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甲乙丙丁（瓶邪）》冷翡翠

4、∴章四

　　“在！我这就来！”我立刻回应道，同时挣扎着试图从闷油瓶的手中逃开，而他也顺势松了手，让我像逃往般朝进门的邮递员冲去。

　　从邮递员手中取回快件，我好奇的观察了下封面，发现上面没有署名。正准备拆开的时候，闷油瓶忽得凑了过来，默默的看向我手中的快件，漆黑的眸子扫了眼，就迅速按住我准备解开快件的手。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的盯着闷油瓶，手却很乖巧的任由他压着。

　　他并没有回答，两根细长的手指一夹一挑，便将快件从我手中抽出，而后他先是低下头，像犬类般嗅嗅了快件，又用手指细细的摸着快件。我也从一开始的疑惑，变为担忧和紧张，心说我又没得罪过谁，总不会有人寄什么东西来害我吧？

　　正盘算着是不是以前坑过的买家前来报复，闷油瓶已经将快件塞回我手里，而后转身安静的走上楼。“钥匙！”我急忙吼道，右手往口袋里伸去，却发现放在里面的钥匙不见了，而楼上很快就想起了开锁的声音。

　　我一边惊异闷油瓶怎么拿走钥匙，一边拆开手中快件，里面只有一封信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人又让我一惊，老痒和他母亲？！我迅速读起寄来的那封信，老痒在里面承认了一些事，也解释了一些事，读完信后我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老痒的解释让我压抑在心底的疑惑又浮了上来，闷油瓶到底是谁？按理说他应该和老痒一样，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小哥，可仔细想想，这毕竟和老痒对自己使用能力不同，老痒的作法可以让创造出来的人完全继承他的思想和记忆，但让闷油瓶……诞生就应该不同才对，毕竟我不是小哥，他的想法和经历都不是我知道的，那么闷油瓶的记忆和经历又处于什么状态呢？

　　从闷油瓶的做法来看，他绝不是继承我的思维，而似乎是小哥的记忆。

　　但他的举动却又和小哥有些不同，例如比起看天花板，闷油瓶更习惯盯着我发呆，还有尽管同样的闷，但对于我的提问，他都会维持最低的回应，而不是像小哥一样完全无视。

　　简直……简直就像是我心目中期望的小哥……

　　“吴邪。”

　　平淡的声音让我心一悸，立刻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闷油瓶正无表情的站在楼梯口，默默盯着我看。他是谁？是我创造出来的小哥，或者只是我的一个印象，一个只存在于期望中的幻影？

　　这样想着，闷油瓶的身影忽得有些模糊，隐约的从边缘开始，就像被水侵湿后晕开的水墨，淡淡的化开成模糊地轮廓，似乎随时都会这么与空气融成一片，悄然消逝。

　　是的，或许都只是我的幻想，这件事根本没发生过，只是我一时没能接受老痒已经死了，才会妄想出这个疯狂的列子而已，只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所以我才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的存在，所以他才会那么不切实际的关心我。

　　原本清晰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从脚开始，一直淹没到我熟悉的那张淡漠的脸，是的，只是我个人的妄想而已，所以他才会淡漠接受自己在消失……

　　闷油瓶只为吴邪而活。

　　只是隐藏在我骨子里的自私而已，所以才会邀请他回来住，所以才会耍赖的逼迫他回答为什么要去练习……

　　我从没想过他要背着我练习这个，闷油瓶？！！

　　我一惊，整个人猛地朝即将消失的模糊影子扑去，紧紧抓着这宛若气体的影子，我惊恐的摇着头，不对不对，闷油瓶是存在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担心自己被看到后，我的立场会很尴尬，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背着我练习自己的身手。

　　尽管知道现在害怕的像个娘们，我却依旧死死地抱着影子，生怕他就这么消失在自己怀里，像气体般一眨眼就从来未曾存在过。

　　别丢下我。

　　我在心里嚎叫着，却没勇气真正的叫出口，因为真的没立场也没勇气。心裂成了两半，一半认为他就这样消失也好，另一半却死攥着他不肯松手，就怕他一消失，连我最重要的东西也会因此消失无踪。

　　两个选择都很自私。

　　可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任由自己本能的抱着他不松手。到底是哪个？该选择的不是我，可把这个问题丢给闷油瓶，难道就不是所谓的自私了吗？因为我给的选择，其实是别无选择。

　　忽得，我感觉有股力量搂住了我，力道很大，却痛得让我有种还活着的真实感。

　　真他娘的太少女了！

　　我不禁屏住呼吸，咬紧牙关，才不会让自己哭出来，X的，我究竟是何德何能，让闷油瓶变成这样也在安慰我。

　　“你是存在的，闷油瓶是存在的。”我抬头念叨着，一遍又一遍，直看着那模糊慢慢清晰，一层层像是被我的话填满了一样，聚集成了熟悉的容颜。

　　他仍旧淡漠，似乎刚才差点消失的是另一个人，但差点把我从中间勒断的双臂，却依旧维持着强劲的力道。

　　不想婆婆妈妈的纠结事情，像个娘们一样胡思乱想，但我真不知有没有资格说对不起。

　　“吴邪。”他又说了一遍。

　　“什么？”我直勾勾的凝视着闷油瓶。

　　“……我饿了。”

　　“我这就去做饭。”我刚想去厨房，又想起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天晓得那些东西还能不能吃，便打消了去做饭的念头。而这些想法不过转瞬间，所以实际上我是在回答了闷油瓶后，仍旧紧紧的抱着他，并微笑说道：“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楼外楼。”

　　他沉默了一下，才点点头。

　　而后我们直奔楼外楼，我是拿着菜单一个个的报菜名，看闷油瓶点头或脸上有些表情，便立刻点了下来，这样满满得点了一桌菜后，我才放招待出去。等菜上来，我立刻埋头苦吃，偶尔抬头看了眼慢吞吞进食的闷油瓶，又低下头继续吃着。

　　直到再也吃不下后，我才像完成任务般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看向闷油瓶。

　　他正好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我了半晌，忽得平淡的说道：“把刀递给我。”

　　“哦。”我下意识回答，还没等我回过神，就感觉双手一沉，记忆里的龙脊背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我的手中。

　　闷油瓶也不惊讶，很自然的把我手中的黑金古刀拿了过去，手指怀念似得轻轻摩擦着刀身。

　　“回来了。”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