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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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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运河畔,阵阵凉风袭来,流水潺潺,虫鸣蛙叫,人声徐徐。7月天热,引来纳凉的人们,他们因贪凉而来,祛暑而离,就像风一样,自然而然,随心所欲,感受着自然的美好,生命的跳跃。“如果,夏乔,还在,我们应该像他们一样吧。”高远默语到。
时间是一个极其玄妙的东西,可以改变许多事。两年前的高远,马上研究生毕业,已经在北京市重点医院实习,不出意外毕业后就会成为那里一名正式医生。学业工作对他来讲都顺风顺水,唯在感情上稍显不顺。24岁的他竟然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且让他烦心的是,每当周围有人提及他感情方面的事情时,只要夏乔在场,还会给他答一句:“人家高哥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要在书中去找“颜如玉”呢?”然后其他人便“轰”的都笑了起来,让他气急,可恨的是他还对夏乔发不起脾气来,毕竟他大了人家5岁,是做大哥的,于是就暗暗下决心,今年一定要谈一场恋爱,不能在让人笑话了。
或许是心诚则灵,也或许是高远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他很快便有了一个女朋友。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他如往常一样下课后回寝室,途径小卖部打算去买点零食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向他奔来,从小巧的体型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孩,越来越近,女孩跑到了他的前面,一个社团的同学,黄怡。她此刻脸红扑扑的,眼睛也亮亮的,望着他,想要说些什么。高远自作聪明的想着:“这么晚了,她从小卖部跑过来却没拿东西,肯定是没带钱包,然后刚好看到我,想找我借钱,但小姑娘不好意思,所以才那样。”边想他就把钱包找出来,正要说着:“我同意借你钱,你下次还我吧”结果只说了“我同意”后面话没说完,就听到黄怡突然说道:“高远,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是故意在小卖部买零食,只为等你出来,与你打招呼……我们每一次的相遇都不是巧合,都是我的蓄谋已久,高远,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同意当我男朋友吗?”看着说完后头低的完全埋入脖子里的黄怡,高远直接懵掉了,黄怡的话在耳边一遍遍的循环“每一次相遇都不是巧合,都是我的蓄谋已久,高远,我喜欢你很久了”,人生第一次,他,他被表白了,也是26 年来第一次如此失措,慌张的之前的话全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停顿了好长时间,终于才能开口说话,急忙对黄怡讲道:“我,我同意。”结果说完脸就刷的红了起来,黄怡比他还紧张,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留下一句“明天食堂见。”便捂着脸急匆匆地跑走了。
之后高远便和黄怡谈起了恋爱,高远是一个极其负责的人,与黄怡在一起不久后,就打算将黄怡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心里既当妹妹看待,又当最好朋友的夏乔。昨天晚上便发讯息给了她,但她没回,今天于是拨了号码打过去,“嘟……嘟嘟”铃声响了只剩最后一下,才被接起,“喂?”,夏乔慵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她似乎很困,鼻音很重,情绪也不高:“高远,你打电话给我干嘛?”“那个,你没看我讯息?”“你给我发讯息了吗?我没注意看手机,中午上火车后就一直晕着睡,什么事情啊,你现在说吧?”夏乔似乎真的不知道,她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口气,“那个,乔乔,我,我谈恋爱了。”“……”,“那个,乔乔,你在听吗?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你不惊讶吗?不祝福我吗?”“我……我听了的,高远,的确很惊讶啊,想着哪个姑娘这么识货把你给收了,真是有福分,祝福祝福,在我这儿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的崽终于送人了,我这颗老母亲的心了,终于放下了,那个,高远,等我从广东回来一定要带上你的女朋友好好搓一顿哈!在怎么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啊,我就是你娘家人,我先帮你瞧一瞧,哈哈哈哈!”高乔刚开始声音有少许的不自然,后面又恢复如初了,调侃起高远了,“行嘞!”高远愉快的答着,“不过我可不是你儿子,你还比我小呢,还想着当我娘,真是够行的你!”“好啦,好啦,我挂电话了,儿子。”“嘟嘟嘟……”“还是没改过来啊,太精了,这小丫头片子,我可是他哥呢。”高远挂完电话,满心欢喜,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他和黄怡感情越来越稳定,两个人也越来越形影不离,而夏乔也逐渐结束了在广州考察的日子,赶回来着手进行本科毕业论文的后续工作。
