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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湖了了,有缘再会 ...
江湖,是正道侠肝义胆除尽天下不平事,是邪道作恶万端多为心中权利色。而在摄政王看来,不论江湖正邪派,皆为风云搅屎棍。
Part1——摄政王曰:想走?可以。打钱
“十四,王爷有新任务交给你。”
长安城外的小村落在冬夜中静谧无声,在村子偏隅之处有一间破败的木屋。木门腐朽不堪,在冷风中“吱嘎”作响。声音的主人并未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而是仿若木桩似的站在门外,大有屋内没人吭声就不走的趋势。
“什么任务。”冷风呜咽,木门颤抖地被人打开,难听的“吱吱”声淹没了房屋主人的沙哑声。
十四抱着她那把尚未将血迹擦干的剑站在门口。剑鞘上的斑斑血迹藏于夜色,在暗夜中只能闻到那挥散不去的铁锈味。
碍事的木门暂时没了,屋外的玄衣少年将淡漠的视线落在明显矮了他两头的十四身上,忽略了她声音中的疲惫和鼻间萦绕不散的血腥味,无甚感情地开口:“两个月内将萧珏擒回王府。”
萧珏,江湖第一庄青云山庄少庄主,现任武林盟主独子。
“生擒?”
“生擒。”
得到答案,十四险些被气笑,她抬眸玩味地望向伫立在门口的少年,暗卫营的十七。她凉凉地回道:“这任务我不接。”
江湖刺客榜的沈十四,只会杀人。王府暗卫营的十四,同样也只会杀人。
十七似乎不意外她的回复,只是意有所指,“沈言之最近在青云山庄做客。”
言外之意,换个人去,就不能保证沈言之是否会因为妨碍任务而缺胳膊断腿的了。
沈言之,十四的软肋,十年前沈家庄被灭门,当时的两个漏网之鱼中的一个。
“吱嘎——嘭!”回应十七的是颤颤巍巍却又有力的关门声。
“滚——”女人暗沉的声音透过木门伴着风声传入十七的耳中。
十七自动忽略了混着风声杂着狠戾的回答,眼底闪过恶趣味得逞后的惬意,转身离开。
–
是夜,摄政王府的会客堂烛火通明。
衣袂交错的窸窣声,此起彼伏的哈欠声,咬耳朵的抱怨声,汇聚一堂。
摄政王仿佛没有看到坐得七歪八斜的大臣们,淡定地翻阅手中的折子。
终于,年纪一大把的臣子们熬不住了,只得妥协,“王爷,老臣愿捐白银三千为王爷预防蜀中雪害尽绵薄之力。”
有人起了头,剩下的大臣面面相觑,也纷纷效仿。
“微臣愿捐白银两千……”
“臣捐白银一千五……”
“……”
“臣……愿捐半数家产。”
此言一出,摄政王诧异地抬了抬眸,而后面无表情地颔首,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其余大臣:哦豁,竟然还混了个穷光蛋!
摄政王:看来谋士整理名单的时候忘记把这个穷的叮当响的新科状元给划掉了……
解决完可能发生的雪害,还得解决恼人不断的匪乱。大臣们说完捐钱,还得说捐钱,最后四更天走出王府时,无一不是一脸菜色。
五更天,摄政王负手站在庭院中,吹着冷风仰望星辰。不惑之年的摄政王自是不缺软玉温香,不过忙的焦头烂额时,也没那兴致了。
“主子,话已带到。”离开小破屋不久后,十七便回了王府,路过庭院见到摄政王,做完揖后站在一侧尽职尽责地当贴身侍卫。
王府暗卫营中每个人的名字都是按照加入时的年岁来取的。十七是别人花重金培养的暗卫,今年被送给摄政王当人情,索性被放明面上当作贴身侍卫了。
Part2——十四曰:哦豁,亲弟弟和前任务对象搞一起了
作为江湖第一庄的青云山庄,布局精致内含乾坤自不必多说,山庄履出奇才倒是为人津津乐道。
“……那匪徒被萧少侠的清风流云剑直取首级,死时仍瞠目不敢置信。话分两头……”
茶馆内,惊木堂一拍,说书人又说起蜀中近日来的匪乱奇事。
听说书的人几乎挤满了茶馆,有认真听的,自然也有窃窃私语的。
“……话说,恭亲王府满门被灭可是真的?”
“可不是么,上至六十老太,下至啼哭小儿,无一活口。”
旁边正在认真听故事的沈言之猝不及防听到“恭亲王府”,忍不住蹙眉,凑过去悄声问道:“兄台,不知恭亲王府为何被灭满门?”
