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可怜巴巴”真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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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寻没能联想到慕远口中的慈善晚宴和宋意的拍卖会的联系，他把黎末送回别院的时候，他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曾在拍卖会见过他。
慕远推了随后的晚宴，留部长在那里应酬，自己率先回了别院冷静头脑。
还没稳坐一会儿，便听见两个人回来的声音。
他在窗外看着两个人熟稔亲密的样子，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郁爬上了他的眼底。
“老板，我把小意……”杨寻来到书房面见老板，一看他不虞的脸色，瞬间噤声。
慕远正欲开口询问，还没出声，便见杨寻身后探出了一张白嫩的小脸，正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宋意。
“……杨寻，你先走吧。”慕远摆了摆手。
“好的老板。”
杨寻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留在原地的宋意一眼，但被慕远一个眼刀扫去，瞬间逼退出门。
杨寻走后，黎末怯生生地看向书桌后端坐着的慕远，“九爷，谢谢您这些天对我的帮助。”
原本舒展在桌面的手指骤然紧握，刚才的慌乱感又出现了，慕远心中一跳，“小意，你怎么不叫我叔叔了？”
黎末垂下眼睫，双手背在身后用力地搅着，“我发现……您好像不太喜欢我。”
慕远看着面前神色带着些胆怯和卑微的少年，又回想着刚才他在舞台的聚光灯下矜骄的样子，心脏一抽。
小意他还是个还没十八岁的孩子，养父母意外去世，亲生父母赶出家门，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仅仅因为他高中退学就产生怒其不争的想法。
何况他在美术方面的造诣如此深厚，根本不需要照着普通孩子的培养方式培养。
慕远握紧右手，想狠狠地锤过去的自己两拳，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021看着黎末的表演默默无言，它这次突然开了窍，明白过来前几天的黎末为什要把自己装作一无是处的样子故意气慕远。
他先是故意装出一副不上进的样子，让慕远恨其不争，随后处处顶撞，继续加深成见。
随后却偏偏在对方认为他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带着一身耀眼的光出现在他的眼前。
慕远被狠狠打脸，那一刻才终于意识到，他对黎末的种种看法都是源于他的傲慢和偏见。
他会满心都是愧疚和想要弥补的歉意。
但太耀眼的光芒和太深的歉疚可能会带来疏远。
所以黎末适时摆出了一副被对方伤害的样子，又用恰到好处的示弱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歉疚和欣赏同时交织在慕远的心中，让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更没办法将视线从黎末身上移开。
只能在绕在黎末身旁，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想方设法乞求对方的原谅。
021默默感慨：【宿主，绑定了你之后，我才真正理解拿捏这个词。】
听着021的话，黎末面上分毫不显，他抿了抿嘴唇继续低声道，“九爷，我以后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我…我现在已经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等杨寻哥哥帮我找好房子后，我就会搬走......”
慕远急忙出声打断他的话，挽留道，“小意，对不起，叔叔向你道歉。”
“之前是我先入为主，以为你是不思进取的人，所以态度不好，请你原谅我。”
黎末眼神黯淡下来，轻声问了一句，“叔叔，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高中退学了....”
慕远心中一紧，犹豫着点了点头。
黎末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语气难过道，“九爷，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怎么会......”
“我的退学手续还是顾哲帮忙办的，他告诉我回到顾家之后，会安排我去国外学画画，所以国内这边必须办理退学，不办退学会影响学校申请的。”黎末垂下头，额头上的碎发挡住他的眼，“但是都怪我太不招人喜欢，学校还没申请下来，就被他们赶出来了。”
慕远很快抓住了重点，他皱眉确认，“是顾哲帮你办的退学手续？”
“是的。”黎末点了点头，抬头胆怯地看了慕远一眼，“九爷，你是也觉得我很没用啊，连退学手续都不会办......”