在火车上,对面的室友小芳一边冲着板蓝根,一边对夏乔抱怨着:“又下雨了,等会下去又要提行李又得撑伞,真烦人啊!”,夏乔望了望窗外,看着本应该是阳光明亮的中午,却因为一场始料不及的夏雨而让天空和景物及四周的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犹如女孩的心情一般,她看着雨珠从玻璃窗户上的顶端时而缓慢时而轻快的滑落到底端,有的和其他雨珠滑落到一起,形成粗粗的水柱子,顺利的到达终点消失,有的则选择一个人出发半路消失或坚持到底,她看着那些半路消失的水珠,忍不住伸出手在玻璃上点了点,似乎透过它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静默了1刻钟,然后收回来手,仰靠在座椅上苦笑了下回了句小芳的话:“是啊,真是够烦人的,好端端的下什么雨啊。”“对了,乔乔,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现在广州出现了一种传染病,特瘆人,得上就得死,目前还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妈坚持让我买点板蓝根喝预防一下。”小芳喝了一口药后,递过来一包药给夏乔:“你也冲一包喝吧,以防万一。”“嗯,谢谢,不过不用了。”夏乔摆了摆手道:“我前几天也听说了,然后我有亲戚在中央工作,就让爸妈找他问这事,他说这是谣言,就是普通的肺炎,最轻微的那种,一点不传染。”“最轻微的?不传染?”小芳呼了口气,“说真的,昨天我妈打电话,我还有点心有余悸呢,我本身就身体弱,最容易被感染了,听你说了,轻松多了。”“哈哈,别担心了,没什么事情的。”雨一直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像是要把整个天地吞噬,见不到一点光亮。
晚上,火车到站了,夏乔一行人撑着伞,提着行李跟着导师回到学校,中午还只是点点的小雨,现在已经变成了豆子大的瓢泼大雨,雨伞根本抵挡不住,等她们一行人到寝室后,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当晚随行的同学有好几个都感冒了,同寝室的小芳更是夜里发起了高烧,说起了胡话,第二天一早就被老师和同学紧急送往了医院,待在寝室的夏乔望着小芳空着的床位,心里突突突的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想起了亲戚跟她说的事情,于是又安慰自己,小芳只是淋雨了,感冒了,没事的,然后便又做回书桌,开始了学习。夏乔今年格外的忙碌,就读于南京大学的她马上要毕业了,因为学的专业是大气科学,所以毕业论文需要提供实验数据,需要做许多实验,同时距离考研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所以夏乔常常是忙的饭都没时间吃,常常是实验室,图书馆,寝室三点一线,而现在刚刚结束广州学习的她,除了继续之前的学习任务,还要完成导师给他布置的额外任务,因为她考研选择是本校南京大学,而这次广州行带他们的导师就是她考研选择的导师,所以也不能马虎,需要好好完成。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夏乔敲键盘的声音,咔哒,咔哒,像一首离别之歌的前奏,急促紧凑。
“呲呲呲”门外有液体喷射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喊:“开门。”命令式的语气,夏乔放下笔,去开门,她在心里疑惑的想:“怎么了?”咔哒门开了,门外站着戴着只露出双眼的巨大口罩,穿着白色的厚重的隔离服,背上背着装有液体的水箱,手里拿着喷射器的一群人,他们像看危险物品一样的看着夏乔,发出冰冷且郑重的声音:“你的室友陈小芳被确诊为感染非典了,你是她室友,属于密切接触者,需要被隔离。这一个月里,你不能出这个房间,所有生活用品会有专人给你配送,这两周每天都会有医生,测量你的身体,希望你积极配合。”说完后他们就进房间,拿着喷射器开始了全面的消毒,过氧乙酸的消毒液体喷射小芳的床上,柜子上,还有她最爱的偶像小虎队的海报上,劣质的海报马上就湿溶了……渐渐的整个房间都布满了,屋子里像起了一层雾,刺鼻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夏乔呆呆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他们要关上门的时候,才叫住了他们,才颤抖的问他们:“小芳还好吗?她会死吗?我会被感染吗?”最后一个走出去的人回答她到:“不清楚,希望你不要被感染。”然后,门便被关上了。
