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再见》山满川

73、第 73 章

　　李格边收拾边说着刚刚跟方澈说过的话，和莫亦铮的那段她将具体的名字省略，用“我有一个朋友”代替。
　　众人听了只是笑笑不说话，她们觉得方澈的做法并没有任何问题。
　　“你们昨天晚上喝醉了吗？”郑懿溪换了话题。
　　全部人都已经洗漱完在收拾床铺和行李了，正好可以聊天。
　　“我觉得有点。”陈豫灵说着，她可是在自己底线疯狂试探。
　　“我还可以，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很奇妙。”
　　“我只想睡觉。”张彻应该是最快入睡的一个。
　　“你呢？”郑懿溪正坐在方澈的床边，整理着其中一个包。
　　“没有。只是昨天睡太少，加上来姨妈，就更困了。昨晚睡得很好。”方澈把棉被装进袋子里，枕头也塞了进去。
　　“那你酒量很好。”
　　红酒后劲大，不像气泡酒，气泡会加速酒精的吸收，红酒的劲头是渐渐上来的。
　　“是能算还好，小时候醉过一次，那次之后就把握了分寸。”
　　“你小时候就醉过啊？”张彻仿佛是听到什么大新闻一般。
　　“是啊，我们家小孩小学的时候我爸就会给酒喝，爸妈不太在这方面约束，他们有分寸。”
　　“你怎么醉的？讲讲呗。”张彻仍旧好奇。
　　“总感觉在你身上发生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余敏也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准备听故事。
　　“有吗？还好吧，也就挺普通的一些经历。”方澈没觉得自己的经历有什么特别之处。
　　“哪里，在我看来很特别。”余敏温温柔柔的，说话轻声细语的，着急忙慌仿佛永远不会在她身上出现。
　　那时候方澈三年级，家里请客吃饭，方爸爸倒了一杯白酒，普通一次性杯子的量，方爸爸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方澈喝完了。
　　方爸爸还说怎么一转眼酒就没了，方妈妈说是他的好女儿来他身边转一圈就喝一口，就这样喝完了。
　　方爸爸的朋友开玩笑，“以后老了不怕没人给你买酒了，你女儿就会给你买的，到时候你们两个还能一起喝酒，多好。”
　　方爸爸一脸笑意，“你儿子也能陪你喝酒啊。”
　　“儿子哪有女儿好，女儿贴心。”朋友拿起杯子跟方爸爸碰了碰。“还是你好，儿女双全。”
　　“那你也可以再生一个嘛。”方爸爸调笑。
　　朋友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都多大的人了，要是生的是个女儿还好，又是个儿子的话，那我不得再准备一套房给他？”方爸爸时年已经四十三岁了，他的朋友比他还大两岁。
　　“你喝完之后呢？”陈豫灵追问。
　　“我就醉了，睡在我爸妈床上，吐了他们一床，醒了之后就没再喝醉过了。”方澈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笑了。
　　醉过的记忆太过深刻，那种胃里翻滚呕吐的感觉太过难受，醒来的头疼更是难以疏缓。
　　酒，是开心的时候喝的，不是满心愁绪浇愁的。
　　方澈没想到自己一贯秉承的喝酒原则会在今后的日子里被打破，因为自己也因为别人。
　　床铺一个个都空了，最后一个人走出宿舍，门被关上，下学期再见了。
　　她们的行李会全放到高二教学楼的架空层，结业典礼结束之后直接拿着行李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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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业典礼，分三个年级举行，高二的在体育馆，高三的在操场。高一要等高二结束之后再开始，所以高二的七点就要到体育馆外集合。
　　方澈全部东西都放在架空层了，结束之后就不用回教室收拾东西了。现在的她手上就拿了一本课外书，听主任级长们讲话，显然是无趣的。
　　每班最前面的凳子上放了一沓灰色的A3大小的纸，不用看就知道是等等学生代表要讲话的稿子，还有年级前二十的名单和单科状元名单。文理科分别找一个代表，文科班这次找的是方澈，理科班是莫亦铮。
　　方澈这次是文科年级第一，莫亦铮是理科的年级第一。一般只有年级前三才会上台讲话，她们班王静和吴曦都上过。
　　班里面的同学也是看到发下来的纸才知道文科班的代表是方澈，不过作为方澈的同桌，辜思淇是一早就知道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讲，不同于校乐队的表演，方澈心里还是紧张的，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现在有请学生代表上台讲话，有请九班的方澈同学。”级长介绍完，应声而起的是台下同学的掌声。
　　方澈拿着稿子走到了台上，在级长的身边坐下，试了试话筒的音。
　　“大家好，我是九班的方澈。”清冷的声音萦绕在体育馆，平铺直叙毫无波澜。
　　Susan已经从班级末尾的位置走到了班级前面，现在正在给方澈拍照，拍完也是顺手一发。
　　仅是开口的声音还有她的名字就足以让不少人停下手中的事，暂时专注于正在演讲的人。
　　“她就是方澈啊。”