-
“恭亲王府被灭?”萧珏有点不敢信好友带来的这个消息。
“嗯。”沈言之也很好奇恭亲王府灭门的原因。
一直在朝堂和江湖都默默无闻的恭亲王府突然被灭门,委实奇怪了些。不过也没有多少人会关注恭亲王府,是以萧珏也不过是惊诧了一下。
二人从茶馆出来一边闲谈,一边策马回青云山庄。
青云山庄专门为沈言之辟出了客院,其装潢说是将沈言之当作自家人也不为过。
客院的书房内,沈言之有些苦闷地看着信鸽从长安传来的消息,“萧兄,三姐让我回长安。”
屋里烧着地暖,桌上摆着时令水果,萧珏叼着一瓣刚剥好的橘子,闻言,边吃边含糊道:“我爹娘刚好打算去长安过年,要不一起?”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若是要去长安,近日便得启程。
说实话,沈言之不是很想回长安。十年前,沈十四把他“卖”给了一个老头子当徒弟,去年老头子病逝后,过年就他一个人,冷清得过分。
“行,不过我姐过年估计又不回家,我要和你一起过年。”沈言之颇为怨念地收起信纸,不过还是决定听话回一趟长安。毕竟亲姐第一次主动写信提要求,还是依着吧。
闻言,萧珏显些绷不住嘴角,笑好友的幼稚。他含着笑,眼底半隐半露着宠溺,“那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年。”
-
快马加鞭一个月到达蜀中的十四意外解决了一波流匪后,就着深夜潜入青云山庄。
蜀中的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月,在形成雪灾的边缘不断横跳。青云山庄虽说每日都有人扫雪,却也免不了庭院的过道在夜里被雪无情地扫荡。
将主院的角角落落都探查了一遍后,十四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青云山庄。
翌日。
“小哥,问你一个问题,青云山庄要怎么走?”
换了一身青衣,背着剑的十四,颇有侠女的风范,让在客栈柜台的打工少年眼前一亮。
“青云山庄是吧,这条街往一直东走,看到青云山,往山腰上找就是。不过,你要是找庄主有事,怕是不巧,他们一家在半个多月前离开蜀中,往长安方向去了。”
十四:“……”
她的鸽子没找错人吧?
“多谢小哥指点。”说罢,十四扔了一两银子给少年,转身离蜀。
-
一路跑废了三匹马的十四,总算在一个月内回到了长安。途中很不巧地遇到了雪灾,差点违期。
摄政王府的花园里,宅院的主人正在赏梅作画。画到一半灵感停滞,正好被匆匆赶来的十四给打断。
“人带回来了?”男人停下笔,说不上喜怒地问十四。
十四单手抱着从不离身的剑,另一只手拿出了一块明显有些发黄的玉佩递给摄政王。
“蜀中回长安的途中遇到大雪封路,死了三匹马。”人没带回来,遇到雪灾了。
摄政王看了眼玉佩没伸手接,抬了抬眉梢,若有所思道:“什么要求?”
玉佩可以换任意一个要求,他曾经口头承诺过。
“脱离暗卫营。”言下之意,老娘不想干了。
十四面无表情地将玉佩扔到了画卷旁,本想即刻离开,却被男人似笑非笑的一句话打断了步伐。
“这么说,本王交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失败了。”
十四:“……”
狗王爷不做人!
十四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底神色暗沉,无甚感情道:“领罚便是。”
任务失败,给暗卫营陪练七日。
都是刀尖上活命的人,说是陪练,实际上是给他们当敌人过招,招招致命。暗卫营有规定,不得同营相残。十四脱离了暗卫营,自然也就没了规则的保护。
-
长安蜀中往返途中便未休息好的十四,再不眠不休地给暗卫营陪练了七天,饶是她武功高超,也免不了去了半条命。
“姑娘,你这浑身是伤,脉象虚浮,能醒着来老夫这就诊,可谓是奇迹啊……”回春堂的老大夫颇为感慨道。
当然,他还没感慨完,某人就十分不给面子地眼睛一闭,脑袋一磕,昏过去了。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不经夸!”
打工的小药童见状目瞪口呆:“师父,这……”
“搭把手,把她拖后院去,然后让你师姐来帮忙。”
“是,师父。”
三日后在回春堂醒来的十四扔下了银子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
年前的长安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群多数是买年货的。
“萧兄,我们要不要买点炮竹回去?”
路过一小贩的摊上有炮竹,沈言之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成啊。”萧珏未做考虑地应了,随后指着隔壁摊上的烟花筒笑道:“不若再买些烟花?”