夏乔瘫坐在椅子上,身体禁不住害怕的剧烈抖了起来,她找到电话,忙拨了一个给小芳,想着她如果醒着,幸运的能够接到她的电话,就能知道到底她怎么样了,这个非典到底是怎样的,拨打了好几通,终于小芳接了,电话那边传来她虚弱的声音:“喂?是谁?”“是我,夏乔,你怎么样了?烧退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夏乔,我……我要死了,呜呜呜,我感染了非典,这个现在治不好,我头好疼,烧根本就退不掉,我看到我们之前感冒的同学被带来了,他们都感染了非典,和我一样,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我好,好痛,好想睡,可是医生说我现在情况很不好,不要睡,怕睡了,我就没了……呜呜呜。”小芳绝望哭泣的声音让夏乔感到害怕,她勉强定定心,安慰着她:“别那么想啊,小芳,你要坚强,配合医生治疗,会好起来呢!”“夏乔,我听说我们那一栋寝室被封了,你们都要被隔离,是真的吗?”“嗯,是真的,今天来封了。”“对不起,医生说这个传染性极大,我和你接触最多,夏乔,希望你好好的,呜呜。”“这不怪你了,我还没被确诊呢,你可别咒我呀!”安慰了小芳一番后,夏乔给父母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父母很担心,要来学校看她,要把她接回去,她跟他们说自己现在是密切接触者,有被感染的嫌疑,叫他们不要来,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外出,照顾好自己和妹妹,不要担心她,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交代完后,他看着手机通讯录上置顶的联系人,高远,想了像,给他发了个消息:“这个月有事,别来找我,好好陪你女朋友,我忙完后再来找你请吃饭。”然后,想了很久后,望了望桌上摊开的作业,说了句:“还没被确诊呢?干嘛那么悲观,作业还没输完呢!”继续弄她的作业去了。
高远收到乔乔消息的时候,正跟黄怡一起,他们正讨论在哪请乔乔吃饭,看到消息后,高远疑惑了下,这么忙吗?吃顿饭也没时间吗?不过也没多想,给她回了个消息:“好,什么时候有时间,通知我,说好了,你请我和我女朋友哦,可别赖账。”夏乔看到后,回了句:“知道了。”接着又回了句:“你最近注意点身体,没事不要上街,不要出门,硬要出门也一定要带上口罩,广东的传染病是真的,他叫非典,现在南京也有,和你周围人都讲一下吧,做好措施。”收到短信的高远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夏乔一个学气象怎么比他这个学医还知道的这么清楚,他复述了下乔乔的短信给黄怡,问她:“你听说了非典吗?”黄怡说:“听过,好像最近广东那里有传一种严重的感染病,但是人民日报辟谣了,说没有这回事。”两人神情都很沉重,高远对黄怡说:“无把握之事,乔乔一般不会讲,这段时间,我们别见面了,有什么话就电话里说吧,你好好的待在学校里,做好防护措施,你现在先回寝室吧,跟你周围人说一说,我去找乔乔了解情况。”黄怡点头同意了,想对高远说些什么,可是,高远早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黄怡落寞的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他了,才往寝室走。这时候的高远只想着给乔乔打电话,想知道她怎么知道,她没出事吧,可是该死的是他手机这时候没话费了,于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火急火燎的,什么都不顾了,只想去她的学校去找乔乔,看到一辆出租车,便冲了上去,让司机带他去A大学生公寓,路上司机问他:“小伙子,你要去哪栋啊,A大今天有一栋楼被封了,里面的人都被分离了,除了专门人员,任何人都进不去,说是好像里面有一些学生有什么典啥的,会被传染啊?”高远愣了下:“我,我要去的是6栋。”“哎,好像就是那栋啊。”司机恍然答道:“里面有你女朋友吧,估计见不上面啊。”“不是女朋友,我是他哥。”高远回应道,焦急的说着:“师傅,你就把我送到校园里就行,我自己去找。”
路上,一个多小时的时光,显得那么漫长,6栋,乔乔就在那一栋,有学生被感染,乔乔他们去广东考察学习,广东有传染病,非典,这些字眼一直徘徊在他的脑袋,越想越怕,脑袋都要炸了,一下车,他就直接往校园闯,往常来去自由的南大校园,这个时候戒备森严,外面停了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大大的铁门被拉了起来,只留下一个窄窄的通道,外面有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那看守,里面有穿着防护服的人进出,有的是两个人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被包裹严实的学生,有的是背着巨大的消毒箱出来,里面的消毒液也所剩不几……高远跑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进去找人,医护人员把他拦住,说:“目前学校有非典病人,需要隔离,不能进去,至少要等两周,等观察排查一段时间后,才能放行,你要找什么人,跟我说就行了,我替你转达。”