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你对象》衍今

7、第 7 章

　　沈念昭回头，和他打招呼，“孙特助。”
　　“你来得正好，老板刚让我出来接你。”孙特助笑道。
　　“麻烦你啦。”沈念昭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待遇，又指了指小礼堂，“但是，好像已经没有位置了。”
　　“放心，座位带你留好的。”孙特助对她眨眨眼，“跟我来。”

　　沈念昭不明所以，跟着他进了小礼堂。
　　孙特助带着她不急不忙地从座位之间的过道一直往前走。
　　可能是孙特助本身也比较挺拔帅气，他一路走，一路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
　　连着沈念昭都觉得自己被注视。

　　两人从后面的门进去，穿越过了整个礼堂。
　　孙特助带着她，来到了第一排。
　　“这里。”
　　沈念昭：“？”

　　刚才两人穿过整个小礼堂的时候已经吸引了不少注意。
　　这会儿沈念昭更感受到落在他们这里的目光。
　　大概是把她当成了什么神秘嘉宾或者隐藏的大佬。

　　虽然这是第一排最左侧、最角落的座位，但也改变不了这是第一排的事实。
　　沈念昭瞳孔颤抖，“太隆重了吧？”
　　她何德何能跟学院领导和大佬们坐在一排。

　　“哦，没事的。”孙特助解释，“按惯例来说，这几个座位一般都是留给亲朋好友。”
　　“……”
　　听起来很有道理，毕竟她以前开音乐会的时候，前两排也是这么安排座位的。
　　亲朋好友，那她还是算个“好友”的。

　　“再说你是客人嘛。”孙特助又说，“老板说了，邀请客人来当然要给最好的招待。”

　　气氛烘托到这里，沈念昭也就不再扭捏。
　　怎么说她也是出席过各种大场合的人。
　　刚刚的尴尬只是怕自己不是商学院的人，会显得格格不入。
　　再加上怕坐得太前面，一会儿一不小心容易和台上的人来个眼神交汇。

　　但现在孙特助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心安理得。
　　不就是坐在前面嘛，小场面。

　　正说着，几位看起来就挺厉害的人物也到了现场。
　　他们被其他人引着坐在了正中间。
　　沈念昭和他们之间还空了几个位子，避免了靠在一起。

　　“我先过去忙啦。”孙特助低声说了句，“有事你打我电话。”
　　“好。”沈念昭点头，“你不用管我。”

　　手机震了一下。
　　家人群里哥哥们问她在做什么。
　　沈念昭想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点，没来由心虚了一下。
　　还有点神奇，前几天因为哥哥的饭局认识的人，今天就来听他演讲。
　　不仅如此，她前两天还单独和那个男人吃了饭。
　　这些经历在她身上还是挺新鲜的。

　　[我马上要听个演讲。]沈念昭回复。
　　这样既可以体现她正常的校园生活，又可以为一会儿不及时回复信息埋下伏笔。
　　简直是太机智了。
　　她也没说自己听什么讲座。
　　哥哥们更不可能知道傅承允有讲座，不会联想的。

　　[[图片]]
　　发完这句，她习惯性地拍了张打卡照发群里。
　　这会儿台上空无一人，沈念昭拍的时候还避开了旁边的横幅，所以看起来就是个高大上的演讲台。
　　反正学校小礼堂的布景都是大同小异的。
　　哥哥们又不知道她自己学校的礼堂长什么样。

　　[演讲好啊。]大哥表示，[能去给你们开讲座的都是业内精英。]
　　[嗯嗯。]
　　小哥却忽然冒了句，[今天的演讲还挺多啊，傅总今天好像也有个演讲。]
　　沈念昭看到这句，眼皮跳了一下，[是吗？哈哈哈。]
　　再加一个萌萌的表情。
　　不知道发什么的时候，发表情就对了。

　　[是啊，他前两天飞了国外。]小哥补充，[哦对了，他去演讲的那个学校离你学校也很近。]
　　“……”

　　沈念昭拍拍头，她好好的，干嘛非要说自己去听讲座。
　　说自己在写作业不就好了吗。
　　这下又把傅承允的话题给引了出来。
　　简直是多此一举。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念昭只能这么回复。

　　[呐，傅总还发了朋友圈，说他马上要给商学院演讲。]
　　小哥顺手截了个屏发到到群里。
　　[等会儿，这个照片看起来很眼熟啊？]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小哥困惑。

