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2致佟西镜》武金亮

6、第 6 章

　　网吧里，周围的打游戏声，辱骂声，叫喊声，似乎都听不见了，我点开Q|Q 的那一瞬间，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我颤抖着双手输入那串熟悉的数字和密码，闭着眼点击了“确定”。
　　回到宾馆，就快速冲个凉就躺在床上了，我可能太累了，不想动。
　　闭上眼，却想到了一个看起来不幸但又是一个幸运的消息，就是我的Q|Q已经丢了，我搜了一下应该是被腾讯回收又被别人注册了，这样就再无牵挂了。
　　我暗想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这是上天给我的答案。
　　可是我知道，我那个带锁的笔记本里有几个人的联系电话，四年前就在上海弄丢了钥匙，回家之后我再也没有打开过它，如今我又把它带到了上海，依然不想打开它。
　　我一直在内心里找各种理由，就是不愿承认自己在逃避那些岁月，那些得意洋洋的日子和之后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今我是一无所有，也没有任何资本见任何人了，索性就放弃了。
　　翌日一大早，我醒来的时候上海刚刚接到一丝太阳的光线，在家早起惯了，我起床去洗漱，然后去吃早饭，说是早饭就是两个包子，喝了一点水，接着就是回宾馆等消息，一直到中午吃午饭，手机已经没有任何声响，好像关机了一样。
　　吃完饭我还在感叹，如今的大学生已经不复当年了，普通如白菜一样在市场上任他人挑选，这个学校不好，这个没有工作经验，这个颜值不行。当年我考上大学，我妈恨不得拿着喇叭通知这个县城，如今没想到会落到一个工作都找不到的结果。
　　下午我在焦急中接到一个电话，通知去面试，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了，我觉得似乎看见一丝胜利的曙光，赶紧洗把脸，就急匆匆出去了。
　　下午太阳正毒，刚刚走出巷子就满身大汗，打开手机一看地址，完全不知道在哪个方向，又到了一头雾水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址在哪，只好跑到一个公交车站，问等车的路人，问了一个结果说不知道，接着问第二个他指出需要换乘两辆公交车才能到。
　　我很无奈，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按照他给我的路线，我走了两个路口，才找到那个公交车站，我很热，路上行人稀少，望着手机生怕错过面试时间。
　　我以为这次会顺利到达，可是换乘第二辆公交车时，还是出了问题，转了两个街角还是没有找到，最后还是问路人的，我被晒得满红，T恤衫已经湿透了。
　　马路像被晒化了，软塌塌的，路面之上又雾蒙蒙的，透过肉眼看不真切的样子。
　　上了那辆公交车后，我才体会到，原来的我真是自大狂，离开了其他人的帮助，自己什么都办不了，连找个面试地方都找不到。
　　伴随着公交车的缓慢移动，我似乎有了检讨自己的想法，在雁晩小镇的四年到底意义何在，与这个世界脱节四年后的你为何还要出来？
　　我都感觉这几天要是找不到工作，赶紧回家，这一路上太难熬了，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明明很着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上海这纵横交错的道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地狱模式，路痴不是什么大病，但真的很让人挫败。
　　在这行程当中，我手机又响了一声，我一看是又是一条面试短信，可是一看竟然是餐厅服务员，估计是下载了我网上的简历，我吓的赶紧删掉了，我想起我大学那一年利用国庆假期去餐厅兼职，现在我还记忆犹新，累到你怀疑人生。
　　现在餐厅服务员都得本科了吗？
　　这四年上海到底发生了什么？
　　兜兜转转地来到面试公司，场面还是吓了我一跳，拿着简历排队的人真的很多，我把我中午吃过饭才打印的简历递给了一个工作人员，接着就是等待面试，我在愁，中间空余的四年该怎么解释，到底是说实话还是撒谎，我一直摇摆不定，最后我自嘲，你想什么呢，可能在学历上直接就被pass掉了。
　　面试表现很糟糕，专业问题磕磕巴巴，其他很多问题也听不懂，满头大汗，这四年缺少的东西太多了，结果我一语成谶，我被告知，“回去等消息”，结果就是石沉大海。
　　说实话，打击挺大的，接着又投了很多家公司，包括涉及到化工方面的，收到的面试也是寥寥无几，有一次面试实在找不到地方，还是拦的出租车去的，结果还是钱与职位都落了空。
　　来到上海的第六天，我跑了很多地方，也快被晒成非洲人，最后依然竹篮打水，我还骗我妈工作找到了，宾馆到期的最后一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巷口，看着夕阳温柔着照着上海，看着人来人往，原来孤立无援的意思是这样的，对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后，我也懂得了原来四年后的余潮生什么都不是。
