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半掩着的门将卧室内外分割，客厅暖黄的灯光射在门框上，梁冉茶棕色的短发头顶正泛起黄光。
在房门口站了会，睡意卷土重来，并且这次的来势汹汹，闻书雪难以抵挡，轻轻打了个哈欠。
这么继续下去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已经太晚了，应该睡觉了。
梁冉还在胡思乱想，就见闻书雪偏了偏身子，将卧室门拉开了些让出了一条道。
梁冉：？
闻书雪偏了偏脑袋，对她的困惑做出了解答：“那就在这睡吧。”
“不是说我们分手了？”梁冉记得刚刚她还表示了对自己的行为表示疑问，却没想到她忽然又转变了想法。
这会轮到闻书雪不解了：“分手了我们也是朋友，朋友间单纯的一起睡一觉有什么关系吗？”
“嗯……是没什么关系。”梁冉答。
这两年自己在炎境也看过许多人，分分合合的伴侣也见了不少，但很少有闻书雪这样平静对待前任的。
他们几月不见就可以形同陌路，更多情况是你死我活，而她俩之间有着一个三年的空白期，但闻书雪甚至还主动提出可以一起睡。
梁冉低下头看着闻书雪困到眼睛下垂的样子，觉得可能她是已经困到失智了。
不过大晚上的自己也懒得挪地方了，况且走了也不知道该去哪，于是也就这么半推半就进了房间。
梁冉进门后随手往墙上一拍，卧室灯“啪”的一声就亮了起来。
暖黄的灯光盈满了整间卧室，卧室内的摆设一眼尽收眼底。
同时门外也传来“啪”的一声，客厅光熄灭了。
梁冉怔楞着看着自己的手和门边的灯光开关，有着薄茧的手既熟悉又陌生。
自她见到闻书雪的那一刻起，自己原本所熟悉的都开始陌生起来。
没想到人的肌肉记忆如此深刻，即使主人已经将过往全都忘记，身体也记载下了曾经的熟悉。
穿着睡衣的闻书雪走了进来，轻轻关上了门，对她能熟稔找到灯的开关并没有什么表示，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就像是他们曾经在这生活过的那五年一样。
闻书雪向床边走去：“睡衣在最右边衣柜的下面。”
梁冉靠近占据了整面墙的衣柜，最右边的门轻轻一推就滑到了最左边，好在梁冉身手矫健，在柜门快要碰上左壁前拦了一下并没发出什么声响。
梁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占据着床一边的闻书雪，闻书雪平躺在床上眼睛已经闭紧。
见没有吵到她梁冉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又悄悄出现了。
睡衣很显眼，梁冉将它拿了出来，松软的睡衣摸起来手感很好，梁冉随便换上睡衣顺手拍了拍，还挺合身。
这衣服不像是新的，但也不旧，要是闻书雪穿起来肯定大了些。
万一她就喜欢穿大些的衣服呢？大些舒服。
梁冉在心里自问自答。
换上睡衣后，梁冉克制住了直接往床上扑的冲动，轻手轻脚躺了上去。
将床头柜上边的按钮按下，卧室变得黑暗，窗边的窗帘被拉起，只有细微的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
借着这微弱的光，梁冉偏过头看着身侧闻书雪的侧脸。
这小鼻子小嘴的。
梁冉默默啧啧两声又继续盯着她看。
这两年身处的环境，让梁冉养成了警惕的习惯。
本以为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自己肯定很难睡着，梁冉已经做好了一夜不眠的准备。
却没想到就这么盯着闻书雪的脸，神思乱飘一会，没过多久就眼睛一闭睡着了。
陷入睡眠前，梁冉的最后一个想法是：看起来就很不耐打，一碰就会碎，放在……
前半夜梁冉的睡眠并不安稳。
梦里梁冉处在一片虚空中，她四下打量周围，处处都是黑暗。
她向前迈了一步踩到了实地。
身后纷杂的声音开始涌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她，梁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下意识的她拔腿就跑。
她的心中被“不能被追上”的声音所包围
前方还是黑暗，望不到头，梁冉想回头看看身后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只能迈开步子奋力向前跑去。
忽然间梁冉一脚踏进了水里，脚腕被沾湿的一瞬间，整个身体开始下沉。
她开始挣扎，但依旧无法阻止下沉，她被水包围，虽然她还能呼吸，但被水环绕的感觉使她开始慌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依稀听到了什么声音，她被那声音所吸引，恍惚间她了然地“啊”了一声。
原来是鲸歌。
鲸鱼的低吟如幽怨的哭泣从远处传来。
梁冉感觉那个庞然大物正在接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梁冉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并不炽热但分外让人安心。
呼吸逐渐平静，梁冉意识到自己好像要死了。
一个庞大的身影遮住了水面，眼前一黑，梁冉也闭上了眼。
……
梁冉睁开眼时有些懵，躺在床上盯着身旁正抱着自己手臂的人看了半天。
意识慢慢清醒，梁冉才想起这个黑发散落在床单上，还有几缕飘在嘴边的女人是闻书雪——自己的便宜前任。
昨晚睡前闻书雪还是安安分分平躺着的，今天一醒来就发现她变成了侧躺，还抱着自己的手臂。
昨晚睡得可真死，梁冉想，以前如果有人在睡觉时靠近自己，等到早上起来恐怕那人的尸体都凉了。
闻书雪还闭着眼，梁冉看了一眼窗户，即使窗帘阻隔了绝大部分光源，梁冉也能看出天已经大亮了。
真难得啊。
梁冉的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紧接着就是一愣，难得？
一看到闻书雪，梁冉的脑子里就像是多了一个潜藏着的灵魂，总是突然就说出一些让现在的梁冉理解不了的话。
梁冉低下头去看闻书雪，她处于睡梦中时的表情很放松，整个人好像都软化了下来，和昨晚看着的冷淡感觉不同，光是看着她心里就有一种暖意。
惹人怜爱，梁冉评价到，而且显小，一点都不像毕业几年了的职场人士。
就这么又接昨晚的班盯了好一会，直到脖子开始有些泛酸，梁冉才意识到别的什么。
自己竟然没把闻书雪的手甩开，就这么让她抱了这么久——在自己清醒的情况下。
太怪了，梁冉唾弃那个自己不了解的自己。
即使心里吐槽了许久但梁冉还是没把手臂抽出来。
梁冉想：借住一晚上，把手臂借给她抱一晚上，勉强算是合理交易。
不知道等了多久，闭着眼的睡美人终于睁开了眼。
闻书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带着晨起的沙哑软糯声音，响在梁冉的耳边。
“早，烦人精……”
什么？
闻书雪的声音不大，但认真听着的梁冉很清楚地听到了每一个字，并且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还没等梁冉质疑，闻书雪的下一个动作就让她呆在了原地。
闻书雪往梁冉的怀里蹭了蹭，停了一会后，自然地扬起头，在梁冉的嘴角落下了一个轻吻。
梁冉的脑袋陷入了当机状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