闻言,沈言之双手一拍,赞同地点头。
萧珏笑意满满地看着身旁眼睛璨亮的好友,摆手吩咐随属待会付钱拿货。
“……糖葫芦,新鲜的糖葫芦——”吆喝糖葫芦的声音由远及近,趁着沈言之挑选炮竹的空挡,萧珏缓步走向卖糖葫芦的中年人。
“老伯,两串糖葫芦。”
“好嘞~”
弱冠少年拿着两串糖葫芦也不显违和。只见他走近挑炮竹的少年人,二人说笑着,两串糖葫芦都到了小少年手中。
在小破屋吃完考信鸽,没吃饱出来觅食路过的沈十四:“……”
哦豁,亲弟弟和前任务对象搞一块了。难怪人都跑长安来了,啧。
惨进某人五脏庙的信鸽捎来的信纸上写到:
【姐,过年我就不回去了。
落款:沈小五】
“老板,两串糖葫芦。”沈十四披着一身绛红色的斗篷,头发随意散着落于胸前。难得今日没有抱着剑,而是剑鞘上挂了条布带背在后面藏于斗篷内。
“好嘞,两串糖葫芦,姑娘您拿好慢走。”
Part3——沈十四曰:谁也别瞧不起谁,都是风云搅屎棍
除夕至大年初一的夜里,长安城的炮竹声就一直没停过。城外青云山庄所属的庄子里,俩少年郎欢欢喜喜地玩雪放炮。
过了个年,沈言之二九,萧珏二十有一。
庄子里的热闹属于俩不知愁滋味的少年郎,而萧珏的老父亲却在摄政王府里和王府主人拉皮条。
“萧盟主,不知本王适才的提议如何?”摄政王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成竹在胸。
萧青云面不改色地把玩着茶盏:“王爷若能减去蜀中三年的赋税,萧某自是认同王爷的提议。”
摄政王需要蜀中的“地头蛇”青云山庄出钱出力解决雪灾、流匪之乱,而且萧青云却是不想白出钱出力,想要趁机把蜀中收入囊中。
摄政王冷冷地看着坐对面趁火打劫的“搅屎棍”一言不发。索性,第一轮谈判失败,二人不欢而散。
待萧青云离开后,摄政王眼底敛着幽沉的流光,吩咐十七将有些事传出去。
-
翌日,江湖传言四起。
据说,十年前失踪的沈氏剑谱仍旧留存于世,而当年因剑谱沈家灭门之时,实际上有一双姐弟侥幸逃离了沈家庄被人所救。根据推测,沈氏剑谱很有可能在沈家姐弟俩身上。
沈氏剑谱可谓是江湖剑客们求之若渴的珍宝。是以,消息一出,护着沈言之的青云山庄被江湖剑客们打的措手不及。
“萧兄,我对不起你……”十八岁的少年眨巴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萧珏。
了然了少年眼底的自责,萧珏失笑:“这不没事,小伤而已,养几日就行了。”
实际上是因为沈言之被养得比正派还正派,一时未分清来人是敌是友,出手慢了一步,便显些丧命于那人剑下。多亏了萧珏分身抵挡,这才捞回了他的小命。只不过来人武功高强,又尽使些阴损的手段,沈言之与萧珏头次合作对敌又没有经验,这才让萧珏吃了阴亏,受了些伤。
沈言之不发一言地坐在床边,头一回不知道该怎么办。沈家灭门时他才七岁,十一年过去了,他对沈家的记忆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可此时却因为他沈家后人的身份给萧珏带来灾祸,这委实不是他所愿。
“萧兄,要不我还是离开庄子吧……”沈言之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唇,终是下定决心搬地起身望着萧珏。
“哦?”闻言,萧珏收起了眼底的笑意,眼神颇为凌厉,语调轻快:“言之这是见为兄此时乃废人一个,不堪为用,所以要弃之而去么?”
“不是!”沈言之震惊地重新坐下,无法接受亲密好友说出这种话。
无视了沈言之焦急欲辩的神色,萧珏状似疲惫地阖上了眼,“既然不是,那这几日便无需多虑,陪我解闷才是。”
-
大年初二,闲得发慌的沈十四跑长安城里的小酒馆喝酒。酒馆的老板娘因为受不了被亲朋好友催婚,索性过年也不回乡。
沈十四也没想到听了一耳朵的江湖传言,自己还是传言的主角之一。她兴致缺缺地倒完了酒坛里的酒,刚好最后一碗。
“……就是不知,那沈氏姐弟是何模样?”那人说完了八卦,意犹未尽地来了一问。
闻言,有人搭话,“诶,可不是巧了么,我这刚得到两幅沈家姐弟的小像!”
