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九儿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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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狗儿进到客栈，就要了最好的上房，在赵府怎么样的用度在客栈就是怎么样。在赵府虽然没有天天大鱼大肉，但是餐后甜点外加水果还是会有。赵狗儿要不是舍不得多出一间房间的银子，一定会雇几个丫环来照顾自己，毕竟没有人伺候自己的日子还是有点不适应。
店小二看见小小一个孩童，居然这么大手笔，连忙把这个金财主套牢，想着这个年夜饭可算是能加点好菜吃。
店小二献殷勤，点头哈腰对着赵狗儿，“公子，您看想吃些什么？我们店里的招牌菜还是特色菜？”
赵狗儿看了一下店小二手里的菜谱，“听说你们店里的四大样挺出名，拿来试试。”
店小二听到四大样，心里美滋滋，不愧是富家小少爷，“好咧，清水芙蓉一份，好运莲莲一份，富贵如意一份，红红火火一份。还需要什么吗？”
赵狗儿摆手，“不需要了。”
等了一刻钟，店小二把四大样上齐，赵狗儿还以为这是什么新鲜菜谱，筷子还没动就已经被气饱了。“你说说，这是什么？白菜加上白豆腐？”
店小二解释道：“我们店四大样之一，清水芙蓉。”
赵狗儿指了指莲子汤，“这个呢？你们叫莲子汤叫好运连连？”
“公子，这个我们是为了图个好意头。喝了莲子汤好运莲莲。莲子的莲。”
“这个鱼又是怎么给我解释？”
店小二一本正经解释道：“公子，这个鱼可是大有来头，都是只吃秋天盛开的菊花，菊花象征富贵，所以取名富贵如意。再说了现在是除夕嘛，能弄到吃菊花的鱼我们小店也是费了挺大劲的。”
赵狗儿听了，不满意道：“你们倒是富贵如意了，我觉得我是倒霉到家了。任我说，这个鱼还能吃冰雹呢？说说谁不会呢？”
店小二面对赵狗儿的发难，全程笑脸。
最后一道菜，赵狗儿没有心情听店小二继续解释下去了，就是普普通通的番茄炒蛋，真是四大样当初是被谁传的这么好吃美味！剁了传谣言的人的心都有了。
赵狗儿大手大脚的花钱，没有撑住多少天，从上房搬下来，吃度开始减半，最后每天就只能靠着馒头度日子。
二月刚过，赵狗儿因为没有银子被赶出来，临走前还是当初介绍四大样的店小二赶出来，“没钱看你还敢这么嚣张，滚蛋吧。我呸。”
赵狗儿流浪在街头，尝试去做体力活。工头一瞧，这手不能抬，肩不能抗的家伙能干什么？挥挥手把赵狗儿打发在一边。
在外边又冷又饿，走了半天，没有人愿意收他做事，谁都不愿意白花钱养一个家伙。
赵狗儿在大街上走到双腿没有知觉，肚子不断发出声音，真的太饿。身上所有可以典当的东西全部卖完了。赵狗儿还是不死心，想要从自己身上在找点东西出来，哪怕是三文钱都可以买到一个热乎的包子。双手空空打破了赵狗儿的希望。走到一间破屋。蜷缩在稍微能避风的地方。嘴巴不时呼出热气，暖着自己的手。这时有个包子出现在赵狗儿眼中，包子的香味勾引着他。赵狗儿用力去吸着这股香气，怕是自己太饿产生的幻觉。
看着包子一直在自己眼前，拿手直接抓住包子，顺着包子抬头看见一个妙龄女子，妙龄女子声音很好听，微笑对赵狗儿道：“看你一直找不到活干，不如来春芳阁吧，我们正好缺个打杂的。你同意的话，拿了这个包子就跟我走吧。”
赵狗儿不知道春芳阁是个什么地方，知道现在有活干就能有银子。有银子才能不饿。以前不觉得银子能有多重要，现在发现没有银子，自己饿死在街头都没有人收尸。赵狗儿收下包子便跟着妙龄女子走了。
赵狗儿被妙龄女子带进春芳阁，一股胭脂水粉味铺面引来，有点喘不过气。
春芳阁的女子看见妙龄女子都喊她毕妈妈，毕妈妈半蹲看着赵狗儿，“这里这些姐姐都很好相处，你来这里呢，就在后院打杂，等你再长大点，两三年这样干的活就可以轻松了。”
赵狗儿点头。
毕妈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狗儿。”
赵狗儿一说出他的名字，不少姑娘半掩嬉笑，毕妈妈笑摸着赵狗儿的头，“这个名字太俗气了，我们换个，你以后就叫海棠好不好。”
赵狗儿摇摇头，“海棠过于女子，我不喜欢，男儿为何要取女子名。我阿爹说贱名好养活。或者赵九也可以。我在家中排第九。”
一姑娘笑道：“终归是服侍富贵老爷，这般挑剔名字做什么呢？”
毕妈妈斥责那姑娘，“说什么呢？孩子还小，等他适应之后再说这些话也不迟，现在说来倒是会吓着他。”
那姑娘低头，“知道了，毕妈妈。”
毕妈妈转向对赵狗儿说道：“毕妈妈也不是不会变通的人，好，以后就叫你，小九。”
一晃眼，赵狗儿在春芳阁呆了三年。赵狗儿在后院负责砍柴烧火，洗姑娘衣服，有时候针线活也是赵狗儿干。
