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别叫我破特先生》粉黛浮元

27、第二十六章

　　被灯笼照亮的通道像一条河流，巫师们则顺着波浪前行。喊叫声、笑声、歌声在四周混杂，狂热又兴奋的情绪传染了每一个人。他们边走边高声谈笑着，哈利也笑得合不拢嘴。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参加过那么大型的活动，在这五彩斑斓的人群中，他感觉自己好像也在巫师世界生活了许久。

　　远远望去，一座巨大的体育场耸立着，巨大的阴影笼罩人群，哈利惊愕地望着高耸的墙壁，他看得出来里面装十个大教堂都不成问题。许多巫师已经涌向最近的入口处，韦斯莱先生手里紧紧抓住一叠球票，挤身靠近入口处的检票女巫。

　　韦斯莱先生的球票都是一等票。他领着孩子们拾级而上，来到体育场最高处的小包厢里，它正好在两侧金色球门柱的中间。包厢放着二十来把紫色镀金的座椅，分成两排。他们都坐进了前面一排。

　　这里的视野好极了！哈利心里赞叹道，他和罗恩往下看去，十万巫师正在陆陆续续地就坐，体育场内部笼罩着金光，把整个赛场照的透亮。在他们对面还有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被人施加了魔法，不断闪现金色的文字，仔细一看，是给赛场观众看的广告。

　　哈利、赫敏和韦斯莱一家大概是最早到了。哈利环顾包厢，他才发现后排角落坐着一名小家伙，有着长长的蝙蝠耳朵，穿着茶巾当做衣袍，熟悉的外形让哈利忍不住喊了出来：“多比？”

　　众人回头望去，赫敏和罗恩只听过哈利说过多比的许多事情，却从来没有见过他。韦斯莱先生也很有兴趣扭头望着。

　　小精灵胆怯地抬起头，惶恐地说着：“先生刚才是叫我多比吗？”哈利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小精灵——这大概是一只女小精灵，他连忙道歉。而小精灵却说道：“可是我也认识多比啊，先生！我叫闪闪。”闪闪的目光落到哈利额头的伤疤上，更是尖声叫了出来：“你肯定是哈利·波特！”她两只原本过分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是的。多比怎么样了？自由以后过得惯吗？”哈利问道。

　　闪闪表情从敬畏变得有些悲伤，她悲哀地摇头说：“啊，先生，无意冒犯你，你把多比解放了，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为什么？”

　　“因为多比整天想着自由，先生。他找不到工作，先生。”闪闪手不安地握在一起，“他想得到报酬，先生。”

　　“报酬?”哈利茫然地问，“他不应该得到报酬吗？”

　　“家养小精灵干活是没有报酬的，先生！”闪闪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家养小精灵完全听从主人的吩咐，先生！我有恐高症——可是我的主人派我到顶层包厢来，我就来了，先生。”

　　“他明明知道你有恐高症，为什么还要派你到这里来？”哈利不满地皱眉，闪闪却仿佛自己说错话一样捂住嘴巴，又悄悄地说：“他太忙了，先生。闪闪真希望回到主人的帐篷里，但闪闪是个很乖的小精灵……”包厢的门帷一阵晃动，有人要进来了。闪闪立刻吓得不敢说话，捂上眼睛坐在座位上。

　　哈利回过头望着大家。“那就是家养小精灵？”罗恩小声问，“真是些古怪的家伙。”

　　“多比还要古怪呢。”哈利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多比的时候，他深有感触说道。

　　他们所在的包厢渐渐坐满了人，韦斯莱先生不停地跟他们握手，这些人一看就是很有身份的巫师。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来的时候，他像老朋友一样跟哈利打招呼，还把他介绍给保加利亚的魔法部部长，可惜哈利一个字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看着那人用手指着他的伤疤大呼小叫。

　　这时，福吉望向哈利的身后，叫道：“啊，卢修斯和哈尔来了！”哈利、赫敏和罗恩立刻转过头去，挤进他们后面第二排仍然空着的五个座位的，正是马尔福一家、哈尔·弗利和艾瑟尔。