此言一出,大部分人都十分捧场地围了过去,少部分人的手伸向自己腰间的佩剑,眼底暗光流转,彼此交流着不为人知的信息。
沈十四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酒钱,抱起自己的长剑,大步向外走去。
长安坊市的弄堂七拐八弯的,不过片刻,沈十四便被堵在了死胡同里。她似是无奈地吐了口气,白雾袅袅,模糊了她犀利的双眼。
“报一下家门?”沈十四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他们毫无标识的佩剑和无甚特色的穿着。
领头人狠戾地出剑,开口的声音含着沙粒一般干涩难听,“无门无派。”
啧,见鬼的无门无派。
沈十四沉下心,接招破招,招招拼命,出剑收剑,行云流水。
双方皆是拼命,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了结果。对方五人,皆死于一剑封喉。
沈氏剑法,名不虚传。
“怎么,王爷这么快就要取我性命?”沈十四嘲讽地笑了一声,头也不回,抬手将凌厉的剑风送至墙头。
蹲在墙头的十七险些被剑气扯秃头皮,心有余惊地纵身跃下,冷声道:“王爷还不至于要你性命。”
“哦?难不成你是来帮我收尸的?”沈十四回过身,眼底显露出的玩味几乎凝为实质。
被说中,十七也不恼,只是略过话题,凉凉地提醒努力调整气息的某人,“你若是再不去医馆,怕是真要被收尸了。”
言罢,少年人风过一般地离开了。
被回春堂大夫诊断为失血过多的沈十四不甚在意地抓了药,悠哉悠哉地上街买了吃食便回了自家的小破屋。
屋子虽破,却好歹是木头搭砌成的,总归比村子里清一色的茅草屋好上不少等次。
小破屋在寒冷的西北风中摇摇欲坠,刺骨的寒风仿佛百爪恶魔似的挠着墙壁,势必要将手中的屋舍搓圆捏扁,任其处置。
沈十四吃饱喝足了钻进被窝里,幽幽地叹了口气。索性不知叠了多少层的被子还算隔音,脸一蒙,便耳不听为静地准备“养伤”。
-
因着沈氏剑谱的传言沸沸扬扬,连续一个月都有莫名人氏找向青云山庄。萧青云烦不胜烦,又不好直接广告江湖武林,说“沈氏剑谱早就被人家烧没了”。无奈之下,只得和摄政王各退一步,附加条件便是让摄政王帮忙证明青云山庄没有沈氏剑谱的存在。
二人达成友好协议的当日,便有消息从江湖上传出:沈氏剑谱十年前就被烧毁,这世上唯一习得沈氏剑谱的只有沈氏孙辈的沈三姑娘,如今名为沈十四。
长安城外的某个庄子里,沈言之慌得在书房里兜圈圈。
“萧兄,你说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整个江湖一时之间都在针对我三姐?”本来有他分担火力的时候还不算太担忧,可如今所有想得到沈氏剑谱的人都找向了沈十四。
闻言,萧珏眼底的流光暗沉了几分,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手中的话本。怕是有人想要沈三姐的性命,才会布下如今的局。
“你先别着急,当务之急是联系到你三姐。”
萧珏没甚用处的建议让兜圈子的沈言之乍然僵住了脚步,他突然想起来,素来养在他这的信鸽,好像好几个月没踪迹了。
“……萧兄,我怕是联系不到三姐了。”沈言之丧着脸,卸了力一般地瘫在了座椅上。
萧珏疑惑:“为何?”
“能联系三姐的信鸽没了。”沈言之丧丧地回答,双眼无神。
-
托摄政王和萧青云的福,江湖上关于沈十四的传言越传越离谱,本是刺客榜排名微末的沈十四突然间在“待宰榜”名列榜首。就是不知道是哪些金主集资出的天价了。
“诶,十七,你说掏腰包悬赏金的有没有王爷的一份?”沈十四兴致勃勃。
十七黑着脸:“没有。”
夜色中,风寒料峭。荒无人烟之处,沈十四和十七围着火堆烤着不知从哪顺来的地瓜。
两人被追杀了七八日,好不容易有了一口气可以歇息。要说十七被追杀也属实是冤枉了些,本来是去给沈十四送药弥补心虚的十七正好碰到了第一波敌方的“拼命小分队”,两人杀得太狠,被紧随而来的第二波人看到后,不由分说地就把十七当成沈十四一伙的了。
“喏。”沈十四将烤好的地瓜用树枝串上后递给旁边的少年。
十七面无表情地接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忍不住哀叹:贴身侍卫一职转正是彻底黄了。
除了摄政王和十七,谁也不知道十七的“贴身侍卫”尚在试用期。
倒霉催的十七忍不住在清冷的眼中透露出了些许对十四的幽怨,奈何某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一心一意啃地瓜,没接收到十七异于平常的信号。
“诶,小十七,叫声姐来听听~”啃完地瓜,某人突然奇想、目光灼灼地望向身旁的少年郎。她的眼底,似乎藏着某种虚无的期待。
十七懂,可他装作不懂,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言语中泼冷水,“你武功不如我。”
江湖武林,论技排辈。摄政王府的暗卫营中也有这种默认的排辈规则。
闻言,沈十四敛了目光,没劲地侧过身子翻着篝火,暗暗嘀咕:让她这二十五岁的老阿姨喊小破孩“哥”,也不怕折寿。
十七垂着目光,故意龟速啃地瓜。他当然知道十四是思念沈言之,而沈言之与他同岁。因着这个原因,刚到暗卫营的十七可以说是收到了素来冷漠的十四少有的同党关怀。可惜后来被他冷绝狠的对招打没了。
十七:才不稀罕。
【作者君悄咪咪冒头:稀罕啥?