高远说:“我要找夏乔,她在6栋,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夏乔吗,刚从广东回来的学大气科学的女生吗?”医生问道,“是的。”高远连忙应道:“对,就是她,她在这里吗?”医生宽慰看了下他,回答道:“在你来不久之前,有医生给她做检查时,她有些发烧,送往地坛医院去检查了,还在确诊。”“她,她发烧了?这是被感染了吗?”高远忐忑的问道,医生答道:“目前还不能判断,需要检查,观察一段时间,你是她亲人吧,我是负责的主任,我可以留个电话给你,结果出来了,给你打电话,如果不是的话,应该就没事了,可以出来了。”“好的,好的,麻烦医生了。”询问完后,高远望了一眼南大的校门及门前忙碌的人们,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他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很空,很闹,他想到了很多他和夏乔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又想到她被隔离事情,有时候又想到她染上非典痛苦的事情,一想到这儿,他就想不下去了,他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他一遍遍在心里保佑她道:“乔乔没事的,她就是普通的感冒,乔乔怎么会有事呢?她一直那么健康啊……”走了很久,他来到了手机营业厅,他将话费充上后,立马给夏乔打了电话,电话一直没通,他拨了好几次,没办法,他只能先回学校,走在路上,发现人们都突然戴上了口罩,手上提了醋,药,消毒液,事物,生活用品等一大堆东西,每一个人都形色匆匆,眉头紧锁,处处可见万众一心,抗击非典的标语,药店里挤满了买药的人,板蓝根,白醋的价格也突然飙升,许多标识牌都挂上了减少外出,预防非典的字样……“仅仅半天的时间,整个城市都弥漫上了非典的恐怖,路经一条马路,车辆都停滞路上,有许多交警在那里排查一个疑似非典的乘客及在她们的司机,需要把他们隔离起来……
高远随波逐流的买了生活用品及消毒用品,急速的回到了学校,待会到寝室,他开始上网查起了非典的资料,国内网上的资料太少,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甚至说他都没有传染性,这显然不可能,然后他又去查外网的资料,韩国的,日本的,美国的,看不懂就找翻译软件打出来,一句一句的看,一整个晚上他都在查找着非典信息及解决办法,将自己认为重要的,有帮助的,一个个记录下来,他不知疲倦,就这样过了一夜,早上他洗漱完后,将口罩戴上,带着他昨天做的笔记找到他的导师,想要询问一下导师对非典的看法,最重要的是想要找到有没有根治非典的药物。
到了导师那里,他给导师看了自己的笔记,然后又说了自己看到的许多问题,导师很欣赏他这种求知的欲望,并拿出一份志愿者资料,然后郑重地对高远说到:“北京,广州等几十个医院,大学的教授院长医生联名受中央召集开展起了抗击非典的任务,我们学校带上我几乎所有的教授都有参与了,不瞒你说,现在的疫情已经从广东扩散到北京,南京,香港等地了,外国朝鲜,韩国,日本,美国等部分国家也有波及,病原由中国散发,也要靠中国解决,不能让他持续发酵,危害世界,我们现在都在竭力攻克这个问题,可是目前非典的病原体还没有发现,具体的传染方式也并没有弄清楚,一切都处于未知的状态,我们只能采取预防的措施。”那一天,他和导师谈到了很多,在导师那里更加真切的了解到很多的资料也对之前非典出现为什么国家没有立即发布的做法产生了了解。从导师办公室出来后,他打开手机,发现昨天及今天早上,黄怡给他打了许多电话,给他发了许多消息,但他因为忙着调查非典的事情,一直没有注意到,突然对她很愧疚,马上回了电话:“抱歉,昨天去南大后,发现乔乔被隔离了,紧接着,整个城市都传遍了非典的事情,很担心乔乔,就一直在查非典有关的资料,没怎么注意手机,也没收到消息,这么长时间也没关心你,给你打个电话。” “没事儿,我就是怕你出事了,我也听说A大的事情了,现在整个南京市都知道非典的事情了,你多注意点,别被传染了。”黄怡在电话那边体贴的说着,“夏乔那边还好吗?愿他吉人自有天相,不要被感染。”“嗯,我知道了,我也希望她没事,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嗯嗯,我会的,你别担心我了。”匆匆忙忙吃完饭后,高远正打算来到图书馆打算找一些传染病的书籍,对非典研究时,收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听后发现是昨天那位主任,他说已经夏乔已经确诊为非典患者,现在正在接受治疗。