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犀守》挽时

3、chapter2

　　市高级中学的某间教室里，本是自习的课堂却人声喧嚷。张纤刚从女生聚集的座位旁回来，就拉起课桌上昏昏欲睡的某人，一脸兴奋地说道:“灵灵，校论坛上又有校草校花大赛了！”

　　灵灵同学强行睁开眼皮，一双俏丽的杏眼被浓重的倦意侵袭。
　　“这么突然？”

　　“哪有，上一届都过去快一年了……这回你总该参加了吧？”张纤白眼一转，耐着性子问。

　　某人刚想摇头，张纤就扑过来捧起你的脸，“就因为上一届你嫌麻烦不参加，才被李多泫抢走了……”
　　“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李多泫仗着校花的名头做了多少‘好事’！”

　　被戳中心事的人脾气不知怎么突然上来——“我不稀罕。”

　　去年
　　宣传委拿着大喇叭，卖力地在走廊上边喊边走:“本届校草校花大赛正如火如荼地开展着，请各班帅哥靓女们积极参赛呀！本届……”

　　高佑灵一脸新奇地路过，对着身旁的少年迫不及待地发问：“阿诺，你这次肯定要参加吧？论坛上你的人气真的大爆发……”

　　许之诺对着宣传委的喇叭划过去一道眼刀，冷冷打断:“抛、头、露、面。”原来在他的眼里，这是很令人厌恶的事情。

　　…….

　　盼星星盼月亮盼自己的好闺蜜参加新一届评选的张纤同学正站在教室门口四处张望，
　　“欸灵灵，终于给我逮到你了！”
　　“快来帮你拍张美照上传啊……”

　　“不了纤纤，我不参加……”

　　“啊？”

　　“就是……好麻烦啊，所以不想参加了。”

　　张纤眼巴巴地望着你亭亭的身影远去：“不麻烦啊……”

　　听国文课不如听窗外的风声，这是一条公认的真理。放下一直撑着下颚的手，手肘在桌板上磨出了红印，视线从繁杂的板书滑到教室的左上角。三月的阳光正好，格外恩赐窗边的他，
　　松软的发丝闪耀着栗色的光芒，在完美的眉眼下方投下无法复刻的阴影。

　　他从来不乏喜爱，即将成年的少男少女终究是躁动的，其中少女的崇拜又显得格外热忱。向来要承受目光洗礼的他，干脆被换到了教室的左上角。

　　听课听累了偷看一眼心上人的后脑勺，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课间查看手机时收到了妈妈的短信：晚饭叫阿诺一起吃。我跟他已经说过了，你放学动作快点，别总让人家等！

　　愤愤不平地打字：一个班的母亲大人担心什么？我知道的啦！！！

　　终于熬到可爱的铃声从广播悠悠传来，火速地收拾了书包，从清洁角拿出扫帚就开始吭哧吭哧。同一组的张纤一边擦黑板一边停不了嘴：

　　“今年的投票格外火热呢……但你不参加的话李多泫肯定又稳了！”
　　“你知不知道隔壁班多少人来问我你为什么又不参加……还说你和许之诺明明性子差不多，人家就积极很多……”

　　某人忍不住反驳:“他那都是被偷拍了上传的……”

　　说到这儿张纤就气急上头，把抹布狠狠扔到讲台上：“你说你怎么就不被偷拍呢？”
　　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就没人上传你的照片呢？”
　　“不行我明天得去宣传部问问，怎么就没人把照片给他们呢……”

　　而被强硬“守护”的灵灵同学则选择性倾听，环顾教室四周后确定没什么问题：“明天见，纤纤！”

　　校门口

　　许之诺一放学就出了教室去寻单车，此时已经立在一旁等了好久。灵灵同学一路小跑，双肩包随着马尾辫一抖一抖。许之诺听到响动，立刻回头——

　　一眼就发现了她被突然从教学楼一侧冲出来的男生吓到，身形一晃。某位楼下一届的学弟正拽住眼前人的手臂，不断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面前男生热切的眼神和胸前夸张的一束玫瑰花，高佑灵心下只能暗叹一声。

　　“学姐，我等了你好多次，今天终于能对你说出我的真心话了……”

　　这位学姐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终于摆脱了尴尬的局面，捧着玫瑰花向校门走来。

　　与校门口的少年对视——

　　某人无比自觉地脚步一拐，将玫瑰花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校门一侧的垃圾桶里。少年绷紧的嘴角稍稍放松了些，可面上依然冷的要死。少女终于走到面前，赔了一个笑：“嘿嘿……”许之诺非常轻地冷哼一声，抬腿支起单车，优越的下颚线在坠落的日光下愈发清晰。

　　又是一车两人，又是初春那条柳絮纷飞的林荫道。

　　一顿晚饭，吃得简单而温馨。饭桌上的交流，主要是妈妈对许之诺的嘘寒问暖。每当这种时刻，坐在一旁安静干饭地少女总是感叹自己对许之诺家庭的了解稀缺。

　　她从未见过他的父母，也从未拜访过他的住所。青梅竹马式的相处历程，都依靠母亲一人维持。明明算不上邻居，也不是娃娃亲，在她记事时起，许之诺就一直在身边。小升初，初升高，市区很大，学校很多，她不知道是什么缘分能让自己和许之诺次次同校又同班。

　　爱八卦的同学不止一次问起两人的关系，每次少女都回答的尴尬又失落——任何一对青梅竹马都比他们亲密，但没有一对普通朋友像他们这般形影不离。

　　晚饭后送许之诺下楼，道别前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一句话：“恭喜你，又获校草一枚……”

　　许之诺即将走出大门，听到这话又突然转身：
　　“你听起来很不甘心？”

　　只剩下某人疯狂否认:“哪有？怎么会？你听谁说的？”

　　许之诺：“……”
　　高佑灵：“……”
　　“晚安！”说完逃一般上了楼

　　铁梯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声响究竟扰乱的是谁的心房。是夜，月色很清明，菩提树下的那道身影久久伫立。

　　……

　　“我们阿诺马上幼儿园毕业啦，告诉干妈想上哪所小学？”

　　“和灵灵妹妹一样的。”

　　“阿诺啊，对于初中的学校有什么想法吗？”

　　“和灵灵的一样。”

　　“阿诺啊，高中的选择可是很重要的……”

　　“她的那所。”

　　十多年如一日的爱恋，时光又曾给了谁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