十七冷漠脸:……】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沈十四利落地将某个想当“哥”的少年赶走,清亮的眼中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分道扬镳”。
十七:大可不必如此明显。
少年冷着脸,背着剑,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雪里一点墨,颇有诗意。
一南一北,二人分道扬镳。
Part4——十四曰:江湖事,江湖了,拔剑吧
一年前,因为沈十四的消失,江湖中轻微动荡了三个月便平息了。一年后,江湖大震荡。接连的正邪两道的门派掌门死于一剑封喉,兹事体大,直接惊动了武林盟主。
萧青云检查完几个死于非命的掌门的尸首后便回了蜀中的青云山庄,他坐在书房里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直到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
萧珏一手端着汤盅,一手推开门,“爹,娘给你准备的夜宵。”
“放下吧,你也早些歇息。”萧青云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随意摆了摆手。
近日陆陆续续好几个门派掌门丧命的消息在江湖上传的风风火火,萧珏自然也有耳闻。
少年褪去青涩,已显成熟。他眼底流光微闪,不确定地试探道:“爹,最近江湖上所传的一剑封喉,有没有可能是沈氏剑法。”
闻言,萧青云讶异地抬眸,随手拿起茶杯抿了口茶,随后肯定道:“为父也怀疑是沈氏剑法。”
而且,那几个死了的掌门,多多少少和沈家灭门有关。原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
半个月后,远在漠北从军的沈言之收到了萧珏的飞鸽传信。
【言之,江湖有沈三姐的消息。
落款:之言】
萧珏,字之言。
得到消息的沈言之藏不住眼底的高兴,来不及和主帅告假,便匆匆忙忙跑边陲小镇的街市上打听消息去了。
江湖小道消息:三月十七,沈氏剑谱,青云山顶见。
短短几个字,被江湖人各种解读。有说,沈氏剑谱就藏在青云山顶;有说,沈氏剑谱会在三月十七日于青云山顶出现;更有说,这是沈家后人向江湖武林宣战,想要沈氏剑谱,就去青云山顶一绝死战,胜者得剑谱……
人云亦云,众说纷坛。也有曲解成奇谈怪谈的,听来也是一大乐趣。
-
蜀中
被摄政王革职后被迫闲散一年的十七终于又恢复了暗卫的身份,现今被派到蜀中暗查不利于江湖稳定的事。简而言之,江湖哪里不太平,他就得往哪里搬。
自从被摄政王知道十七曾经和沈十四一起被追杀过之后,十七就“失宠”了。
摄政王:十七竟然和“抛弃”东家的沈十四生死患难?!不能要了。
即将弱冠的少年挂着一张冰块脸走于茶馆酒舍打听消息,直接被甩了一本《江湖奇谈录》,指路第三百七十七期。
十七:……他是不是来晚了?
花费了一番功夫,十七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最原始的消息,结果一看今日黄历,【三月十七,诸事不宜】。
-
青云山顶,初春的信息来的晚了些,山顶依旧是未消融褪去的雪景。
沈十四背着剑,坐在一块距离山顶断崖边不远、被她清了雪的石头上。她一身绛红色短打,青丝高束,干净利落的打扮俨然是江湖侠客的风格。
陆陆续续到山顶的人只见下战帖的主人公坐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了串冰糖葫芦,边吃边看云景,好不惬意。
时值正午,该到场的也到了,不该到场的也到了。多数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即便爬上山来累得慌,也打消不了这些人蠢蠢欲动凑热闹的心。
“来啦。”萧青云到的时候沈十四刚好慢腾腾地啃完最后一颗山楂果,将签子随手放在石头上等人收拾,而后随手拍了拍衣摆边沾上的白雪,站起身,双眸中漾着不到眼底的笑意。
她今日来此只想讨个答案,沈氏剑谱,这江湖还要不要。要,便战;不要,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好聚好散。
萧青云自然也知道沈十四的意思。不过,今日一战,是注定无法避免的。
“沈小友,不知你为何要杀我正道的门派掌门。”萧青云肯定地说出了江湖众人的疑问。
沈十四哑然失笑,也明白了萧青云的意思。
她干脆利落地拔剑对峙,凉凉地扫了眼骚动的人群,而后直视萧青云的坦荡,“一群为了沈氏剑谱,策划了沈家灭门的老不死。”
话音顿了顿,她故作萌态地歪了歪头,笑问:“萧盟主,你说,我该不该杀他们?”
