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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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辰建校七十五周年的校庆典礼，在十一月底正式举行。
刚结束完期中考试的高中生们终于迎来了完整的48小时畅玩假期，虽然还是要在学校里，但，不用上课哎，这么好的事去哪里找？
许是为了洗刷最近频频出现的舆论丑闻，柏辰高中的领导层们铆足了劲，这次校庆几乎没有预算上限，记者倒是来了不少，都是实时发布的那种。
第一天是校友纪念日，每一个从柏辰走出去的学子们回校重聚，其中不乏有在各个领域都颇负盛名的精英，还有几个优秀毕业生做演讲，现任高中生们对此其实不太在意，毕竟比起枯燥的“成人演讲”，这个年纪的同学们对操场内各式各样的义卖更有兴趣。
以及，他们的关注度显然都放在第二天晚上的校庆舞台上。
舞台进行过两次彩排，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混进彩排里的同学们，看完出来后都对压轴舞台称赞不已——是高一那位曾经惊艳过网络的“小天鹅”，阮唐的个人独舞。
一传十，十传百，在校庆典礼的前几天，各种各样偷拍阮唐彩排跳舞时的照片就已经在表白墙上疯传。
这样的期待，一直延续到校庆的第二天晚上都只增不减。
对于外界所有的讨论，又摘下本月度表白墙最高热度桂冠的阮唐同学都充耳不闻。
看见只剩下三小时的倒计时，已经画好了妆发、还没换上衣服的阮唐虽在极力地放松，但四肢还是绷得紧紧，她在后台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以及不时投放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目光，连呼吸都觉得有些不畅。
那些目光并无恶意，更多的只是好奇，毕竟阮唐算是风云人物，可当这些凝放在自己身上的、充满期待和好奇的视线足够多时，就成了紧张情绪的来源。
可没等阮唐在这样的情绪里陷多久，几个脚步声伴随着某道大咧咧的声音就这么在后台里回荡：
“哇塞，糖糖你超美的！”
唐褆笙率先窜过来，对后台其他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只冲到阮唐的，盯着她那张脸高呼。
紧张的情绪被这么一打岔已经散了大半，阮唐笑着抬头，只见除了唐褆笙以外，文岁和叶牧他们一个不落地全部到齐，阮唐的视线微微往后望了望，却不见了某个身影，默默咬了咬唇。
唐褆笙当然知道自己的闺蜜在看什么，她笑嘻嘻地拉过张椅子坐下，附耳：“在找学神？”
阮唐不语。
“拜托，他怎么可能不来。”唐褆笙翻了个白眼，“我们几个是先来带你去吃饭的，至于学神么……他去拿我们的惊喜了。”
原本莫名浮现的情绪一顿，阮唐樱唇微张：“惊喜？”
“说了是惊喜，那当然是保密的啦。”文岁拉着阮唐的手，站起来往外走，“还有三小时，快去吃个晚饭垫垫肚子。”
阮唐顺从地跟着人往外走，身后的唐褆笙也没忘记把她的化妆包顺上，叶牧和宁丛则是讨论着昨天义卖的“战绩”，高一一班又拿了第一。
那颗原本紧张的心，好似就这么悄悄松懈了下来。
因为校庆的原因，校园内多了不少人，本就拥挤的食堂被那群返校的校友们挤得水泄不通，幸好唐褆笙早就提前预定了校外某家餐厅的位置，避免了六个人蹲在操场吃盒饭的可能。
餐厅包厢内，阮唐低头专注地看着舞蹈视频，其他几人则是忙着点菜，可直到菜上齐了，也没见时砚景回来。
在群里的@信息也没有得到回复。
就在叶牧和宁丛打算出去找人的时候，时砚景的电话倒是来了，叶牧拿起手机一听，那头只传来简短的几个字：
“校门口，拎不动。”
连个语气词都没有多给。
于是叶牧和宁丛就匆匆跑了出去接应，不多时，三人就一起回来了包厢里。
阮唐的视线先在时砚景身上定了定，旋即下落往手上一看，可他们三个人的手都空落落的，没见有拿着什么东西。
“惊喜。”唐褆笙已经饿得拿起筷子，一边招呼他们赶紧坐下，一边给人解释，“你今晚就知道是什么了。”
搞这么神秘？
阮唐瘪瘪嘴，但还是开心，这群小伙伴为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
时砚景的目光从进来的那一瞬就没有移开过她的脸上。
其实如果算上以前看过的那些阮唐跳舞视频的话，时砚景不是第一次见到阮唐化妆的样子，可即便那些视频已经足够惊艳，也比不上现实面对面的冲击来的强烈。
阮唐扎了个丸子头，碎发都被整整齐齐地用发胶固定起来，可这样反而更显出她饱满又优越的绝佳头型，虽然还没有换上演出服，身上还披着校服外套，可更显几分别样的风姿。
那眼睫每次细小的颤抖都能为时砚景所发觉，卷翘的、精致的，瞳仁又亮，吃饭偶尔抬起头附和别人的话题，笑意总好似某种无声的招引。
