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恶意萦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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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接回黑暗空间中的隐秘谈话。
甫一得知阿西卡的死、得知星际猎手的即将到来、费尽心思伪装尖锐一面的帕洛斯，在这样震荡不稳的心绪之下终究是未曾忍住、向飞坦提出了“伙伴”的请求。
并且在这意外的情绪失控之下、得到了意外宽裕的答复。
不得不说，帕洛斯其实异常的雀跃。
这从他几乎毫无伪装、毫无保留的、对过去的简述就能看出一二。
而飞坦这边，满耳朵听帕洛斯说了一串有关与迪迪初识和首次交易的事情，再一联想到今早刚从洋葱头嘴里掏出来的有关原力石和原力的情报，即便是一直置身事外的幽灵也不由自主簇紧了眉头。
但他现在的身份已然不同。
他们交换了名字，是相互托付的同伴了。
不知为何，对“同伴”一词颇为执着的飞坦此时想到。
他不可能丢下臭小鬼不管。
“小鬼，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帕洛斯仰头倒在地上不动了。
“宝石啊宝石，好不容易从洋葱头那审出来原力石的下落以及原力的使用概念，只有这个才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我记得那东西好像是原力的集合体吧，只要带在身边的时间够长，就能缓解和治愈一切疾病。”
帕洛斯清笑了一声：“没错，治愈疾病便是这颗原力石的主要功效，有了它在，许多将死之人都有了没有任何后遗症、完全恢复健康的希望。这才是它被奉作国宝的真正原因。”
飞坦蔑视地闭了下眼：“可惜当权者却从未透露出它的具体情报，也从未让它发挥真正的作用——对吧。”
帕洛斯也不由得从心里生出荒谬之意。
“是啊~不仅如此，总有旁门左道还会对这份神迹般的力量打起其他注意，甚至还在其上开出了力量的孔洞，让它可以被持有之人所吸收。”
——借此开发出创世神所赋予的、极少数人才会觉醒的灵魂力量。
“然后获得那个叫‘原力技能’的招式？”
感觉和念能力有些相似。
帕洛斯单手撑着地面又坐起来，抬头注视着飞坦黑咕隆咚的大脸，突然心情好极了。
“是啊，我要拥有原力技能。”
飞坦也侧头与他对视。
“旁门左道？”
“是啊~旁门左道~”
那语气充满了无所谓的意味，却莫名还含杂着一种嘲讽。
帕洛斯曾落入骗徒勾勒出的深渊，曾极度地痛恨这样肮脏的灵魂。但世事无常，曾经纯白的少年此时此刻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
他已然跨越过了仇恨，却未曾跨越这份恨意的源泉，也未能超脱出这轮回一般的烙印。
他依旧挣扎在往日的旧梦，并且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乃至于自身都要迷失了。
他已成为了自己最耻笑的样子。
但这一切自我的迷茫在飞坦看来，却并不是什么值得纠结的事情。
“表情太难看了，小鬼。”
黑色的幽灵挪开视线，定定的落在了虚空之处。
“我们已经搭伙了，无论何，我不会主动抛弃这段关系。所以即便是旁门左道，那也是我所认可的手段。”
“不要为此感到耻辱，毕竟这才是恶徒的生存之道——理所应当。”
拖把头的少年不由自主整大了黑金色的眸子，只觉得内心无处不在的混沌似乎都退却了下来。
帕洛斯呼出一口气。
确实，他还在纠结些什么呢？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要义无反顾、赌上一切。
他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暂时…他还有容身之所。
“洋葱头吐出来的东西还是有参考价值的…他说原力石目前正在一个边缘的隐蔽行星，正在一位年迈的老人手里——用作治病。”
飞坦内心对洋葱头颇为厌恶：“他说他当年利用你盗取原力石就是为了救好友的母亲，似乎是得了不治之症——你信？”
“哈~当然不信~”
帕洛斯的表情充满恶意，简直将身为黑暗之中骗徒的面目发挥得淋漓尽致。
“其他的我都无法确定，但唯独，洋葱头当年背叛我离开时的丑恶嘴脸我已经铭刻在了记忆里，那绝对，是一己私欲达成之时的样子！绝不可能是出自善意！”
“他的话我们要斟酌的采用，不然很可能被反将一军。”
飞坦听到这里忍不住咂嘴：“要是我能出去，保准他除了真话，什么都不敢说nei。”
“安心~只要原力石到手，你很快就能从现在的状态解放了~”
帕洛斯笑着摊手，还伸长胳膊试探性地揽住了飞坦的肩膀，嘴里毫不停歇的说。
“你可以好好做一下准备~不是早就迫不及待打一架了吗，我会为你挑选好对手的。”
飞坦眯眼睛侧看着帕洛斯故作轻松的表情，忍不住噗噗就笑出来。
“小鬼，功夫不到家，伪装的太明显了nei~”
