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放弃了音乐》秋行

5、第三章 神明的依附品

　　「打扰了——」我来到花店门口、推开门进去。地上很乱、和早上来时见到的完全不同、扎好的花束七零八落、被随意丢在地上。
　　月永正靠着墙面坐在地板上发呆。听到我的声音、才勉强有些反应。她仓促地站起来、险些摔倒、我赶紧跑过去扶住她、看样子是坐了好久。
　　女人一惊、飞快地挣脱出我的怀抱、就如昨日在海边那样。
　　她的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环抱在胸前。
　　「抱歉、抱歉…坐的有点久了、那个…我不喜欢别人触碰我。」她说。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空洞、卧蚕还保留着红晕。
　　「对不起。」我挠挠头、担忧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事...抱歉、明明是我叫你来的、却让你看到了我这副样子......」月永道：「你坐吧、我先收拾一下。」说着、她弯腰捡起一束被踩散了的白玫瑰。
　　她一直在道歉、好像总是亏欠于谁。
　　我没乖乖坐下等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出了神。月永的身材很好、尽管穿着宽松的连衣裙、也遮不住她那完美的身体线条。
　　这么多花、她一个人肯定收拾不过来。
　　我按耐不住、帮她收拾起来。月永的余光瞥见我在帮忙、没说什么、埋头继续捡花儿。
　　两个人速度很快、不出半小时就收拾完了、店里宛如翻新一般、让人看着心情十分舒畅。
　　「林、谢谢你。」月永微微笑着对我说。
　　「应该的、毕竟以后我要长期打扰你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的意思是、同意来这里兼职了？」月永听到我的话、回复道。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很明显的改变、从忧郁、神伤的、转化成轻松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呢。
　　「是的、以后请椋小姐多多关照！」客套的词又念了一遍、但我觉得、每一次对她说这种话、都是我发自内心、真诚地说出来。
　　「太好了……」月永闭上双眼、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夏日的晚风从外面吹进来、微微掀起她那纯净的裙摆。花簇中站立的女孩、抬手将吹乱的前鬓挽入耳后。
　　那一刻、我看着她的笑容、深切的感觉到、我的心绪不知被什么拨动、缓缓起伏。
　　我笑着回应她。
　　微风一扫而过、周围的一切都重新安静下来。月永也睁开双眼、对我说：「今天谢谢你了、林、先回去吧。明天早晨八点来店里、我会教你一些打理花朵儿的方法。」
　　我点点头：「好的。椋小姐、再见。」
　　道别之后、我转身往门口走去。月永目送着我离开。在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时、才转身回了内屋。
　　炎炎夏日、四处都充沛着太阳公公的味道。直至晚上七点多、火红的最后一抹光辉才被黑暗吞噬。
　　晚饭是自己制作的寿司、味道还不错、可我还是想吃寿喜烧……！我独自住在这个小小的公寓、夜晚很安静、这里住的人大多都是中国来的同胞、让我感觉到很亲切。
　　吃过了饭、我躺在沙发上翻阅学习资料。很无聊、很沉闷、好想演奏……去海边吧？
　　说去就去、我立马放下书动身。跑去卧室里拿琴盒、穿好鞋后夺门而出、跑向海边。
　　奔跑时掀起的凉风拍打在我的脸颊上、很舒适、也很清凉。就连发丝也随着节奏轻灵悦动。
　　呼吸着海边新鲜的空气、听海浪歌颂人鱼的赞美诗。被冲上岸的贝壳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我打开琴盒、拿出琴弓和小提琴。
　　我将盒子轻轻落在脚边、架好琴身、缓缓演奏起来。
　　演奏的是一首我很喜欢的曲子、轻柔的旋律、婉转在我耳边。
　　只有我的伴奏、没有演唱者的配合、再好听的曲子、不过是神明的依附品罢了。我的脑海里回忆着曲子的歌词。
　　……
　　我沉浸了许久、这里离镇子很远、我可以尽情地演奏。
　　没有什么是永远、也没有什么会很久。找个借口、谁都可以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