萧青云沉默,眼底渐渐浮显沧桑,他似有愧疚地点了点头,叹道:“也怪老夫当时未能阻止他们作恶。沈姑娘,我武林正派自有正派的规矩,还轮不到你来替老夫清理门户。”
沈十四:哦豁,不得了。
她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抬了抬剑,道:“萧盟主,拔剑吧。正派有正派的规矩,可江湖自然也有江湖的规矩。”
武林盟主到底也只统领了武林正派,不完整的武林,如何称得上江湖?
萧青云沉默推拒了一番,终是在围观群众的起哄下拔剑指向了独身站立在风雪中的红衣。
拔了剑,后续不必多说,自然是迅速对招。
沈家被灭的那天,沈氏剑谱就被沈十四给烧了,当年她十四岁,早已将整本剑谱了熟于心。
沈氏剑法讲究快准狠,招招指向人体要害,不见血不收剑。
青云山庄的清风流云剑则讲究攻防皆备,攻即是防,防即是攻,化用了太极剑法的以柔克刚,刚柔并济。
沈十四修养了一年将身体素质养到了最佳状态,配合沈氏剑法,与萧青云打的不分上下。
“萧青云!不许打了!”一道杂着狂怒嘶厉的女声划破天际,直接惊到了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
“萧青云!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停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女人一身青衣,瞳孔沁红,显然是恨急了。她站在一侧崖边,底下是云海,是乱石。
“娘——”萧珏显然没想到他亲娘会突然上山以如此决绝的方式阻止他亲爹和沈言之的亲姐的比武。
“软娘!不要——”见状,萧青云大惊,沈十四也被萧青云突然的收剑弄得措手不及,此时再收剑已是来不及,只能剑锋略偏一寸地刺入了萧青云的左胸。
“萧郎——”女人匆匆收回迈向悬崖的脚步往萧青云这跑来,她震惊地看着他胸前的青衣被血色染红,唇瓣颤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摇着头,似是疯癫,无声喃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怨,只是怨他,不是想要他的命啊!
自从萧青云当了武林盟主后,多少次,不听她的劝告,步入险地。又是多少次,忘了她与儿子的生辰……一次一次的守夜等候,得到的都是他忙碌的身影。失望、怨恨,一日复一日地积累。萧夫人平淡的面容底下,早已经因为怨恨丈夫而千疮百孔。
“你为什么不听呢……为什么不听呢……”女人无声地流着眼泪,魔怔地捂着萧青云胸口鲜红的地方,仿佛如此,血便能止住。
萧青云怔然地看着妻子悲哀到近乎绝望的神色,胸口的疼痛突然无法忍住,闷闷地咳了口血。他怜惜地轻抚女人的面庞,眼底的愧疚仿佛化为了实质,“软娘……是我,对不住你。”若是早点发现她的不对劲,也不会有今日的后果。
僵立在不远处的萧珏眼底的流光飞速闪烁,他出神地看着自家爹娘,有些不在状态。
现场除了围观群众,唯一一个在状态的沈十四:“……”
要命了,她刺入萧青云胸膛的那一剑可是差点伤及心脉,不及时救治,保准下去见阎王啊!
