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家的巫女》淮堂

1、巫女

　　漆黑的山洞里，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摇晃。卡卡西看着面前的少女，回想起三代目所说的那个委托，只觉得不可思议。即使一族覆灭也要保护的，居然是这样一名样貌妍丽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白皙的肌肤像是接触到阳光就会融化的冬雪，纤长的脖颈让她显得更加精致也更加脆弱。
　　“忍者大人不用惊讶。”这位少女似乎对他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她低眉顺眼，声音温柔，“族人们之所以选择竭力保护我，只不过因为我是族中唯一的巫女。”她顿了顿，抬眸直视卡卡西的眼睛，神情坚定，“我的身上有绝对不能让外族人得到的力量。所以，请您在我族勇士重振一族荣光之前，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卡卡西从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眼睛，仿佛一汪翠绿的湖水，柔软又清澈。那些暗藏在温柔下的坚毅果敢与对族人无条件的信任，都在这双眸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以至于他一时失语。
　　“现在，请带我前往木叶村吧，这位不知名的忍者大人。”
　　直到少女恭敬地对他行礼，卡卡西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无措地扶住遮着左眼的护额，“没必要用敬语，保护你是我的任务。”说着，他一把扶起躬身行礼的少女，“以及叫我卡卡西就行了。”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好的，我叫缠。”
　　互相介绍姓名以后，卡卡西并没有立即带着少女离开这个位于森林深处的洞穴，反而从外面捡回了许多枯枝。
　　“现在是深夜，外面会有很多野兽。”缠看着白发男人熟练地点燃了篝火，然后对她解释道，“与其匆忙赶路，不如还是在这里将就一夜。”
　　缠顺从地点头，接过了他递来的毯子裹在身上。
　　“你先休息吧，我会负责守夜的。”卡卡西说着，背过身子。缠蜷缩在洞穴深处，看着男人的背影，一颗动荡的心难得安定下来。在入睡前，她默默祈祷，希望这名木叶的忍者能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可靠。
　　卡卡西听着背后渐渐平缓的呼吸声，知道少女已经睡着了。他坐在洞口，仰望满天繁星。
　　这是他脱离暗部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以一名木叶上忍的身份。脸上没有了暗部的面具让他颇有些不适应，更别提还要带着一名陌生的少女翻山越岭，长途跋涉。
　　凯那家伙，可真是多管闲事啊。
　　山间的清风吹拂，静谧的月辉洒落一地。山洞里一睡一醒的两人心思各异。但无论如何，从明天开始，他们就将面对共同的前路了。
　　山间的晨曦是绚烂美好的，可是生于战乱的少年从没有机会也没有闲情驻足观赏。于是，当村子表面上回归和平以后，当他也不再以一名暗部忍者的身份去承担村子背后的阴影以后，自然的美景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眼帘。
　　清晨的微风，鸟雀的鸣叫，柔和的光线如同母亲的怀抱拥住了整座大山，透过茂密的树顶和林间的缝隙落到地上，温暖又明媚，仿佛能驱散一个人心底最幽深的黑暗。
　　卡卡西愣愣地看了许久，直到背后的少女幽幽转醒。他听见毯子滑落到地上的声音，以及对方缓缓靠近的脚步，身体习惯性地紧张起来，手也不由自主地摸向腿上绑着的苦无袋。
　　“山间的清晨总是很美啊。”少女的手轻轻落在他肩头，透过衣物传进一种温暖人心的温度。卡卡西感到自己被动地放松下来，他有些诧异地回头，只看见少女温婉的笑容。她碧绿的瞳孔如同早发的春风，又一次安抚住了他的心灵。
　　“啊，真是对不起。”少女像是发现了不妥，移开了那只搭在男人肩头的小手，“不由自主地，就把您当成了迷失自我的族人。”她似乎有些窘迫，所以又用起了敬语。
　　“没事的。”卡卡西感到那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消失了，长久包裹着他的黑暗又如附骨之疽扭曲着想要吞噬他，突如其来的落差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触碰少女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两人就这样踏上了漫长的回村之路。因为少女并不会忍术，所以卡卡西只好带着她在森林里犹如散步一般缓慢前行，还时不时要帮她清理掉前方挡路的灌木或伤人的荆棘。不过，好在少女虽然身体娇弱，性格却出乎意料的坚韧，一路上没有抱怨也没有要求休息，只在遇到难以翻过的巨大根系或者土丘时主动寻求帮助，并露出一种羞怯的微笑。
　　即将走到森林边缘时，卡卡西突然感觉到身后多了几股强大的气息，且不像是人类散发出来的。他动作迅速地将少女拉到自己身前，右手掏出了一只苦无，做出防备的姿势。
　　深林的暗影中，钻出了几只皮毛火红的狐狸，盯着两人的方向却并未展示出想要接近的意图。
　　“那个…”看见了那几只狐狸，少女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想，它们不是敌人。”
　　卡卡西有些愣怔，手中的力道不由减轻了许多。少女借机轻轻挣脱男人的大手，提起裙摆跑了过去。
　　他看见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为首的那只狐狸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匆匆跑回来，用她那双漂亮的碧眼与自己对视。
　　“我和它们道过别了。”她的心情似乎很好，“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卡卡西面无表情地点头，却觉得手心仿佛还残留着刚刚握住少女手臂时感觉到的柔软与安心。
　　是巫女的特殊力量吗？他想。
　　总之，在这段小插曲之后，两人顺利地走出了森林，进入到城镇之中。卡卡西看着少女因疲倦而有些苍白的面容，思考了片刻，决定先找一间旅馆住下。
　　不过，当他站到旅馆前台时，又有些犯难起来。
　　“怎么了，卡卡西？”这是少女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我只是在想”，卡卡西看向身侧的少女，顿了顿，"住两间房的话，不是很方便我晚上保护你。"说着，他面罩下的俊脸都有些泛红。不过，缠并没有看出来。
　　她似乎不太在意或者说不太明白男女之间的关系，只是非常坦然地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那就订一间房好了。”
　　最后，卡卡西拿着一把钥匙晕晕乎乎地走到了房间里，身后还跟着一名面露好奇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