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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互诉悲催心酸事，苦命村娃惹人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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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莘朋出了家门，左盼右顾，朝着村口追了过去。穿过胡同，看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
“喂！你这是干嘛？”肖莘朋喊到。
男孩停了下来，转过身，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肖莘朋跑了过去，喘息着看着他。
“你这是干嘛？”
“我。。。我想跟你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昨天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推你。。。。。那个，你的手没事了吧？”男孩难为情的说着。偶尔抬起头看看肖莘朋。
“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只不过，你也太大意了吧？你是怎么照看你弟弟的？”肖莘朋看着他。
“都是我太粗心了，我以为他在后面睡着了，谁知道一个不注意，他就自己跑了。我当时真的慌了。对不起！”
“你也真是，心真够大的。还好没事，要是走丢了，你爸不打死你。”
男孩淡淡的笑了笑，摸了摸头，眼睛里明显的泛着泪花。“所以我才过来感谢你，顺便跟你道歉。”
村口有块大石头，肖莘朋坐了过去，拍了拍石头，示意让他过去坐一会儿。
男孩停下车子，坐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肖莘朋看着他。
“顾珩，你呢？”顾珩反问道。
“我叫肖莘朋。一连几天都遇到你，也是不容易。我看你也不大，跟我差不多吧？”
“我17，你呢？”
“我16，你比我大一岁。不上学了？”
“初中毕业了，究竟上不上，我也不知道。”顾珩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心里好像有无数的压力和无奈。
“这么小，不上学怎么行？卖一辈子桃子啊？”肖莘朋知道，看他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家里条件不是太好，否则也不能出来卖桃子。
“没办法，我也想上学。可是有些事。。。。。。”顾珩无奈的笑了笑。“对了，你不是本地的吧？你说普通话，是城里的？暑假过来走亲戚？”
“嗯，在我姥姥家住。你是哪个村的？”肖莘朋问了以后，又说到“你就是说了，我也不知道。远不远？”
“哦，曲水村的。不远，不到十里地。我那天看你在看书，你学习很棒吧？”顾珩看了看肖莘朋。
“一般，闲着也没事，就看看书。昨天大集，你不会是去卖桃子吧？”
“嗯，我弟弟非要跟我去，我就带着他。我以为他在后面睡着了，就光顾着卖桃子了。他说看到一只小狗，很可爱，就跟着小狗跑了。”
“你弟弟多大了？也就四五岁吧？”
“嗯，四岁。平时太粘我了。”顾珩低着头笑了笑。
肖莘朋笑了笑，“有个弟弟妹妹真好，不孤单。对了，我俩以前见过吗？我老感觉跟你在哪里见过一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珩一愣，看着肖莘朋笑了笑说到“真的假的，我也觉得似曾相识。不过不可能啊！我就去过几次县城。”
“哦，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是省城过来的。难道你去过省城？”肖莘朋看着他。
“没有，从来没有去过。县城都没有去过几次。”男孩仰头看着那蓝蓝的天。“省城很大吧？”
“嗯，大是很大，高楼也很多，可是我不喜欢。”
“为啥？”顾珩瞅着他。
“不为啥？就是不喜欢。对了，以后你还过来卖桃子不？”肖莘朋瞪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不一定，也快卖光了，没有多少了。”