　　“啊，福吉，”马尔福走过福吉身边，伸出手去，“你好，我想你还没见过我的妻子纳西莎吧？还有我们的儿子，德拉科。”福吉笑着对马尔福夫人鞠了个躬，给他们引见其他官员。随后，他又望向哈尔和艾瑟尔，惊奇地说道：“哈尔，这是你的女儿？”哈尔拍拍艾瑟尔的肩膀，开朗地点点头说道：“这是我的女儿艾瑟尔。”福吉显然很惊讶艾瑟尔的外貌，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和蔼的样子，向哈尔介绍起其他人。

　　哈利一回头就看到艾瑟尔了，她刚好站在在哈利后面。她身上没有带应援的小玩意，只是穿着一身长袍站在那里，而且，好像又高了一点。等她低头望向哈利，他才发现自己盯着别人太久了。不知道是光太亮还是怎么样，他一下就可以清楚看到艾瑟尔蓝眼睛倒映出自己呆愣的模样。哈利立马慌张地回过头，嘈杂的环境中，他却好像听到后面的人轻轻地笑了。

　　真奇怪，这种感觉好像在赛场上看到了金色飞贼。哈利低头握了握自己的手，又庆幸没人留意他窘迫的模样。

　　德拉科和艾瑟尔中间隔着纳西莎·马尔福。而哈尔·弗利和卢修斯·马尔福则坐到一起。马尔福冷眼扫过韦斯莱一家子和赫敏，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德拉科则是轻蔑地瞪了一眼前面坐着的罗恩。哈尔对韦斯莱先生温和地打了招呼，倒是让韦斯莱先生脸上的笑容没那么勉强了。

　　很快，巴格曼就冲了进来，大声问道：“部长——可以开始了吗？”

　　“你说开始就开始吧。”福吉和蔼地说。

　　被“声音洪亮（Sonorus）”加持过的声音在体育场上响起——巴格曼粗声粗气地声音像雷鸣一样，响彻整个虚无坐席的体育场。“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赛！”

　　一阵阵声浪在观众席上涌起，红红绿绿的旗帜同时挥舞着，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好了，闲话少说，请允许我介绍——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吉祥物！”

　　“不知道他们带来什么……”韦斯莱先生探出身子，猛地喊了一声：“媚娃！”

　　还没等哈利他们明白媚娃是什么，只见一百个媚娃已经滑向了赛场。媚娃是女人……是哈利有生以来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不过她们，不可能是真人。哈利困惑起来。就在这时，音乐响起来，哈利脑海一片空白，他无法在考虑她们到底是不是真人了。他仿佛感到一种极度的喜悦，那不是他可以控制的情绪，晕乎乎的脑海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飘扬的发丝、迎着风飞翔的细碎片段在他脑海闪现着，诱惑他做出一些疯狂的行为。

　　突然，他的椅子后背被人狠狠踢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后背被人痛击了。等他回过神来，摸着疼痛的后背，迷茫地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的人——只有男孩们，做着奇怪的举动。罗恩似乎要在做出跳水的姿势，赫敏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其他男孩们也是一幅呆呆的模样。哈利往身后望去，艾瑟尔正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举动，笑容有些意味不明，她问：“你不继续吗？”

　　哈利顿时明白自己刚刚也跟这些人一样滑稽，他伸手抬了抬眼镜，尴尬地说：“……下次可以力气轻一点。”艾瑟尔笑的更灿烂了，此时，音乐停下，一个个迷茫的人也清醒过来，哈利赶紧回头望向赛场。

　　很快，爱尔兰的吉祥物出场了，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颗流星似的东西飞进体育场，在一番精彩表演后，形成一棵巨大的闪亮的三叶草，伴随着一片金币雨，无数只穿着红马甲提着小灯的爱尔兰小矮妖掉落下来。在一片欢呼声中，人们一边喝彩，一边乱哄哄地去抢天上的金币。罗恩高兴地塞了一把金币给哈利，这样他就能还上全景望远镜的钱了。