高远最不愿接受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通过昨天和今天的了解,他已经知道了现在一旦患上了非典,就相当于是给你判了死刑,是没有彻底的根治办法的,只能看着病人痛苦的离去,他一想到乔乔,他从小到大,除了爸妈之外,最亲的人要遭受这样的痛苦,甚至要在他面前死去,他就痛苦的受不了,他拿出手机,慌乱的拨打着号码,紧张的都按错了键,终于按对了,手机那边“嘟……”了好几下,终于接通,电话那边的夏乔,现在才慢慢清醒,嗓子也涩的很,她还不知道高远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捏着嗓子就眼,尽量显得声音清亮,然后假装没事儿似的调侃着高远:“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最近忙,不要找我。怎么着?惹你女朋友生,生气了,想找我出主意?我时间可是很金贵的,可没时间解决你的情感问题。”尽管夏乔掩藏的很好,但是高远还是听出了她声音的干涩,他悲伤的说到:“你别瞒我了,我已经知道你的事了,你现在在地坛医院非典救治隔离房,你被感染了。夏乔,你到底要瞒我多久?”夏乔听后,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放下了捏嗓子的手,用干涩的声音说着:“不是故意瞒你的,我今天也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呢,我还以为自己就是感冒发烧呢。哈哈。”“嗓子都哑成那样了,还有力气笑,夏乔,你可真能耐啊。”“是啊,我不一直这样吗?一直就是个有能耐的人啊?” “你,你好好的给我坚持下去,我会想办法来看你的。”“别了,我可不想见你,到时候你打扮的帅气潇洒,而我妆都不画,邋里邋遢的,我想到就受不了,你放心吧,我命大,肯定会活着来找你的,倒是你,千万得照顾好自己,别到时候见我是因为你被感染了,咱俩成病友了,你来我这儿流眼泪擦鼻涕的诉苦。”高远听着夏乔虽然嗓子哑着,但是损人的本事一点没减,心里突然轻松了一点,答道:“别贫了,你甭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得记住你讲的话,活着,活着来找我。”
转眼两天,非典在中国都传开了,引起人心惶惶,由非典引发的一些事情也接踵发生,惊动了中央,中央开始在全国各地组织非典攻克协会及在医院,大学,征收抗击非典志愿者。高远所在的南医大也展开了积极的动员,虽然有很多人报名,可是在有很多人了解到许多非典病人都是之前治疗非典患者的医护人员,还有父母,亲人的阻挠,许多人都退缩了,只留下了少部分人毅然的踏上了志愿者队伍。其中就包括高远,其实他的报名之路也并不顺利。
那天听了老师的动员后,下课后他便打算去老师那里领取,结果刚出教室门,便遇到了黄怡,不似往常一样的甜美微笑及温暖寒暄,她神情严肃道:“你是要去参加非典志愿者吧?我要跟你认真谈一下这件事。”高远同意了,和黄怡来到一处无人的天台,站定了,黄怡开门见山到:“高远,我知道因为夏乔的事情,你很想去参加志愿者,但是作为你的女朋友,我非常不建议你去。“为什么不?以前我做什么决定,你不都是很支持我的吗?”高远疑惑的问道:“而且我这不只是因为夏乔的事情,而是生为立志要当一名合格医生的我,就必然要有救死扶伤的责任,作为中国青年的一份子,中国有难,就必定要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也清楚国家现在的确处境艰难,可是,只要一想到你去后将一直陷入危险的处境,时刻有被传染的危险,而我将一直为你担忧,时时刻刻都怕你某一刻死掉,你叫我如何愿意同意?”黄怡拉着高远的手,满眼痛苦的说道。高远松开了黄怡拉着的手,郑重地对她讲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决定要去拿志愿申请表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黄怡,我这前24年太顺了,顺到平淡,普通,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要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一把,这样即使我死了,我也不会有遗憾了,至少我曾经还有这样一段值得我永远铭刻的辉煌记忆。”黄怡彻底怒了,不顾形象的,指着高远的鼻子哭喊道“你是不是傻,你才24岁,后面那么长的人生,什么时候不能去实现梦想,你为什么要这时候逞能?你到底听没听说,感染一多半都是治疗非典病人的医护人员,你去就是被感染,而且现在非典的成因并没有被研究出来,并没有可以彻底根治的药物和方法,你感染了就是去等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的将来?”高远看着哭泣的黄怡,满脸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我确实没有想到你,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这一去,生死不明,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是我配不上你,我们分手吧!”