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我是库洛洛的幼驯染》爱吃胡萝卜土豆

15、014-016坠落

　　「仇恨这东西，如附骨之疽，永远也难以剔除，只会拽着人永远向下坠落，向下再向下……」
　　*****************
　　我看向身边的奇犽，那孩子百无聊赖双手插兜，毫不在乎地在一旁踢着石子，有些不耐烦地等待同伴们讨论出一个方案。
　　他抬头看向我，露出疑惑的神色。
　　片刻，他似是有些等不及地打了个哈欠，银色刘海随着故意呼出的气息微微抖动，遮住男孩泛起杀意的紫色瞳孔。
　　“都商量不出来吗？”他看向众人，“还是我去吧！正好也活动活动手脚。”
　　说着，没等众人阻拦，他就径直走过我们中间，直接踏上连接石台的条形石板，悠闲无比地走了过去。
　　期间雷欧力和酷拉皮卡欲上前阻止，却被小杰一句“我相信奇犽”堵了回来，酷拉皮卡若有所思，雷欧力则是冲着奇犽喊了几句“不要逞强”，然后叹气道，“也不知这小鬼听不听的进去”。
　　我隔着万丈深渊望向石台上的奇犽，银发小少年仍是一副懒懒的模样，猫眼里盛满不以为意，第一场的光头囚犯不过是只纸老虎，怕是连奇犽一招也挡不住。
　　“那好，我们先来定决定输赢的方式！”
　　光头囚犯率先说道，仿佛害怕奇犽就此反悔，忙接着道：“我的建议是生死决斗，到一方死亡或认输就算结束，怎么样？”
　　“好啊！”奇犽笑笑。
　　雷欧力焦急地向前一步，刚喊了一句“奇犽……”
　　就被小杰拉了回来，刺猬头男孩望着台上的奇犽坚定地道，“雷欧力，我们要相信奇犽。”
　　酷拉皮卡站在一旁不言语，只是握紧的右拳也展露了他的情绪。
　　我望着台上面对攻过来的光头大汉始终还未出手的奇犽，开口说道：“我也觉得奇犽完全可以赢他。”
　　“古晴，你怎么也跟着小杰一起胡闹……”雷欧力着急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台上的形势便已分出了胜负。
　　几乎是一瞬间，那光头大汉甚至还保持着进攻的动作，他灰色囚犯服的左胸处却赫然出现一片洇红的血迹。
　　原本背对着我们的奇犽转过身，抬起的右手上，一颗鲜红心脏在手心勉力跳动着，从指缝流出红色液体滴答滴答地落在石台上。
　　被挖掉心脏的人竟还能支撑着说上最后的话语，“给……给我。”他用尽最后力气向前一步。
　　却被奇犽轻松躲开。
　　银发男孩扬起一个天真到残忍的笑容，右手微微用力，对方赖以生存的器官随着血肉破烂的声音变成一堆碎肉。
　　男人睁大眼睛，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奇犽甩甩手上的肉沫，一派天真的转身看向另一面吓呆了的其他囚犯。
　　“我赢了吧？”
　　领头的一个囚犯冷汗直冒，“是……这局是你们赢。”
　　雷欧力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奇犽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奇犽啊，他是暗杀家族的传人，他家是叫揍敌客……”小杰毫不自知地说着让人忍不住尖叫的话，似乎他并不是在描述自己的朋友是个杀手，而是在描述吃饭喝水的平常。
　　酷拉皮卡仍是沉默不语，可被刘海遮挡的额头上隐隐也能看出一层薄汗。
　　石板重新连接，奇犽志得意满地走了回来。
　　他接过我的纸巾擦了擦手，白皙的脸上压抑着兴奋，我听到他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我，“怎么样，我完成的还不错吧？”
　　我点点头。
　　片刻，酷拉皮卡似是从刚刚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奇犽，你刚才的绝招是怎么做到的？”
　　“啊，那不算什么绝招，就是把它挖出来罢了，不过我改变了一下身体的构造。”奇犽边说着伸出手，指甲迅速从指骨里翻起，伴随着骨头作响的声音，手掌变成了锋利的猫爪。
　　酷拉皮卡面色白了一下，转瞬又恢复正常。
　　毕竟不管奇犽再如何危险和强大。
　　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毕竟不管奇犽再如何危险和强大，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
　　就算是强化系，也有划分敌友的技能，甚至对于他们来说，对敌人和朋友的标准反而没有那么高。
　　就像原著之中，信长因为窝金的缘故，会单纯因为小杰的性格推荐小杰加入旅团，反而像是诸如飞坦一类，则会考虑诸多。
　　而在酷拉皮卡绑架了派克后，遵守规则的往往不一定是强化系，那个会把团长叫做库洛洛的团员。
　　雷欧力的适应能力也堪比小强。
　　几分钟后，他活蹦乱跳地开始谈论起下一场该谁去了。
　　第一场的胜利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小杰自告奋勇地要求下一场上台，我步子顿了顿，没有选择阻拦。
　　按照原著的顺序，这一场会是长短蜡烛的较量，而再下一场则是酷拉皮卡对上假蜘蛛，雷欧力会和女医生打赌失去50小时。
