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小师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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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叫到的凉雨星歪着头疑惑了一下，下一刻身后的空气动荡袭来，一左一右两双手猛地从后抓住他胳膊往上一提，双脚离了地。
他们的速度很快，转瞬即逝间，在沈言初两人察觉到准备将他拉回来的时候周围站着的手下瞬间拦成一排挡了他们的去路，沈言初脸色一沉，楚子毅警觉地扫视了一圈。
凉雨星被抬着先是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赶紧扑腾着挣扎几下，发现无用后不得不颓废地开口求救：“沈二，记得救我啊，我可扛不住毒打的，一定要救我啊——”
拉长的声音逐渐隐入一道暗门中，就是刚才包儿三突然出现的那道门，也不知凉雨星会被带到哪里去。
“二位不必担心。”包儿三手里把玩着骰子，“只是先让你们的朋友去后面坐一下，只要你们赢了，马上就可以和朋友完好无损的见面。”他看着两人的脸色好心劝告，“不过两位最好不要起什么别的想法，海上花虽然自由，也不是随便能让人闹事的。如果有，我敢保证，他不会活着出了这座城。”
“好大的口气。”沈言初将视线移向他，汇聚在空气中压迫出危险的信号，“我生平最忌威胁。奉劝你们一句，你们敢动他，惹到的人不会是我。只要他少一根手指头，他背后的势力不会让你们好过。”
“多谢提醒。”包儿三带着毒蛇一般嗜血的笑，“可我就是喜欢挑战，有本事他们就来。来一次，剁一根手指头，来两次，刮一刀，皮肉连着血，新鲜的，好礼物啊。”
气压骤降。
沈言初就这么阴沉着一双眸子看他，缓缓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很好。”他道。
许久不见开始，下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群已经有些等不及开始催促了，楚子毅被声音吸引片刻注意力分过去了一眼。随意一瞥人群后又瞬间再次看去，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睛微眯片刻，对着人群中一个方向不动声色地颔了下首，唇角溢出了淡淡的微笑。
“嗤——”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楚子毅的一声冷笑打破，他抬手搭在沈言初肩膀上用力捏了他一下像是传递什么信息，绕着圈转到他站位的另一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对包儿三道：“真好笑，你在用他威胁我们？”
包儿三也笑：“怎么？想用激将法撇清关系？”
“不不不，没那个必要，他可用不着我们来救，我们也没有救他的义务。那人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付得起代价，我看好你们哦。”
胳膊圈在沈言初脖颈上，楚子毅暧昧拉近，“我们惠惠就是心地太善良才不忍见他受牵连，不然才不会和你在这里多费口舌……”
一句话把包儿三恶心的不轻。
他继续旁若无人：“别人或许不能活着出这座城，我们还真就可以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对不对，嗯？”不顾周围的目光楚子毅歪头在沈言初耳垂上亲了一下，话落的瞬间他用气音继续说了几个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字，沈言初微微抬眼，一抹亮光缓缓滑过。然后他们视线对了一下，楚子毅痞坏地挑了下眉，沈言初了然。
包儿三糟心地闭了闭眼，似乎被他们的行为辣到了眼睛。
“不过既然诸位这么费心地摆这一遭，我们应下便是了。”
楚子毅拉着沈言初将他安置在椅子上，然后摁着台面笑眯眯地问对面的包儿三：“怎么个赌法？”
包儿三道：“我不和你赌，我的对手是他。”他指指他的身后。
沈言初被他指着微微抬起下颌，修长的双腿随意叠起，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笑的矜贵又淡然：“可以啊。不过要和我玩，请先挑明规则。”
指尖在桌子上敲着，见他应下，包儿三道：“今天这场百花宴开的仓促准备不全，为了不多影响下面人的玩耍的时间，我们就比最简单的。你我各自摇出点数，互猜点数，用最快的时间决出胜负。先说好，三局两胜，输者要履行承诺，不可毁约。”
“可以。”沈言初没什么思索，不过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两个人玩多没意思，我建议可以增加些难度。正巧我们这边两个人，你和紫苑姑娘两个人，我们二对二。只有你我两人猜，一组骰子由同组的两个人接力摇两次，准确说出最后一次的点数即可。”
“你觉得如何？”
包儿三与紫苑姑娘对视了一眼，然后也不出所料的同意了，怎么都是玩，他们同样也对自己的技术很是自信。
商议完成。
原本站在赌桌中间的紫苑敲了两下旁边的铃铛，“叮叮”两声示意着开始，船舱下面喧闹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视线全部都集中到了这桌的四人身上。
仆从端来两盘镶金的奢华骰盅，在两边分别走个过场让主人检查，避免出现工具上作弊的情况。
检查完毕，紫苑姑娘原本站的中间位置被另一姑娘接替。两副骰子被灵活的手腕分别卷入两个盅器内，柔若无骨的手腕熟练又技巧地上下翻飞摇晃着里面的骰子将顺序打乱。片刻后手腕一停，一左一右地将骰盅飞向四人，容器安安稳稳落下，正巧压在桌面边缘处。
她好听的声音响起：“那么，四位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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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繁华喧闹，船舱最顶部，一间屋子内靠窗坐着一个人，手中正精致地沏着一壶茶。袅袅熏烟混着茶香飘荡在屋内，浅色薄纱随着夜风飘荡。
