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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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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乖,不要睡哦!”
方骆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骆小兰正低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她把方骆舟揽在怀里,轻轻的摇啊摇,好像在哄一个小婴儿。
“妈,你回来了……”方骆舟闭上眼,慵懒的说道。
没有人回答。
再次睁开眼,方骆舟发现自己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周围空无一人,她爬起来,是熟悉的烂尾楼。
“妈!”方骆舟大喊,回音在楼道里飘荡,她爬上一级一级的台阶,在不同的楼层间寻找骆小兰的身影。
当她爬到最高楼层时,一阵刺眼的强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从光里走出一个黑影,是乞丐老头儿。
“噬血之兰,生于绝壁,色赤朱,香馥郁,其香迷幻,招虫引翼,凡嗅之者,倚兰而亡,兽骨为培,血养根系,汲天地精华,长生不灭。”老头儿喃喃说道。
方骆舟抓住老头的衣袖,带着哭腔说道:“你在说什么,你告诉我,妈妈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老头儿怀里的延年草突然长牙舞爪,顺着方洛舟的手臂蔓延到全身,紧紧缠绕着,其中一株草叶在她颈上绕了两圈,然后猛地一缩,方洛舟瞬间窒息。
是一个梦,方洛舟睁开眼,眼角还挂着泪水,她摸了摸脖子,全是汗水,走出卧室,阳台上的绿萝在月光下静静地摇摆着,昏暗的客厅里,她看见有一个更黑的影子坐在沙发上。
方平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放着一个木盒子。
“爸……”方洛舟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醒了?刚刚在阳台上,又晕过去了,可能是低血糖吧,给你喂了点白糖水。”
方洛舟摸到客厅灯的开关,摁下,屋子里溢满橘色的灯光。
“来,坐。”方平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你妈啊,特喜欢那些花花草草,她还在的时候,在咱老家,阳台上,后院里,全是红的绿的花草,你还记得吗?”
“……”方洛舟低着头,默不作声。
“说也奇怪,要是有哪盆花啊草啊,快枯死了,你妈和它们说说话,浇点水,它们就又活过来了。”方平说着说着,低头笑了。
“唉……就是刚才,你说那盆绿萝又活过来了,就突然想起了你妈,感觉她回来了。”
“爸……”方骆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那盆绿萝真的起死回生了!难道妈妈真的回来了?
方平盯着腿上的木盒子,长叹一口气,说:“这里面是你妈的一些东西,以前怕给你看了,你会哭闹着找她,现在我觉得应该交给你了。”
方骆舟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个红色封皮的笔记本,还有一个项链,红绳上系着一块拇指大的石头。
“你妈有写东西的习惯,但是不喜欢给人看,她在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看过,那年出事后,我翻了翻……”方平嘴方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真不知道她脑袋里装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这石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对你妈来说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西坪大道尽头有一处宅院区,在这个城市里的繁华地段,实在是一块难得的清净之地,其中一个宅院里,院墙上蹲卧着一只奶牛色的猫咪,陆纯良正窝在一把竹制摇椅上打游戏,叫“小朗”的德牧趴在她身上,慵懒的摇着尾巴。
院里有一棵挺拔的银杏树,是陆纯良的外公年轻的时候栽的,有些年头了,树下有一口水缸,水缸里漂着几片荷叶,几条红鲤鱼来回游梭。
赖云朗一身宽松的黑色真丝睡衣,在鱼缸旁用渔网翻动着一条奄奄一息的鲤鱼,自言自语:“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就不行了,奇怪……”
他转头问陆纯良:“你没对我的鱼做什么吧?”
陆纯良打游戏打的正欢,“没有没有没有……”
“不是说了别抱着狗,一身狗毛谁给你洗衣服?”他走过去夺过陆纯良的手机,“还有,别老玩游戏,高考考游戏?”
“小舅,你鱼死了就挑我的毛病?有病吧你。”
“你们两个别闹了!”楼上探出一个阿婆的脑袋,花白的头发,带着金边眼睛,“快给我调一下电视剧,怎么黑屏了呢?”
几乎同时,陆纯良一声长叹:“姥,你怎么又摁关机键了!”
赖云朗一声长叹:“妈,你怎么又摁关机键了!”
傍晚,陆纯良站在水缸旁,手指拨动着水面,静静地发呆。
赖云朗捧着一个茶杯走过来,“想什么呢?”
“想鱼。”陆纯良说,“它们说想换一种饲料的口味。”
“它们说的?”赖云朗忍俊不禁,“你倒真随了我那个姐夫,奇奇怪怪的。”
陆纯良眼里飘过一丝雾气,或许是觉得气氛不太对,赖云朗忙岔开话题,“那个那个谁……方骆舟……”
“我们就是朋友。”陆纯良有点不耐烦。
“多个朋友也挺好的,人这一生有三两知己不容易啊,有空叫她来家里坐坐,说不定来着来着,就好的跟一家人一样……”
“小舅你烦不烦,我就想把几十年的人生缩短成十几年,把该经历的都经历一遍,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用来‘发展’。”陆纯良快步向屋里走去。
“哎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告诉你,这些话可别当着你姥儿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