惹得时砚景强迫了理智两次，才堪堪将自己那炙热的目光收回。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
阮唐在饭后先回后台换演出服和压腿，闲来无事的其他几人在已经占好座等了好一会还没开场之后，为了给阮唐加油鼓气、又企图往后台跑一次。
可惜这次没有成功——不是不让，而是倒霉催的转头就遇上了站在候场后台的校长。
跟座山似的。
谁敢过去。
于是几人又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也幸好，这么走了一圈之后已经快开场了，礼堂里陆陆续续开始坐满了人，灯光暗下，演出人员开始做最后的调整。
在后台又练习了两次的阮唐呼了口气，她擦了擦脸上的薄汗，又补了补妆，才拿起手机来看。
一打开，果不其然又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友信息。
她熟稔地略过这几天异常多的加好友申请，在回复了爸妈的加油信息之后，才点进那个名为【每天都在等周（6）】的群聊里：
【褆笙在努力：天呐礼堂空调为什么这么冷！这是冰箱啊！】
【岁咕：@糖，不要紧张，加油！】
【牛攵：@糖，不要紧张，加油！】
【灌宁高手：@糖，不要紧张，加油！】
除去唐褆笙那些吐槽的话，其他人的加油队形倒是很整齐，看得阮唐心也暖暖，回复了个超可爱的表情包：
【糖：收到.JPG】
几乎是下一秒，那个在群里一向潜水的人就引用了她的表情包，回复：
【RE：加油。】
阮唐眉眼弯弯。
很快，在主持人的登场下，表演正式开始。
每个班各派出一个节目，有独唱、合唱、小品、街舞……五花八门地让人目不衔接，气氛在校长即兴登台高歌一曲之后被点燃到极致，终于，到了压轴舞台。
由阮唐独舞的 “斯万尼尔达之舞”——德里布《科佩莉亚》。
金箔般的光斑躁动在昏黄的光晕里，阮唐头戴一顶皇冠，上半身是极致艳丽的红，裙摆却是纯白，天地旋转间，目光像潮汐般飞溅涌起，自由是最鲜明的底色，只她一人，便能卷起一阵风暴潮。
原本喧闹的礼堂在她起舞的那一刻，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沉静，所有人都呼吸，好似都随着阮唐足尖的轻重而起伏。
时砚景就这么静静地抬起头、看着台上的女孩。
在每一个动作里，阮唐都踏着音符，她是被水冲散的花瓣，被重塑灵魂，毁灭中带着热烈，更有敲碎头骨都不能磨灭的珍视和钟情。
这寂静世界的凌晨与傍晚，天鹅比任何人都需要爱的存在。
可她又从来不缺爱。
时砚景望见她的脉络脉搏无尽邈长，太阳成为梧桐树的心脏，日光辉煌、透过枝叶罅隙，向世人洒下最柔软的网。
这是恩赐。
听觉与视觉神经都被包裹，时砚景想，这是神女的恩赐。
青紫色的血管脉络如苔藓攀附在周身，攀缘在他的心脏。
你要感恩，神女曾用这鲜红如玫瑰花蕾的双唇，一遍又一遍地、呼唤过你的名字。
可你也要知进退。
因为即使是在这般耀眼的红下，她依然纯粹、至真、至白，她的善意释放给世界上的任何人。
不止是你。
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时砚景每一场呼吸都接近于叹息，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到自己跟阮唐之间的距离，遥远的不仅是时间的厚度，更是再怎么追赶也无法触及的光年。
是晦暗的天光，和失去风暴的耳朵。
最后的最后，阮唐轻点足尖、弯腰谢幕，下一瞬，礼堂里便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与掌声。
唐褆笙低喊一二三，其他人就将准备多时的“惊喜”一一展开，并且高呼着阮唐的名字——
在台上还恍惚着的阮唐和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高一一班所有人手里都拿着自制的、印了阮唐和她家猫咪福福的应援扇，唐褆笙和叶牧更是一人拉着横幅的一边，上面写着：
“你的舞姿是无声咆哮的巨浪！绕到大西洋都改不了我们对你的期望！”
浮夸至极，谁的手笔显而易见，可却都是同学们对阮唐最真诚的加油和支持。
所以阮唐只无声将这两句话念了个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出了最炙热的笑意：
“谢谢大家！”
全场的起哄声与欢呼声经久不衰，底下的唐褆笙站在椅子上，一边对台上的阮唐比心、一边接受着大家目光的洗礼，连脸都不带红的。
直到主持人上台两三分钟，才将局面控制下来。
文岁和宁丛七手八脚地将得意的唐褆笙拉下来，几人在班主任的注视下默默把横幅收起来后，心安理得的唐褆笙这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学神呢？
旁边的时砚景，什么时候不见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