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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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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是在医院,路人见她“晕倒”帮她叫了救护车,然后被急诊科医生判定为“低血糖昏迷”。
父母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待她的整体情况恢复正常后,当晚便把她接回了家。
这之后也算是因祸得福的七夕,便借此机会辞工了。在家闷了一个寒假,关起门来研究自己的“独门绝技”。
这天早上吃了饭,七夕被老妈叫住:“有个熟人的亲戚家的儿子出车祸住院了,你今天代我和你爸去探个病。”
七夕一脸不耐烦:“哪个熟人啊?”
老妈递了钞票和地址给她:“你不认识,其实我和你爸跟他们家也就是个点头之交。他们家是做大生意的,开着高级连锁餐厅,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不过就是从前偶然在酒桌上碰过几面,平时彼此间也没怎么走动过。”
七夕接钱倒是接的挺快,嘴上还不饶人:“你自己都说了平时都不怎么走动,那还巴巴地让我去探个啥病?”
老妈虎目圆瞪:“要不是得看店,我和你爸就自己去了,每次交待你点什么事儿都推三阻四的。下次再有点儿什么事儿,你也别来求我,求也没用,就得让你吃回苦头才懂事儿。”
七夕咋舌:“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又没说不去……”
说着上楼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坐电车来到地址上所写的那家医院。估计确实是“做大生意的”,这位“亲戚家的儿子”住的是单人病房,还雇着个护工。
七夕去的时候,正好有人先她一步也来探病。病人本来还在读大学,没想到遭此飞来横祸,因脊神经受损,自胸口以下瘫痪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很年轻,二十来岁,也可以说是一位同龄人,然而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宣告了结束,在接下来的数十载的人生中,留给他的唯有人生之苦。
先她一步来探病的是病人的堂哥,属于华裔三代移民。对方用蹩脚的普通话打招呼:“你好,我系阿勋的堂哥,傅家睿。”
七夕刚刚早已自报家门过了,眼下双手接过他递来的名片:“你好,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她严重怀疑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很可能打扰了这对堂兄弟叙旧。
傅家睿笑着说:“谢谢你来探望阿勋。”
七夕连忙递上礼物:“我爸妈要看店,所以就让我替他们来了。”
傅家睿双手接过来:“让你破费了。”
七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一些网红蛋糕和应季水果,别嫌弃。”又转头看病床上的病人:“阿勋,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然而,对方就跟聋了哑了一样,那张苍白而无血色的脸上毫无波澜,唯有一双空虚麻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七夕看着。
说实话,对方这反应挺吓人的,尤其是他那发直的眼神,让人直觉毛骨悚然。
傅家睿替自家堂弟致歉道:“抱歉,阿勋今天心情不太好,每当这种时候就不太爱讲话……”
七夕点头道:“没事,没事,也是我没提前打声招呼就登门造访了。”
他们二人聊了会儿,七夕就告了辞,终于得以及时脱身,让她着实松了口气。
没想到的是,她才刚走出住院楼,傅家睿就追了出来:“今天真的谢谢你来医院,我送你去吧?”
七夕婉拒道:“不用不用,我坐电车回去就可以了。”
然而,傅家睿坚持要送她回家,最后七夕便接受了他的好意,坐上了他的大奔。
路上,傅家睿问了问七夕的就学情况,七夕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离得不远,很快就到家了,七夕向他道了谢就下车了。
傅家睿竟也推开驾座一侧的车门下了车,并开口道:“七夕,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麻烦你和阿勋交个朋友,今后多去医院看看他呢?”
七夕听了懵了:“交朋友?”
傅家睿点头道:“阿勋自从车祸事故发生后,就变得寡言少语了,有时候甚至会一整天都说不了一句话。我和叔叔婶婶都很担心他,但仅仅我们几个的关心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同龄的朋友,就像你这样的朋友……”
七夕难免尴尬:“可是,他今天也没说话哎……”
傅家睿笑着说:“他不是一直盯着你看吗?从前其他探病的人去了之后,他就只是嫌人家烦,从没像今天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谁看过。我也知道这个请求让你为难,但我也实在是没其他法子了……”
七夕犹豫了下,终是觉得应该先应下来,毕竟对方都这么有礼貌地拜托自己了,至少得给个面子:“好吧,我会去的。”
傅家睿着实松了口气:“好的,你哪天有空打给我,我开车来接你。”
七夕:“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可以……”还专车接送,这排场也太大了。
傅家睿留下一句:“记得到时候打给我。”接着就上了车,径直驾车离开了。
晚上,老妈老爸回来后,七夕向他们汇报了今天的突发事件:“……说是让我以后多去几趟。”
老妈说:“这不很正常吗,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爸说:“咱们家和他们家彼此都知根知底,既然拜托你了你就去呗,权当是社区义工了。”
七夕抱怨道:“我不是不想帮这个忙,那都是小事情,主要是那场面太尴尬了。”
老爸自以为幽默感爆棚:“忍一忍嘛,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
七夕懒得跟他置气,转身回了楼上房间。
两天后的傍晚,七夕刷完一部爆米花电影后,拎着老妈友情赞助的礼盒装月饼,出门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是6点多,护工正在给病床上的傅家勋喂饭。
七夕先跟护工寒暄了几句,然后才看向病床上的人:“给你带了盒月饼,是我小姨店里的网红款月饼,你一定得尝尝,用的都是真材实料,里面有八种馅,我最爱吃的是枣泥的。”
见她自来熟地说了一大堆话,半坐在病床上的傅家勋还是像上次初见时一样又聋又哑,还好倒是不瞎,还知道应该在对方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
七夕对此也早有预料,虽说还是尴尬得要死,但也没上次那么严重了,就想着坐会儿就尿遁,如此既完成了任务,又不至于太过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