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手前兆 ...
-
某医院医生办公室
“程女士，您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开门进来，对坐在椅子上的女士说道。
“嗯，结果如何？”坐在椅子上的女士一张圆脸，微胖的圆润身材，脸上带着不安的忐忑。
“首先恭喜你，您的体检报告显示，各项指标都非常好，现在正是最好的受孕时机。”胖乎乎的医生也是一脸的微笑。
“还好，还好。担心了好久。”
“不过您需要让您的先生再来做一次他的检测。毕竟他之前有弱精的病史，正常精子的数量也偏低。更何况，你们之前做了几次人工受孕都不成功。”女医生的脸色有些沉重，“毕竟现在你的身体状况非常好，而你先生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最近压力好大，公司的事情特别多。”
“程女士，你们要搞清楚一点，以你现在的年纪，要宝宝这件事已经比较紧了。以你家的情况，这一年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吧。”
这位“程女士”，名叫程月霓，这家医院生殖科的患者，和丈夫林浩在这里治疗不孕不育。程月霓的母亲原本开了一家小型公司，算是家族企业，由于母亲年纪大了，她和丈夫决定回来接手。但是母亲又担心自己退休之后生活过于单调，于是希望两夫妻先生个宝宝给她带，这样在孕期学习经营公司，两不耽误。
程月霓也觉得这样挺好的，于是和丈夫一起开始检查身体备孕。结果丈夫查出来个弱精症，调理了一段时间，进行了一连三个周期的人工受孕却失败了。这次医生需要丈夫的第二次化验结果，但是林浩以工作忙为由几次拒绝了程月霓的要求。
这次，医生再次提起要林浩的化验结果，看样子真的不能再拖了。
刚离开医生办公室，程月霓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铃声。点开微信，丈夫林浩的微信语音响起。
“程月霓，我让你发的定位你发哪去了？想惹事你就直说。”
程月霓很是无奈，随手发了个定位过去。
没过几秒，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微信，而是电话。
“老大，你还想怎么样？”
“滚你M的，我叫你发定位你不自觉，非要等我催了你才发。还有，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分院检查么，怎么现在还没去？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里的林浩破口大骂，许多低俗的脏字接连不断的蹦出来，让程月霓本就疲惫不堪的心里更是难过，随手挂掉了电话。
是的，下午还有个体酯测定的检测，要到分院去做。本来打算上午坐医院班车去，但是早上有之前的报告出来，就临时决定先去看报告，再去分院不迟。本来就是意外之举，谁知道那个多心的林浩就这么不放心，让她发定位就算了，还打电话查岗。
结婚十年了，一直没有宝宝。现在无论时机还是手上的闲钱都足够了，正是备孕阶段。可林浩还总是担忧程月霓红杏出墙，时不时的就找些理由和她吵架，借故把他的□□、微信、邮箱和通话记录细细的筛一遍，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之外所有异性全部删除。
这不，两人昨天晚上刚吵过一架，林浩又把程月霓的通讯方式过了一遍细筛，不说以前的同学，连疑似男性名字的主治医生都细细查问一遍。
程月霓强忍着失落和难过，准备乘车去分院。结果医院的班车开上高速没多久，林浩就又打来电话。
“你他M的是不是不想好了？给你脸了是吧！M的你个骚货，一会不看着你就想去勾搭人是吧……”
“你没事找事是吧。昨天不是给你查□□微信了吗？今天又要我发定位，你一天不消停都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到底是谁他M不好好过日子了？让你备孕减肥你他M的给我勾三搭四。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划出道来我接着！我要是不接我他M是孙子……”
巴拉巴拉……
听着林浩这样的咄咄逼人，程月霓真心觉得累，但是她又是个不善于语言争锋的人，每次吵架斗嘴都是林浩占上风，他又很会找言语间的漏洞，所以程月霓不愿意和他争长短，但却被林浩觉得是她示弱，反而越来越过分。
“林浩，我不想跟你争什么。不管怎样我都认了。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的，什么都听我的！”
“对，你说吧。”
“那就离婚！怎么样，你同意吗？”
程月霓心里猛的一痛。十年婚姻，现在还在做备孕，结果林浩又把离婚拿来说事。以前不是没说过，但是程月霓总是用各种办法挽回。也许是这样的低声下气让林浩有恃无恐，遇到点什么就会用离婚来做要挟，让程月霓妥协。
深深吸了一口气，程月霓满含热泪哑着嗓子说：“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传来林浩暴怒的呐喊：“你真是翅膀硬了，以前从来不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胆子真是大了哈！好、好、好，我成全你。你不是玩ipad吗？我让你玩！你给我好好听着。”
“啪嚓”
一个什么摔碎了的声音。
程月霓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恐怕是iPad被林浩摔碎了。于是也顾不上阻止，也阻止不了，直接挂了电话，又给母亲王芳打过去，叫母亲过去看看。可是，这也改变不了什么。暴怒中的林浩如同一只狮子，家里的东西能搬动的基本都逃脱不了被破坏的命运，母亲去了也只是去收拾残局而已。
