不出作家,充其量,只能教出作者或者写手。还是康德的那句话:「天才的作家制定艺术规则」——这在文艺上行得通,其他领域,就是疯子和正常人的那一套说法了。于是,混文艺的,就要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了——当然是指顶尖上的作家们,如鲁迅先生和「鬼气」。这也无关他们的职业,就如同卡夫卡是一个文员、而博尔赫斯则在图书馆工作;如同植物女子无关乎外貌。
      韩寒说的一句话,我很喜欢:「什么坛到最后都是祭坛,什么圈到最后都是花圈。」——夏加了一句,说:「什么联到最后都是挽联」,小妮子,真狠。
      讨论一个作家,终究不是停留在生平,还是要回到作品。好的文字在我看来是作者充当媒介,如灵媒,作者控制读者,而作者同时被文字支配。在《素年锦时》中有一篇题为《控制》,其中有一句说得好,云:「一个人若想能控制他人,必然要先能够控制自己。」——之后呢?我老是觉得如果一个人一旦认为自己控制了什么,其实已然被那个东西控制了。
      记得《孙子兵法•虚实篇》中有一句:「致人而不致于人」——在我读来,如同读偈;这个或者和空与无的道理又可以扯在一起说了。
      好的线索或伏笔,便是自然而然,即人物性格或者周围环境与发生的一切,应当是应运而生,这在我看来是最容易达到文章流畅且逼真的方法。所谓的「逼真」,便不是「真」,这一层「隔」就如画中留白、园林借景,大妙。早年,听过一句台词,说「尽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细想,这种「逼」,有压迫感、有张力,文章写来就新鲜,「顺理成章」四字之意也须做得透彻。人物性格所孕化出来的线索是贯穿文章最自然最见效的方式,撮盐入水,有味无形,终归,写事写人,还是要回到人性上,这味道才出得来。
      人的着装,大体也不过衣裙裤的基本样式。裙子最早可能就是一块布裹上身的事;到汉有飞燕留仙裙、鬱金裙;西晋有间色裙;往后「隋炀帝,作长裙,十二破,名留仙」;唐人高腰襦裙,镂金裙,真珠裙;至宋则有百叠千裙的说法,似莲花裙在此时出现,另载「赶上裙」,好像我在这三个字的前后看到「服妖」二字;至明则见红裙,成化年间有马尾裙;清代则有弹墨裙、鱼鳞裙;民国自不必说,旗袍天下——这些只凭记忆,或者错漏百出,想清楚明白知道,还是要找沈从文吧。
      这长裙,扮人绊人也伴人;一块布,裁剪、缝製、上身——就是这样简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扯长裙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