楼下传来热闹的欢呼，他身姿悠闲地转脸看了一眼下面的热热闹闹，位置极佳地能一览无余。
一杯茶刚刚倒好，就听着门外慢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见仆从敲门通知了一声，然后有人推开了门。
“真是粗鲁。”来人发出感叹，“要把我弄走也不找个好的由头。”
薄纱下，那人轻轻的一声笑：“那真是抱歉了。”
来人用扇子挑开薄纱，自然地在窗边对立就坐，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推至手边，柳无限吟着淡淡的笑望向来人，一个称呼叫出几分调戏来：“好久不见，小师哥。”
“龙井雨尖。”凉雨星轻轻地嗅了嗅，点评道：“好茶。”
柳无限嗯声：“记得你爱喝这个，特意找人寻的，就等着我繁忙的小师哥什么时候来，好好品尝品尝。”
掀开杯盖在杯沿上转圈醒茶，凉雨星道：“这话说的倒是委屈，跟我冷落了你似的，也不知整日混在人堆里八面玲珑不见人影的人究竟是谁，恶人先告状你倒是活学活用。”
在柳无限的浅笑中他继续道：“茶是好茶，不过我爱喝有什么用，我只做个说客。”他往楼下对峙的赌局上看了一眼，“你给他们下套，可不是一杯好茶就能消泯的，沈二的脾气你多少应该了解一点，更不要说，他旁边那位祖宗。”
柳无限淡了笑意缓慢摇头，“找人合作的态度我还是有的，只是盟友之间出了些问题，有些恩怨还是早些解决比较好，我做个好人，搭个桥梁。”
“搭的好就是桥，搭不好，就是麻烦。”凉雨星抬眼问道：“如何？先前和沈二接触过后有何感想？”
柳无限回忆起在纯阳剑派碰到时的场景：“沉稳了许多，第一眼还真没认出来，我在他旁边算了一卦才确定的，虽然疯了一点，不过嘛……”他语态放心些：“底线还在，可以相商。”
说到这里柳无限对他拱了拱手：“还没和师兄道谢呢，多谢师兄的提前告知。”
“谢就不必了……”凉雨星发愁地以手遮面：“我现在有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白天刚和沈二承诺过不会害他，结果就把他坑到了。稍后他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万一以为我参与了其中，绝对少不了我一顿打。”
柳无限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沈小少主既然还认你这个朋友，定会留你一条命的，小师哥可放宽心。”
凉雨星叹息着喝两口茶压压惊，香茶浓厚悠长，让他找回些许心情。
柳无限也跟着饮了一口，瓷杯底盏相碰发出轻响，他又道：“还没问呢，先前你朋友要找的人找到了吗？他们告辞的突然，我没能赶上相送，有些失礼。”
“他们啊……”
凉雨星折扇尖并拢往楼下指指：“要找的人这不自己送上门来了。”
柳无限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么说，他们要找的那两个纯阳剑派弟子是沈言初他们假扮的？”
凉雨星点头。
“呵。”柳无限失笑，“我就说，我怎么不知道纯阳剑派里有从红溪峰逃下来的弟子，还暗自探查了一番，浪费许多功夫。”
“不过他们现在已被诏回了南疆，这次是见不了面了。”凉雨星道：“以后若是再有机会见面，我怕是需要先征得沈二的同意。”
“嗯？”
见柳无限疑惑他解释道：“他们盯的是楚子毅，好像是要问他找什么东西。不过惹恼了沈二，他可是会咬人的，那就更没得谈。”
“不能闹得太僵啊……”凉雨星叹气，“两边都是朋友，他们找人或许是意外，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在楚子毅身上找到了些许转机，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搞清楚的——”
柳无限了然，“看来，楚央身上也藏着许多有趣的秘密。”
凉雨星出主意，“要不，师弟你帮帮忙，寻个法子把他的生辰八字弄来算一算？”
柳无限笑：“小师哥莫要说笑，你都没办法的事情我就更束手无策了，当真这么难算？”
凉雨星语态悠长神秘，“眼前迷雾一片，方能寇得片刻清明。”
楼下传来震天响的欢呼声，两人向下看了一眼，原来是第一局结束包儿三赢了。
输了的沈言初慢悠悠地抓起骰子放在掌心搓了搓，对对面包儿三发来的视线挑衅做无视状，末了又放了回去。盅盖盖上，苍白修长的手指覆盖在盅盖上带着它移动，他抬眼微笑：“兄台手法厉害，沈某佩服，不过这第二局，还请小心喽。”
“拭目以待。”
铃铛再次响起。
楼上，在看到对峙的两人再次拿起骰子开始摇的时候柳无限打趣道：“小师哥不如来猜测一下，沈小少爷最后可会赢？”
凉雨星悠闲地晃着扇子，听他话落浅笑了一下，“你猜……沈二以前有段时间为什么会被称为纨绔子弟、混世魔王？”
柳无限琢磨了一下，好似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少时某段时间内传出的武林未来之星堕落不学无术的风言风语。
“这么说……”柳无限也唰地甩开扇子，眼里闪耀着看好戏的光芒，“清寒这次或许不会赢得很顺利。”
凉雨星道：“怎么不大胆一点，赌他会输呢？”
柳无限扬眉：“对沈言初这么有自信吗？”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从出生种种天赋便远超常人，沈二就是如此。”凉雨星支起脸让脖颈放松，“他小时候第一次接触赌局的时候，在短暂学了几局后就把其他少爷们杀了个落花流水。接着他就短暂地痴迷了一段时间此道，把豫州的赌房逛了个遍。但他克制力很强，玩了个尽兴后就再也没见他玩过。”
“遗忘是必然的，但记忆复苏也是不容小觑。若一开始一局定胜负他或许必会输。可他给了沈二练手的机会，手感熟悉之后若再比，胜负可就不一定了。”
柳无限懂了，若有所思的将视线再次投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小师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