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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莲动 ...

  •   记一个脑洞。

      一个家道中落被卖进青楼里的姑娘,几番寻死不成,破了相,被扔进厨房里打下手。

      她看着花魁好生明艳,竟渐渐起了妒心。但她又无法忍受那不把她当人的折磨和那些恶心的臭肉,于是在高强度劳动对□□的压榨和萦绕在内心的糟糕的想法的折磨下,她终日用指甲划自己的脸和身体,最终将脸和脖颈、胸腹挠的面目全非,最甚时,宽大的粗麻衣服上能渗出点点血迹。老鸨厌恶她,便指使两个壮丁将她打晕扔进河里。深更半夜,壮丁正扛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姑娘走出后门,却被楼上的花魁叫住。花魁用一夜恩情换下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姑娘,自此,这个姑娘便被花魁宠物一般地养在屋里,同花魁分食,睡在屏风后面的地上。尽管如此,姑娘竟比在厨房是多长了二两肉,只不过仍面目可怖,连花魁都不忍心看,看她时只叫她拿纱遮起脸来。一开始,姑娘曾愤恨地问花魁为何救下她,花魁只道,看你可怜。姑娘怒从心起,揪住花魁的头发,扬起的巴掌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这终究是个有道德的人。不过道德这东西,在这地方显得多么荒唐。后来姑娘日夜躲在屏风后面,看花魁在男人间流转承欢,听花魁绵绵软软的嗓音在半夜变得嘶哑,看花魁的眼窝和两颊渐渐凹下去。没人的时候她便走出来,捧着花魁肿起一侧的脸颊,舀来冷水为她洁面。花魁也会给她梳妆打扮,让她像个真正的姑娘。终于有一次,姑娘捧起花魁的脸时,俯身吻了她的唇,隔着纱,唇瓣摩挲着花魁的唇瓣,像那些来来往往的“食客”一般,啃咬品尝着她的唇瓣。多么香甜啊,这血丝尝起来竟带着一丝绝望的香甜。难怪他们要打你,她离开她的唇说,真甜。你却是苦的,花魁说,太苦了,苦得难以下咽,我从未尝过这种苦涩。她与花魁相视一笑,又亲作一团。当晚,她们一起躺在地上,躺在月光照进来的地方,静静注视着下弦月。

      姑娘问花魁为什么不离开,明明她已经攒了不少钱。花魁说,这点东西时不时会有恩客来要回去,更何况这点钱还远远不足她的身价。她说,再待一年,东阁那个小姑娘就要长成了,到时候她的身价就会降低,说不定就能走了。她说,女人都不喜欢人老珠黄的年纪,但她早就不是女人了,她连人都不算了,她也不在乎年纪和长相了,等一出去,她就去跳河。姑娘吓着了,她问道,为什么?花魁惨然一笑:没了长相,没了身子,没了男人,她便什么都不是了,除了跳河别无他法。姑娘问:怎么不找个男人带你走?花魁道:我不想一辈子不当人。姑娘哑然。后来,姑娘问:那我呢?花魁正色道:只要你不跳河,我就管不着你;你要跳河了,我便做鬼也要缠着你。姑娘笑道,一起做两片浮萍有什么不好,我们本就是两片无根的浮萍。花魁突然动怒,一边大叫着叫姑娘滚开,一边使劲摔东西。姑娘吓傻了,愣在原地,她不明白为何花魁突然如此愤怒,但她清晰地看到了花魁颊边晶莹的泪水。随后,两个大汉破门而入,掐住了呆愣的姑娘,老鸨急匆匆地扒开站在门口的汉子,冲向花魁。花魁抡起烛台,放声大哭,老鸨显然也十分惊愕,没有上前。花魁从床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晃荡,一晃一念叨,讲着旁人听不懂的家乡话,咒骂着不知何人。她晃到窗边,忽然一倾身,栽倒出窗户,直直坠入河里。老鸨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花魁消失在窗口。此时姑娘已被掐得窒息昏厥,被老鸨指挥着壮汉拖着出了后门,用稻草一捆便扔在无人的巷子里。

      夜里下雨了,姑娘醒了。她扒开稻草,浑浑噩噩地走到河边,沿着河流往下走。她在昏厥前看到花魁从窗口跳了下去,她却没有能力去阻止。她没穿鞋的脚磨出了血污,沾着泥土和碎石,单薄的衣裳挂着稻草,她已经早已感觉不到冷了。天微亮,她终于走到了城墙底下,哀求着藏到了挑粪工人的车里,混出了城。她沿着河继续走,她的嗅觉与味觉已经失灵,一只耳朵也发炎,几乎失聪了。她终于在一蓬芦苇草中发现了花魁那具被浸泡得令人作呕的躯体。她终于像个人样了,姑娘这么想着,把那具躯体拖上岸来,手和石块并用,在松散的河滩挖了个坑,把花魁埋进去。而她自己一侧身倒进了水里。再一睁眼,已被驮到了马背上。身旁有温柔的声音道:睡吧,快到了。你的新生活就快到了。

      那个声音道,以后玉芝楼边是你的家了,现在先继续睡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关于莲动的故事,后来莲动在指点下成为了顶尖的易容高手,终日戴着人皮面具,只有独自一人时才摘下面具。她的第一张面具是照着那花魁的样子做的,历时数年,前前后后修改了无数次,直到花魁的面庞从她的记忆中淡去,始终仿不出那花魁的神情,她也始终没戴过这张面具。某天,她决心依照自己本来的样子做一张面具。她按照模糊的记忆捏造和描绘眉眼,由这张脸带来的痛苦回忆早已无法在她的内心掀起波澜。她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泪流满面,因为镜子里的脸同她记忆中的花魁重叠起来了。此后她常常戴这张面具示人,有意模仿那花魁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此刻,她感觉到自己的的身躯灰飞烟灭,而她的灵魂则完全与那人重合了。

    后续:莲动趁着出任务的机会杀死了曾经侮辱过花魁和自己的人,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地只觉得这张脸眼熟,而否认这就是那个花魁。事实上,莲动的记忆经过她的大脑的修正,让她觉得她与那花魁本就是一体的。这样的羁绊,或许会将莲动引向不同于玉芝楼其他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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