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性征》假悟

57、第五十七章-三月第二周到第四周-转

　　“爸爸……”

　　姜艾慕醒来的时候，杨沐已经醒来很久了，他靠着姜艾慕的兔子靠背，正在翻看手机新闻。

　　见艾慕醒了，把手机放下，轻柔给人理头发。

　　“才七点多，可以再睡一会儿。”

　　姜艾慕打了个哈欠，翻身冲向杨沐：“不睡了，要听故事。”

　　眼睛都快闭上了还不睡了，杨沐失笑，他摸着儿子的额头。

　　“再睡一会儿吧，小爸陪着你。”

　　姜艾慕哼唧了几声：“要听故事……”然后挣扎着坐起来，眼睛一睁一闭的。

　　杨沐拿他没办法：“小爸去拿，你躺下。”

　　这一个月来，杨沐知道姜艾慕要听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个大森林，里面住着一家人。爸爸是又高又帅的兔爸爸，妈妈是又美又温柔的兔妈妈，宝宝是又乖又可爱的兔宝宝。”

　　“兔爸爸是一名工程师，每天都要带着安全帽在工地上工作，监控着建筑物的建设安全问题。兔妈妈是一名图书管理员，每天都回去图书馆整理书籍，她会三门语言，读过的书能堆成一个小山。兔宝宝最喜欢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它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兔子。”

　　“有一天，森林里来了新的朋友，他是一只黄色的大老虎。兔宝宝的爸爸妈妈都出门上班去了，只有兔宝宝一个人在家。爸爸妈妈出门前对他说，谁来了都不可开门。除了爸爸妈妈。”

　　“这一天，小兔子正在用微波炉热午饭吃，突然门铃响了。”

　　“是……”

　　“起床啦！”姜艾慕突然坐起来，手压住书，不让杨沐念了。

　　这些内容他已经听了无数遍，每次听到这里，姜艾慕都不让他往下念。

　　杨沐把书放下，给他穿衣服：“艾慕这么喜欢这个故事，为什么不让小爸往下念了？”

　　“因为爸爸说他回来了给艾慕念，艾慕在等。”

　　杨沐愣住了，那是四零二出事前一天，姜逢笙答应姜艾慕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杨沐都忘了，可姜艾慕还记得，他们的约定。

　　“小爸念一点，剩下的爸爸念，这是我们说好的。”

　　所以这个故事，他听了三年多了，还没有听完。

　　孩子固执地坚守承诺，也许他也知道着承诺是虚无缥缈的。但他不知道在跟谁闹别扭似的，就是不肯让任何人把故事读下去。

　　杨沐没有再说话，他给姜艾慕穿好衣服，拉着人去了餐厅。

　　他不想告诉艾慕，这一辈子，都再也听不到姜逢笙念完这个故事了。

　　二月的那一星期年假，杨沐回到杨家大宅后，就住了下来，陪了姜艾慕整整一星期。

　　两个人哪儿也没有去，就在家里玩拼图，玩贴纸，一起看动画片，洗澡，讲故事。

　　假期结束的那天晚上，姜艾慕拉着杨沐不让他走，哭成一只小花猫。看得杨沐心生不忍。

　　虽然行政机构已经恢复工作，杨沐还是会争取周内回来一两次，周末两天都留宿，陪艾慕吃饭，给他讲故事，陪他睡觉，抽空还会辅导他的作业。

　　所以这一个多月成了目前为止姜艾慕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杨家已经开始对艾慕这一批的孩子进行训练了，每到周末，会有四五个孩子来杨家大宅，在杨白鹤的监督下，进行训练。

　　这是杨家自古以来的规定。

　　不论本家的孩子，还是嫁出去的外姓子孙，只要到了十二岁，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回到杨家，接受训练。

　　训练的内容分为身体训练和个人训练。身体训练是为了提高身体素质，而个人训练就是根据每个孩子的偏好，安排他的课程。比如杨白鹤幼时练习的是弓箭，直到现在她的弓箭水平都是一等一的。而杨沐练习的就是棍子相关的武术。

　　毕竟，杨家祖上可是武门。

　　因为周末孩子们的到来，姜艾慕没有以前那么孤单了，他和本家外家的几个哥哥姐姐玩得很好，杨沐也放下心来。

　　春风吹进了小院，柳树抽条，飞絮飘洒。虽然院子角落里的雪人早都融化了，可杨沐回到了姜艾慕身边，于后者而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高兴的了。

　　还是那句话，好日子过得久了，就忘了，别离迟早会到来。

　　于是三月底的某一天早晨。

　　“小爸！艾慕醒了！穿衣服！”姜艾慕醒来的第一件事，如果杨沐不在身边，就是迷糊着眼睛喊杨沐给他穿衣服。

　　放在往常，杨沐肯定要批评他的，都六岁了，衣服还不会穿怎么行，然后接着给他穿衣服。

　　但是今天没有人回应他。

　　“小爸，穿衣服啦。”