　　沈念昭瞄了一眼截屏里的照片，差点两眼一闭。
　　何止是眼熟。
　　傅承允发的图片，跟她就是同一个地点啊！
　　一模一样的礼堂，只是角度不同。
　　傅承允的那张有些类似于学校的官方宣传照，色调也更高级一点。
　　她那张就是随手一拍，交差用的。

　　[@念念，这跟你的是不是一个地方？]小哥在群里艾特了她。

　　“……”
　　沈念昭深吸一口气，想无视都不行。
　　让她自己多事，非要发个照片放群里。
　　再一次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
　　心里又有点郁闷，傅承允怎么这么热爱发朋友圈啊。
　　联系他之前发朋友圈的频率，她从没见过一个男生有如此高的发圈频率。

　　[所以你是去听傅总的演讲？]小哥追问。
　　沈念昭没办法，只能胡编，[哈哈哈，这么巧啊，我是陪我同学去的，没想到是傅总的演讲？真的好巧。]
　　[那你的位置还挺好，照片看着很前。]小哥回复。

　　“……”
　　小哥最近是在拍破案的剧吗？怎么对这些细节关注得这么清楚。
　　[不聊了，要开始了。]沈念昭收起手机坐坐好。

　　-
　　不一会儿，海报里的那个人从正门进来。
　　沈念昭的视线不自觉跟随着他从门口一直到台上。
　　他路过投影的时候，有投影的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更棱角分明。
　　他的面容有微微的凌厉。
　　但沈念昭想到他之前与她的交流，并不觉得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傅承允走进来后，先与中间坐着的那几个人微微点头打招呼。
　　然后便看到了最左侧的沈念昭，也对她点了点头。
　　好像是特意预留了和她打招呼的环节一样。
　　沈念昭和他对上视线，竟然觉得被惊艳了一下。
　　这种场合里穿正装的傅承允好像还有点帅。
　　看着台上那个人，觉得他天生就适合这种场合。
　　站在上面就是最耀眼的那个。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礼堂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到场来宾。
　　两位是学院的副院长，一位是当地的一个小CEO，一位是优秀校友，还有两位是华裔。
　　隔行如隔山，沈念昭当然不认识他们，只是跟着学生们一起鼓掌。
　　但听主持人介绍，似乎也都是行业内的厉害人物。

　　简短的介绍之后，傅承允就开始了演讲。
　　他没带稿子，又是全英文，只是偶尔停下来按一下遥控笔翻一页PPT。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带着微微的低沉。

　　沈念昭努力尝试听了一会儿发现——
　　她能听懂每个单词，就是不太理解他们组合在一起的内涵。
　　再加上各种专业术语组合在一起，听上去像是天书。
　　问题不大，沈念昭安慰自己，她原本就打算等他结束之后保持面上微笑热情鼓掌的。
　　现在就努力配合着时不时点下头。

　　傅承允的声音就是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能让人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还听出了点意思。

　　傅承允的演讲并不长，大约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分享。
　　中途也有偶尔的停顿与喝水，总体来说是一场精彩的演讲。
　　从台下学生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

　　到了交流提问的环节。
　　沈念昭稍稍放松活动了一下脖子，顺带拿出手机看一眼消息。
　　微信上，Ryan问她，[你去哪里了？我没在琴房看到你。说好了这几天随时在的呢？]
　　还发了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沈念昭打字回复，[我去隔壁学校听了个演讲，马上就回来。]

　　不料，对面回她一句，[难道是那个英俊猛男？]
　　“？”他到底是怎么联想到的？

　　沈念昭大概也是疯了，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台上的人想看看符不符合。
　　英俊是毋庸置疑的；
　　猛男这个嘛，就不知道了。
　　因为她每次看见傅承允的时候，他都是穿西装的。
　　不过他的比例是特别好的，身材颀长，腰线也高，西装裤包裹着他的大长腿。

　　咳，沈念昭忽然就想到了前两天做的梦。
　　梦里的那个人不仅脸长得像傅承允，身材比例也很像。
　　尤其是那双大长腿，简直一模一样。
　　不同的地方在于，梦里的人还有肌肉，因为用力而爆出来的一点青筋也是让人嘶哈嘶哈的程度。
　　就还挺符合“猛男”的形象的。
　　……

　　在这种严肃认真的场合，她竟然想到了这种秘密的东西。
　　简直是，咳，太刺激了。
　　沈念昭因为自己的乱想而有些脸发热。
　　又因为自己在这种正经场合想到乱七八糟的东西而羞愧。