“那。。。。。。我俩算是朋友了吗？”肖莘朋瞅着他。
顾珩脸一红，摸了摸头“我俩？差得太悬殊了吧？我一个农村的孩子，你可是省城的。”
“这有啥？就冲着彼此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应该是朋友了吧？”
“只要你不嫌弃，我当然愿意跟你做朋友了。”顾珩声音很低。
“顾珩？是吧？哪个珩？”
“一个王字旁，一个行人的行。”顾珩解释着。
“珩，佩上玉也。佩玉、美好、珍贵、稀少意指掌上明珠、独一无二、世所罕见。古代一组玉佩上端的佩件名。我去，谁给你起的名字？”肖莘朋吃惊的瞪着他。
“你这也知道？”顾珩更加吃惊的看着肖莘朋。“看来，你学习真的很好啊？我爸给我起的。”男孩吃惊的表情过后，脸上顿时哀愁了起来。
“你爸真有文化，干啥的？”肖莘朋看着他。
“我爸。。。。。。去世了。”男孩眼里泪花涌动了起来。抬起头，尽量不让他流出来。
肖莘朋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把手搭在了顾珩的手上，“对不起，我问得太唐突了。不好意思！”
顾珩笑了笑说到“没事，都三年了。过去那么久了。”可泪水却淌了下来。
“生病？”
“不是，车祸。”
“所以你才这么小就出来卖东西？”
“没办法。。。。。。好了，不说了。怪难受的。”顾珩擦了擦泪水。“其实，有个人聊聊天挺好的。心中的不快吐出来，能好受一些。”
肖莘朋为了安慰他，就说到“其实我也没有爸爸了。”
“咋了？你爸也。。。。。。？”顾珩吃惊的看着他。
“那倒没有，我妈我爸前不久离婚了。我爸有了外遇，抛弃了我们。所以，在我心里，跟去世了没什么两样。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肖莘朋冷笑了一声，这声冷笑，充斥着太多的无奈和愤恨。
“别这么说，毕竟是你爸。”顾珩拍了拍他的手。
肖莘朋感受到了什么，拿起他的手看了看，大好的年华，那双手却无比的沧桑，黑乎乎，那么多的老茧。
肖莘朋看着他那样子，“你吃了不少苦吧？”
顾珩抽出手，拍打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双手，“没办法，一个人一个命，是我该承受的，我就不能退缩。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承担着一份责任。我要照顾好我妈还有我弟弟。”
肖莘朋感受得到，他是一个很懂事，有担当的人。年龄虽小，可话语间却充斥着太多的无奈，也流露出他的成熟与稳重。虽然跟年龄很是不相仿。或许这就是生活吧。
“我要走了，很高兴认识你。”顾珩站了起来，笑了笑。那黝黑的脸庞，笑的很是灿烂。
肖莘朋笑了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照顾好自己，我相信还会相见的。”
一句“照顾好自己”，让顾珩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多久以来，没有跟他说过这句话。鼻子一酸，笑了笑，“会的，你也是。”转身骑着自行车就离开了。转身的那一刻，泪水滑了下来，这种关心是他最渴望的，可谁知道，竟是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给予了自己。想到这里，停下车子，回头挥了挥手。
肖莘朋也挥了挥手。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那一片绿色当中。
回到家，他姥姥埋怨到，“不是说了早点回来吃饭吗？这是去哪儿了？你姥爷等着你呢。”
肖莘朋搂着他姥姥，嬉皮笑脸的说到“对不起咯！溜达的有点远。吃饭！”
楚健走了出来，“架子真大，你不回来，还开不了饭了。去哪里了？”
“就是顺着村口的路溜达了一阵子，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大自然的纯朴。那一望无垠的绿色，充满了生命与希望。”肖莘朋文绉绉的说着。
“打住！吃饭！”楚健捞起馒头就吃了起来。
老两口笑着，看着两个大孙子，心里甭提多舒坦。
老太太问到“门口的鸡蛋和梨，哪里来的？”
肖莘朋看了看他姥姥“就是那个卖梨的给的。”
老太太端着碗，“为啥？不就是管他吃了一顿饭吗？”
“哦，昨天大集，他弟弟走丢了，我和我哥碰上了，把他弟弟送过去了。也挺巧的。”
“是他？他来了？”楚健问到。
