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代而战》池鱼遇屿

2、回家

　　“看账？”沐浴完的代战坐到桌子对面，看着凤和认真的看账本，“怎么不交给账房去看？”
　　“账房已经算好了，我只是看看这一年的花销。”凤公子抬起头，“今年你打算给府里下人封多少的赏钱？”

　　“和往年一样不就好？”代战双手交叠垫在下巴底下趴在桌子上，跳动的烛火给对面那人脸上印上了一层柔光。
　　“往年你不在府里，赏钱是按我的礼节来封的，今年你在府里，就应该按你的礼节来封。”凤和抬起头，看着那位甩手大掌柜。

　　“那看看这一年结余多少，按人头平均分一分就是了。”代战起身走到凤和身后，双手撑在他两侧，伸头看账本。

　　“不知战王爷说的结余是怎么个结余法？”
　　“自然是我的俸禄的结余。”

　　“那便索性让下人们都直接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吧，主子的赏钱不用等了。”
　　“什么意思？”

　　凤和合上账本，抬头看着一脸迷惑的代战，认真的说：“你的俸禄，除去这一年下人们的俸禄，除去你支给战死的部下的亲属的抚恤金，出去你日常和诸位爷吃喝的花销，剩下少的可怜的那些钱，全部用来修被你的战马踢坏的门槛了。”

　　代战的嘴角抽了抽：“那我以前出征归来父皇的赏赐呢？”
　　“陛下赏赐的，金银都被你大方的拿去犒劳三军了，奇珍异宝都还在仓库里，难不成战王爷要出去典当？”凤和笑吟吟的看着面色越来越尴尬的某人。

　　“那往年…”代战看着凤和狐狸一样精明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往年的钱，可都是我自掏腰包给你封的赏，以你的名义赏给你的下人。”凤和站起身，将代战推到床边之后直接扑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身侧，笑眯眯的看着他，“这笔账，战王爷打算如何跟我算？”

　　代战撑起身子，讨好的亲了亲凤和的鼻尖：“以身相许怎么样？”
　　“那就麻烦战王爷今夜把我伺候好，明日看看我能不能拿你把这笔账一笔勾销。”凤和伏下身子在他耳廓上轻轻咬了一口。

　　“凤家的人，知道他们的二公子是如此的流氓么？”代战抬手扣住他的腰。
　　“遇见你之后，无师自通了，家里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战王爷刚刚沐浴过，衣裳并没有系紧，凤和随便一挑，腰带就解开了。

　　“今年过年，我和你回江南凤家吧。”代战突然说。
　　“你不用去参加宫宴？”凤和的动作一顿。

　　“缺我一个也是看不出来的，反正我往年都是在边疆，父皇也不会觉得少了我会少点什么。”代战可没有犹豫，直接扒掉了凤和的里衣，露出光洁的胸膛。
　　“那后天就启程，免得迟了。”凤和俯下身去在代战肩头咬了一口，代战自觉的圈住了凤和的脖子。

　　摇曳的红烛也被凤和一道指风打灭了。

　　第二天，还是凤和去凤家钱庄提了一百两白银给下人封了赏钱，代战问比往年多还是少，他也只是笑，不回答。

　　“管家管家，过来过来。”趁着凤和按着花名册分赏钱的时候，代战把老管家招了过来，“我问你，往年凤公子是按什么的礼节封的赏？”
　　“往年…”老管家觉得自己的冷汗又冒出来了，“往年凤公子是…是…”

　　“是什么？”代战在想自己明年可不可以换一个管家。
　　“是…是按照…王爷不在家王妃的礼节封的。”老管家终于是把一句话说完了，想着自己明年要不要告老还乡，先回乡把这大冬天的出冷汗的毛病治一治。

　　“王妃…”代战沉吟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笑吟吟的凤和，轻轻笑了笑。
　　“明日我和凤公子启程，回江南凤家过年，你提早遣散下人吧，也都回家过个好年。”代战觉得心情甚好。

　　“是是是。”老管家再一次抬袖子擦了擦冷汗，砸吧着代战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回凤家？怎么有种新媳妇跟着夫君回家过年的感觉，“回去也好，也免得凤公子在这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岁，老奴看了都心疼…”

　　此时的代战光沉浸在管家说的凤和往年按王妃礼封赏钱的事里，完全没听见管家后来说的什么。
　　封完赏钱的凤和舒活了舒活筋骨，恰好看到代战带着一脸老年人般慈祥的微笑的看着自己，便走了过来。

　　“看来凤公子昨晚很满意。”代战伸手拉住凤和的胳膊，用力一拉，反身把他压到身后的墙上。
　　“勉强说的过去。”凤和抬手挑开代战的领子，轻轻的抚摸他脖子上暗红的吻痕，“明日开始骑马奔波的话，吃得消么？”

　　“好歹也是带兵出生入死的人，哪有那么娇气。”代战朝凤和眨眨眼，“昨晚上凤公子可没想过我吃不吃得消，是不是啊，王妃娘娘？”

　　“我觉得我应该是王夫。”凤和笑了起来，那笑容是代战在这隆冬见到的最温暖的阳光。

　　翌日，二人打马启程，一路沿着官道狂奔，终于是在腊月二十八这天赶到了凤府门口。凤和先行下马准备叩门，代战慢慢悠悠的跟在不远处，打量凤府。

　　凤氏乃江南四大家之首，经历数次朝代更迭，已经在风雨飘摇中存在了近千年，钱庄当铺粮铺遍布大江南北，全部资产估计比国库丰盈十倍不止，而且凤家不许子弟入仕不许子弟支持党争，这也是凤氏得以长久的原因。面前的这座凤府占地二十多亩，是凤家的本宅，世代凤家家主都在这里。

　　凤和不知道身后的代战正在感慨自己的身世，他只知道没等自己叩门，大门就开了，和自家大哥凤鸣打了个照面。

　　“今年怎么回来的如此早？”凤鸣看到凤和也是十分的诧异。
　　“今年他不用巡营，便带他回来了。”凤和回头看了一眼迟迟没有靠过来的代战，轻轻一笑，“大哥这是要出门？”

　　“码头上刚来了一批生丝，本来是让三弟去取，不知怎么三弟和人起了冲突，父亲懒得处理，让我去看看。”凤鸣看着弟弟的笑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待你可好？若是不好，大哥必不饶过他。”
　　“他待我极好。”凤和笑着摇了摇头，“又有谁能欺负的了我呢？”

　　“也是，凤家二公子的花枪也不是耍着玩的。”凤鸣大笑几声，“好了，你快带他进去吧，去见见太奶奶，别去见父亲，我先去码头，晚上回来喝酒。”

　　凤和点点头，目送大哥远去后，回头朝着在远处无聊的踢小石头解闷的代战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