　　像是有感应一般，傅承允也看向沈念昭的方向，恰好和她视线相接。
　　沈念昭连忙将视线转移到手机上。

　　[别瞎说，没有猛男！]沈念昭严肃回复，[我是来学习的。]
　　[真的吗我不信。]Ryan也不知道在哪学习到的这些网络用语，又求她，[给我看看那个人]。

　　现场拍照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是这种会偷拍的人。
　　沈念昭找到了之前群里有人发过的海报，转发给Ryan。
　　要选联系人的一瞬间，她的家庭群忽然中从Ryan下面的位置顶了上来。
　　沈念昭没看清，这张图就发到小群去了。

　　“……”
　　因为她刚刚转发的那时候，有人在家庭群发了句话，所以列表里的联系人顺序变了。
　　想要撤回是来不及。
　　小哥已经看到了，还飞快地回了个[？]
　　沈念昭飞快找补，[我找到一张海报，原来如此。]
　　[……]小哥发了六个点，[好好的，你在家庭群里发什么其他男人。]
　　[不也是你甲方爸爸吗。]沈念昭淡定回复。
　　好在群里其他人没有怀疑。

　　她松了口气再次把图片转发给Ryan，也懒得去看他的反应。

　　场中的提问到了活跃的阶段。
　　有了前两个学生的提问带起来的氛围，其他学生也大胆了一些。
　　第三个提问的女生更是直接问道，“傅先生，您有女朋友了吗？我们大家努努力还有机会吗？”
　　场内其他学生欢呼着起哄，连前排的教授们都忍不住笑了。

　　沈念昭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问问题的那个女生神采飞扬，期待着傅承允的回答。
　　也不由感叹，年轻真好啊~很有活力。

　　爱八卦是人的天性，没人能拒绝听傅承允的答案。
　　沈念昭又转回去，还暗自挑了挑眉，想听听傅承允怎么回答。
　　她似乎是听姜时遇提过一嘴，说傅承允还没结婚，也没见他身边带过女伴。
　　不过也只是好像，他也不可能和自己的合作伙伴聊这么个人的问题。

　　所以眼下沈念昭还有点好奇傅承允的回答。
　　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甚至有了点隐隐的期待。
　　不对啊，她在期待什么。
　　应该是有点担心才对。
　　后知后觉地想到，如果他是有家室的人，那她前两天和他单独吃饭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尴尬？
　　当时傅承允表示只是把她当成姜时遇一样的伙伴，再加上她想还人情，所以她才同意了的。
　　……

　　“还没。”台上傅承允说了句。
　　底下几个同学又开始欢呼，还有好事者吹口哨。
　　“不过——”傅承允来了个转折，稍稍停顿了一下。

　　沈念昭暗中竖起耳朵，想知道他转折的重点是什么。
　　傅承允脸上带了点温和的鼓励，“我更希望将来和大家在更好的地方相见，未来是你们的。”

　　这话说得，女生们就知道自己是没希望了。
　　但又很好地受到了鼓舞，学生们不由鼓掌。

　　又请了几位学生问了几个问题后，今日的交流就告一段落。

　　-
　　终于等到散场时间，主持人请大家有序离场。
　　在座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起身。

　　沈念昭看了一眼台上，傅承允也似乎还有别的事，在和其他人说话。
　　她也就不去当面和他打招呼了，起身顺着汹涌的人群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打算在微信上给他发个消息。
　　坐着的时候还好，这会儿站起来就觉得小礼堂黑压压的全是人。
　　他们又同时往礼堂仅有的两个门移动，沈念昭都快被挤得动不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被挤摔跤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拉住了她。
　　那只手带着她往旁边走了两步，来到不被人群包围的空地。
　　沈念昭抬头，看见傅承允拉着她的手腕。
　　等她站稳之后，他才松开手。

　　“我刚想给你发消息。”沈念昭晃了下手机，“本来想跟你打个招呼再走的，结果人太多了。”
　　傅承允有些不赞同的神情，“走路时候不要看手机。”

　　沈念昭抿了下唇。
　　那不是想着跟他打声招呼显得礼貌些嘛。
　　他刚刚说的话有点像长辈爱说的那些，这下又有点像他之前喊她小学生的状态。

　　“现在不用看手机了。”沈念昭乖巧。
　　因为已经当面和他打过招呼了。
　　恰好那边有人喊傅承允，沈念昭示意他快去，不用管自己。
　　她自己也该回去了。
　　“你先别走。”傅承允叮嘱，“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