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互换后和前男友he了》暴躁兔生

19、第十九章

　　这一觉他睡了太长时间，每次他都要醒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手把他本就模糊的意识又拉了回去，因此陷入新一轮的昏迷。

　　仿佛过了许久，后来那一瞬间所有的意识感知就像长埋地里的新芽，突然间破土而出一般。

　　奉忧缓慢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继而其他感官也跟着恢复，浓浓的消毒水味涌入呼吸道灌入肺里，

　　他试着抬了抬胳膊，没成功，根本就完全使不上劲。

　　但他醒来后弄出的动静也足以惊动到守在一旁潜睡的奉母。

　　“小忧？儿子？儿子......你终于醒了？！”秦若晴陡然清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奉忧那双缓缓转动的眼睛，除了有些茫然失神外跟常人并无两样。

　　秦若晴如同做梦一般，声线激动到颤抖，慌乱无措了半天才想起来应该做什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儿子...妈妈去喊一声过来，你等一下啊......医生！醒了...我儿子醒了！医生！”

　　医生过来简单给他做了个检查，确定人已经完全脱离危险，接下来只要好好休息，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巨人的喜悦无人分享，全部砸在秦若晴身上，她语无伦次道：“好好好！谢谢...谢谢医生！”

　　奉忧觉得头还是隐隐作痛，却不妨碍他基本弄清楚现如今的处境，难道是闫礼发现了他的异常，所以送他来医院了？

　　他想动动身子看看能不能坐起来，下一秒胳膊上忽然搭上一只手。

　　“儿子你慢点，等下......我先帮你把枕头垫上。”

　　奉忧顺着声音抬眼看去，随即整个人都怔住了：“阿......妈？”

　　姨说到一半忽然改口，才过去多长时间，居然阿姨喊上瘾了。

　　久违的称呼瞬间催泪，眼看就要忍不住了，秦若晴忙拿着帕子抵在眼睛下方掩着泪水：“妈在呢......你先靠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靠着枕头半天，几乎是在环视了这个熟悉的病房好几圈，以及母亲对他的反应和称呼后，他才大胆确定自己好像，回来了。

　　为了确定这次真的不再是梦，他想在自己胳膊上掐一下，结果一掀袖子，就看到那串还正常挂在手腕上的手绳。

　　三分钟后，他坦然地接受自己成功的事实。

　　起伏的心情平复下来后，他第一时间是找出手机给刘肃发了个消息，然后将消息列表往下拉，看到熟悉的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轻轻地缩了一下，拇指悬在上方迟迟未动。

　　半晌，他才点下去。

　　他当时跟闫礼说分手后，为了等他的答复就一直没有把他从联系人里删除，如今过去了大半年，他连发个消息的勇气都没了，而且他不确定闫礼有没有把他删掉或者拉黑，毕竟他说了这么过分的话，还误会他。

　　都这么长时间没回了，很大概率是删了吧？

　　奉忧潜意识这样认为，然后鬼使神差地发了个逗号过去。

　　意料之中的红色感叹号并没有出现，消息框前面也没有加载的圈圈——消息发送成功了。

　　心里一咯噔，奉忧立马清醒过来，脸一热，迅速将消息撤回......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连脑子也一并回收。

　　希望闫礼没注意到吧，虽然几乎不可能。

　　刘肃收到消息很快风风火火赶来，先是喊了句夫人好，然后拉着奉忧左一把鼻涕又一把泪地哭诉。

　　奉忧静静地看着，一句话将其打回原形：“行了，演过了。”

　　“......”刘肃一秒恢复原样，感慨道，“没想到老板你这么快就换回来了，我还想......”

　　他一旦欲言又止，绝对有轨。

　　“还想什么？”奉忧蹙着眉头，微眯起眼睛，带着危险的审视。

　　“还想你晚回来几天，我就能有理由再去公寓了。”刘肃小声且快速道。

　　果然有轨，爱情的轨。

　　奉忧看看他，再看看手机，那边连个只言片语都不曾回他，那点隐隐的期望落了空。

　　“你们不是换过号码了吗？你可以打给他。”奉忧心不在焉地随口一说。

　　刘肃当真了，一下睁大眼睛，压着声音道：“我敢吗？！不应该，也没有理由......”

