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的梦想》村浓

1、第 1 章

　　一
　　白羽有个小小的梦想。
　　白羽希望长大以后在村子里开一家小小的理发店，
　　村子里的人都来自己的店里剪头发。
　　理发店的名字就叫：白羽理发屋。

　　白羽生活的村子在西部H省里一个偏远的小山窝，村子里没有电视里常见的那种漂亮发廊。
　　只有货郎般扛着理发担子在山窝里行走的理发师傅。
　　理发师傅做的是一大片山区的流动生意，不是你想剪的时候他刚好来，也不是你不需要理发服务的时候他就刚好不会走街串巷时敲到你家的门。
　　在白羽的家乡，女人都是长头发，辫子长到一定长度就剪掉；白羽是男孩子，于是每次理发师傅来的时候，母亲就按住白羽挣扎的手，给白羽剪短的不能再短的平头。

　　白羽17岁那年，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
　　白羽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个大他6岁的哥哥、一个长他2岁的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刚满9岁的妹妹。
　　白羽的母亲是很好强的女人，白羽父亲去的早，母亲一个人咬着牙拉扯兄弟姐妹四人长大，七八年来算是操碎了心，也弄坏了身体。
　　高二的暑假进行了大半，兄弟姐妹几个被母亲一起叫到屋里。
　　为了给白羽大哥白箫凑够成家的钱，姐姐白筝早早地嫁了人；眼下因为母亲的病，买药的钱又变成了一笔不小的开支，母亲决定让刚念小学二年级的妹妹白小鹤退学。
　　“我不念了，让我去打工吧！我一定努力挣钱，至少让小鹤念完小学……”白羽摸了摸妹妹的头，下定了决心。
　　“可是，小羽成绩这么好，念下去，说不定……”姐姐白筝的眼睛红了。
　　“妈，您的病要紧，娶媳妇的事又不急……”哥哥白箫也跟着反对。
　　“姐，让我去吧。现在大学生多的是，考上大学也不一定有出息啊……哥，你不是说石榴姐家里催着说：再不娶石榴姐，就让她出去打工吗？”白羽虽然应答着哥哥姐姐的话，眼睛却一个劲地往母亲的脸上瞧。
　　“小羽，你能保证以后你不后悔吗？”白羽的母亲叹了一口气，问道。
　　“不会后悔的。去年过年听从S市打工回来的二蛋他们说，城里现在很多地方收理发学徒呢，不但教剪头发，还包吃包住呢。我话不多又愿意学，他们一定会要我的。妈，让我去吧。”
　　白羽的母亲也听说过大城市里那些灯红酒绿的理发店，似乎骗了很多出来打工的农村姑娘。但想到白羽是男孩子，而且至今耳闻的新闻报导里，也没听过什么小伙子误入歧途的事。
　　思量再三，终于同意了白羽辍学的决定。

　　但白羽正式的踏上南下去G市的路，却是在他在家过完年后的农历正月十五。
　　“小羽，过完这个年你就18了，算是真正的大人了。在外面，要学会自己拿主意。替妈照顾好自己。记得写信回来。”
　　母亲送别自己时说的话，在后来白羽遇到严斐然以前，一直记在心里。
　　“三哥哥，这个给你！”妹妹小鹤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折的红色的纸鹤，塞到白羽的手心里当作作别的礼物，“三哥哥要常常想念小鹤啊！”
　　就连这个红色的纸鹤，最后也被严斐然拿去了呀。白羽一个人，在橙色的台灯光下夹好已经空白的《小王子》书页，笑得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