　　爱尔兰和保加利亚的队员很快进场。当威克多尔·克鲁姆进场时，引起了体育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哈利打量着克鲁姆，他长得又黑又瘦，一个大鹰钩鼻子，两道黑黑的浓眉，像一只巨大的老鹰。

　　当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哈桑·穆斯塔吹响口哨，鲜红的鬼飞球、两只黑色的游走球以及来去无踪的小小金色飞贼，咻咻地飞向空中。比赛开始了！

　　哈利从来没见过这样精彩的魁地奇比赛。他紧紧地把望远镜按在眼镜上，压得眼镜都陷进鼻梁。爱尔兰和保加利亚的队员速度快得难以置信，巴格曼只来得及报出他们的名字。很快，爱尔兰的特洛伊从保加利亚的莱夫斯基手中抢到了第一个进球。哈尔兴奋地鼓起了掌，连声叫好——他曾经也是赫奇帕奇的追球手。巨大的欢呼声传来，爱尔兰小矮妖们快乐地形成巨大的三叶草，在空中闪闪发光。

　　爱尔兰的追球手的确比保加利亚的更胜一筹。他们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哈利用全景望远镜盯着赛场，心里感叹道。十分钟内，爱尔兰队又进了两个球，比分已经改写为30:0。赛场上红衣服的支持者更加躁动不安了。保加利亚的击球手们疯狂把游走球击向爱尔兰的追球手，并狠狠冲散他们的阵型，最后，保加利亚的伊万诺瓦终于为保加利亚队进了第一个球。

　　赛况回到两位找球手这边。克鲁姆和林齐正在追球手们中间快速下落，哈利眯着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去寻找那小小的金色飞贼，就在这时——

　　“他们要摔在地上了！”赫敏惊叫着，也引起艾瑟尔和金妮惊恐地叫声。

　　他——林齐狠狠摔在地上，而克鲁姆则是及时停止了俯冲。在一片大叫中，连平日温和的韦斯莱先生也忍不住埋怨道：“傻瓜！克鲁姆是在假动作！”全景望远镜回放他们俯冲的画面，闪过一行发亮的紫色文字：朗斯基假动作。哈利忍住拍手叫好的冲动，死死盯住在天空盘旋的克鲁姆——他甚至在利用林齐恢复伤势的时间，不受干扰寻找着金色飞贼。

　　当林齐重新站起来时，穆斯塔再次吹响了口哨。或许是林齐的恢复让爱尔兰队有了更多的信心，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爱尔兰队连续进攻了十个球，他们以130:10领先，比赛进入到白热化，甚至是不择手段的阶段。

　　先是保加利亚的守门员狠狠地肘击了爱尔兰队的追球手，再是穆斯塔被愤怒的媚娃舞蹈迷惑，跑到边线外，屈伸四肢展现他的肌肉。场内医生赶紧狠狠地踢醒了他。紧接着又是保加利亚的两次犯规行为，保加利亚队员和他们的支持者大声抗议穆斯塔判断不公正。整个赛事越来越激烈：双方的击球手狂挥乱打着，爱尔兰的击球手甚至将飞来的游走球狠狠击向克鲁姆的鼻子！

　　观众席顿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抱怨声。哈利举着望远镜，顾不上留意克鲁姆的伤势，突然大喊道：“快看林齐！”

　　林齐真的发现了金色飞贼！克鲁姆紧紧尾随其后，鼻子还带着胡乱抹去的血迹。他们两个像快速坠落的流星，再一次上演了向地面俯冲的场面。

　　“他们又要摔了！”赫敏和金妮大喊着。

　　“不会的！”罗恩喊道。

　　“林齐会的！”哈利大声说道，紧紧追随着两道流星的身影。

　　哈利是对的。林齐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金色飞贼呢，它在哪？”包厢里没有全景望远镜的人问道。“他抓住了——克鲁姆抓住了！”哈利大叫，透过全景望远镜可以看到克鲁姆高举的拳头中闪烁的金光。

