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佛》狗二哈

1、欲望乃是无穷的边界

　　寺中，禅院一片空寂。
　　周淡眉虔诚跪在佛像跟前，佛像旁赫然立着一男子，宛若仙人之姿，名唤无止。
　　无止淡淡说上一声，“施主若是真心敬佛，我可有法子让施主提前悟道。”
　　抬眸，周淡眉瞧见无止，不语。
　　无止拂袖便要离去，时至禅房之外，周淡眉终于开口，“大师请留步。”
　　远欲离去的无止你拈花一笑，转过头来，神情淡淡。
　　“大师，真要如此做吗？”周淡眉眉心一跳，难以启齿。
　　毕竟……
　　周淡眉宽衣解带，脸上隐有雾气传来。
　　“佛祖当真如此安排？”
　　心中不服，周淡眉抬头，又见着无止一副无喜无怒模样，姿容甚是平静。
　　“不过是肉体凡胎，礼佛之人，应当苦修灵魂，又有哪一个会像周姑娘这般，只惦记着这□□的寒冷而不在意内心的清修？”
　　周淡眉哆嗦一阵，“都是人，又怎会不注重这□□的寒冷？”
　　见无止避而不答，周淡眉复又一句，“大师，我只是不明这修行又为何要同您在一处。”周淡眉踌躇。
　　“侧身。”无止并不解释，只要求周淡眉侧身过去。
　　周淡眉咬牙忍住夜里寒风，却被无止伸手一抱，周淡眉竟一下落入无止的怀抱中。
　　都说这无止高僧一向清静无为，又怎会？
　　“高僧念道当真如此灵验？”周淡眉也曾细细盘问过，可这一路上又有哪个不说无止圣僧德高望重，又怎会肆意欺骗他人。
　　上一回与闺中金兰姐妹闲聊，她只道，“只被高僧点化便知晓人间真谛。”
　　她又将经文一一翻开，周淡眉心觉奥妙，便也学对方前来求取。她这一遭却不同，高僧并未提过任何诗书典籍，只由她拜会佛祖，又让她静静躺在床上。
　　“高僧，但问是否有别的法子，我听说您讲经论道便助人得道。”
　　“侧。”
　　周淡眉复又侧身，紧接着得见无止天颜。
　　“侧。”
　　无止毫不留情，每一次侧身周淡眉都将翻过一个面，而这一次，终究是和无止面对面。
　　“脱！”
　　周淡眉默而不语，却迟迟不肯动弹。
　　如今不过一件里衣，无止却依旧坚持。
　　无止轻轻挑眉，“竟然周姑娘不愿，那我也不勉强。”
　　周淡眉抬眼，莫非是被无止察觉到她并非存心礼佛。
　　“欲望乃是无穷的边界。”无止开口道。
　　周淡眉心觉有些异样，却依旧不愿听从。
　　“我聆听你的心声，竟察觉有些许不同。”
　　只觉厌烦，心中怦然，她却还不肯动弹。
　　无止伸手，将周淡眉的手放向自己心口，“你可察觉到什么？”
　　周淡眉摇摇头。
　　无止半褪罗衫，眼里不带一丝尘埃，瞧这周淡眉倒真如佛子在瞧凡尘俗物那般。
　　虽是软和温存，周淡眉心下却存有几分不悦。
　　无止所为未免奇怪。
　　只将罗衫裹紧周淡眉，两人唇齿相接。高僧不肯放开，周淡眉心存惊惶，“大师这是作甚？”
　　周淡眉眼神发直，无止脸上微微闪烁出动人的光辉，“自是教导虔诚信徒。”
　　她脸上氤氲发红，偏偏高僧依旧一脸虔诚，“既是感受便莫要有些许旁的心思。”
　　周淡眉不敢开口。
　　“我……怕……”周淡眉细瞧上一眼，又急色道，“大师当传授我些诗书典籍！”
　　无止并不答话，“你若不品尝，怎知晓人的温度？又怎能领会书中奥妙。”
　　周淡眉不服气，又论说自己领悟力乃是天下第一。
　　“你且说说你做过什么恶行？”无止淡淡开口，周淡眉并不应答，却见无止缓缓一笑，“你骗过男人的钱财？让其穷困潦倒，最终病殒深山？”
　　“我……”周淡眉眼中寒光毕现，只想逃离。
　　“你玩弄男人的感情？对其予取予求？”
　　周淡眉不开口，无止微微一笑，
　　他细看一眼无止，还想辩驳。
　　无止放开紧紧环住她腰间的手臂，开口道，“佛言不会如此轻易便原谅你，你且先回去，明日再来。”
　　周淡眉应着无止的话起身，不愿多答。
　　她心中有数，无止说的是真。
　　将周淡眉送出门前，周淡眉出言告辞，无止轻声远送。直至她走远，无止才露出冷冷一笑。
　　翌日，周淡眉果真如无止所说，再次来访。
　　寺中大门高敞，无止依旧只接待她一名女客。
　　连续几日接待同一名女客，饶是师兄弟便也劝阻无止，“虽说这名女客耗费高价香油钱，可不少女客耗费巨资，也只愿听无止点拨，又为何偏只接近这姓周的女客。”
　　无止无言，闭目。
　　师兄弟们见久劝不动，倒也不盲目劝阻。
　　厢房依旧只余周淡眉同无止两人。
　　无止不语，周淡眉坐在床上，二人对视。
　　终究软化在无止眼中，周淡眉主动宽衣，二人同躺在一张床上。
　　接连半月，无止都只见她一名女客，竟是连住持都为之震惊。
　　未从无止那头学到半分，周淡眉竟也慌了，香油钱一日多奉一日，她自是不愿再去，只托病不去，偏偏禅院寄来书信，只邀周淡眉一叙。
　　“我并未遭到点化，自是不需再供奉香火钱！”周淡眉理直气壮，无止却好言相劝，“周施主的罪孽不曾洗清，如此轻而易举便放弃，只怕于自身有碍。”
　　周淡眉原就心高气傲，“悟性不够，不曾同大师跟前学到分毫，便自行放弃。”
　　“女客既是不愿再学，便将香火钱二一添作五，一并添上吧。”无止淡淡道。
　　周淡眉还想阻止，无止却一言道法自然，二言佛家有云莫要在意身外物，听得周淡眉耳边阵阵发麻。
　　许是佛言真就有这么一条？
　　周淡眉开口，“既是如此，我便将一切献佛。”
　　无止点头，又将周淡眉留下，只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你既是有心敬佛，便该留下一心侍佛。”
　　抬眸，一汪清眸直望无止。
　　无止低头答道，伸手敛了敛周淡眉的衣袍。
　　“淫僧！”
　　先前种种已让周淡眉心生异样，如今无止举止轻浮，更让她难以忍耐。
　　“我可曾对你做过些什么？”无止淡淡道，又一口一句请其他女客先行离开。
　　偏有寺中小僧弥不服，“无止师叔向来对人以礼相待，从未做出过出格的举动，反倒这位女客，竟对无止师叔出言不讳，辱骂无止师叔乃是淫僧，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