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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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漆悄无声息地落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杀人的。”
就算不受“堂堂正正”的誓言禁锢，他也不喜欢杀人——太容易了，就像切菜那么简单没有挑战性，无聊的很，连杀头獠牙猪都没这么无聊。
对死者并无敬畏之心的臧漆蹲下来翻了翻黑衣人的口袋，摆出了熟悉的捞金姿势抠出几两银子，但很快他就停住了手，熟悉的电流穿过身体，酥酥麻麻加上刺痛，从脚趾传到指尖。
“靠……这也不算堂堂正正吗？”
从他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堂堂正正”就成了誓言锁，一旦他做出违背堂堂正正原则的事情就会受到电击，虽然比起之前受过的苦痛算不了什么，但是莫名地有约束力。
在神智初生三观塑造时他受臧家利益至上的思想浸润，后来到了神宫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三观早就偏离大道，一朝一夕是改变不了的，但是又答应了祂要堂堂正正，体内的誓言锁自然而然就成了他衡量的标准。
他无奈地把银子塞回去，“这人刺杀我还要带银子，不知道我用不了吗。”
拽过黑衣人干净的衣角擦了擦手，他越想越烦，步子迈起来都带着郁闷的愤愤不平。
南方城市潮湿的青石地砖无辜地受着路人的怒气，偶尔砖隙会迸发出泥水溅他一裤腿来表达自己受到牵连的气愤。
“洪叶城是个好地方，青团软糯，水果甜脆，桂花糕好吃，百花酥香甜，都说风水养人，占着最多资源的黄家却是这种没有脑子的，不待也罢。把货给卖了我就走。”打定主意，他甩着乾坤袋掏出这几日上山的收获。又看了一眼天，心里怪着黄家人脑子有病没事找事，打扰他做生意。
臧漆这几日以打猎为生，或许是南方小城，这里的人都不怎么高，武力值也仅仅是普通人水平，一山的鸡鸭鱼肉几乎无人问津。街坊的见了人高马大风神俊朗的猎户扛着一袋子猎物，都操着软绵绵的口音送上特产，货卖的快，钱赚得多，他过的也算是逍遥快活，加上一副好皮囊，不知道多少姑娘许了芳心。
现在乌云聚顶雷雨酝酿，风雨欲来，人们都收了摊子，再去赶集也来不及了，于是他想到一个销货的好地方，转头朝城中心走。
洪叶城的中心是它最繁华的区域，四通八达的路都通向这里，在路线汇集之处坐落着城主黄大爷最喜欢来的青楼倌馆——春江花月夜。
他到洪叶城半个月，要么修炼要么打猎，都没机会来这著名的烟花之地转悠。丹池喜欢玩，也喜欢热闹，前世他为了讨好丹池带着去了不少地方玩，不管是古法时期赫赫有名的骨送猎场、林深秘境，还是末法时期的游乐场奶茶店轰趴馆，他都做着攻略保证丹池玩的开心。丹池离开百年他又专心研究如何复活的事，在书海里性子养的清心寡欲。好像是一个人孤独了太久，失去了靠近热闹的能力一样，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这十年的修炼，他也多是一个人在深山老林或是秘境中，再次来到这种地方，他竟然觉得身边空落落的。
“哟，来了？”后院迎面走来一个大娘，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着说，“总算来了，前天还听见门口的小姑娘议论你长得俊，老张也说你货是几家猎户里品质最好的。”
她清点着袋子里的东西，“这尾狐毛可真好看，做成围脖刚好，毛也保存的完整，哟，还有极狮，也是。”
她递过去一袋钱，“数数，比市价还高给你一点。”
大娘比臧漆想象中还有热情，臧漆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只软耳兔子当做是赠礼，“多谢大娘了，这只兔子你收着，姑娘们应该也喜欢。”
大娘接过，“那就谢谢你了，”她顺了顺兔子毛，爱不释手，又说道，“今天是雏魁之夜，店里有的忙，你赶快走吧，留下来看也行，小心冲撞了贵人。”
春江花月夜的雏魁之夜是三月一次，每次推出一位未经人事的雏妓。在□□好色的黄城主带领下一群子有权有势的老爷少爷以获得美人的青睐为荣，不管这种青睐是用钱还是用权势得来。
臧漆站在三楼看见大堂主座上坐着的肥头大耳黄城主，突然就停下脚步，准备也去凑凑热闹。
这黄城主死了一个儿子竟然半点伤心姿态都无，黄公子的头七还没过就跑出来逍遥快活，他就说黄公子绝对不是黄家独子。就黄城主这日夜笙歌播撒种子的，不可能就一个孩儿。
臧漆坐在众人视线盲点的横梁上晃着腿，饶有兴致看着底下。