她冷漠的眼神中微微浮出了无奈,从怀里掏出了放着保命药的瓷瓶,走过去塞给了走神的萧珏,冷淡又不舍地看了眼白瓷瓶,提醒道:“你爹那一剑伤及肺腑,距离心脉差之一寸。瓶子里是保命药,尽快给他服下,好歹能撑到大夫到场。”
说罢,便走向没人拦着的断崖,纵身跃入云海。
此情此景,围观众人能震撼三年:不得了了,盟主夫人欲跳崖打断盟主比武,盟主被沈家后人重伤,沈家后人被盟主夫妇的深情感动,跃入云海给他们殉情……
【作者君迷惑发问:这丫咋突然成了个闭环?】
后来经围观群众转述,说书人编写,集参与群众奇妙诡异的脑洞,简直将“三月十七,青云山顶”这七个字扩展成了各种类型的狗血话本。
后话暂且不提,单说沈十四“为殉情跳崖”,沈十四就忍不住想辩驳:青云山正常的路线肯定被正道包了,她这个挑战正道盟主的“邪派妖女”,可不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是以,青云山断崖云海下是个什么情况,她早就摸清了。毕竟,她就是从那断崖处爬上山顶的。得亏除了突然癫狂的盟主夫人没人去崖边探查,不然那抹去的脚印及其他痕迹还是能仔细看出来的。
盟主一家离开后,围在山顶的人群不多时也就散了。茫茫苍雪中,只剩下脸黑成锅底的十七。
【十七委屈脸:我连尾巴都没赶上……
作者君严肃脸:是的,谁让你得到消息上山的时间里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呢。不过没关系,还有人连你的尾巴都没赶上嘎嘎嘎——(严肃脸破碎)】
从漠北匆匆赶至青云山的沈言之一脸茫然地被告知:他亲姐,跳崖了。
十七探查完断崖准备离开时,刚好和爬上山顶的沈言之错身而过。见到沈言之,十七抿唇,眸光暗了一瞬,终是打算什么也不说,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走了。
自然,断崖边的脚印如今错乱难辨,但仔细查探后,沈言之还是找到了崖下云海边界处无法抹去的锁扣印记。
Part5——十七曰:所谓后记,便是【十四十七,喜结连理;妖艳贱货,通通滚开】
时隔多年,摄政王老了,还政于皇帝。
沈言之继承了老头子的武艺,将其发扬光大,当了久驻漠北的守将。在漠北军营待久了才知道,老头子原来是许多年前从漠北退下来的将军。
萧珏没有参加新一轮的武林盟主选拔,而是留在蜀中,将蜀中的武林之乡的名声传扬到了邻国。
萧盟主自从青云山比武伤及肺腑后就退了下来,用药吊了两年,去了。萧夫人疯疯癫癫的,一个月后服毒丧于萧青云的墓旁。
……
沧海桑田,人事变迁,不变的,唯有情意罢。
这日,萧珏带着新夫人到了漠北,领略了大漠风光、边塞风情后,打算在漠北拓展生意。
蜀中自从打出武林之乡的名头后,就莫名地吸引了一批商贩,实现了文化带动经济。萧珏干脆就开始做起了生意,将蜀中的刺绣、美食、陶器、丝绸等推向大陆的各个角落。
“言之,你如今都而立之年了,还没有个贴心人。可要嫂子给你张罗张罗?”
酒馆内,萧珏约了沈言之叙旧,索性玩笑般开口提及他的婚事。
沈言之无奈地笑道:“萧兄,你知我心在军营,哪能分出别的心思来?”
言罢,萧珏也不再劝了。萧夫人的前车之鉴,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后辈想起来胆寒。
“萧兄,你可还记得恭亲王府被灭之事?”喝着酒,沈言之似是想到了什么,挑眉问道。
“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有什么隐情?”萧珏疑惑。
闻言,沈言之笑着摇头,怅然道:“死不足惜。”
恭亲王府满门通敌叛国,整理许多朝廷秘辛打算送至敌国。终是朝廷机警,才没酿成大祸。如今那堆秘辛也不算秘辛了,便留在了漠北衙门里当证据封存了。
沈言之有次去衙门帮忙整理陈旧的文献时有幸翻阅过那些“证据”,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当年摄政王特意派人来漠北“阻止”了恭亲王一家的恶行。而当年灭了恭亲王府满门的,他猜是三姐。
-
十多年过去了,长安城依旧热闹非凡。不过这热闹却是怎么也带不动城外破落的小村子。
村落偏隅之处的木屋不知何时翻新了又沉没在岁月里变旧。葡萄架下,一娇容软萌的女子躺在摇椅上乘风凉。
十七看了沈十四这张脸将近十年,依旧没看习惯。十四过于滞龄的容貌实在让人为难,明明是三十多岁,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反倒是十七,这些年为了凸显成熟,蓄了胡子,显得粗犷不已。
摇椅上的女人惬意地眯着眼,口中哼着小曲。男人不知何时凑近了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每日一问道:“十四,你是不是不会变老?”
闻言,沈十四睁眼瞪了瞪某个以下犯上的男人,哼哼:“姐就是不会老怎么了,拿开你的猪蹄子。”说罢,毫不留情地拍开了某人的爪子。
十七无言地缩回手指,目光宠溺地落在她脸上,满足看着被他“宠坏”的十四,笑道:“是,咱们家的十四永远不会老。”
沈十四哼唧哼唧地闭上眼,不想搭理他。
-
十年前,十七在江湖某处出现不平事时赶到,然后意外逮到换了张软萌脸扮猪吃老虎的某人。
当时十四一脸震惊+不敢相信:“不是,弟弟,你怎么认出我的?”
