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夜谈 ...
-
到家的时候,闻钊先生和林霖女士已经用过晚餐,一同窝在沙发看电视了。
“爸妈,我回来了,哦对了,许家那臭小子今天住这。”
许墨:……臭小子?
闻篱没注意许墨的表情,自顾自的在玄关换鞋。
进屋之后林霖女士身体力行的让许墨明白了这个臭小子的称呼到底是指谁。
“啊啊啊啊啊妈,您轻点!轻点!我耳朵…”林霖女士没有丝毫怜惜的揪着自己儿子的一只耳朵,没好气道:“臭小子,你喊小墨什么呢,要叫哥哥!”
闻篱痛的没脾气了,“哥哥哥哥哥哥…”
他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己无情的母亲大人,虚弱的问:“这下可以了吧。”他指了指林女士的贵手,可以放过你的崽了吧。
“这还差不多。”林女士满意的松了手,又换了一张温柔慈母脸上前拉着许墨虚寒问暖,“小墨,我昨天听闻篱那臭小子说你们今晚户外烧烤去了,怎么样,吃饱了没有?要不要我让家里阿姨再给你做点夜宵?”
许墨笑着说:“谢谢林姨,不用了,烧烤管够。”
不是,一旁揉耳朵的闻篱不乐意了,'给你'?至少也是'给你们'吧!
闻篱:“妈,妈”闻篱指了指自己,“您儿子在这呢?要煮夜宵没有您儿子的份?”
林女士上下打量了自己儿子一番,语气嫌弃,“篱小猪,你对自己的体重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小墨那么瘦,得多吃点补补。”
我去,天地良心,闻篱长那大还没有谁说过他胖,他妈区别对待的太明显,闻篱委屈巴巴的看向他的亲爱的爸爸,“爸~”
闻钊同志走了过来,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小脑袋,“哎哟,你妈逗你呢,我们篱小猪不重”说着还抱了一下闻篱,在空中掂了掂,“咯,你看,是不是不重,爸爸还能抱起你!”
闻篱挣脱老爸的怀抱,“哎哟,闻钊同志,我都多大了,又不是三岁,你还抱我。”
闻钊同志哈哈大笑,“你就是三十岁那也还是我儿子,怎么,爸爸抱一抱自己儿子怎么了。”他看了一眼许墨,像所有父母炫宝一样的语气,“小墨你说是不是。”
出于私心,许墨肯定会说,不是,但是一来这是未来岳父在问话,二来…
嘴上说着嫌弃但是笑的小虎牙都出来的闻篱真的很开心,这可是世界上最宠他的爸爸。
许墨:“闻叔说的是。”
看自家alpha那儿控样,林女士扶着额说,“老闻啊,你说到时候篱小猪成家了你咋办哟。”
果然,闻钊同志脸上的笑肉眼可见的消散了,他没好气道:“咱家有钱,到时候可以让对方入赘啊,实在不行就…”
“就不成家呗。”闻篱拍着他爸的肩一脸无所谓的说。
许墨的眉毛跳了跳。
这发言有些危险。
他开口对林霖说:“林姨,我们在外面一天了,先上楼洗澡去了。”
“哦好,你们先去,洗完澡之后好好休息。”她又回过头看着自己儿子:“臭小子,赶紧和你许墨哥哥上楼去,一身的汗味儿,也就你爸不嫌弃你。”
闻篱:………
闻篱:“好好好,我这就去洗澡。”
两人上楼梯的时候,闻篱看着许墨愣是想不通,“哎,姓许的,你说我妈为什么打小就喜欢你?难道是因为你能装?”随即闻篱又否定了这个原因,“不可能啊,我也学着你那样装过一阵,但也就那一段时间管用,后来我妈都看破我了。怎么下套都没用。”
在许墨看来,他本能的觉得,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只是这话现在还不适合说,他伸手撩起闻篱遮住半耳的细软头发,还好,耳朵不红。林姨没真的下狠手。这家伙那会儿喊的那么惨烈,揪得他跟那担心。
“姓许的?”
