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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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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好,薄雾退去,山群起伏跌宕,这一带山不雄不险,极目远眺也有几分秀丽。
赵严伩自上来后就只有一个表情,诚然,周运扰了他赏景的雅致,连他自己都觉得他抛下周运离去做的有些过了,最起码应该等工作人员到了之后他再走的。可又一想,他并不欠周运的。
这一出闹得他没什么心思赏景了,好不容易登顶,吴落举相机的手就没放下来过,樊平突然坐到他旁边,开口道:“这山有一个传说,说当年有个书生屡试不第,后来来等了一次顶,结果高中了。”
赵严伩静静听他讲。
“出来玩,就是要把烦心事抛到脑后的,不如多看看,多了解了解,开心一点。”樊平说完起身走了,被吴落拉着去拍照了,徒留赵严伩一人坐在原地,思索他刚说的话。
在顶峰歇足脚,下山时候走了索道,一路直下,三人有说有笑的。
下午时间还来得及,吴落又嚷着去看瀑布,也是精力旺盛。冰开化雪一融,从遥远崖边当真泻下越一米宽的瀑布,山风习习,站在瀑布底下,着实‘补水’。山灵水秀的地方,叫人心情大好。
景区景不错,饭倒难吃,难吃且贵。下山后天擦黑,他们回岸上吃饭,因为中午吃的太难吃,所以晚上要好好吃一顿。
三个大男人点了一桌子烧烤,还有两盘饺子,等饭时候赵严伩看到了隔壁桌的周运,他自己坐一桌,餐桌上只有一碗面,也没见他动筷。赵严伩收回视线,没再看他一眼。
吴落捂嘴悄声问:“要不把人叫过来拼一桌?”
赵严伩摇头,没想管。
烧烤一盘接一盘的上,食物的热气带动桌上的氛围,又热络了起来。
吴落两杯啤酒下肚,禁不住好奇道:“你俩是为啥分开的?”说到这个,樊平也不动筷子了,颇有竖耳的架势。
这是在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才在这个时候提分手,导火索,“他换了手机号码,没有记得告诉我。”
吴落跟樊平面面相觑,赵严伩补充说:“五天了,我才发现的。”
这话说出去谁信?赵严伩点了支烟,没抽,余光再瞥向周运的时候,周运正看着他,朦胧夜色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苦笑一声,掐灭了烟。
吃过饭要去看灯光秀,赵严伩留意到周运跟他们上了同一辆车,就坐在他斜后方。
夜间山上温度骤降,周运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就这么傻不愣登的跟着他们上车了。赵严伩闭了闭眼,有些头疼,周运是真会给他找事。
公交车一路疾驰,到秀场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下了车以后,人群稀稀拉拉的,吴落跟樊平走前面去了,横竖就这么大点地,丢不了人。赵严伩跟在他们后面,身后还不远不近的跟了条尾巴。
绚烂的灯光投射在对岸山上,中间隔着河流,激荡的水汽映得整条道都迷朦了,稍走远些就看不清前方的人影。
赵严伩回头,身后的周运猛的顿住脚步,带着被抓包的窘迫,不敢动了。他还在哆嗦,湿漉漉的眼睛带着犯了错之后的忏悔,微微下视,不敢明目张胆的看赵严伩。
早干嘛去了,赵严伩脱下外套,兜头抛到周运脸上,平静道:“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周运嗅了嗅,低眉顺眼的穿上,往他跟前挪了两步,说:“我就跟在你后头,不出声,不影响你。”
那么大个人,跟在他后面还说不影响,赵严伩兀自开口道:“周运,你出现在我眼前就已经对我造成困扰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我们不妨把话说明白,我说跟你分开,不是小朋友幼稚求关注的戏码,你也不用再违心浪费你的时间到我身上了。”
“你缺保姆找保姆,缺炮友找炮友,别再找我了,成吗?”
周运才穿上他的外套,还在自我安慰,赵严伩心里是有他的,紧接着那刺耳的话就把他仅有的自信心给碾了个粉碎。
“我谁都不缺,我就要你。”
“我不想要你了。”赵严伩说的残忍,一字一字咬的字正腔圆,恨不得把这句话烙到周运心里。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撕破脸,可周运好像就是不懂。
周运咬着下唇,恨恨的脱下外套,扔回到他,声音怪异道:“朝前走吧,这条道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走得,我也走得。”
该说的话都说了,赵严伩也拿他没辙,只管大步朝前迈,再没回过一次头。
吴落他们在看水上表演,好不容易等到赵严伩,吴落多嘴道:“真能说,为了等你,这节目我们都看三遍了。”
“那劳驾您再陪我看一遍吧。”赵严伩噎他。
周运在人群之中,吴落视线找过去的时候是能轻易找到他的,别人的感情他也不好掺和。劝和不劝离搁赵严伩身上压根儿不管用,这人看似温和,实际心里特有主意,不显山不漏水做下的决定,八匹马也拉不回。
所以就是说,不要看那好脾气的人不发脾气,一发起脾气来,准叫人头疼。
灯光秀结束后回到民宿,已经十点半了,明天一早还有要踩的点,就没多啰嗦。
一夜无话。
新的一天,赵严伩一行三人再没遇上周运,他像是知难而退了。他们又继续今天的旅程,直到把该打卡的地方都打了卡,才驱车回去准备迎接工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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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运上班时候无精打采的,郑杞看他那样子,以为是新开的课题太难,作为前辈,该安慰的时候就得安慰,“是不是新课题太难,我跟你说,教授这老头儿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缺乏那种不听话弟子的历练。来年招一个笨蛋师弟,非好好磨磨他不成。”
“不是的。”周运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我老婆跟我闹离婚。”
“嗯……你结婚了?”郑杞一个震惊,咋没听说啊。
“国外结的,这证件搁国内不生效。”周运烦躁的挠头,赵严伩软硬不吃,一次两次拿那种话捅他心窝,听多了他受不了。
郑杞会心一笑,道:“女人嘛,你给她买包买猫买个貂,钱到位,她脾气就先下一半。”
周运打断他,“不是女的,是男的。”
卧……槽……郑杞笑容僵到脸上,周运坦荡荡的表情让他花了几秒消化,他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道:“男人嘛,更简单了,就一个色字。”
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周运坐直身板,条理清晰地把事情原委讲给郑杞,郑杞一边嗯一边点头,听到最后拍大腿说:“他就是嫌你不回他消息是吧。”
周运愣住,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你这样,我给你发个文件,上面都是热门词汇,你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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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果园生意逐步恢复到了过年前那段光景,赵严伩借此在市中心租了地段,用来开公司。开业那天他参加了剪彩仪式,为了撑场子,特意办了套新行头,找人做了头发,一整套下来,西装革履光彩照人的,愈发有大老板的派头了。
剪彩结束,赵严伩好像在人群中看到周运了,再细细看过去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人。
直到当晚,他收到周运的信息:
黑西装赵严伩yyds
老公超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