　　还是没有人回应他。

　　“小爸！”姜艾慕从床上下来，穿上兔子脱鞋，走到门口，拉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

　　“小爸……”他不再大声喊了，他知道，杨沐不在这里了。

　　姜艾慕没有哭，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再次被抛弃的小白兔，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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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完毕。】

　　杨沐是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半年多了，黑市那边终于来消息了。

　　收到消息后，他一夜没睡。

　　整整一夜，他看了姜艾慕整整一夜。

　　【后天老地方见。】

　　杨沐约了宫铭见面，他必须赶紧做准备了，各种意义上的准备，包括他心里上的。

　　他看着还是熟睡的姜艾慕，整整一夜都看不够。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遇到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回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杨沐的心里没有底。

　　但无论如何，真相就在四零二研究所，他都要去找。哪怕付出生命。

　　直到七点了，人快醒了，他才在艾慕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起身穿衣服，离开了杨家大宅。

　　车子开进家门的时候，杨沐并没有看到什么，从车库里出来经过院子时，杨沐才看到了一个人，躺在院子的花丛里。

　　他瞬间就警惕了起来，拿起墙边的一个棍子，身体紧紧靠在墙壁，试图和墙壁融为一体似的，眼睛却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观察着，看是否有人在暗中观察。

　　杨沐家里是装了报警装置的，外人闯入院子会自动报警，他的手机会收到警报。手机一直在杨沐的兜里装着，没有任何信息。

　　这个人知道进入院子的密码，会是谁？

　　杨沐放缓自己的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地靠近那人。

　　那个人趴在花丛里，地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杨沐一点点轻轻靠近，到了对方一米范围内，那人还是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脸冲着另一侧，看不清楚。

　　那人的身影非常熟悉，好像是……

　　杨沐握着棍子，时刻提防着男人的突然袭击，然后转到另一边去看他的脸。

　　“！”看到脸的那一瞬，杨沐立刻就丢下了手里的棍子。

　　是沈沉。

　　怎么受伤了？还昏迷在他家院子里？

　　杨沐再次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努力驾着昏迷不醒的人，进了家门。

　　沈沉散发着格外浓厚的信息素，让杨沐非常奇怪。

　　他把人平放在床上，想给对方做伤口处理，衣服一揭开，腹部的白色绷带整个是血红的。

　　绷带解开后，杨沐惊讶于沈沉的伤口在腹部位置，而且他的子宫上有一个刀口。

　　杨沐瞬间就明白了，这人之前消失的半年多，居然是因为怀孕了。

　　虽然进化人比古人类强很多，但贸然把孩子剖出来，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但凡哪里出了错，就是母体孩子都死亡。

　　他应该不是自愿生下这个孩子的，不然也不至于半年多联系不到人，现在又主动把孩子剖出来，可能是因为他们去四零二的计划就要实施了，他等不及去生这个孩子。

　　那让他怀孕的人，会是谁呢？鹿是进了戒律庭总庭的，戒律庭总庭最有地位的人，就是许舒许庭长了，会是他的孩子吗？杨沐在脑海里猜测。

　　为了真相把身体都出卖了，他们这样真的对吗。

　　杨沐沉默地给沈沉处理伤口，处理完伤口，又输上液，才放心下来。

　　幸好他们都是军部出身的人，具备很强的医疗知识，家里也常备消炎药等药品。

　　直到药物被注射进去一个多小时，烧算是退下来了。

　　杨沐去检查家里的监控，发现沈沉是前天就来了的，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他家院子门口，在门口进行了脸部认证，输入了密码，又跌跌撞撞进了院子，想要敲门，告知杨沐他来了，实在是身体状况不允许，一头栽在了院子的花丛里，不省人事。

　　好在他来的时候是早上，周围人大都出门上班了，没有引起谁的注意，也没有可疑的人跟踪他，可以暂时放心。

　　杨沐靠在椅子上，只是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得等他醒来了，才能得知。

　　杨沐拿出通讯器，鹿的回复是算是有了，人在他这里，他就不是很担心。但自从前天起，他就联系不到0101了。

　　【鹰：准备已完毕，请求回复。】

　　不论他发几次信息，0101都没有回复。奇了怪了，明明是一个人在偏远乡下，难不成是身体突然出了状况？

　　杨沐躺在床上，很多东西都想不明白。他开启家里的警报，把手机放在耳边，如果半夜突发什么事变，他能第一时间清醒。

　　黑暗里什么闪着光，一下一下的，忽明忽暗。

　　杨沐从深层睡眠中被唤醒，耳边的手机并没有响，这令他十分疑惑。他警惕地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匕首。

　　杨沐拿着刀子一点一点走到书房，轻轻打开门。

　　是电脑屏幕不停在闪烁。

　　杨沐皱眉，他记得自己关了电脑的。而且他家里的网络是由0101做的，安全措施一级水平，不可能被普通黑客突破。而这世上比0101还厉害的程序员，怕是往上数三十年往下数三十年，都出不了一个。那会是谁？

　　杨沐走进一看，上面居然是一个对话框。

　　【杨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