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镜湖三千

2、梦2

　　洗完澡出来，秦夜雨已经不见了，余行舟穿好衣服就听见他哥在底下喊他：“行舟，下楼吃饭啦”
　　“哎，来了哥”
　　余行舟下楼发现桌上只有他哥一个人：“哥，叔叔阿姨呢，怎么都不在呀。”
　　“爸妈出差去了，没事儿，哥照顾你”
　　余行舟小声嘀咕：“我才不要你照顾。”
　　“对了，咱妈说你发情期快到了，让我最近多注意你点，你要是不舒服就跟哥说，可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余行舟喝了口粥：“我挺好的，没啥感觉。”
　　“真没感觉？我闻不见信息素的味道，你要是不舒服赶紧告诉我。”
　　“没事，到时候我打针抑制剂就行。”
　　秦夜雨把筷子一摔：“打什么打呀，你不要命了你，你忘了你上次抑制剂打过量差点死家里了！”
　　“行吧，最近上学放学你跟我一块去，你放学早，在楼底下等我会。”
　　“嗯。”
　　初秋的风清冷，舒服。秦夜雨骑着小电驴背着他，他慢慢地将手放到秦夜雨腰上，慢慢地靠到秦夜雨背上。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没有看见前面的秦夜雨嘴角有一抹笑意。

　　到了教室，余行舟到座位上，他的同桌乔尘正趴在桌上睡大觉。他猛地拍了乔尘一下，吓得乔尘喊了一声：“妈，我马上就起床。”他一睁眼，就看见余行舟在笑他：“哎，乖儿，清醒了没。”
　　“好你个余行舟，我打死你。”
　　余行舟挡了几个拳头“好了，别闹了，你昨晚没睡觉啊，这么困。”
　　“就家里那点屁事呗，我爸在外面找女人，我妈跟他大吵一架，不说了，糟心。”乔尘顿了顿，说道：“行舟，你发情期是不是快到了，我闻见了一点你的味道。”
　　“……”
　　余行舟下课的时候去厕所打了一针抑制剂，他觉得身上有点烧，信息素不住地外泄。突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谁躲在厕所里吃榴莲了吗，好大的味儿啊？”
　　“不会吧，谁口味这么重”
　　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郁，逐渐充斥了整个教学楼。“哪个A发情了，好家伙味儿这么冲。”
　　楼上在上课的秦夜雨啥也没闻见。班主任进来突然宣布：“今天提前放学，有A 在学校里Omega
　　都赶紧离校。”
　　秦夜雨赶紧问温夏：“老温，啥味儿啊，我啥也没闻见。”
　　温夏瞥了他一眼，戴上Omega专用的隔绝信息素的口罩，说道：“好猛的信息素味，我闻到都快发情了。不过是榴莲味的，搞得我又有点想吃榴莲。”
　　啥，榴莲味。秦夜雨耳边又出现妈妈的叮嘱：“小雨，我跟你爸要出差了，你要好好照顾行舟。最近他的发情期快到了，上回他打了过量抑制剂差点连命都没了。医生说，他的体制特殊，抑制剂对他没有作用，甚至会出现副作用。这孩子犟地很，对了，你在家里不要吃榴莲啊，行舟的信息素是榴莲味，偏偏他又对榴莲过敏。”
　　“糟了”秦夜雨赶紧冲到高一的楼层。温夏追着他喊：“跑啥呀你，等等我。”秦夜雨到了发现教室基本都空了，学生也基本走光了，他慌了神，赶紧抓住一名老师：“老师，刚刚发情的是不是高一三班的余行舟”老师回：“是他，已经送医院了。”
　　秦夜雨问了医院的地址，赶紧打车去了。一路跑到余行舟病房，差点没背过气去。余行舟现在正被隔离。医生说现阶段的抑制剂对他都没有效果了，余行舟有A8综合征，患有这种病的病人发情期比常人更难熬，抑制剂也不会起作用，甚至会对身体有伤害。在没有伴侣之前，每次他到发情期就送到医院吧。
　　秦夜雨坐在椅子上，他是最了解他这个弟弟的，余行舟从小就对信息素操控深恶痛疾，他第一次发情的时候家里没人在家，等回家看见他的时候，他躺在地板上，脖子后面的腺体上被他扣的流了一地血，地上有几个打空了的抑制剂。
　　原本就对信息素控制的人生充满厌恶，现在又发现患上这种病，每次要忍受发情期的痛苦，别人尚且有抑制剂缓解，他连抑制剂都不能用。
　　医生让秦夜雨先回去，现在谁也不能见他。秦夜雨打了个电话给爸妈，说明情况后先回家了。家里空落落的 ，他的心也空落落的。他是真的怕，怕再次见到一地的血，余行舟倒在地上，鼻息微弱，他忘不了他那天心里的恐惧，到现在仍在后怕，如果他回家晚一点，是不是余行舟就再也回不来了。

　　余行舟躺在病床上，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梦，一会儿是八岁那年阿姨领着他来到秦家，他第一次见到秦夜雨，秦夜雨对着他笑，逗他玩；一会儿是父母被大水卷走的场景，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但是没人理他，没人听见；一会儿是难熬的发情期，他浑身像在滚水里一样，难捱，他真想把那个腺体给割了。他没力气走，他站不起来，就用手指不停地抠，不停地撕扯伤口；
　　秦夜雨，秦夜雨，秦夜雨……
　　他每个梦里面都有他哥哥，他可真是个龌龊的人，看上了养育自己的叔叔阿姨的儿子。
　　他喜欢秦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