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工地搬砖后》蠢蠢鱼冻梨

4、第四章

　　我叫陆川。
　　今天是我包养群邵的一年了。
　　群邵不知道，我十五就认识他了。
　　我十五的时候有点叛逆，喜欢抽烟喝酒烫头，被爷爷甩到了外家的一个县里去读书，美其名曰，磨砺我。我在哪儿见到了群邵，他在学校很出名，国画好得出名。
　　他的成绩也好，校一，长得帅。
　　记得有次我打篮球，把腿给摔断了，每天辛辛苦苦的瘸着腿去上课，群邵骑着单车在我面前来了个急刹，“来吧兄弟，我载你。”他载了我一学期直到我被接回本家，成功的变成我的梦中对象。我高三毕业有回去找过他，只是听说他离家出走了。
　　再后来，我在工地遇到了他，他请我喝奶茶，吃面，我以为他要泡我，一响贪欢之后，饱餐餍足的我出门给他买药膏，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钱包带掉了，不过没事，我可以微信支付。谁知道他发微信问我要不要包他。我站在街头，我的心哇凉哇凉，贺繁教导我说，爱，就大胆做出来。做着做着，就能把爱给做出来了。先睡了再说。
　　于是我开启了漫长追妻之旅。

　　“我17就离家出走了。我比较叛逆。”我冲他说，“青春期，你懂的。”
　　陆川：“……”
　　陆川问我，还要不要跟着贺繁学，虽然贺繁是傻了点，但他国画还是挺不错。
　　我说我不知道。“我累了，我不想努力了。只想躺平。”
　　我还是跟着贺繁学国画去了，意想不到的是，一切竟然都向着好的开始发展。
　　“认识你的那天，我想我死之前一定要泡个男人，要不然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可惜。”我冲陆川笑，告诉他。
　　陆川懵逼的看着我，突然呆呆的问我，“邵儿，你是不是得癌症了。”
　　“能不能少看点泡菜剧。”
　　我在工地搬砖搬了八个年头，一转眼，就到了我二十八岁。
　　十七那年过得兵荒马乱，我爱上了我同桌，一个男生，和他打波的时候被同校的看见了，那人大喊大叫，“群邵和他同桌亲嘴阿！还拉丝 ！好恶心啊！”
　　很快，我是同性恋的事情传开了，同桌转校了，学校里的人开始骂我，表面清高，背地里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有一腿。
　　“哟，群邵，你和男的舒服不舒服啊？”同学满怀恶意的看着我，一口唾沫星子吐到了我的脸上。
　　我冷笑，“怎么，没拉丝接吻过妒忌我呢。”我和他打了起来，结局是我被退学了。
　　回家里我被我妈拿着笤帚追着打，我妈哭着打得我满院子跑。再过了一个月，我爸回来了，他拿着一根钢条往我身上抽，可疼。
　　咔哒的一声，我的手生疼。头也疼，晕得厉害我。眼睛迷迷糊糊，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想，算了吧，结束吧，结束吧，就这样结束就好了。
　　妈妈抱着我哭得没气，说，“孩子阿，你改吧，你改好吧。别喜欢男人了，孩子阿。”她这么说，我一听我就叛逆，我就不，我就不改。
　　我命硬，没死成。手断了接上。
　　只是我喜欢男人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面传开了，邻居街道路过都要往我家吐一口水，“呸、喜欢男的的变态。”
　　“真恶心。”
　　十七那年，我趁夜摸黑走了，作为一个叛逆少年，我要去远方追逐我的梦想，我告诉我妈，“我走了。”我妈答非所问，你不要恨你爸爸。你要原谅你妈妈。
　　我说，“好，我去追梦了。”
　　我拿着我妈给我收拾好的行李，我爹站在门口默不作声，靠在篱笆上，我妈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寻思，凭借我的天赋异凛，聪明才智，我必大有所为。我不笨，好歹年年考校一。后来才知道，我实在是太年轻。生活啊，原来是要柴米油盐，水费电费的。我没钱，吃不上饭，穷啊。
　　穷啊，穷，我也哪儿都去不了。
　　于是我到了工地，开始搬砖，一边搬砖，一边画画，把画摆到大街上去卖，我的工友笑讽我说我白日做梦，只有我的工友大哥老黄陪着我卖画。
　　老黄，老黄是个好人。
　　有个肥头大耳的老总买了我的画两次，我高兴惨了，我以为他赏识我，我直夸他有眼光。他笑着一手摸我，我浑身一僵。我跑了，他骂我不知好歹。
　　他说，“混球，你完蛋了，我要让你来求我。”
　　我学他，“混球，你完蛋，你断子绝孙。”
　　我说过，别人当鴨，是他乐意，我，我没得选。
　　得罪了老总，老总让我在工地待不下去，不只是工地待不下去，到哪儿都没人敢收我。
　　我就去这里干一天，那里干一天，每天都在不同的工地鬼混，第二天就被辞退。每天早上我都能看见老板谄媚的笑，说，“老总，别气，这就辞了他。”我混得穷困潦倒，到处都说我卖完之后骗了老总的钱被针对了，全靠老黄接济。
　　穷的时候，我们两个大男人，一天只能一碗泡面，老黄吃下最后一口，我把泡面汤喝了个干净，老黄骂骂咧咧的骂老总，说老总他妈了个巴子的。
　　老黄是个好人。老黄让我想开点。塞了一千块钱给我，让我大不了换个城市生活，买张车票，没关系的。
　　我想开了，我想，第二天我就噶了算了，一了百了，死之前我想泡个男人。
　　没人要我啦。没人收留我啦，你瞧，我爸妈也不要我，都摸黑让我滚蛋。
　　我把画布一烧。哪里还敢做这春秋大梦。校一、因着国画出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早被工地漫天的黄沙覆盖。
　　从此以后，不问前路，只想躺平。只要我躺得够平，做一条咸鱼，就不会难过。
　　老黄是个好人，我说了，老黄是个好人。只是老黄没想到，我拿着他的一千，泡了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