黄怡听到这话,突然不哭了,站在远处皱着眉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高远,似乎不相信刚才的话是他讲的,隔了许久,她才颤抖着开口:“高远,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你为了你的梦想,要抛弃了我。高远,刚才的话,我假装没有听见,再给你一次选择,如果你心里有我,承认这段时间对我喜欢是一心一意的,就留下来,不要去参加志愿者,如果你其实心里有的是夏乔,有的是梦想,承认自己是个渣男,你就去吧,不要管我!”高远痛苦的望着黄怡,说道:“关夏乔什么事啊,我说过很多次,他只是我的妹妹,只是我的发小。”黄怡嗤笑道:“你真是傻,傻的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我不想再说你和她的事啦。我们分手吧,因为太喜欢你,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作为男朋友的你去赴死,我不能尊重你的选择,也或许因为我一直是一个多余者吧,高远,此刻作为朋友的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去实现你的梦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救死扶伤,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也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去为你的感情负责。”看着黄怡离去的纤瘦背影,高远生出了无限的感慨,对于他提到的夏乔,他自己也不由得开始审视了自己对她的感情真的只是发小兼妹妹吗?或许,并不止如此吧。
之后,高远顺利的拿到了志愿填请表,进行了填写,看着最后两栏类似生死状的条问和亲属同意,高远停下了笔,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父亲不在挺拔的背,想到了母亲脸上的皱纹,想到了他们的教诲与关心,想到了他啊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要是他走了,他们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怎么对他们说的出口呢?他们唯一的儿子要去参加抗击非典的任务,这一去,将生死不详,他们肯定不会同意吧,但是高远决定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参加这次志愿活动,去帮助像夏乔一样的非典病人,他毅然决然的替父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留下了联系方式和住址,想着父母知道后自己已经踏上了前往非典的路途……
申请名单上交后,没过多久,就来人进行了体检,然后做了简单的培训,就开始将人分配到各地,高远被分到了地坛医院。因为他的专业成绩很好,又在重点医院实习,加上导师的引荐,所以他来到后就直接上岗成为一名医生,可以深入到患者的治疗,他很高心,这样他完全就可以发挥他的专业所学,去救治病人,去为国出力了。
刚来的第一天,高远很不适应,南京2月份的天气很冷,可是在医院里需要穿上厚厚的防护服,脸上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防护罩,在密闭的医院里,几小时的工作下来,整个身上也都是汗,此时厚大的防护服,贴在身上,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闷得人完全喘不上气来,记得第一次早上他吃过饭后,来到病房,刺鼻的过氧乙酸气味及病人因为患病呕吐的排泄物的气味等等乱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不过三秒,喉咙就下意识的一呕,直接将早上吃的联通胃液呕了出来,因为戴着面罩,呕吐物直接敷在脸上,让人窒息,同行的护士看到后,连忙将他扶起来,带出隔离区,做了清理,让他在外面休息一会儿再进来,高远第一次感到这么恶心,窒息的感觉,他缓了好一会,才重新再去穿隔离服,做好防护,来到病房里为病人做每天例行的检查,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再要查房的时候吃过早饭。
他所在的这家医院接收了南京最严重的非典患者,一般被确诊的非典患者,病情加剧,其他医院束手无策后便会转到这里来,现在非典的根治方法并没有研究出来,所以来到这里,大多熬不过两星期。高远每每看到那些痛苦的病人,那些冰冷的尸体时,便想到了乔乔,因为工作的原因,并不能每天都有时间打电话给她,再加上她每次话都很少,所以并不清楚知道她的情况,只祈祷她的情况不要加重,被转到这里来,因为他真的无法想象看到乔乔离去的样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医院的病人越来越多,医生对非典了解的情况也越来越多,而高远自己也对非典治疗有了头绪,在参加会议时,提出了对病原体重新探究 ,认为之前的诊断存在问题,由于他的发言,以及其他医生专业的共同努力,所有专家再次进行不断研究,发现了新的正确的病原体,非典治疗开始有了眉目,还没等高远稍稍高兴,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来了,他查房的花名册上多了夏乔的名字,她被转进来了。