慕远心中一抽，“没有，小意你很棒。”
看着少年眼角的泪花，慕远十分心疼，下意识地搂住宋意，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你现在还是孩子，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剩下的一切都不需要你去做，一切都交给叔叔，好不好？”
黎末感动地抬头看向慕远，双眸滑动的瞬间，眼眶中盈满的泪水瞬间滑下，顺着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
看着少年难过的样子，慕远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他深深地自责着，自己为什么那么傲慢。
都是因为那份资料上的四个字。
想到这里，慕远忽然回想起那份资料，上面没有显示宋意有任何正在进行中的升学手续。
况且，申请国外的学校根本不需要退学。
慕远回想着顾哲那张看似对宋意毫无嫌隙的脸，心中对他升起了巨大的怀疑。
顾哲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宋意这个真少爷的存在吗？
顾老爷子的死，以及紧接着宋意被赶出顾家，这些事不可能和顾哲没关系。
心中千回百转，慕远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凝重。
021兴致勃勃地看着黎末精湛的表演：【宿主，你这招是不是叫以退为进，借刀杀人！】
演戏的空档，黎末抽空夸了它一句，“不错，021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小意，你身上留着顾家的血，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在这里，你只需要安心地画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一切交给我，好吗？”慕远扶住黎末的肩，柔声安慰道。
黎末的眼睛又红了几分，像只小兔子似的乖巧地点了点头，“好，谢谢叔叔。”
慕远心疼地揉了揉他额间的发，“小意真乖。”
021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忽然放松了几分。
慕远对宿主，应该只是本本分分的叔侄之情吧，眼前这个严肃冷峻的老男人，总不会对十八岁的少年下手吧。
想到这里，021自顾自地高兴起来，黎末没说话，只是怜爱地揉了揉它的头。
小笨蛋。
当天晚上，刚刚赶回家中准备休息的杨寻又被慕远叫了起来，让他连夜跑一趟宋意被顾家认回之前生活的桐川市，去当地的派出所询问宋意父母的案情。
现在距离宋意养父母去世不超一个月，意外死亡的程序应该还没有走完，还有重新立案的机会。
慕远踱步到床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下的花园，心中思绪不断。
窗外月色皎洁，忽然一个纤细人影出现在了影影绰绰的花海中。
慕远定睛一看，发现那人影正是宋意。
宋意穿着一件丝绸睡袍，衣袖和下摆露的阴影中延伸出纤长白嫩的手臂和长腿。
慕远眸色深了几分，但转念忽然想起这件睡袍是杨寻帮少年置办的，款式也是他挑选的，杨寻今天还陪着宋意一起参加比赛，他陪着他获奖，陪着他拍卖……
想到这些，慕远的心情顿时烦躁起来。
慕远身前的花园中，黎末正弯着腰在花园中寻找着夜晚开放的花，021也陪着他一起。
没多一会儿，黎末就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片黄色的花。
021好奇道：【宿主，这是什么花？】
黎末耐心地朝他解释，“月见草花，是纯正黄色颜料的天然来源。”
“月见草很常见，在叔叔的花园里属于杂草一样的存在，可以摘一点用来做颜料的。”
021四处观望着，忽然道：【宿主，水边的红色花是什么，去摘点吧！】
黎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拒绝道，“这个是夜唐菖蒲，很贵的，不能碰。”
……
夜晚非常寂静，少年自言自语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慕远的耳朵中，慕远看着少年手中的花，他是打算用这些花做颜料吗？
月光映在少年白净无暇的脸上，五官被月光打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的面容愈发显得小巧精致。
看着眼前这样轻松美好的场景，慕远不自觉地勾起唇，但下一瞬，少年怯生生的模样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慕远心中一紧，内疚感又浮上心头。
看见少年的笑，慕远忽然想拿手机拍张照片，把这幅画面定格下来，定格建摁下的时候，少年刚好弯着腰朝他转过身子。
睡袍的V型领口开得很深，少年弯腰的幅度很大，内里几乎一览无遗，在月光的映衬下，少年的身形显得朦胧又清晰。
看着眼前这一幕，慕远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与此同时，少年似乎若有所觉，抬眼朝着慕远书房的窗口看了过来。
慕远猛地避开身子，整个人瞬间躲到窗帘后面。
慕远感受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心中那种无法控制的欲望变得愈来愈无法忽略。
花园中，黎末借着阴影勾起唇角，在心中对021道，“021，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第二天，远在桐川市的杨寻忽然收到了老板莫名其妙的微信。
慕远：【什么花是红色的？】
杨寻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回复道：【玫瑰吧……】
慕远很快回复：【那就订一束玫瑰送到别院，收货人写宋意的名字。】
叔叔送侄子玫瑰花，杨寻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慕远的想法，但毕竟是老板的命令，他还是照做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慕远发现黎末心情明显不错。
慕远整理衣袖的时候瞥了一眼桌上花瓶中新摆出来玫瑰，随意道，“喜欢吗？”
黎末抚了抚玫瑰娇嫩的花瓣，抿着唇轻轻翘了翘嘴角小声道，“喜欢，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玫瑰花，我好像有点舍不得把它们做成颜料。”
慕远看着他柔软的发顶，克制了许久才没将手覆上去安慰，“没关系，我再……”
“听配送员说是一位姓杨的先生订的花，但是叔叔，我认识的姓杨的先生好像只有杨寻哥哥吧。”黎末声线清甜地猜测，脸上还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慕远闻言一怔，他没想到宋意竟会误会这花是杨寻送的，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像个争风吃醋的毛头小子一样解释这花其实是自己送的吗？
慕远呼出一口气，压下想要解释的冲动，沉着脸点了点头，“嗯，大概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可怜巴巴”真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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