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再见》山满川

106、第 106 章

　　漫长的黑夜过去，太阳升起，释放朝气与活力。
　　一觉醒来，房间里已经大亮，她在早上五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才把灯关了，现在的房间里完全是自然的光亮。
　　她的床靠窗，最亮。
　　从床上坐起来，按亮手机一看，2019年8月17日，星期六，上午9：23。
　　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方澈的大脑慢慢醒过来，昨天是高三的徒步拉练，在学校待了半个月后有两天的假期，明天下午回学校。
　　两只狗看她醒了，也起身转到她的床前，蹲坐，看她。
　　“Good morning。”方澈看到两只狗扯起嘴角。
　　现在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她要出去买菜回来做饭，要打扫卫生，要出去遛狗。
　　他们在回渝城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只收拾了他们所需的，这个房间的一些脏乱并没有收拾。
　　“等我洗完脸刷完牙就带你们出去好不好？”方澈问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两只。
　　它们仿佛听懂了一般，尾巴摇成螺旋桨。
　　两只狗自从她上学后就没出去过，活动范围也就是家里的阳台。
　　方澈想想，如果当初没有养它们两个，它们现在会在哪里，遇到的主人是不是比她好，是不是不用每天拘于阳台？
　　在遛完狗之后她就骑着自行车去超市了，初中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现在高三是她不得不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
　　买东西她会首选超市而不是市场，超市不会有人招呼她买这样买那样，也不用讲价，少了与人之间的沟通，很好。
　　她想着等中午吃完饭要不要去找刘元媛一起出去玩，结果想起今天只有她们学校放假，刘元媛现在还在学校上课。
　　她买了今明两天吃的菜，要带去学校的零食和零星生活用品就明天再来买，她骑自行车一次性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她看着自家楼下那条大马路边正在装修的一家生鲜超市，应该快开业了，说不定等这个月底回来她就能在这个超市买东西了。
　　看着马路对面建起的十几层的楼房，在小学就投入生产的厂房，准备开起来的餐馆和奶茶店。
　　原来，全部都在变，最初的鱼塘和养猪场早就已经不在了，长满杂草的空地也被楼房厂房取代。
　　以前的一切好像不曾存在过，她记得鱼塘边种着一排树，她去那里绑过吊床，看见过别人钓鱼。
　　路过球场，球场也翻新过，灰色的水泥地被重新涂上颜色，早餐小摊从球场移到旁边的龙眼树下。
　　看着正在打球的小学生和初中生，他们的面孔早已不是熟悉的，小学毕业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初中毕业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她的离开也快两年了。
　　方澈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遇见熟悉又陌生的人，心头覆上一层灰。
　　一个人洗菜切菜，手机在一旁放着歌，一个人吃饭，手机的歌换成了随便找的一部综艺。
　　吃完饭再把碗洗了，之后就躺在床上，没什么事干，开始困了，准备睡醒了起来搞卫生。
　　这一睡睡到下午四点，太阳不似上午的热烈，变得柔和，有西斜的趋势。
　　她感觉这样的一天没有什么差别，上午和下午好似都一样，生活就像一潭死水。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要赶紧开始打扫卫生，打开门，客厅变得明亮。好像是一个密闭黑暗的小屋子打开了一扇门，自然的光亮和生气争先恐后地驱走昏黑与压抑。
　　她心里的灰淡了些。
　　“我要开始扫地了，你们不要把鞋子叼得到处都是。”
　　“嘻嘻，不要咬扫把。”
　　“哈哈，你把我刚扫好的垃圾弄得到处都是。”
　　有嘻嘻哈哈的加入打扫也显得有趣，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但两小只也用行动回应她了。
　　……
　　等到八月底回家，方澈还是过着一样的假期。
　　遛狗，买菜，做饭，洗碗，搞卫生，洗澡，睡觉，洗衣服，继续习惯一个人的寂静。
　　三楼的那户人家知道方澈每个月底会回来，看好时间自然就不用上来帮忙喂狗。
　　她们八月开学，这个月里是半个月回家一次，这次回去之后是全市的中小学都开学了，高一高二也开学返校。
　　她们就要按规定一个月回家一次。
　　“我走了，等我放假回来看你们嗷。”方澈不舍地摸着两个家伙。
　　这次要去学校待一个月，吃的用的都要带够，她不像其他同学，周日下午自习的时候家长会送东西到学校。
　　她得保证一切都带够了，零食牛奶这些自己带肯定是要比在学校买便宜的。
　　她刚上车就看到了她妈发来的消息。
　　方妈妈：去学校了吗？
　　方澈：刚上车
　　方妈妈：注意安全，吃的喝的不要不舍得买，生活费已经发给你了，要吃好一点
　　方澈：知道了
　　方妈妈：现在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你爸跟你哥为了生意每天都到处跑