“诸位，他就是我们今日相聚在此的重点——赤见！”
底下坐着的不管是权倾朝野的官老爷，还是富可敌国肥得流油的商贾，甚至是躺在他们怀里的妓子，在老鸨故作神秘地拉下雏妓面纱时，无一不是兴奋至极，一瞬间被台上人美的忘记了呼吸。
像是滚烫的热水里落下一块坚冰，一下子将沸腾转作无声。
鸦雀无声中有人无意识说出的话道出大部分人的心声：“原来，美人是不分性别的……”
老鸨很满意效果，她在美人耳朵边轻声说道：“看，这才是你的武器。让人神魂颠倒，再也忘不了。”
“你别想用你的小聪明逃出这里，美人在我这里不算什么，要多少有多少。听话的美人才是我的宝贝，十天前的惨剧我可不想重演。”
要不是这张脸实在不错，她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力调教。
“各位，竞拍开始，一千两银子起价！”
水又沸腾起来了，“呜呜”得冒着热气，随着加价声不断响起，气氛更加热烈。众人争着抢着要拿下美人初夜，通红的脸急的像是发情期急着叫春的兽。
臧漆也勾起好奇心，能让这些阅女无数、经验丰富的嫖客们露出这种表情，这位美人难不成真的神仙下凡？
他稍稍探头，突然如雷击一般定住了。
那人、那人……
火红的、像尖晶石一样的眼睛，白皙肌肤上画着他熟悉的眉眼，漂亮的摄人心魄。那一瞬间臧漆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血液全部涌入心口，给心脏供能过度，跳得又重又急似乎能听见声音一样。
“丹池……”
臧漆的手在微微颤抖，指尖用力到发白，盯着丹池不敢移开眼。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丹池穿着清凉到忽视廉耻的淡红纱衣，脸色沉沉，向下扫视一圈，看见那些嫖客们紧紧盯着丹池赤裸的皮肤，忍不住想要剜掉他们的眼睛。
台下的加价已经到了白热化，丹池在台上似乎是神游太空，一点也不关心赢了的人是哪个。最后黄城主一掷千金，把价加到了一方富甲甚至要破产的高度，才抢到了美人初夜的机会。
老鸨在台上笑开了花，将抛上来的订金挨个数了数，当即就把丹池送到了黄城主在楼里的房间。
丹池停在房间门口，一张娇艳如花雌雄莫辨的脸上没有表情，透过那双眼睛似乎能看见茫然。
老鸨只觉得已经把这小子傲骨打断，收住了心。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再次嘱咐，“好好伺候客人，好处少不了你，别再生事。”从袖口中拿出一瓶药，拔开塞子，“喝掉。”
“嬷嬷……”丹池收紧了拳头，他似乎知道了如何使用自己的容颜，眸中闪着水光，楚楚可怜，“我会好好听话的。”
老鸨早就心硬如铁，并不动容，“喝了，听话。”
丹池的手在轻轻颤抖着，他接过药瓶一饮而尽。
老鸨看着他的喉结滚动，又检查了他嘴里藏药的可能才离开。
门旁侍候的壮汉低眉敛目，“赤公子请进。”
丹池皱眉进了房间，发现床边也守的有人，是个丫鬟。
“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嬷嬷说要在这里等着……”
“你觉得黄城主会喜欢别人在旁边看着？还不快滚！”
等到房间里彻底没人后，他才坚持不住软倒在椅子上。拔下发间的金簪，那前头已经被磨得锋利，藏到袖子里，他长舒一口气，面色沉沉，一场恶战，马上就要来了。
接下来，要么那个肥猪死，要么他死。
一股燥热和空虚从小腹升起，浑身疲累又无力，他几乎成了砧板上待人宰割的鱼肉。丹池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静静等待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黄城主今天很高兴，打败一众狐朋狗友得了美人归，钱是花了多点，但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如果不够的话再提高赋税就行了，问题不大。
他喝得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地咧嘴，进了门看见美人坐在椅子上乖乖等候，心里痒痒。迫不及待地冲过去。
“美人儿……”
粗粗的手指摸上美人的细腰，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身上真香。”
丹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几乎想要呕吐出来，他强忍着，抖出袖子里的簪子握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