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异人傲世录》幻魔

5、第五章 隐者

　　晚饭过后，老妈着手安排两人的住所问题，毕竟老挤在一个屋子里不太好，最后决定把卧室里的沙发搬到了书房，暗影坚持睡沙发，把床让给了斯维斯，一脸牺牲小我的英雄样，换成别人斯维斯信了，可是暗影好像不花痴他呀，这有点奇怪，斯维斯观察了一下四周，终于确信原因是搁置在书房的电脑，睡在沙发上，晚上爬起来偷玩方便。
　　给戳穿算盘的暗影咧开嘴笑笑，双手合十拜他，左眼快速眨了一下。
　　哥是拿来啃的，暗影代表马克思证明这一真理。
　　斯维斯一捏暗影鼻子，径直走向老板椅，打开桌子上的台灯。
　　“你睡卧室。”语气不容拒绝。
　　“阿维……“暗影眼泪汪汪。
　　“免谈。“斯维斯代表伽利略推翻真理。
　　他对她的照顾几乎宠溺，却不纵容。
　　暗影等了半天没回应，悻悻进了屋子，进屋子蘑菇了一阵，在门上贴了一张大大的卡通漫画，一看不知道是人是猩猩，被手动涂鸦得令人喷饭。
　　“这是我吗？”斯维斯摸了摸下巴，抬手把漫画拉下来，略略改了改，在一个角上写上，暗影•哈莱自画像，用胶水在背后糊了糊，仔仔细细地贴上门。
　　呵呵，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呀。
　　白色灯光中，斯维斯仰望窗外，城市污染严重，在这里已经看不到星空，朦胧月亮的轮廓，苍穹一片深海蓝色。
　　暗影，越来越像她了。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暗影。
　　斯维斯只有苦笑的份，脑中一个观念渐渐成形，他却期望这个猜想是错的。
　　明明是同一个灵魂，却不是同一个人。
　　明明知道如此，还奢望她的重生。
　　他作了那么多努力，就是为了与她再次相见，却茫然于，这个暗影的成长，会不会覆盖他心里的那个存在？
　　心里悲伤茫然。
　　宛若太阳和月亮，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苍穹之上。
　　心存纪念，默默看着暗影成长，或是照料着暗影，淡忘了她，无论怎么选择，都那么残忍。
　　他想着，难道……注定要舍弃其中一个吗？
　　恍惚间，似是看见一片白色的庭院，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没有进行过砍伐，也没有人替它打扫落叶，踩上去感觉软软的，低矮的灌木丛青涩半垂的浆果，有些腐烂在地上，生命的衰老轮回，呈现出一种自然的美。
　　斯维斯信布而行，经过一喷泉时，模糊看到自己的脸，完美的比例，精致如天使五官，还有妩媚又透露着坚毅嘴唇。
　　那是他成年后的模样，绝美，中性，众生倾倒。
　　他低头，看向喷泉中央的石柱：
　　隐者庭院。
　　四个字飘逸流畅。
　　这个笔迹，他认得。
　　“暗影！”他猛地回身，“暗影•哈莱，你在这里吧！”
　　“午安，公爵先生。”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上方的台阶，每一级扶手上装饰石雕都有一只丑得要命的龙，再上面，一张白色圆桌，四只椅子，声音来自那个方向。
　　他僵立在那里。
　　这……是在做梦吗？”
　　银色披风下，那个身影笑眯眯地向他鞠了一躬，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斯维斯只觉一阵晕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大脑已经不会思考，所有表情、举止，全来自心底深处的意愿，几息之中，他已经站在幕僚王的对面。
　　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
　　尖角斗篷只露出半张脸，勾起的嘴角神秘而又礼貌。
　　“我是您心中印象的反射，无限接近于她的存在。“微笑中，她向他走近一步，“所以，我不是暗影。”
　　“是吗……”斯维斯向她伸出手，手掌轻轻抚过她脸颊，摸向脑后，斗篷轻轻滑落，雪白的头发暴露在阳光之下，她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斯维斯心中一动，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嘴唇顺着皮肤滑下，碰触过眼睛，拂过鼻梁，温柔地与她对视着，然后闭上眼睛，满足地吻了下去。
　　“影，”他呢喃着，“你回来了。”
　　他笑了，笑得如此悲伤。
　　美丽的容颜，几乎已不真实。
　　“公爵先生，我不是。”她推开他。
　　斯维斯挽住她，那般执拗，再也不肯松手：“叫笨公爵。”
　　“公爵先生！”
　　“笨公爵。”他说。
　　“你一定要这样，也行。”她似是呆了呆，慢慢握住斯维斯的手，斯维斯牵起她拥入怀中，像失去许久的珍宝，他微笑着凝视那只手，没有普通女孩的娇嫩柔弱，如少年般的骨骼分明有力，微露青筋的手背和修长白皙的手指。
　　他瞳孔收缩一下。
　　她在乌鸦手里抢下菲谢特时，右手曾被乌鸦的剑刺穿，留下一个很深的伤口，当暗影以会长的身份出席骷髅协会，便是用留着血痕的手翻阅文件，科恩一直可惜那只在键盘上行云流水的手，再也敲不出当年的速度了。
　　然而，这只手上却没有。
　　原来，真的是做梦啊……斯维斯低下头，随而苦笑一声，拥抱的手势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