　　方妈妈：你嫂子怀着小孩也辛苦，我们刚回来，什么都要重新开始，到处都要用钱
　　方妈妈：你也要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现在比不了以前，催债的电话信息每天都有，我们把电话号码全换了，你也找个时间换了
　　方澈：我准备高考完再换，现在也不经常用
　　方妈妈：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家里，家里就算过得再差，也会让你把书读完的，你安心读书
　　方澈：嗯，知道了
　　聊天结束她就关了手机，闭上眼睛休息。
　　……
　　“哎，今年中秋节我们不放假。”
　　“我知道，Susan前两天说过。”方澈把收上来的卷子整理好，看是不是真的齐了。
　　“今年也有中秋晚会，我们也可以参加，你打算怎么玩？”
　　“没什么想法哦，我们也有活动？”
　　“是啊，我刚刚去办公室的时候听见Susan在跟罗苑和淑珮讨论中秋晚会。”
　　“噢？三个高三班主任讨论中秋晚会，那肯定是有活动的。”
　　“对啊对啊，Susan问她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呗。”方澈用肩撞了撞她的肩。
　　“你不跟懿溪一起过？”
　　“对哦，那我应该是跟她一起过，如果她有事的话，那我就跟你一起呗。”
　　“可以，我晚上跟郭舒瑜讲一下，到时候我们可以三个一起。”
　　高一高二周日的晚上是不变的测试，单周语文和数学，双周英语和数学。
　　她们高三就不一样了，她们月底才放假，平常的周六上午是语数英各两节课，下午是单周测语文，双周测英语，周六晚上是测综合科。
　　周日上午政史地各一节课，上完课就是数学测验，下午三点到四点半是自习，周日晚上就是讲试卷和自习。
　　从窗外往左看，是高二的教学楼，这时候的他们正在周测，走着她们走过的路。
　　“给你带的，很好吃的。”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蛋糕盒。
　　“哇，这个包装好好看。”辜思淇看着这个纯白金边的盒子，正面有着商标钢印。
　　“他们家的东西也好吃。”郑懿溪接着说。
　　“我还没见过这家店。”辜思淇对着家店很好奇，应该不是连锁的。
　　“我家附近新开的，店面的装修跟它的包装一样简约清新。”
　　“下次有机会就去试。”她喜欢尝试。
　　“现在就可以啊。”方澈把盒子打开，是一块巧克力慕斯。“可以吗？”这句问的是郑懿溪。
　　“可以啊，你这么问搞得我好像很专制一样。”郑懿溪佯装生气。
　　“你跟思淇一起吃吧，你给我的好吃的我也会跟我的同桌分享。”
　　“只有一个勺子，你介意吗？”方澈问辜思淇。
　　“不介意啊。”有时候方澈从学校小卖部买了新进的饮料，她也会分享给她，女孩子之间，这没什么好介意的。
　　“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郑懿溪也要回去收英语作业。
　　……
　　“方澈。”
　　“嗯？”
　　“你不开心吗？”从教室走到篮球场的那条路时郑懿溪开口了。
　　“没有啊。”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可能已经影响到别人，方澈换上笑脸，语气就如平常一样。
　　“真的吗？”
　　“真的啊。”方澈答得真诚。
　　郑懿溪也没再继续问，话题又回到正常。
　　“Susan说这次的中秋晚会，让我跟书枚一起当主持人。”
　　黄书枚现在是郑懿溪的同桌，两个人在高二期末考之后选座位的时候成了同桌。
　　“很好啊。”
　　“可是如果我同意了的话，晚会那天就会很忙，就不能陪着你一起了。”
　　“不会啊，晚会的时候你是我们班里的主持人，我是班里的一份子，我可以坐在下面听你说话。”方澈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绕过了面前的一只癞蛤蟆。
　　“怎么了？”郑懿溪被她待着往外绕了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想走出来一点。”
　　她没做多想，“万一你无聊了没人陪你说话怎么办？”
　　方澈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跟辜思淇说好了，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就跟她还有郭舒瑜一起。”
　　“那如果我不能及时在你身边陪你，那你就去找她们一起玩。”
　　“好。”
　　回来没多久宿舍就熄灯了，方澈不像往日那样加入舍友的聊天，她等阳台的人都洗漱完了就开始刷牙。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郑懿溪嗔怪。
　　“我在等你一起啊，你看，我刷得很慢。”方澈把她的牙杯拿给她。
　　除了最开始的两句话，两人之后刷牙的时间里全程无交流。
　　“我刷好了，在里面等你。”方澈放好杯子，转身进去。
　　郑懿溪看着关上的门，她知道方澈心情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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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收藏量有增多耶，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