“咔哒”高远打开病房的门,看着病床上的夏乔,之前白净健康的脸庞已经变得蜡黄,手背上由于扎针太多留下的布满青紫的伤口,因为病着,往日乌黑的秀发也已经干枯发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更可怖的是夏乔整个人都瘦脱了皮,简直与之前的她相差太大。因为戴着巨大的面罩,夏乔还没看出是高远,便没说话,只当是医生又来打无用针,打算伸出手来任由医生摆弄,但等了许久,医生都没动作,只是盯着她脸看,便唤了一句:“医生?”高远听到,苦涩的说着:“夏乔,乔乔,我是高远。”
时间此时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都不在说话,高远例行拿来药剂,为夏乔输液,现在的她已经因为非典导致器官衰竭而无法进食了,只能通过输液维持身体所需的营养以及打抗生素提高免疫力来对抗病魔,他拿着针在夏桥的手背上找可以扎下去的血管,左手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上面血管处青一块紫一块的,严重的都打融了,贴的爽口贴止血,左手打不了,那就右手,右手也满是疮痍,高远终于有点受不住了,他望着夏乔的手,一个从来不会轻易流泪的男人,低着头泣不成声,他好难过,他好想回到之前的时光,看夏乔健康的时候和他斗嘴说笑的样子,他好难过,正值青春年华的夏乔不该遭受这样的苦难,他更加难过的是他好像没有办法能让夏乔恢复健康。夏乔已经认出了高远,她现在心里可谓五味杂陈,真的,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高远了,可是老天最终还是怜惜她的,竟然在她生命垂危之际让她见到了平生最想见的人,是的,她最想见的不是父母亲人,是她从小到大默默陪伴,不曾说出口的暗恋之人,永远对他无限包容,对他最温柔的大哥哥,高远。可是现在的她,即使见到了他,又能怎样了,一个没有几天活头的人,怎么能去耽误人家呢?不说罢,让这份爱意永远的带进地底,这样高远哥哥就永远都不知道我爱过他了,我死了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就这样最好了,我只要哥哥照顾妹妹最后的这一点幸福时光我就很满足了。于是夏乔用手拉了拉高远的手,扯了一个微笑艰难的说道:“你扎右手吧,就是看着可怕,还是可以用的,我相信你,你不要太难过了,之前的护士小姐姐每天都跟我讲,要坚强要乐观,说全国的顶级的医疗专家都在一起想办法呢,一定能研发出疫苗的,我一定能活的,怎么到你这,你就这么不敬业,我还没死呢,你就在这里哭丧,咒我呢!”高远摸着夏乔骨瘦如柴的手,心里晓得她在安慰他,晓得她根本不知道就现在这个情况疫苗研究出来要多长时间,于是答了句:“好,那我现在打针,你忍着点痛,我会尽量很亲的,我知道你怕疼。”说着便快速的将针打好并且贴上胶带,然后把打针的手平稳的放在上,他还有其他的病人,但是他真的好想只留在这里去陪他一个人,他脸上的泪未干,朝夏乔走近,温润的望着她:你要坚强,要乐观,我等会儿忙完了就来陪你,你身体有特别不舒服的一定要按这个铃哦,我听到就过来了,你现在算是我的病人,你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吗?”然后低头想要拥抱一下夏乔,只是这时夏乔猛地反应过来,尽量大声道;“干嘛,离我远的,我染了非典你不知道吗?”高远没有听她的话,虚虚的抱住她,安慰她;“我穿着防护服,里面还带着口罩,没有事的,我就想抱抱你,你放轻松,可以吗。”夏乔不说了,她放松了身体,她也很想拥抱高远,他们有多久没有拥抱了呢,好像是初中吧,那时候高远已经上大学了,没有那么不成熟了,顾及她是个要长大的女孩子就没在抱过她了,她也因为怕他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就也渐渐地不在那么亲密了,这久违的拥抱真的挺让她温暖的,但是她又觉得有点愧疚,毕竟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不是,这样做对不起黄怡吧!但是她不想去提她就想小偷般似的窃取这点温暖。其实不过一瞬吧,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于是便催促到高远赶快放开她:“我够坚强了,不用在给了,还有其他病人等着呢,我要睡觉了,快走快走。”听着她的催促,高远只好放下怀抱走出病房去忙其他的工作,他的工作真的还挺满的,现在是越来越多的重症患者转到这里来了,虽说疫苗研究已经比之前稍稍有了进度,但是还是比不过人生命的凋零,时间真的好赶好赶,各个科学家,专家们,医生们都恨不得身体可以是铁打的,一天24小时不用休息的去工作,希望能快一点能把疫苗研制出来,可是天不遂人愿,这病毒从来都未曾见过,想要破解,得从头开始研究,这实在是不好对付,只能按照计划一个一个的实验方可。
