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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山游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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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不合适。”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黎池的院子内。
黎池抬头一看,便见一官宦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释恨在看见来人是他之后,脸上好不容易流露的欣喜,也顿时消失不见。
黎池将金疮药塞到释恨手中,又换上了姒阳公主那副矜傲的作态,“合不合适用得着你来置喙?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公主居处?”
男子闻之轻蔑一笑,“姒阳公主前些日子还在大殿之上说与臣下有染,怎的今日就不认得了陆某了?”
黎池只觉得脑袋上天雷滚滚,劈得她外焦里嫩。
目标人物就这么随意地出场了?这跟她印象中的宰相不太一样啊。
能爬到宰相这个位置,怎么说年纪都应该和凌嘉帝年纪差不多,但这陆泽青看着年岁并不大。
所以先前她为了能够留在京城,而扯下的弥天大谎该怎么圆?
黎池冲着飘在一旁的许渊舟挤挤眼睛。
许渊舟小声道:“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黎池恨不得将眼前这系统拆得七零八落。
眼见着许渊舟这处是指望不上了,黎池选择靠自己的临场发挥。
首先她战术性咳嗽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此时遇见传言中男主角的尴尬。
“不知陆相何处听来的传言?姒阳可不曾说过此等妄言。”
然后她搬出对付凌嘉帝一问三不知的办法,企图蒙混过关。
陆泽青不想与黎池多费唇舌,直接开门见山:“你存着什么主意我并不想知道,现在你只要把释恨交给我,污蔑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原来不是为自己故意造谣来的啊,黎池又不禁联想起在承明殿上探子送来的消息,想来释恨就是探子口中所说的小和尚了。
那她更不能让陆泽青轻易带走这关键人物了,否则这剧情怎么往下走。
“这人进了我姒阳的院子,就断然没有轻易交出去的说法。”
“释恨他还未及弱冠之年,公主此等行径,真不怕惹触怒龙颜么?”
陆泽青眉头紧锁,眼中夹杂了对黎池无尽嫌弃。
他一向知道眼前这位姒阳公主风评不好,但却没料到她竟厚颜无耻到了这般境地,竟然要对一个少年和尚下手。
论黎池头脑再怎么不灵光,她也听出了这话外之意。
额,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一旁的许渊舟实在是敌不过陆泽青的脑洞,轻笑出声,“这人大概是认为你看上了这小和尚,也是个思想清奇的妙人。”
“亏得还是个宰相,思想怎么如此龌龊!我像是那种人么?”
“你可别忘了,刚穿进来的第一天,你屋子里半夜就闯进来个男人。”
“.......”黎池百口莫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坐在太师椅上一直逃避现实的释恨,看着二人一来一往,实在坐不下去了,“兄长,莫要难为姐姐,我跟你走便是了。”
黎池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释恨,语气恶劣道:“你不能走!”
释恨是她现下唯一能把握住的机会,若是现在不把握住,日后她再想接近陆泽青就会更加困难。
握着释恨的手娇嫩洁白,跟释恨干枯粗糙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泽青拼命压制住心里突然涌上来的厌恶与心疼,跟黎池妥协道:“公主有什么想法冲陆某来好了,为难寺内一个小和尚做什么?”
黎池听到这话,知晓陆泽青对其的误会更深了一层。
既然面前这人如此固执,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陆相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只要陆相认了本宫前些日子在宫内放出的流言,向我父皇求娶本宫,本宫自然不会多加为难陆相看重之人。”
这句话最后四个字黎池特意加重了几分语气,同时也将释恨放回至陆泽青身边,威胁的意味很是明显。
陆泽青动作迅速,在黎池放开将释恨一瞬间,连忙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仿佛对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多谢公主宽宥,这件事情臣下自会放在心上,臣先行告退。”
也没等对面的公主应允,陆泽青直接拉着释恨离开了黎池暂住的院子。
一路上陆泽青都在思虑着接下来的对策。
姒阳公主突然在这件事情之上横插一脚,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释恨脸上的伤很明显,陆泽青方才沉浸在谋划当中,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情况,转头却看见释恨脸上挂着恋恋不舍的申请,往身后的院子张望不停。
他对姒阳没由来的厌恶又加重了几分。
“这姒阳公主不是什么好女人,你喜欢她?”
释很听见陆泽青的问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否认地摇了摇头。
“释恨是佛门弟子,对姐姐的喜欢哪来的男女之情,不过觉得姐姐甚是温柔体贴,并非兄长口中所说的那样不堪........”