随后他习惯性的抻抻小领子，又后知后觉放下手：“该安心的是你才对吧，‘伙伴’。我不会轻易对你发怒的，也会尽力饶你一命。”
“你也不用老是试探我，毕竟我耐心有限。”
飞坦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又细又轻：“真的生气了，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似乎还没和你说过吧，你这空间每次在我要发脾气的时候都会消减掉这份怒火，所以其实我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你大可自在一些。”
“毕竟等我挣脱这里的时候你可能就没机会了nei。”
帕洛斯确实头一回知道这事儿，心中略有复杂。
看似自由不羁，实则处处受缚。
飞坦…这个人真的是…
不过任凭他再怎么感慨，不得不说这样切实的、来自飞坦口中的情报带来的安全感确实使帕洛斯放松了不少。
如果就连飞坦的怒火都受这未知原力的控制，那么背叛以及脱离他掌控的可能性显然更加微乎其微。
飞坦一直不曾知晓自己是帕洛斯的原力技能，虽然对自己的身份饱受怀疑、还自称为幽灵，但他似乎对自己是一个“完整个体”、成为目前状态“只是暂时性”的自知，是与生俱来的，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其实是依附着别人的存在而存在。
有什么东西根种在飞坦的意识里面，它塑造的这份人格坚韧不已，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
这也是帕洛斯内心不安的源头。
是的，即便是在飞坦无法接触外界、记忆可以被他观测、怒火受他原力的压制的此等状况之下，帕洛斯依旧不安极了。
飞坦是自己的原力技能——这充其量只是自己的推测而已。
万一他不是呢？
万一他的完全受控只是假象。
万一他的妄加揣测真的就只是妄想。
万一他其实不过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彼世魂魄，出现在他身边完全是偶然呢？
那他还能够信任吗？会离开吗？会改变吗？会同样去依附别人吗？这些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除非原力石真的到手，帕洛斯可以证实激发了技能以后能够掌控得了飞坦的存在，不然他始终会不安下去。
在此之前，他一丁点、一丁点都不敢透露，自己希望对方是原力技能这件事。
必须要隐瞒起来。
与此同时的商船之中，享受着不眠夜侵蚀的人有很多。
距离阿西卡的死讯到来已经过去了一个白日，但商船众人、特别的轮机部的成员们依旧难以接受这件事实。
难以预料的宇宙航行，何时、失去什么人、遭遇什么事都是未知的，抗压能力小的人根本无法胜任这种工作。
属于其中精英的轮机部更是各个舱室之中的表率，他们在这一天内迅速的整理了自己的背痛，全身心投入到了崭新的部署和工作当中，每个人都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但是到了夜晚，这一切情感就都犹如覆水，将白日坚强的勇士们击垮了。
夜不能寐。
野尔德姆溺在自责失职的悲痛、小哑巴痛哭流涕憎恨自己的弱小、古伽、乔伊斯、塔门、宫丽丽、船长、钟老森老、医生高野野、政务长阿拉雷、西甲、等等等等…
各人的情绪不稳定地纠缠着，交织出一副俞佳沉闷的气息。
而受这一切影响最大的，无疑是身为阿西卡妹妹兼直系下属的机工长——娜多汉。
这位明朗坚强的扛把子女强人，此时却已然被这份痛苦打翻在地，痛哭流涕、濒临崩溃。
为了疏解强烈的背痛，这位平日里外冷内热的温柔女性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到一切的始作俑者身上，转化为目标明确的动力。
浅金长发的女子通红着眼眶蹲在阿西卡被掩埋之处，狼狈蜷缩着恨不得抓心挠肝、手撕犯人A，以解心头之恨。
在她身后船体的阴影里。
几乎从来都是吊儿郎当的二管轮卡尔尼此时却在娜多汉看不见的地方紧绷着嘴角握紧拳头，面目阴森犹如恶鬼。
向来与阿西卡这般开朗乐观之人不甚对付的卡尔尼之所以能与其和睦相处，全然是因为他是娜多汉仅剩的兄长的缘故。
其实过去经历颇为黑暗的他对这次的事件没有任何心理上的波澜，但对方造成的影响显然已经让娜多汉不堪重负。
这才是惹怒阿西卡的真正原因。
黑暗中的青年面色苍白，黑发搅动在风中张牙舞爪，紫灰色的奇异眼瞳遮掩在长睫之间，迸射出浓烈的杀意，却和娜多汉蜷缩的背影止步于毫厘之间，没有分毫的惊动。
青年纤瘦高挑的身影被狂风和夜色拉扯得模糊了，有一瞬间变得似乎锈迹斑斑、鲜红诡谲。
他的嘴角陡然一挑。
好啊，A是吧。
等着，这就把你给揪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恶意萦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