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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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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忧没急着点开视频,而是发了个消息问对方是谁。
等了半天那边都没有回,他没法,只好先回办公室再说,指不定是谁搞的恶作剧。
结果他刚坐下的时候,那边就回复了:一个做好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人啊。
奉忧皱了皱眉,不想再和他打太极,便犹豫着把视频点开。
视频里的光线不是太好,人影太模糊,看不出来是谁,直到大门被打开,进来一伙人。
借着门外照进来的光线,奉忧将视线转移到那道由模糊变清晰的身影上。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张脸太过熟悉,几乎是光线刚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奉忧就认出来了——起初被关着的正是闫礼。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勉强站着都很困难,只能撑着墙壁才没有倒下。
进来的那群人有一个领头的,脸上有刀疤,他手里似乎拿着个类似针管一样的东西。
他们明显是冲着闫礼来的,奉忧面色逐渐发白,心里愈发恐惧,有个不好的念头正渐渐在他心里发酵,甩都甩不掉。
不知道刀疤说了什么,身后一群人都围了上来。
闫礼撑在墙上的手渐渐握紧,一般这几个人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应付得了,但他当时的身体状态实在太差,根本撑不过几个人。
前面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那几个人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后面轻易就被制住。
刀疤半举起手里的东西,赫然是一管不知装了什么的针管,对着闫礼的胳膊直接扎了下去。
视频到这就结束了,奉忧拿着手机久久未动,脸上苍白毫无血色,视频还没放完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了那针管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边好像掐准了他的时间,几乎在他看完视频的那一刻,紧接着又发来了一条时长是上一条一半的视频。
【我想你肯定已经猜到了,给你欣赏一下他毒.瘾发作的样子怎么样?嘶...肯定精彩万分,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或是在你面前发作过呢】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谁你猜不出来?我之前说过会让你后悔的】
奉忧微微睁大眼睛,一个名字浮现在脑子里,随即涌上一团怒火,将那两个字焚得一干二净。
【你是秦戒】
他说出了名字,秦戒却没有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自顾自道——
【你说如果我把这视频发到网上去,闫氏以及闫礼将会面临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奉忧唇线紧绷,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飞快地打着字——
【你这是玩火自焚罢了,你要是敢发,闫礼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让他有所顾忌,也难保就算最后两败俱伤他也要继续这样做。
【秦戒: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听起来也未尝不可,我八百,他一千,毕竟我到头来还是孑然一身,再惨能惨到哪去,闫礼可不一样,我想该懂得你都懂。】
【秦戒:所以我在给你一个能够救下闫礼保住闫氏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奉忧:什么机会】
【秦戒: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报警,一个人到这个地方来,我会当着你的面把视频删掉。另外公司里还有我的人,所以只要你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发现并且报给我,到时候我会立即把视频发布到网上,让你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所以不要存在任何侥幸心理】
【奉忧:希望你说到做到】
奉忧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僵硬的脊背瞬间松懈下来,把手机倒扣在桌面,身子往后颓废般地靠在椅背上。
只身一人去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但是为了闫礼,他别无选择。
他想起今天在公寓时,闫礼表现出的异常,怪不得他会突然没有理智,像是在忍耐着巨大痛苦,并且宁愿自己承受着也不愿告诉他到底怎么了。
奉忧脑中空白了一瞬,接着忽然想到闫礼之前跟他逃避的话题,他问他为什么既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却不肯见他,解释给他听,两次都说等事情处理完,问是什么事情他也不说。
奉忧愣了愣,随后把倒扣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重新点开那个视频,这次他避开那些画面,视线直奔右下角的日期而去。
这个视频是拍的一个监控的内容,上面显示了监控的时间。
一月十三号,那会儿距离他和闫礼说分手刚过去没多久。
一切都已想通,一切也都对上了。
原来不是他不想回,而是没办法回。不知道闫礼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更不知道他逃出来之后又是怎么熬过去的,毕竟只要一沾染上那种东西,想戒掉基本是不可能了,还要忍受常人根本无法难以忍受的痛苦。
奉忧闭着眼睛仰躺在椅子上,直到铃声响了很久,才睁开眼睛拿起来看了下。
是闫礼打过来的。
他犹豫着,半天没有接通,直到对方挂断,屏幕一点点暗下去,随即那边又拨通了第二遍。
铃声想到一半时,奉忧终于滑动接听。
“到了吗?”闫礼柔声问道。
奉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因为没控制好声线,被对方听出了异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奉忧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调整好自己的语气:“没,就是公司事情有点多。”
“多注意休息,别太累。”
很稀松平常的一句关心,奉忧却不争气地红了一圈眼眶。
“嗯。”
他根本不敢说太多,怕被对方发现,匆匆就挂了电话。
秦戒让他六点之前到那个地方,现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位置上标的地点是一栋废弃的危楼,打车过去就要一个多小时,对方是打算把他曝尸荒野吗?