　　最后一场奇犽对分尸专家乔尼，获得五局三胜，最后险险通过这个关卡。
　　不过目前奇犽已经上过场了，且赢得一局。
　　只要下一局小杰按照原著走向赢下蜡烛男的一局，那么我对上假蜘蛛，我们就可以提前获得五局三胜。
　　而后不用失去50小时，直接通过陷阱塔这关。
　　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
　　我微闭了闭眼。
　　……如果这个世界的法则仍然和五年前一样，会修复中间的剧情，来保证最后的剧情不变。
　　那么就会自动修复中间的过程，来维持我们被输掉50小时且五局三胜的结局。
　　这样的话，小杰这场……必输。
　　我看着小杰满是活力地跑上石擂台，接着是对面的犯人摘下罩布，露出一张干瘦丑陋的脸。
　　没错，还是蜡烛男。
　　对方的顺序并没有改变。
　　“小弟弟，我们来定输赢的规则？”蜡烛男开口道。
　　小杰点了点头，“你来定吧！”
　　蜡烛男掏出两根蜡烛，一长一短，“我们不比武力，就看谁的蜡烛先灭怎么样？先灭的人算输怎么样？你来挑一根吧！”
　　酷拉皮卡站在我身后，沉声道。“一根蜡烛能烧多长时间？”
　　“大概五六个小时吧！每次都搞这种小把戏拖延时间，真是狡猾啊！！”雷欧力气冲冲地道。
　　“不对，这蜡烛……”
　　酷拉皮卡刚开口又停住了话头，因为他看到台上的小杰已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长的蜡烛。
　　刺猬头男孩信誓旦旦，“我选择长的那根，因为大家都知道长的蜡烛燃烧的时间比较长。”
　　众人：“……”
　　我听到奇犽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这局交给小杰真的没问题？”
　　“也许吧！”
　　一切就像原剧情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小杰手中的长蜡烛像是藏了火药般急速燃烧，他忙把蜡烛放在了地上，很快便只剩下一摊蜡油岌岌可危地供着一簇颤抖的火焰。
　　接着动作敏捷的男孩冲到了蜡烛男面前，预备吹灭对方的蜡烛。
　　我屏住呼吸，却见那男人反手护住了自己的蜡烛，一阵风过，小杰的蜡烛……熄灭了。
　　剧情改变了。
　　剧情改变了。
　　……
　　原著小杰应该是会赢了蜡烛男，可他现在……输了。
　　因为我们这边改变了顺序，所以法则为了修正为三局两胜的最终剧情，将小杰的赢修正为了输。
　　我掩住唇，忍不住想笑。
　　——又失败了？
　　明明早就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欺欺人的去验证什么法则，如果被飞坦知道我这样一遍遍重复，大概会笑我“不知悔改”吧？
　　脑中重新闪过那些画面，我烦躁地扶住头，转身看到酷拉皮卡正担忧地看着我。
　　我想起什么，不，还没有完全确定！
　　如果下一场，下一场还是原著的假蜘蛛来上台，那么只要我去打赢他，这场对决的结果还是会和原著不同。
　　我不自知地盯着酷拉皮卡看了许久，把手从左额移了下来。
　　“我没事。”
　　小杰不好意思地从台上跑了回来，“对不起，我输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愧疚。
　　“没关系，现在是一比一平。”酷拉皮卡握紧拳头。
　　“那下面就由我去。”
　　“那下面就有我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酷拉皮卡讶异地看向我。
　　“古晴？”
　　酷拉皮卡先是怔了一下，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
　　我拿出直觉当借口，“女人的直觉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场我去比较好。”
　　酷拉皮卡明显很不信服这个理由，“你又不是小杰，而且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我笑了笑，掏出一枚硬币。
　　“我已经没事了，不过既然这样，我们两个都想下一场去的话，那就看天意吧！正面我去，反面你去，怎么样？”
　　酷拉皮卡拗不过，点了点头。
　　一枚普通的硬币，可只要能看清转动的频率……我弹起硬币，而后抓在手中，“正面。”
　　张开手。
　　正面在上，我赢了。
　　……
　　我走上台。
　　犯人摘下罩布，露出一张带着刀疤的脸。
　　不是喳唬，而是……分尸专家乔尼。那么，酷拉皮卡将对上的，还是假蜘蛛。
　　又是法则么？因为我再次试图更改最后的剧情，所以将分尸专家乔尼的顺序调换成了我的对手？
　　雷欧力在身后焦急地大喊，“古晴，你快认输啊！咱们还有两场！没必要为此……”丢掉性命。
　　而酷拉皮卡站在原地，满脸都是自责。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对方的经历，“分尸专家乔尼，萨巴市犯罪史上最残忍的杀人魔，他……”金发少年嘴唇有些颤抖。
　　“都怪我。”
　　我身前的男人发出一阵怪笑，“我可不接受认输，我只想感受撕扯血肉的感觉，啊哈哈哈……”