　　“她这次是文科班的第一。”
　　“天呐，一人独揽三个单科状元，直接甩开第二名二十分。”
　　下面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声音，也有人不知道方澈是谁的，听周围人一说就知道了。
　　“就校庆打碟的那个灰色头发的女生啊。”
　　“校运会上高二女子组百米决赛的冠军。”
　　“九班的数学科代表。”
　　“校乐队的副队长。”
　　“校田径队的。”
　　诸如此类的描述有很多，台上的当事人并不关心。“我的讲话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掌声四起，“感谢方澈同学的讲话，接下来有请一班的莫亦铮同学跟大家分享他的学习经验。”级长简短总结前面，承接后面。
　　李格早就从Susan那里知道理科班的代表是莫亦铮了，在他上台讲话前她已经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莫亦铮的发言稿，觉得十分有理。
　　学生代表讲话完毕就是颁奖，文理科的年级前二十和单科状元。
　　她们417宿舍不愧是学霸宿舍，年级前二十她们班一共十二个人，她们宿舍就占了八个。
　　文科主科加政史地一共六科，站在台上的单科状元却只有三个，方澈一人就占了语文，历史和地理三科。数学是吴曦，英语是王静，政治是十班的同学。
　　好嘛，单科状元四舍五入被九班包圆儿了。
　　理科莫亦铮占了英语和生物，只是生物单科状元不止一个，跟他同分的同学还有四个。
　　结业典礼结束之后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家长可以进来帮小孩搬东西，她们的书箱在考完试就收拾拿回家了，宿舍里也只留了一些必需品。
　　方澈就一个桶，一张床垫和一床被子，外加一个书包。没办法，学校说的是宿舍必须全部清空，要不她的桶、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她就直接放宿舍了。
　　方爸爸已经在临近架空层的树下等她了，方澈带着他去找到了自己的行李。方爸爸帮忙拿了桶和被子，方澈背着书包，拿着床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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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刚好吃午饭，方泽和温晴也在。方澈感觉气氛不似平常那般轻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
　　饭桌上，“我们准备搬家。”方爸爸放下酒杯，郑重其事说出这个决定。
　　“为什么要搬家，搬去哪？”
　　其他人仿佛都知道了，只有方澈一人略感惊讶与不解。
　　“厂里出了点问题，需要资金周转，这个房子和方泽的房子都会卖掉，我们会搬回以前住的地方。”方爸爸一字一句说着。
　　以前住的地方，就是那个村子，刘元媛家的房子就在那，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她住在村子这边，刘元媛住在村子那边。
　　刘元媛、刘晓和刘奕云都是本地人，家里都有一幢楼房，两层自住，其余的出租。
　　这两年村庄改造，修建环城快速，原本的农田成了快速路，村里原本都是些四五层高的楼房，现如今不少本地人又新建起了十几层楼。
　　刘元媛、刘晓和刘奕云家都在建，三家人新建的房离得很近。原本是池塘与养猪场的地方如今工厂林立，工厂附近正在准备开一间百货超市，还有很多店面也在筹划中。
　　她们这个村子没有超市，只有商店，刘元媛家就是开商店的。她们小时候就很希望这里能开一间超市，想不到几年后已经上高中的她们真的能看见新开的超市。
　　“之后车也会换，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上学，然后高考。”方爸爸继续说着。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耽误你的学业。”
　　“是啊妹妹，你不要想太多，家里有我们，这种情况只是一时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原样的。”方泽也说。
　　这么几句话下来，方澈并不觉得他们的生活还能像以前一样，也不觉得工厂是周转不灵，更像是要宣布破产了。
　　遇到事情的时候，无论你年龄多大，父母总觉得你还小，总是瞒着你真相，等到瞒不住的时候才会说实话。
　　而方澈父母口中的实话不是因为瞒不住了。
　　方澈当时没想太多，父母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她一如既往地乐观。觉得这只是一次小危机，用不了多久就会像方泽说的那样一切恢复如常。
　　寒假过后，方家人重新搬回了远齐村，租回了几年前租过的那栋房子。
　　这是一栋四层半的楼房，本地人的房子，自住一二两层，三四层出租。
　　原本房东是一对老夫妻，爷爷在前两年因车祸去世了，奶奶年纪大了不怎么管房子出租的事，爷爷去世之后就是他们的儿子在管。儿子在派出所工作，他们一家是看着方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