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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陈束舒醒来就看见赵邺憔悴的模样,她手捂上他的脸,让他睡一觉。

      赵邺躺进被窝,抱着陈束舒。陈束舒刚刚睡醒,本是不想睡,赵邺一挨着她,她的困意便袭来。

      两个人一起睡到晌午。吃了午饭,赵邺便带着莫青匆匆出门了,直到天黑才回来。

      赵邺没说去干什么,陈束舒也没问。她在书房外看着赵邺皱起的眉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越来越远了。她没进去,赵邺看见了她,走到她身边来。

      赵邺先开了口,“阿舒,夜凉,我们回屋。”

      “好。”

      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没有睡意。陈束舒让呼吸平坦,假装睡着,果不其然就等到了赵邺的起身,直到天亮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连着几天,赵邺都很忙,陈束舒只会在半夜见到他的身影。他一挨着她,就感到一片寒意,她主动靠过去,想把温暖带给他。

      赵邺一如往常上朝,回来时身旁却多了名女子。

      陈束舒还在等他吃饭,见到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站在他身旁时,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扯了扯笑容,面子上仍故作淡定。

      “阿季,吃饭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

      和这位女子吗?这都把人带进门了,是什么意思,她也明白了。

      “好。”她转身,连带一滴晶莹划出眼角,消瞬即逝。

      夜里,没有等来赵邺,她让丫鬟早早熄了灯,自己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哭。哭了一夜,眼睛肿成两个大,陈束舒一整天都没有出门。

      她让丫鬟就说是自己想念父母罢了。

      赵邺派莫青来,给她送了吃食。

      陈束舒夹起一块鹅肉,看了看,颜色姣好,她却一点胃口也无。挥挥手,让丫鬟端出去喂狗。

      她连着哭了两个晚上,到第三个晚上才好点了。第三个晚上,她喝了酒,一觉睡到天亮。她感觉赵邺好像来过,又好像没有,问了丫鬟才知道他真的来过。

      说不上高兴,反倒像是自己逼他来的。男子妻妾成群是常态,赵邺也免不了俗。陈束舒第一次对他有了失望。

      赵邺带进来的那名女子住得隔她远,只要不是刻意,怎么也碰不了面的。赵邺竟如比费心,这是担心她会找她的麻烦吗?

      没等她去找麻烦,麻烦主动来了。

      “王婧见过王妃。”

      陈束舒没应她,直接略过她从旁走了。王婧却叫住她,“王妃,王爷近日爱喝些酒,可我那儿的酒都被王爷喝完了,妾斗胆可否向王妃讨些。”

      她又不是管家的老妈子,讨什么酒需要向她讨,此人讨酒是假,炫耀是真。

      “喜桃,带她去。”

      喜桃:“是。”

      喜桃带她取了酒,回到陈束舒身边和她吐槽说:“刚才碰见王爷了,我看见了,她贴上去,可王爷一个正眼都没给她。”

      “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陈束舒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喜桃,陪我下棋。”

      “好勒,王妃。”

      陈束舒时而会走到赵邺书房,莫青守在门外。她前一步到,王婧后一步也来了。

      陈束舒:。。。

      她只停驻了片刻,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晚,赵邺反倒来她屋里了。她也没理他,自顾躺上床,面对着墙。

      赵邺贴上来的时候,她把他推开了,把被子都拉在了自己这边。赵邺自己又去抱了一床被子。

      夜里,她觉得热,睁开眼发现赵邺双手都扒在自己身上,抱得太紧,相当于她盖了三层被子,她快闷死了。

      她推他,叫他也没醒。“赵邺,我热,你放开点。”

      她无奈,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放在被子外面,总算凉快了一点。后来又被人抓着放进被子里面。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府上又多了苗疆两名女子,身材和相貌都是绝佳,莫青说是皇帝新捧的将军送来的,赵邺让她给她们安排个住处。

      她记不清自己是以什么表情,给她们俩安排的。和王婧一样,都离她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赵邺没有在她这边,想必就是去了三位女子其中一位那儿。

      她拉着喜桃往书房处走,并没有走近,只远远看了一眼。黑的,她在期待什么。罢了,她回去的路上就在想着该如何让赵邺同意和离,就算是休了她也好。

      她不想也不愿,和别人共侍一夫。终是陈家失了势,再无半点价值。

      陈束舒没想到的是,这两个苗疆来的女子,作起来比王婧更甚。

      两个苗疆女子,一个叫席塔,一个叫莫狄。

      席塔给陈束舒敬茶,陈束舒手刚要接过,就被她不小心洒手上了,又碰巧赵邺看见。

      后面就是赵邺仔细给她手上擦药,席塔娇滴滴倚在他怀里,说着什么王妃也不是故意洒她手上的。

      好得很,好得很,陈束舒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气。她气得咳嗽了起来,喜桃担忧着给她抚背。

      赵邺:“席塔初来中原,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的,作为王妃,就多担待一些。敬茶之后便免了罢。”

      陈束舒眼睛酸涩,这么多人在,她忍着没哭出来,末了,她让喜桃给她拿来她最喜欢的镯子。

      “席塔妹妹,是姐姐对不住你,没接住你的茶,这块镯子就当是我的赔礼了。”

      那块镯子,之所以最喜欢是因为可以算是未成亲前赵邺给的定情信物,现在不喜欢了,送给席塔又如何。

      席塔高高兴兴地收下,随之被赵邺牵着走了。

      待人走后,陈束舒直接趴在桌子上哭起来,眼泪一把一把往下掉,喜桃心疼地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过之后,便是清醒。