闻篱看着他,注意到他视线后明白他在看什么,没怎么在意,“林霖女士每次都这样,看着凶猛,其实都没用多少力,她终究还是知道我是她的亲骨肉。”
“姓许的,难道我妈喜欢你是因为你这张脸?”他凑近仔细看着许墨,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这张他第一次见就觉得帅气的脸自然没话说,随着年岁增长反而愈发的棱角分明,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放出去可以祸害大片omega,良久他违心的说:“也,也就这样吧,林霖女士就是不懂得欣赏自己儿子的颜值。”
说完也不看许墨,径直去了自己卧室。
许墨也开门进了隔壁那间属于他的房间,他脱了外套给沈溪夷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明天早餐不用准备他那份。
对方得知他现在在哪后有些激动,“不错啊,这才是我表哥。”
“就正常住一晚,有什么好激动的?”
沈溪夷长腿架在茶几上,一手换着电视频道,一手拿着手机,端得是一副悠闲自在,“咦,你们不在一个房间?”
许墨冷笑:“你觉得要是一个房间,我现在能有空给你打电话?”
沈溪夷静了几秒,不能,换他也一样。
俩人的兄弟情一向塑料。
许墨沐浴过后下楼去厨房,楼下客厅还有微光,他走过去发现他闻叔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道财经节目。
“闻叔。”
“哦,小墨怎么还不睡?”
许墨坐到他旁边,“下来喝水,这是,新型的抑制剂?”他看着电视里的产品一时有了猜测,“闻叔是打算投资研发这批抑制剂?”
闻钊点头,“这是omega保护协会牵头开展的项目,我和你爸一直有研发一批专门适用于omega抑制剂的想法,算是和他们不谋而合了。”
“嗯,这个之前听我爸说过。”许墨认真想了想,“目前市场上的抑制剂良莠不齐,且很少有以omega为主体用户的生产商,omega从身体素质这方面而言比较脆弱,不同的omega他们的需求也不同,有特殊症状的omega必须用特效药才能度过发情期,一般的抑制剂根本无效,可这样的特效药要么就是稀缺要么就是价格昂贵,普通民众根本负担不起。所以闻叔,如果能生产出针对omega不同体质都能使用得起的的抑制剂,那会是一个创举。”
许墨又说:“药物投资的风险不亚于炒股,且药物研究前期投入巨大,但是一旦成功它将作用于大众,造福千万omega,让他们摆脱痛苦,闻叔,这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这番话从一个高一的男孩子嘴里说出来,闻钊却并不感到惊讶,他还有兴趣打量起对方来,这应该是遇见了很珍惜的人,对方还是个omega,“怎么,小墨,了解的很全面啊,你这是,有喜欢的omega了?”
alpha在生理上作为强者,他们之中不乏有人傲慢的把omega当做自己的所属物,能设身处地的站在omega 的角度思考问题,甚至为omega的发情期想解决方案,这是极少数alpha能做到的事,毕竟在omega的发情期,alpha的信息素是让omega臣服于他们的良器,彰显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的最好时机。一个终身标记,在omega身上留在自己的烙印,那是一件极其能让内心的占有欲得到满足的事情,很少有alpha不想在自己心爱的omega身上留下终身标记。
许墨也一样,但是他觉得,终身标记的前提应该是双方的情难自抑,两厢情愿,而并非一人的恶劣占有,私欲作祟。生活中不乏有相爱的alpha和omega因为匹配度低,本该是两人亲密缠绵的发情期却让他们因为信息素而痛苦不堪,最后选择分开。也有不相爱的两个人因为信息素的羁绊而走入婚姻殿堂,仅仅是因为对方能帮助自己度过发情期或是易感期。
内心深处,许墨觉得自己是卑劣的,就像只会存在15天的临时标记他都无法容忍除他以外的alpha在闻篱身上做这件事,更遑论终身标记。
他希望对方懂他的情意,他不想等太久,可是那只傻乎乎的篱小猪一直不开窍,他也只能等。
有些情是你宁愿独自付出也不想强求对方回应的,有些人是你宁愿赔上一切也要捧着守着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没有想过自己会栽在那个乖巧的小孩儿身上。
许墨笑着,看了一眼闻篱的卧室,他说,“是啊,喜欢一只小猪很多年了。”
他不想向闻篱的家人隐瞒自己对闻篱的感情,除了那个开窍晚的家伙,他其实谁都没有隐瞒。
“小墨你刚刚说什么?”闻钊同志打趣的心思全都化为了惊讶,不过他缓了缓又想,其实他媳妇儿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两孩子真在一起那也挺好,至少他能肯定小墨会宠着篱小猪。
闻钊迅速的接受了面前这个男孩子正在打自己儿子的主意这个情况,也接受并且还有点小期待小墨能成功这是怎么回事?