春芳阁有时候缺胭脂，意外发现赵狗儿调制的胭脂竟是比外面买来的还要好闻。也会让赵狗儿帮忙调制胭脂。每回赵狗儿调制的胭脂总能让部分姑娘吸引更多的顾客。姑娘们很乐意跟赵狗儿来往。
小春姑娘是其中一个合得来的女子，她没有像其他姑娘是为了赵狗儿的胭脂挨近他。小春姑娘跟赵狗儿年龄相仿，三年前因为家里穷才把她卖到春芳阁。毕妈妈说现在她还太小，得养养才能伺候人。有次小春误闯后院，才发现后院还有一个好看的少年。小春便偷偷看过赵狗儿几次，最后一次被赵狗儿发现了，小春便常常来找赵狗儿玩。小春很爱说话，时不时来后院跟赵狗儿分享自己看到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情。赵狗儿都在旁边听着。毕妈妈不让赵狗儿出后院，所以赵狗儿进了春芳阁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小春姑娘才知道。
有一次，小春遇见赵狗儿缝衣服，“小九，你的手好巧啊，衣服你都会缝，你做的胭脂也好受欢迎。要是个女娃娃，应该很受客人喜欢。”
赵狗儿笑道，“可惜我带把，成不了。”
小春没想到赵狗儿说出这番浑话，顿时害羞起来，“哪有人这么样对姑娘家说话的？”
赵狗儿反问道，“那我应该怎么跟姑娘家说话？小春姑娘教教我。”
小春知道赵狗儿在戏弄自己，害羞的离开，“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小春一走，后院又恢复安静，这个点姑娘家都在精心打扮自己，准备晚上的活动。
赵狗儿以为小春过几天就会来找他……像以前一样。
谁知道一走，再相见就是几个月后。小春穿上了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衣服，画上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妆容，小春没有了以前的水灵，全身上下一股成熟的样子。
小春哭着鼻子找到赵狗儿，脸上画好的妆都花了。
赵狗儿问道：“怎么了？哭成这样。”
小春哭的更加伤心，“毕妈妈说，今晚我被一个达官贵人给相上了，今晚我要陪他。养我这么久也是时候拿点回报了。可我不想，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赵狗儿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头一次遇见姑娘家哭。
“你有喜欢的人了？要不逃走吧？”
小春哭得更凶，“逃走？能去哪里？逃出去又要怎么生活？”
赵狗儿帮忙擦拭眼泪，“不知道，但是逃走好过在这里。”
“小九……”
“嗯？”
赵狗儿看着小春，想要等着小春的下一句话。
小春被赵狗儿看的结巴，“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你相信吗？”
赵狗儿听到小春这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什么？”
还没有回过神。
小春的吻直接落到赵狗儿的脸上，“谢谢你，陪伴我这么久，让我觉得我不是自己一个人。”
小春擦掉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脸，“有机会，我们应该还会见面的吧。”
当时赵狗儿不知道小春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原来这样可以让人停止哭泣。
当晚，赵狗儿准备睡下便听到前院姑娘的尖叫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头。冲到前院，一帮人围在二楼的一个房间，赵狗儿用力扒开人群。当自己站在最前边，看到的小春紧闭双目倒在血泊中，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刀。
“小春！”赵狗儿不顾血迹沾在自己身上，抱起地上的小春，小春的身体温度明显冷了下去，赵狗儿握着小春的手，妄想让小春暖回来。
“小春，醒醒？”赵狗儿抱着小春，好像明白了小春对自己说的话的意思，哪里还会再见面？那些话明明就是在道别。赵狗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不自觉滑下泪水。
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咸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九儿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