　　叹了口气，决定先应付面前的难题。
　　“哦？就是说必须不死不休了？谁死了就算输了？”我问道。
　　“嗯。”男人不耐烦地应了一声，随后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身躯的阴影遮住了我的脸，我抬起手。
　　男人的动作如被扯住线的木偶般戛然而止，脸上还带着刚刚的诡异的笑容，脖颈上缓缓渗出一道血痕。
　　我站在他身后，用一根手指轻轻一推，那个据说是分尸专家的身躯直接倒在了地上，一颗完整的头颅“轱辘”滚了好远。
　　连接擂台的通道被启动，我缓缓走回原位置。
　　大概由于之前有了奇犽的珠玉在前，这次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对我的行为的适应快的离谱。
　　酷拉皮卡一脸庆幸，像是劫后余生，“还好，还好古晴你……”
　　“说真的，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古晴你和奇犽都这么厉害，你家不会也是干杀手的吧？”雷欧力甚至有心情说说笑笑，毕竟目前只需要再赢一局就可以通过这个关卡，他也相对没有那么紧张。
　　我苦笑，偏过头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就说她一定会赢吧！”
　　奇犽懒懒道，“偏偏你们还觉得我在安慰你们……”
　　小杰很是开心，“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再赢一场就可以了吧？”
　　“那下一场就我去吧！”酷拉皮卡这次意筹志满。
　　“诶诶诶，我也没去过呢……”雷欧力不依不挠。
　　……
　　最终的结果是酷拉皮卡这场去。
　　金发少年步履稳健地走上台。
　　对面的人已经摘下了罩布，是一张仿佛被各种人体零件拼凑成的脸，看起来还算强壮的胸膛上刺满了十几颗诡异的红心。
　　果然，……是喳唬。
　　假蜘蛛虚张声势地先在石台上打了一个坑，然后现出背后的蜘蛛刺青。
　　“害怕了吗？我可是A级通缉团伙幻影旅团的团员”
　　“赶紧认输吧！我可以饶你一……。”他的“命”字还没说完，就被酷拉皮卡一拳打到了脸上。
　　狠厉的不像平时的他。
　　喳唬哆哆嗦嗦，大概没有想到会碰到酷拉皮卡这样不被幻影旅团的名声而吓到的人。
　　他想要反击，可酷拉皮卡的下一拳很快就接踵而来。
　　……更是惊讶的看到面前的少年变得血红的双眼。
　　酷拉皮卡清冷的声音从台上传来，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原本冰蓝色的眸子倐地变得血红一片，像是落日残阳，却并不和煦温暖，反而冰冷异常。
　　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
　　……仅仅是看到蜘蛛刺青便如此吗？
　　手下意识地抚向腰间，那里也刺有一只蛰伏的蜘蛛，小巧精致，栩栩如生，是玛奇的手艺。
　　喉咙有些发干。
　　其实初到我身边时的酷拉皮卡是不清楚这是属于幻影旅团的标志的，我那时因为莫名出现的男人给我下的“制约”带他离开，本就有些不愤。
　　又因为焦急寻找除念师想要解除制约，更是无暇掩饰一个小小的刺青。
　　如果是这样，那他离开的原因……
　　“我给你……三个忠告，”
　　酷拉皮卡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甚至声音里也带着颤抖。
　　“第一，真正的幻影旅团的成员的蜘蛛刺青中间还有团员号码。”他似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第一句话。
　　“第二，他们杀太多人，根本不会费工夫去数自己杀了多少人。”
　　“第三，这辈子都不要在我面前说出幻影旅团这四个字，否则绝对杀了你。”最后一句话狠厉异常，不像是酷拉皮卡以往的风格。
　　石板重新连接石台的声音，接着是酷拉皮卡沉重却疲倦的脚步声。这场比试重新提醒了他的仇恨。
　　酷拉皮卡回到我们身边，直接倚着墙面坐下，苦笑不已。
　　“其实我已经看出那家伙的刺青是假的，可我还是控制不住。”
　　“不瞒你们说，我就是看到地上的蜘蛛，也会失去理智。”他顿了顿，语气落寞，“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提醒我从未忘记我的仇恨，我其实……应该庆幸的。”
　　「用痛苦来提醒仇恨。」
　　众人沉默。
　　我也没办法多言，“对不起”这样的字眼说起来总是苍白，更况且……我当初追过去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赎罪。
　　那样的真相，甚至连说出口都觉得残忍。
　　酷拉皮卡坐在角落里，渐渐也不再开口，低垂的眸中掩不下的血红。
　　仇恨这东西，如附骨之疽，永远也难以剔除，只会拽着人永远向下坠落，向下再向下。
　　我以为杀人只要偿命，可其实也是不够的。
　　因为坠落深渊的那个人也再也爬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