他问:“小墨,你是认真的?”
许墨一派坦率,语气珍重,“认真的。”
“好。”闻钊同志大手一挥,拍着许墨的肩膀,“闻叔支持你!”
许墨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笑着说:“谢谢闻叔。”
投资研发omega抑制剂是闻钊和许巍年轻时因为自家omega而产生的想法,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能够动手去促成这件事了。
许墨:“闻叔,现在这批抑制剂研发已经到哪个程度了,我了解过一般药物研究要分三个阶段,这个也是一样么?”
“对,这个也一样要分三个阶段,现在已经到了第二个阶段,试剂也研发出来了,目前还需要做临床试验。”
许墨正色道:“闻叔,你们有没有想过除了抑制剂以外,再增设一些项目,像有些离婚后的omega他们为了摆脱alpha的信息素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清洗手术洗去终身标记,如果清洗手术的风险大大降低,或许……”
“小墨,你知道为什么清洗手术的风险会这么高么?”
人类千年的基因,alpha和omega爱恋之后结成的象征一辈子的标记,是天性,是自然规律。
许墨懂,“因为终身标记有人类本能以及基因注定参杂在里面,技术难度大。”
“不止。”闻钊摇头说,“一来是你说的这一方面,二来…如今的政客你看看有几个omega?”
也就是说,政策是不愿…更直白一点是不允许的。
电视频道突然画面转暗,黑暗之中许墨瞳孔放大。
是的,这种事情最是omega能感同身受,政界的alpha们颁布政策或是下派资金去支持这些项目…
别忘了,他们可就是alpha,在不少自以为是的政客看来那就是挑战alpha的尊严与权力。
就连omega保护协会一开始也是民间自发组织形成后来规模越来越大才让政府不得不重视,让它成为一个权威官方的组织。
许墨眸子暗了下去,与周围的黑暗容为一体,他带了几分嘲讽,冷笑道:“这些家伙别的本事没有,阳奉阴违的手段可真是炉火纯青。”
对着镜头与大众说什么ABO平权,可实际上呢,大多数的beta只能从事普通职业,而关于omega的保护政策也没有很好的落实。
闻钊也叹口气:“这就是目前的社会现实,有上面拦着,迈不出脚。”
这就是权的力量,富贵虽难得,可权势更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有人放着富贵不要,挤破头也要去官场。
不过是,欲望燃烧的火焰。
闻钊站起来,推着许墨上楼,“行了,小墨,很晚了,你赶紧上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闻叔,我这就去。”许墨有些无奈。
他上楼正要进房间的时候突然顿了顿,有人拦着是么?他嗤笑一声,转身搭在二楼栏杆上朝下面的人说:“闻叔”
闻钊回头与他视线对上。
男孩子一脸散漫,样子还带着些不屑,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随意甚至是狂,但不是轻狂,让听的人觉得那是发自肺腑的自信与坚定,
他说:“有拦路狗,踢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