　　这时，弗雷德和乔治指着计分板，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清晰看到：保加利亚：160，爱尔兰：170。“爱尔兰队获胜了！”巴格曼的声音响遍整个体育场，“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但是爱尔兰获胜了！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罗恩一下子弹了起来，跳上跳下地欢呼，三叶草的绿色帽子滑稽地一颠一颠。所有支持爱尔兰的人都欢呼起来，哈利敢说这次的欢呼声是全场最大的一次。

　　赫敏扭过头，德拉科正举着全景望远镜看赛场，她赶紧冲着艾瑟尔说道：“克鲁姆真是非常勇敢，是不是？天哪，他的样子可真狼狈……”艾瑟尔手里还紧紧抓住一副全景望远镜，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又兴奋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惊险的魁地奇！”

　　很快，两队的队员都进入包厢跟保加利亚的部长和福吉握手、领奖，巴格曼大声喊出他们的名字。“精彩的比赛！”包厢的官员们纷纷站起来鼓掌。克鲁姆仍然是一副狼狈的样子，他手里依然紧紧抓着那只金色飞贼。当巴格曼喊出他的名字时，整个体育场给予了他无比热烈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最后，领着巨大金杯的爱尔兰队离开包厢。巴格曼才用魔杖给自己来了个“悄声细语（Quietus）”，他扯着嘶哑的声音，弗雷德和乔治说道：“对了……我应该给你们……多少钱？”

　　弗雷德和乔治一早就准备好了，他们身手敏捷地闪到巴格曼面前，开心地笑着，举起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金币袋子。

　　哈利、赫敏和韦斯莱一家顺着人流朝营地走去。哈利的脑海还回放着刚刚激烈的比赛，弗雷德和乔治在他后面兴奋地蹦蹦跳跳，惹得金币袋子叮当作响。忽然，他就听到乔治喊道：“你不会这么快就要拿走吧！”回头望去，是艾瑟尔。

　　察觉到他的目光，艾瑟尔立刻把手中的东西塞进口袋。“哈利，一起走吧。”，艾瑟尔说完便走向前去，只留下乔治在那气得瞪眼。

　　“你爸爸呢？”哈利好奇地问道。

　　“他跟马尔福先生先走了，他说我跟着你们，我们的帐篷就在你们附近。”

　　“是哪个？”

　　“外面有孔雀那个。”艾瑟尔看着哈利惊愕的表情，笑了出声，连忙补充：“它的旁边！那个是德……马尔福家的。”

　　“……的确是他们的做派。”哈利回想起那顶如同宫殿般的帐篷，好久才吐出一句话。

　　小矮妖们提着灯笼在人群中飞驰，把回营地的通道照的更加明亮了。艾瑟尔好奇地用魔杖点了一下小矮妖的屁|股，气得那只小矮妖回头哇哇大叫，像是要找到罪魁祸首。她赶紧扯着哈利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免得被小矮妖发现。

　　哈利原本绷紧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他兴致勃勃地跟艾瑟尔谈起刚刚的魁地奇比赛，“……爱尔兰队的追球手真的太棒了！他们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哪个找球手最出色呢？”

　　“克鲁姆。”哈利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又赶紧补上一句，“林齐也不错，可是克鲁姆的表现实在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个假动作。”一提起魁地奇，他脸上又浮现激动的神色，眼镜也抵挡不住他眼中的光。艾瑟尔低头思考了一会，突然对哈利说：“我觉得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也很厉害！”说完便头也不回跑向前去找赫敏了。

　　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哈利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后面跟上的弗雷德慢慢悠悠地把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跟乔治对视，嘿嘿地笑起来。“这种反应可怎么找金色飞贼啊，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哈利顿时恍然大悟，慌张地打掉弗雷德肩膀，抿着嘴匆匆忙忙地往前走了，只留下弗雷德和乔治在原地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