　　奉忧愣了一下，对他说的话现在就是完全的感同身受，他不敢给人打电话，就同他自己不敢联系闫礼一样，即使在失误之下发送了消息，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撤回，虽然这样显得他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真要联系上了，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隔了大半天才突然联系，说我误会了你，我现在后悔了，可以复合吗？

　　如果是他的话，他可能会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

　　刘肃看他一副走神的样子，默了会儿，忽然道：“奉哥，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我好想在楼梯口看到了闫总，我以为他来这是来看你......哎哥！你去哪？”

　　奉忧几乎是箭一般地冲下床，跑到门口站定。

　　左右看了看，除了来往的护士和病人，并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又一次期望落空。

　　为什么来了又不见他，昏迷的时候能来，醒了为什么又不能来了，躲成这样......就那么不想见他？

　　失落不断在心里发酵，成了无尽的委屈和郁闷，或许是真的不甘心，他把手机拿出来，使劲地戳着键盘，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知道你来了，为什么要躲着不见我？我不想你这样......】

　　【我知道自己很过分，所以现在想要个解释的机会，或者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酸涩的眼眶渐渐有所缓解，快速跳动的心脏也得到了平复，但是那两条消息也过了可以撤回的时间。

　　手机屏幕由亮变暗，再到熄灭，奉忧无力地垂下手，返回了病房。

　　闫礼靠在墙上，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看了很久，屏幕保持一个界面没有动过。

　　拇指点出键盘，犹豫着打了几个字母后，又删掉了，如此往复好几次，最后也没发出去。

　　等那道身影进去后，他才心不在焉地下了楼梯，等坐到车里后，他又将手机拿了出来，看着那个安静的聊天界面，盯着上面某一个点看着，直到视线有些分叉，他才轻轻眨了下眼，召出键盘，把那个字发了出去。

　　【好。】

　　奉忧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病床上，把早就关了机的手机往床尾一扔，人一头栽进枕头里捂着脸，双手逮住枕头边紧紧攥了攥，然后就不动了，刘肃可以看出来他浑身都充满了自暴自弃以及对手机的排斥。

　　这怎么出去一趟，还被锁魂了？

　　“奉哥？怎么啦，没见到人？”

　　奉忧小声“唔”了一下，闷闷的，刘肃差点都没听到。

　　他还想再安慰几句，恰好赶上奉母回来了。

　　她端着一杯热水，把奉忧喊起来然后递给他。

　　“儿子，妈刚刚问了一下医生，他说你现在完全可以出院了，我就给你办了手续，医院不比家里东西齐全，天天待在这我怕你反而闷出病来，这两天你就先回家好好休息，妈就在这照顾你爸。”

　　奉忧小口喝着热水，想着他就先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晚上再过来替换奉母。

　　“好，那我晚上再过来。”

　　秦若晴还想坚持说不让他过来的，但也清楚他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就应下了。

　　“妈送你下楼。”

　　奉忧点了点头，环视一圈病房，没什么要拿的，给奉父盖了下被子后抬脚就走。

　　刘肃哎了一声，做尔康手：“奉哥，你手机不要了？”

　　隔了会儿，奉忧说：“不要，扔了吧。”

　　“......”刘肃熟练地把手机拿起来装进袋子，跟着出去了。

　　*

　　家里好长时间没住人了，落了一层灰，很久之前家政和保镖等就都被辞了，当时公司债务太繁重，为了还债就能省则省。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空间那么大，收拾起来还是不太容易。

　　收拾了一下午还只完成了三分之一，他只把重要的地方收拾干净了，其他的慢慢来，主要还是他不太熟练，中间又没怎么休息，实在太累。

　　刘肃回去之前把手机给了他，现在怕是已经充满电了。

　　回到卧室，拿起微微发热的手机，按了开机键。

　　他看着上面专属的开机标志认真地走神，还没反应过来，屏幕上忽然弹出一条半透明消息框。

　　伴随着一道消息提示音，把他神游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眼眶微瞪瞳孔骤缩，平静许久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闫礼说：好。

　　他答应了......答应了什么？给他解释的机会，还是见面？发了一个字后给他留了这么一大片空白，是想让他继续说下去，把事情讲清楚吗？

　　可是，他希望是后者。

　　他现在心乱得很，跟个暗恋很久的毛头小子突然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一般，不知所措，生怕自己说多错多。

　　过了大约两小时，他终于问：“我可以去公寓吗？”

　　一是为了和他见面，二是去看看余谨的情况，这样就算理由充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