高远每天都会在给夏乔打针的的时候陪她讲讲话,起先夏乔还能认真听后回他几句并且让他不要担心,后来渐渐她睡得时间是越来越长,给她打针换针的时候都是睡着的,其他时间高远又在忙,又不知道是不是醒了,好不容易有一次打针的时候他醒着在,高远就对她说:“你现在是越来越能睡了,好不容易抽个时间想陪陪你,跟你讲讲话,都不行,这样可不好,你醒了就拉响警铃好不好,我就会来看你,这样我们就能说话了。”“不好。”夏乔立马拒绝道:“这个警铃是专门病人有急事用的,我又没事,这不是浪费资源吗?你是医生,难道不懂?你不要担心我,好好做自己的事情,我现在是真的比较爱睡觉,你就让我好好睡一下,不和我说话,不打扰我好不好。”“可是,我怕你就这样睡着睡着没了,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没给你讲呢。”“呵呵呵”夏乔突然一下笑了,他没想到高远亲口说还有好多话没给她说,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和高远两个人偷偷跑到离家比较远的海滩去玩,那时候高远特别调皮爱动,在沙滩边追着海浪奔跑,还让她跟她一起,她不愿,在沙滩上捡着贝壳,看着他被追的浪淋好几次,笑的好不大声,她岁数小,小胳膊小腿的从家偷跑到这里,几公里的路,力气早用光了,她就拿着刚捡的海螺,迎着风听贝壳声音,那海螺可真的好看,不知怎的就滚到她的脚边,可是那个声音却像人的声音一般,再说好喜欢你啊好喜欢你啊好喜欢你啊,那时候她以为见鬼了,以为贝壳成精了,啪的一下,把他扔到沙滩上,还大叫着:“有鬼有鬼。”把高远吓得不行,以为他被螃蟹海葵什么的给扎到了,急忙跑了过来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完之后,高远说把海螺给他他也听一听,可是她在去看沙滩上刚刚扔掉海螺的地方却不见海螺的踪影,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刚刚仍在那里的啊,高远还是少年形态,但是心里还是个大哥哥样,说道:“你是不是想回家了,闹着回家呢,等哥哥玩完这一把,咱们就回家。”夏乔解释不了,也确实饿了有点想回家,就只好答应,可是她坐在那里玩了一会沙子的时候,听着风的声音也在说好喜欢你啊好喜欢你啊好喜欢你啊,她慌了,就是这个声音,就是风在讲话,于是正好高远来找她一起回家时,她让高远去听,高远说没听到,她可生气了,她说:“风就是讲话,我都听到了好几次了,她现在就在说话,你仔细听嘛,她就在讲话,她在说我好喜欢你啊。”高远一听笑了:“好的,我知道你喜欢我,行了吧,哥哥等会儿背你回家,不闹了。那时候,正是夏日的傍晚,红色的夕阳从海平面上缓缓落下,好像一个偌大的鸡蛋落到了蓝色的大盘子上,一切都那么如梦似幻,金色的沙滩上,全是星光,一点一点的闪着,夏乔就这样在高远的说着她刚才在风里听到的声音以及她现在听到的声音,喋喋不休,高远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讲话,也不反驳,只是微笑,慢慢的走出沙滩,少年少女像走着走着就像沙画转角般消失了踪影,她突然觉得那时候风或许真的不是她幻听了,那风就是她的心声啊,如果那个时候他信了她说喜欢他,该多好啊,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可是那时候他耳朵不灵,两个人都不懂,怎么可能呢,她回忆完过去,突然笑着说:“你听风声也是一样的,我把想说的话都告诉风了,你仔细听,听到了跟我讲吧,你那时候叫我,我一定不会生你气的。”“风能听出什么呢?你想干嘛啊!总之我忙完了就来看你,到时候就算你睡着也一定把你叫醒。”
风啊就像是真的与夏乔心有灵犀的似的,那一晚下了好大的雨,北运河畔,水位猛涨,风夹杂着雨,雷,还有河水的川流,响声极大,那一夜,医院的医生护士忙疯了,许多的病人在那一夜按响了铃铛,却还是敌不过病魔,撒手人寰,那一夜,夏乔没按警铃,但是也在睡梦中平静的走了,而高远忙完事后去看她时她早已经没了气息,再也听不到他对她讲话了,也不知道他其实早已经和黄怡分手,他原来一直在喜欢她啊,只是他之前没认清自己罢了。
逝者已已,生者还在为希望而奋斗,终究那些困苦的日子是值得的,在这过后的一个月内初代疫苗被研究了出来,之后不断试验,最终疫苗终于成型,最终中国战胜了非典,余下的病人被解救了出来,人民不在恐慌,世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夜渐深了,堤上的人也渐光了,最后只余高远,削瘦的背影在晕黄的电灯下拉的细长,似载满了前言万语。自非典结束,夏乔离开,已经近5年了,但是只要有风吹过,高远便觉得非典的时光历历在目,夏乔她也还活着,她其实也还在他身边陪伴着他,不曾离去,所以高远在难得的空闲时光里,他几乎都要来这儿,走一走,看一看,全身心感受着风的吹拂,全身心的去感受夏乔的存在,有时候没人的时候,他甚至会在这儿轻轻地,慢慢地讲一些话,内容很多,有学习有生活,有理想有迷茫,但更多的是关于对高乔的思念。他没有得精神病,只是自己的世界突然没有了夏乔的存在,不适应,觉得太孤单,想在风里找找她,想借风诉说他对她迟来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