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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N次家庭暴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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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何小凡站在烈日下被暴晒,手里拎着最后一份外卖,站在太阳底下一遍又一遍拨打顾客电话,打了将近十来分钟,那边硬是没有人接听,外卖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了,急得他想摔手机,怎么办怎么办……这次肯定又要扣钱了,为什么就这么难啊。
他所站的地方就一片小区居民楼,周边也没有什么树阴建筑能遮阳的,就这么暴露在将近40度的烈日下暴晒,身穿一件长袖黄色的外卖服装,前胸后背流的汗水都已经渗透了外卖服装,黏糊糊贴在身上,然后再经过太阳的暴烤,那味道相当得劲,隔着挺老远就能闻到,路过的人总是会捂着鼻子绕过他,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何小凡不是没感觉到周围人的唾弃,可是就算他知道,他也改变不了现状啊,没办法的事就得必须接受。
在打了第二十遍电话后那边终于有人接听了,接通后还没等何小凡说话呢那边却已经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打那么多电话吵死了,烦死了。我儿子都被这电话吵醒了……”。
何小凡也听到电话那方有小孩的听声,小心翼翼躬身说:“不好意思,我是送外卖的,您在好吃蛋糕店点了蛋糕,我给你打电话您那边一直都没人接,我才……”
那边:“……哦,那就算那样你就不能送进来吗”。
“可是这边门卫大爷不让我进去,你能不能过来门口来取一下,都已经迟到十多分钟了,”何小凡抬头向上抬头,生怕汗水滴到眼睛里来,满头大汗头发上也滴点一屡屡汗水,感觉自己周身起码已经有五十多度了,头盔也挡不住这种烈日,烘烤的感觉导致头也有点眩晕了,口也特别干燥,说话都沙哑了。
可能对方发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语气稍微也没那么暴躁了,“那等一下,我让人去拿”,说完就挂断了。
何小凡终于松了口气,蹲下身躲在车侧边的阴影下,试图遮挡住无处不在的烈日,完全没发觉手里包装精美的蛋糕盒边角处流出白色液体。
又等了两分钟,门卫处有个大妈朝他挥挥手,何小凡猛地起身小跑过去,没来得及说话呢对方却先捂住了口鼻,手指指着门口处的桌子,然后摆挥着手,意思是让他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何小凡悻悻的缩回身子,蹭了蹭鼻子,把外卖放在桌子上,十分敬业说出外卖员最后说的话:“祝您用餐愉快,满意的话请给我五星好评哦”。
后面他又连续接了一些外卖单,一直晚上到晚上的九点才结束今天的工作,何小凡骑着电动车晃悠在大街小巷子里,晚上的气温已经没那么热了,骑着小电驴回到了家,给车充上电上楼去。
此时家里正在给他弟弟办生日派对,他弟弟的同学来了起码得有十来个人,正热闹的时候,就见推开门的何小凡,十几号人瞬间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看着狼狈不堪的何小凡,何小凡招呼都不跟他们打头也不抬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房门一关。
他弟弟捧着最新款的水果手机呆滞看着门口,眼神还散发着嫌弃和躲避,仿佛刚刚进门的哥哥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其中一个小同学喃喃道:“原来你还有一个哥哥啊,他怎么干这种工作呢”。
“就是就是啊,真没想到”
“刚刚你们有没有闻到很臭的味道,就是他哥身上的味道,臭死了”
“诶我我也闻到了,我还以为他家有钱呢,也不过如此”。