“嗯，走了。”
“那孩子挺懂事，也难为他了。”老爷子淡淡的说到。
吃完了饭，也没事，楚健就进了里屋看起了大书。
肖莘朋拍了拍他的腿，“你再这样，我真不给你看了。走，带我出去逛逛。”
“有啥好逛的？除了树就是草，没意思。”楚健嘟囔着。
肖莘朋小声地说到，“哥，这几天天气不错，带我去洗澡呗！”
楚健看着他，“你小点声，让我奶奶听到，能骂死我。今年雨水大，河套子里水深。都不让去。去年淹死一个，大人们都上心了，看的严。”
“就没有浅一点的地方？”肖莘朋问到。
“有倒是有，你去找我爸，让他带着咱俩去游泳，有大人在，都放心。”楚健瞪着眼睛嘱咐道。
“有大人在，多不自在？”
“那我就没招了，我妈是真揍我，往死里打。去年那件事后，我去了一次，被她知道了。我的屁股都开花了。我可不敢去了。你可别害我，我是怕了。”楚健求饶道。
看着楚健一本正经的样子，肖莘朋也不吱声了。过了一会儿又问到“下次大集，还去不？”
“去，你就别去了。怪累的。”楚健看着书。
“不行！我还要去！别落下我！听到了没有？”肖莘朋踹了他一脚。
“行行行，你愿意去遭罪我也不拦着。跟我做个伴也挺好。别打扰我了，我看书。”楚健说完就聚精会神的看书去了。
有了跟顾珩的谈话，肖莘朋也没有心思看书了。来到院子里，他姥爷推着车子要出去。
“姥爷，你干啥去？”
“去弄点花生。”
“给我车子，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没事。”肖莘朋接过推车。
“你不看书了？”老爷子问到。
“不看了，今天看不进去。”
一老一少，推着车子，就出去了。
顾珩那里，快中午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了。那是一个很老的房子。面积不大，光线也不好。
走进院子，洗了把脸。他弟弟就跑了出来，“哥，你回来啦！”
“嗯，回来啦！乖不乖啊？”顾珩抱起他。“你看看你这小脸脏的。来，我给你洗洗。”顾珩笑着就给桐桐洗着脸。
“珩珩，你回来啦？”顾珩妈端着菜篮子走了出来，一瘸一拐，面黄肌瘦，花白的头发，还有些凌乱。
“妈，你放那里吧，我做饭。”顾珩笑着。
“珩珩，鸡蛋怎么没有了？”顾珩妈问到。
“哦，那个，妈，我去卖了。”顾珩说着从竹筐里拿出几包草药“给你买药了。”
“我不是说了吗，别买药了。省着点钱你好去上学。那鸡蛋留给你和你弟吃的，你卖了干啥？我这病，也没有个头，别糟蹋那钱了。”顾珩妈埋怨到。
“妈，别这么说。病该治还得治。这不有我吗。学，我不想上了。我下学挣钱，让桐桐上学。”顾珩一边洗着菜，一边说着。
洗完了菜，就去了厨房。娴熟地做起了饭。
顾珩妈坐在凳子上，敲打着自己的腿，“顾珩，你不能下学。你爸说了，要把你俩都供出去。虽然你爸不在了，我做做刺绣，还能供得起你上高中。至于大学，考上了就上。我打听了，上大学优秀的学生有补助。你那么优秀，没有问题的。我虽然一身病，拖累了你。可我还是想让你继续上学。”
“妈，瞧你说的。我哪里有那么优秀了。你好好养病，这个事儿先不提了。”顾珩笑着说到。内心深处却是无比的压抑。
吃了饭，顾珩收拾完碗筷，就去了卧室躺下了。
睡了一会儿，来到院子里，看到他妈在那里刺绣，“妈，你没睡？”
“没有那么多觉，这批货赶得紧，挤时间做出来。”顾珩妈没有抬头，手里不停地忙活着。
“那我去地里，把草锄一下。”拿起锄头就走了。
太阳还是有点毒，顾珩戴着草帽，弓着腰，光着膀子，穿梭于田地里。一直到傍黑天，才扛着锄头回去了。
吃了晚饭，带着桐桐就上了平房。看着满天的繁星，思绪万千。
“哥，天上有多少颗星星？”顾桐幼稚地问到。
“你不是会数数吗？你自己数数就是了。”
“我数来，数不过来，太多了。你能数过来吗？”
“我也数不过来。嘿嘿。。。。”顾珩捏了捏顾桐的脸。
“哥，妈晚上睡觉腿老疼，她不让我跟你说。”
“嗯，我知道了。所以顾桐要乖，不能惹妈生气是不是？”
“我知道，我很乖的，不惹妈生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没的，瞎聊着。
顾桐有些犯困了。顾珩就背着他下去了。院子里有个大木盆，满满的水。顾珩把顾桐脱光衣服，放在了里面，“瞧瞧你脏的。跟个灰猴似的。”说着就给小顾桐洗起了澡。擦干净，又把他抱了进去。自己出来，脱了衣服，简单的擦洗了一番。这才回卧室躺下了。
又到了大集的这一天。肖莘朋跟着他舅舅再次来到了那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