她现在还在去分院的车上，又是在高速公路上，根本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她已经同意了离婚，就算现在去见林浩，也根本就是火上浇油，说不定一言不合还会动手。林浩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
坐在巴士上的程月霓默默垂泪，忍受着车上其他乘客怜悯的目光，只觉得天空都灰暗了。
这么多年的婚姻，这么久的委曲求全，为了这段婚姻甚至放弃了身体不好的母亲和家族生意，跟着他到深圳可怜兮兮的卖什么外贸商品，一把伞一个包一瓶香水，最后还是亏得血本无归，只好在母亲的帮助下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到了粤城来。
回来还不到一年，居然来了这么大的逆转。程月霓心里已经凉透了，只觉得这些年的付出全都如此不值。虽说之前跟林浩商量放弃深圳的生意的时候，已经有了离婚的心理准备，因为林浩有可能不会跟她来粤城的，那两地分居的话迟早是要离婚的。
话虽如此，就算有了心理准备，其实按照程月霓的想法，离婚也不会是这种撕破脸的方式。毕竟是十年婚姻，感情还是在的，好聚好散也就是了，完全不必如此针锋相对。
……
来到分院做了检查，就跟主管医生凌医生聊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主管医生年纪很轻，却意外的豁达。
“其实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按照你的说法，你和你老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存在很大观念上的分歧。既然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么就顺其自然吧。其实我觉得你老公已经有考量了，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而你也跟我说你不是在冲动之下答应的，那就什么都不做，等。况且他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你也没必要跟他见面，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目前先在你妈妈那住着，等平静下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不得不说，凌医生的话还是很中肯的，也确实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替她着想。现在的确不是直面林浩的好时机，还是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再谈吧。
从医院出来，程月霓直接回了娘家，自己躲在房间里，心里格外苍凉，却一滴眼泪都没有。知道自己想哭，需要发泄，可眼眶里竟然干涩得仿佛旱灾中干涸的泉眼。只是觉得心脏如刀绞一般疼，疼得想把这心脏挖出去才会好受些。
可是，母亲回来之后情况并没有好转。
母亲一声声斥责和埋怨如同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让程月霓瞬间崩溃。 [space]
不管对错，事情已经这样了，结局不会更好。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做当下自己愿意做的事又有什么错呢？
痴心错付也好，识人不清也罢，都是自己选择的路，种下的苦果就要自己吞下去，不能埋怨任何人。
在这一点上，程月霓是非常理智的。她并没有痛哭流涕怨天尤人，只是自己躲起来舔着伤口。她知道，不管她跟谁说了多少林浩的是非，说了多少自己的委屈，都于事无补。林浩的今天何尝没有她的纵容呢？要不是她没有底线的忍让和宽恕，又何至于如此？ [space]
可母亲不管不顾的斥责、埋怨和对林浩的恶言相向让她所有的防线瞬间崩塌，她只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哭得撕心裂肺。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母亲的作为除了义愤填膺之外，除了让她心上的伤口更大更痛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什么林浩砸了家里一大堆东西；什么林浩冲着她大吼大叫距离近在咫尺；什么林浩没有本事脾气还不小就是月儿你惯出来的毛病；什么林浩好像喝多了简直跟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space]
让母亲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去面对如同狂犬病发作的林浩，程月霓心里也很是不舍和愧疚。但是她也知道，如果是她直面林浩的话，恐怕就不是大吼大叫砸点东西这么简单了。林浩那个人，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何况自己还是被他深度怀疑的“糟糠”，恐怕不仅仅会动手，一言不合还会使刀子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到筋疲力尽的程月霓终于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分手前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