　　也因为长时间坐公交车，最后一天，一上公交车就头晕，还吐了出来，最后还是一个女生给我一张纸巾，现在的我空腹却什么也吃不下。
　　我没有走进巷子，而是坐在巷子口，下巴放在膝盖上，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走？几份工作都要求硕士学历以上或者有着丰富的工作经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渐渐黑了下来，巷子里依旧很安静，时不时只有各别居民出来遛狗。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宾馆，现在我目前需要解决一下住房问题，就是找个房子租，剩下的两千块钱，我需要租一个房子，而不是全部浪费在宾馆上，工作先缓缓，得先找一个容身之处。
　　我也没有想到，四年后的余潮生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无法保障了，想多了也就释怀了，因为这是你之前四年没有努力的后果，这是你该有的惩罚。
　　边走还边想，也许我该换个工作类型了，服务行业抑或其他工种。
　　回到住的地方，章老爷子和老伴正在吃饭，看见我，他喊我：“吃饭了吗？”
　　我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还没有。”
　　“过来，喝点粥吧，天怎么热。”
　　简单的一句话，虽然胃口缺缺的我听到这句来自陌生人的话后，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因为这样的温暖在偌大的上海实属罕见，尤其是我们的关系还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我点点头，来到他们客厅的餐桌边，坐了下来，对那个慈祥的老太太递来的一碗粥，道了一声谢。
　　我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碗，问道：“爷爷，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房出租吗？合租也可以的，不要太贵的。”
　　坦白讲，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抱很大希望。
　　房东老爷子听完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奶奶却开了腔：“你之前单位不是有个老同事家里有房要租吗？”
　　“有是有，可是前几天下棋的时候他说，早租出去了，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老爷子喝了一口粥说道。
　　我的心跟着他们的话起起伏伏，最后建议道：“要不麻烦爷爷打个电话问问，实在不行合租也可以。”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看着章老爷子拨通了电话，和我一样都是老人机，电话“嘟”一声，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章奶奶还给我夹菜说：“多吃点。”
　　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吃饭上，现在我感觉章老爷子打完电话的结果，就是我的全部支柱，我心里直打鼓。
　　电话通了以后，他就走出去了，边走还边说着家常，根本就没有提租房的事。
　　我有些急，章奶奶还笑了一下，“没事，不急，我们吃，等他回来就知道了，你看看你来的时候还是一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现在晒的满脸通红，这几天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说：“还没有找到，现在找工作不好找。”
　　“现在工作都不好找，你看隔壁院子他家儿子还是国外读书回来的呢，这几天也在找工作。”章奶奶还在安慰着我，甚至把邻居都搬了出来。
　　我点点头，心里却嚎着，奶奶啊，我和他表面上看是都找不到工作，人家是找不到心仪的，我这是没人要啊，这完全就是云泥之别，差着远呢。
　　接下来的对话没有进行下去，因为章老爷子回来了，他坐下喝了一口粥说：“房子租出去了。”
　　我心里突然间很失落，好像期待已久的东西突然宣布消失了一样，像个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餐桌旁。
　　“不过，”他顿了一下接着说，“租房子的那个小伙子好像在找合租的人，正好你明天上午去找他看一下房子。”
　　我重重喘了一口气说：“老爷子啊，你讲话怎么这么大喘气，吓死我了。”
　　他听完哈哈一笑。
　　“明天上午几点去看房子？”我问。
　　“上午十一点前就可以。”
　　我说了几声谢谢，就赶紧回我的住处了，感觉走路都是飘的，很开心。
　　万事开头难，我现在应该先把后顾之忧——住房问题先解决了，工作在慢慢找吧。头开了尾也就只差时间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

　　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