在这群不过十岁的小孩眼里,送外卖的就是最卑微最上不得台面的工作,个个都以做这种工作为耻辱,可想而知造成这样的思想,或许都与平时父母对待外卖员有极大的偏见,加以影响给自家的娇宝宝,又以各种形式上的攀比总让他们自以为似高高在上。
何正军阴沉着脸,十分不悦踢了踢沙发角,听着同学的闲言碎语,嘲讽之意全部表露出来,这场前一秒还欢乐热闹的生日派对瞬间变成一个八卦挖槽的的话题中心,各种话嘲讽着何正军的哥哥巴啦巴啦……
提前结束了生日派对,何正军理都不理一地的垃圾碎屑,直奔何小凡的房间,扭了几下闹把手没开,就冲着里屋喊道:“你不是我哥,滚出我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完跑回自己房间蒙着头生闷气去了。
何小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丝毫不理会门外的一切。
第二天,何父何母打开自家房门一看,差点昏厥过去了,一地的垃圾碎屑上盘旋着苍蝇,乳白色的蛋糕砸得到处都是,饮料酒瓶各种各样的垃圾分布在客厅的角角落落……
为什么会昏厥?因为地上躺着的酒瓶是何父珍藏多年的酒啊,自己心心念念舍不得喝的酒全洒在地板上被糟蹋,能不死个半死吗。
明明是何正军的错,此景却何父拿着皮带抽着跪在客厅中间的何小凡,何父边抽边骂着各种脏粗话,恨不得把这辈子的脏话砸死他的养儿子,“婊子生的玩意,竟敢糟践我的酒我的家,你他妈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的酒,没人要的玩意老子打死你得了……”。
不管他打得有多狠骂得有多难听,何小凡一直咬着牙一声不吭,咬着下唇把所有痛楚闷在心里,就这样直直跪立在中间遭受何父的鞭打,最后抗不住何父一脚猛踢在柔软的腹部瘫倒在地,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何父已经被心爱的酒被糟蹋占据了整个情绪,脚下更是用力猛踢何小凡身体各处,何小凡来不及护住头,就被他用尽全力的一脚猛踢后脑勺,猛烈的钝痛袭卷而来,何小凡感觉眼前一暗身体一软终于昏过去了。
一声声闷打在肉身上的声音,不曾断绝。
何父没注意要地上的人儿已经昏迷,还是一脚一鞭子抽打着顺从趴在地上的何小凡,仿佛要把他往死里打一样。
全程在在沙发上观看着这一幕幕的何母冷漠抱着同样冷漠的何正军,俩人如出一辙的不作声不维护,还有胃口端着水果盘边吃边看。
冷漠与魔鬼的并存。
最后还是何母在去洗手间看到何小凡紧闭着双眼口鼻已经冒出腥红的血液才阻止何父停手,何母试探性把手指伸到何小凡的鼻子下试探了一下,还是有一股微弱的呼吸的,瞬间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何父打累了,坐在沙发上镇定喝了口茶,“没事,等会把他拖到房间,灌几口药就好了”。
何母还心有余悸道:“要不把他送医院去,这都出这么多血了,会不会出事啊”。
“你个婆娘咧,你要是送到医院那要怎么交代啊,咱家也没那么多钱”
“那,那咱家不是还有……”。
“你这个败家娘们,那一百万元可要给军军留着大学的,你别给我偷用了”。
最终还是在钱这方面达成一致,把还躺在血泊中间的何小凡拖回他房间内,由何母煎了一剂药灌了下去,就把他扔到房间里让他自生自灭了,一家三口简单收拾了一下房子就出门去逛街游玩去了。
这一天他们一家三口花销上达两万多。
何小凡在傍晚时悠悠转醒,问他此时的感觉,痛!除了痛还是痛,不管脑袋身体手脚内脏,全部都在散发着疼痛的警告,脸没出什么问题,不知道何父是不是故意的,挑准地方就是不打脸。
何小凡慢慢挣扎着起床,双脚刚踏在地板上,那种像是被刀砍断双脚的钝痛猛地震碎了全身神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又砸碰到腹部,“唔……好痛”,腹部才是最痛的,内脏好似被人用棍子搅碎了一般,痛到无法用言语形容了。恨意已经弥漫了满腔。
就这样趴在地上歇了半个多钟头,而又挣扎着用双手在冰凉的地板上爬行着,原本只是几步远的距离,硬生生让他爬了半个小时,何小凡伸手在门把手上扭了扭,从一个小孔里取出一个超迷你的摄像头,何小凡看着手心里的东西,残忍得笑了笑。
爬回床上躺好,眼睛直勾勾看着天花板,终于忍不住哭了,撕心裂肺的哭,就算身体的疼痛也阻挡不了他想哭的欲望,为自己这十多年的苦楚而哭,为迎来往后余生的生命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