十七幽暗的眸光不断闪烁,说了句让人惊悚的台词:“十四,你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出来。”
十四:……我有一句“你有病吧”不知道能不能讲?【作者君愉快地冒头:不能哦~~】
少年十七虽然有股坚持不改的矜持,但确定了把某个人放心上后,便忍痛抛弃了矜持,开始死缠烂打的追妻之路。
某日,十四一脸高冷、藏着好奇走进了“清风馆”,故作风流地将扇子一收,然后挑起了某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倌的下巴,佯装满意道:“不错,就他了,楼上伺候。”
所谓伺候,也不过是才艺表演。奈何尾随而来的十七气疯了,十四前脚才进小倌的屋,十七后脚就把人小倌扔了出去了,顺带还关了门。
屋内,不待十四诧异回神,十七红着眼拔剑:“十四,不许你看他,除非你赢了我。”
十四哑然,无辜地看着他:“在这拔剑,待会要赔不少钱。”
十七:“……”
清风馆一行,最终以十七耍阴招将十四“光明正大”地掳走落幕。
一年后,次次找乐子都被打断的十四不耐烦了,她抬眸看向高了她不止两个头的少年,问道:“到底要如何你才能不管着我?”
这次,十七沉默了片刻,一气呵成地揽过她的腰、吻上她的唇,心跳如同擂鼓一般作响。良久,他认真地看着十四的眼睛,声音暗哑地回答:“比剑。你赢了我,我便再也不缠着你。我赢了你,你我结两姓之好,共余生。”
夏日的竹林里凉风习习,竹叶随风飘落,落于少年的肩上。
十四抬手轻轻拂去了翠绿的竹叶,踮起脚尖,揽住少年的脖子迫使他低头。她双眼盈满了笑意,抬起下巴轻轻覆上了他的唇,含糊道:“不用比,我也不认输,我想要和你共度余生……”
是想要,而不是愿意。其中含义足以证明,她为了确认他的心意,等了许久。
当然,最后未尽的话语终究是淹没在了夏日的凉风中。
-
成亲前一日,十四告诉了十七一个惊天大秘密,并且给了十七一个悔婚的机会。
听完秘密之后的十七一言难尽,无奈地抱住了心上人,道:“十四,我喜欢你,与你的身份容貌无关……”
【作者君适时冒头,奸笑反问十七:真的吗,那我要再给十四换张脸了哦~~~(如花脸准备就位)
十七无情挥剑,作者君卒。】
“哦。”十四颔首,表示对于十七的反应不满意,一点也不惊喜。
Part6——十四曰: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就不告诉你~~~
某日,沈言之在漠北军营的校练场收到了自家老姐久违的飞鸽传信。
【沈小五,我不是你同胞三姐,而是你二姐。
落款:沈二】
沈言之无言伫立了片刻,擦了下淌进眼角的汗水。吩咐底下的士兵继续操练,他便明目张胆地翘了半天班,写了两封信让劳碌命的鸽子带着快去快回。
第一封信寄到长安。
【二姐,实在难为你复刻三姐的高冷正直那么多年。摒弃了萌黑本性的二姐,小弟可有幸一见?
落款:沈小五】
第二封信寄到蜀中。
【萧兄,小弟已有家姐消息。此事烦扰大哥多年,小弟不胜感激。若有缘分,期待与萧兄的再次会面。
落款:子珏】
-
蜀中,收到沈言之寄的信件,萧珏摩挲着纸上落款名字,怅然一笑。
他走进书房,提笔回信。
【你我有缘,定有再会之日。
落款:子言】
夏夜,在青云山庄的庭院里抬眼往天,总能在眼中印满璀璨的星辰。
十多年前兄弟二人戏言取字的夜晚是否也有如此满目的星辰呢?如今想来,萧珏已经记不清了。
“爹爹,娘亲做了夜宵给您。”孩童稚嫩的声音入耳,打断了萧珏的思绪,他一手接过汤盅,一手抱起稚童,爽朗笑道:“走,爹爹带你去和娘亲一起吃夜宵!”
“好诶!爹爹娘亲和小宝一起吃夜宵,嘻嘻嘻——”孩童天真的笑语驱走了埋藏十多年的隐愁。
看着怀里傻乐的笑脸,萧珏心道:自家儿子怎么有点傻的感觉?
【作者君抱头吐槽:你媳妇是你堂妹,说不准你儿子还真是傻的。
萧珏拔出四十米长刀,冷笑:让你三十九米,跑吧。
作者君抱头鼠窜,两条宽面条不争气地落下,扭头控诉:早知道不给你安排媳妇儿子了,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去!】
江湖短篇小小说,进来的客官们随意。
故事里有许多隐藏情节,只要在合理的逻辑内自圆其说,便能窥探沈二的过往。
客官,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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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湖了了,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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