“是你了解她多,还是我了解多?”
陆泽青语气带了几分不快,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被那个□□后宫的公主所影响,更是在懊恼之下走得飞快。
释恨察觉到了陆泽青情绪不对,即刻紧闭双唇,跟着他离开这僻远之地。
京都近几日连天小雨,黎池在屋内憋闷了几天,有了一种自己身上发霉的错觉。
她在床上滚了几滚,百无聊赖地冲许渊舟抱怨道:“渊舟,再待下去,我感觉我就要长蘑菇了。这我那个便宜父皇也不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陆泽青也不提什么时候娶我,我真的要在寺庙里面常伴青灯古佛嘛?”
一团烟雾形状的许渊舟,此时坐在黎池不远处的桌子旁,见她这般小女儿姿态,无奈地笑出了声,“再等等,总有机缘会等到他们行动。你也别心急,在这古寺里修身养性也是好的。”
滚着无趣的黎池调转了个方向,托着下巴跟许渊舟闲谈,“渊舟,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你的声音。”
许渊舟那处沉默了片刻,这才纳罕回道:“哦?为何这么说?”
“好像是在我原先那个位面.......”,黎池绞尽脑汁地回想,终于将许渊舟的声音匹配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对,是一个酒吧老板!你跟他的声音特别像,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怎么想的,居然给酒吧起了个名字叫阳间酒吧,不过他调得酒还是不错的,这些日子没什么娱乐,居然还对这酒有点心痒。”
“是嘛?既然觉得酒吧名字不好听,你是怎么进去的呢?”许渊舟言语之中藏着几分笑意和亲昵。
黎池躺着腻烦,听着外面雨声渐小,穿上靴子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让湿润的空气从外面涌进来。
“你可别提了,当时我不是刚失业嘛?要不说祸不单行,我出去找工作的时候等红绿灯,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家买的酒杯打碎了,我到现在都觉得那个叫肖司男人是在碰瓷!他非要拉着我去见他们老板当面解决这件事情,我觉得自己理亏就去了。那个老板还算是好说话的,我把钱打给他之后,他就请我喝了杯酒。”
然而黎池没说的是,她喝完酒吧老板调的这一杯鸡尾酒之后就直接醉了,第二天他是躺在酒吧老板的腿上醒过来的,当时吓得她连简历都没拿就直接跑了。
“外面雨停了,看起来天气还不错的样子。”
黎池想到这件事情的结尾就觉得略有几分尴尬,不愿再往下多说,岔开话题跟许渊舟谈起了天气。
许渊舟知道她话未说尽,也没扫兴地戳破,只是突然地跟黎池道:“机缘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外就传来了叩门声,许渊舟闻声缩成一小团,又藏在了黎池手指上的素银戒内。
黎池不知是谁,冲着屋外问道:“哪位?”
“姐姐是我,释恨。”
释恨带着几分怯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黎池连衣服都未穿整齐,直接欣喜地打开房门。
“今天你怎么有空来?”没等到释恨回话,黎池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院门的陆泽青,黑沉沉的一张脸,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
黎池撇撇嘴,小声跟释恨嫌弃道:“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兄长看着今日小雨放晴,便想着带我和姐姐下山去市集看看。”
“下山?”黎池听到这两个字两眼放光,转念又想到了山下把守的侍卫,方才的欣喜被冲散,不由得叹气道:“你也知道我身份,我这戴罪之身不太好下去,姐姐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了。”
释恨仿佛猜到了黎池会这么说,把藏在身后的包袱拿到二人面前,甜甜笑道:“兄长想到咱们两个人行走不方便,准备两件市井男子穿的衣服,装扮好就可以下山了。”
没想到陆泽青还能这么贴心,黎池觉得有点诧异。
“那你先进去把衣服换了,我先去跟你兄长说几句话。”
“好。”
黎池先把释恨推进屋内换衣,自己则穿着一身袭衣,走到了陆泽青面前,“今日之事,姒阳先行谢过陆相了。”
她改了口,不再陆泽青面前再自称本宫。
而站在院门口的陆泽青也跟以往有些不同,平时全部束起的青丝,今日放了一半披至肩上,另一半被整齐地束在青色木冠之中。腰间挂着一枚月牙白色的羊脂玉佩,与身上的淡紫色银纹压边便装相得映彰,显得格外飘逸俊朗。
这身比往常那身严肃老气的装扮看着顺眼多了,黎池在心里暗自称赞。
就是脸还是跟平时一样臭,十分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