奉忧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般,把办公室的门锁上后,戴上帽子和口罩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公司。
刘肃抱着一堆文件站在办公室门口:“......”
以为奉忧还在公寓没回来,便给闫礼发个短信问了一下。
【刘肃:闫总,老板他还没回来吗?】
闫礼看到消息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
【闫礼:他不在公司里?】
【刘肃:不在,办公室都是锁着的】
那边没再回消息,刘肃只好抱着文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
奉忧静静坐在车里,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对他来说格外漫长。
即将到达目的地之前,他找到那个号发了个消息过去。
秦戒看着监控里的画面,眯了眯眼,很快回复。
【进来,上二楼】
奉忧走过铁门前一堆碎石,扯掉门上的铁链子,用力推开了厚重的铁门,门上大块的锈迹随着他推门的动作簌簌掉落,连接轴像是年久失修,转动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嘎吱声。
楼内光线透不进来,显得阴暗潮湿,霉气浓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奉忧穿过漆黑的甬道,直接上了楼梯去往二楼。
鞋底一步步踩在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像是一记小锤缓缓敲打在他的心上。
等他上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也终于得以看清面前的光景。
十几个人分立在两侧,穿着不伦不类,有的嘴里抽烟,有的手里拿棍,是那种一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
秦戒坐在破旧的真皮沙发上,与站在四五米开外的奉忧对峙。
“我按你说的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把视频删了。”
奉忧毫无惧意,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似的,秦戒哼笑一声,脸上挂着明显的讥讽。
“别急啊我的小少爷,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秦戒从沙发上起身,“听说一般人是不可能掰断自己手指的,如果你能用自己的一只手把另一只手上的手指一根根掰断,然后跪下来学两声狗叫,我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
“秦戒!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你让我爸被抓,甚至害死夏恒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
秦戒语调渐渐拔高,最后一瞬直接猩红了眼。
害死谁?夏...恒?他那个男扮女装跟在他身边的小男友?
“你爸被抓那是他咎由自取,惦记自己不该惦记的东西,还制造车祸让我爸现在还昏迷不醒,没能让他判死刑我都觉得可惜!至于你说的夏恒,我连话都没跟他说过,我为什么要去害他?”
“不是你还能有谁?!我抢了你的竞赛名额,你自认奈何不了我,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逼他不得已跳海,这可是我爸亲口告诉我的,还有信件为证。”
奉忧扯着嘴角笑了下,笑他的愚蠢和无知,随即想到他之前对夏恒的态度道:“你之前知道他是男扮女装的时候,不还一度对他恶语相向,说他低贱之类的,现在在这跟我装深情,恶心谁呢?”
“你爸为什么突然跟你说这些,你就没想过是出于怎样的目的?说不定夏恒是被你爸害死的,反倒把罪名安在我身上。”
秦戒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对他的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啧...狗不听话呢怎么办?当然是揍到他听话为止了!”
*
韩峰回到公寓的时候,闫礼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另一边都是没有信号。
打完最后一遍电话,他就打算出门去找人。
韩峰手上挂着外套,扯了扯领带,看闫礼火急火燎地要出门,便问:“这么急着要去哪?”
“找人。”
韩峰顿了顿:“找人?那个叫奉忧的?”
闫礼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的,我工作的地方比较远,回来的时候我在一栋废弃楼层前看到他从一辆出租车下来,我还寻思着他去那干嘛......”
“把地址发给我。”
“行。”韩峰知道他急,很快把位置标好了给他发过去,“在你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