      赵邺近来难得闲在家里,她只是静静呆着,却总能看见赵邺与他的新欢们打情骂俏。

      只听得有人在季郎,季郎的喊,听得她一阵恶寒,干脆自家的院子也不出了。

      她早写好了和离书,只待一个时机,赵邺厌弃她到极点的时机。

      由于先前送了席塔镯子,被莫狄知道了。莫狄时不时就会到她院子里,和她说说话,甚至还给她跳了她们那个地方的舞蹈。

      莫狄说她很喜欢席塔手上的镯子,想要王妃也能够送她一个。

      陈束舒无奈,把自己的镯子都拿了出来,让莫狄挑一个。

      莫狄挑来挑去,都不喜欢,说自己喜欢送席塔那样似的。陈束舒看出来了,莫狄也不是真的贪财,是真喜欢那镯子。可那东西是赵邺送的,她也只有一个。

      莫狄拿起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陈束舒摇摇头说这个不行。因为这是她母亲给她的。

      莫狄听话的放下了,到最后也没有拿走一个镯子。之后还更加频繁往陈束舒院子里跑。

      莫狄经常到陈束舒院子里去,席塔看见了,她以为莫狄是去打探王爷喜好什么的,便厚着脸皮也跟着去。

      但莫狄和陈束舒就没聊过赵邺,都是关于衣服首饰,胭脂,老家的故事等等。

      席塔见陈束舒手上带了一个玉镯子,以为是赵邺送的,就想让陈束舒给她看看。

      陈束舒非常乐意的从手腕上取下。席塔只是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玉镯就碎了。

      陈束舒当即发怒,并让人把席塔拉去打了十大板。

      莫狄在一旁看戏,憋着笑意。她哪里看不出来,是王妃故意的。

      疼爱的小妾受了委屈,赵邺来向她讨说法。

      “怎么,打碎了我的心爱的镯子,罚不得?”

      “只是一个镯子而已,至于打她十板子?”赵邺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陈束舒不在乎地说道,“至于。”

      赵邺准备坐下来,和她好好说道。

      陈束舒一纸和离,扔在他面前。

      赵邺逐字逐句看完,“和离?陈束舒,你要和我和离?”他说的声音很大,大到外面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对。这个王妃我不当了。”陈束舒硬气着说。

      赵邺笑了,陈束舒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如此恐怖狰狞的笑。

      “席塔在屋里疼得厉害,哄也哄不好,怎么办?”

      陈束舒苦笑,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宠妾,赵邺啊,赵邺,真是看错你了。

      “不如你陪她一起疼吧!”

      他让莫青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喜桃跪地哭着求情。

      忆此,陈梳脸上流下一滴泪。她用手一擦,为赵邺,不值得。

      第二天一早,陈梳便和流云回了城里。

      去铺子的时候,张晚修早已等在了门口。

      见她回来了,激动地跑在她面前。“你终于出现了,还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

      “话不是都说清楚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流云识趣避开。

      张晚修握住她的手,“阿梳,别推开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辈子的。”

      “我嫁人了。”

      “可他死了不是吗?”

      “谁告诉你的?”陈梳看向假装不看这边的流云。

      “阿梳,你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离,“以后就别说这些话了。且先不说你父母会同意你娶我一个寡妇,实是我对你并无儿女之情。”

      “阿梳,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接受我。”

      陈梳拒绝地不留任何余地,“你等不到的,不如就此放弃,就这样吧。张公子,借过。”

      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的话,她信过一次,伤过一次,便不会再信第二次了。

      今天店里来了一个异域女子,装扮和当初的席塔,莫狄像极了。

      那女子蒙着面纱,只额头,和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陈梳前去接客,说了几句客套话,那异域女子却只盯着她,半晌才开口,“陈,王妃?”

      “姑娘可是认错了人?”

      她揭开了面纱,又问,“王妃可还记得我。”

      陈梳看清了她的脸,莫狄。

      陈梳摇了摇头,客气地说道,“姑娘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莫狄眼珠子转了一圈,环顾四周。莫狄低声说着,“那,应该是认错了吧,怎么会是她呢?明明亲眼看见她死的。”

      “姑娘可是要买胭脂?”

      莫狄点点头。陈梳给她推荐了几款适合她的,莫狄试了试色,觉得满意,便包下了。

      莫狄走后,陈梳不禁想,赵邺的侍卫和小妾都还活着,唯独他死了。这不太像皇帝的作风啊。

      她姑且算作是被赵邺抢先一步,才躲了皇帝这一劫。

      莫青可以说是武艺高强逃了。

      那莫狄呢?这样看来,说不定王婧,席塔也活着。赵邺一人死,换其余人活?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赵邺早知自己会死先把自己拉去陪葬?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太歹毒了。

      早些时日,有官兵来胭脂铺给妻女买胭脂,陈梳窥听了一二。

      顺亲王府被重兵围握,饶是赵邺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一死。

      府中被烧得烧,毁得毁,曾经富丽堂皇的王府,如今变得同破庙一般。

      赵邺之死,激起朝堂大漾。就连一方百姓,联合也上书诉状,时机已晚,斯人已逝,他们只诉求能厚葬顺亲王。

      皇帝本想将他随便扔个乱葬岗的,为了平息风波,只好折了个日子将顺亲王安葬在皇陵中。

      陈梳本想去他的墓碑前,羞辱他一番,得知他埋在了皇陵里,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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